《海捕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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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捕文书-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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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天闻言脸上一红,因低了头抚弄着裙带不言语,面上虽然装作羞涩的神情,心中却在盘算如何避过众人的眼线,自去一个没人的所在瞧瞧信上所写为何。
飞天正在心中盘算之际,但听得那巫俏娇娇怯怯道:“坐了半日,身子乏得很。”因说着,懒洋洋地站起身子,却因久坐不动,一双*有些麻痹起来,因未曾站稳身形,娇躯一晃两晃,倒跌倒在飞天身上。
书中暗表,原来那巫俏因投亲不着,心中原本对那姒飞天就有些嫉妒怨怼,只是寄人篱下度日,虽然心怀不平之意,却也不敢十分表露,因自负容貌娇媚,今儿定要在踏花节上拔得头筹,做个万众瞩目的美娇娘,谁知那自毁容貌的姒飞天连面也不露,就凭空压下自己一头,家中两个男子金乔觉与战天刃都对他照顾有加不说,如今来了这个一个比大姑娘还俊的漂亮后生,眼睁睁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谁知竟阴差阳错将那情诗投入姒飞天怀中。
这也罢了,若是旁的貌丑妇人得了此物,自然完璧归赵,只怕就是那少年念书念得眼神不济了,方才错将那情诗折的同心结投入飞天怀中,谁知他不但不将此物归还自己,竟然还大大方方收在怀中,看那架势,意欲找个背人的地方念上一念,又或是要与那美貌少年偷期密约一回。
那巫俏想到此处,当真是怒向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心中暗道你有我金家师兄这般才貌仙郎厮配着,以上夜为名夜夜赖在他房里不肯出来,多半就是被翻红浪意欲怀上崽子正定名分,如今略见了一个清俊的男人,就恁般把持不住起来,如今若不叫你当众好看,我也不是巫家的姑奶奶了。
因想到此处,假意站起身子意欲散散闷,却故意做出一副娇弱不胜的媚态,双腿不稳,跌坐在飞天身上,那姒飞天心中原本盘算着钱九郎之事,哪有心思防备此招?因唬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扶,巫俏见机不可失,因装作没瞧见的样子,一手扯在那姒飞天的敷面轻纱之上娇呼道:“姊姊救我!”却是皓腕轻扯,只将那姒飞天的面纱扯在手中。
飞天因正乱着,听闻那巫家妹妹娇呼一声,因心中着实担心摔坏了她,并无防备伸手相搀,却给她趁乱一扯,扯去敷面的薄纱,因哎哟了一声,心中暗道不妙,却也拿不准她此举有心无心,意欲何为,只得一手勉强遮掩了面目,一手却依旧搀扶住那巫俏摔倒的玉体,一面口中急道:“水家姊姊助我!”
饶是这电光石火的空当,飞天那堪称绝色的芙蓉玉面,却早给一众围观的年轻士子瞧了去,众人因见了原本打扮十分得体,并不张扬娇俏的已婚妇人,原是这样天仙一流的人物,因都有些按捺不住,趁乱叫好吹起口哨来。飞天正在手忙脚乱应付巫俏,却也没什么闲心理会那一帮恶少,因正乱着,但听得人群之中却是金乔觉的声音不可置信道:“四儿!?”
作者有话要说:露陷~

☆、第七十四回

避嫌疑误入藕花;金玉言一斩风月
姒飞天忙乱之中;忽听得金乔觉的声音,竟唤起自己从前在师门之中所用的闺名;不由得唬了一跳,因有些心虚,却也顾不得巫俏是真摔假摔;伸手将她安置在一旁得铺盖上;自己伸手遮掩的面目;连忙带上了面纱;回身对水嫣柔低声道:“劳动姊姊玉体在此照顾巫家妹子,这里人多腌臜;我出去走动走动。”
因说着,低头往人群对面大桃树下转了出去,原本有几个意欲观赏飞天绝色的念书人连忙前去堵截,谁知姒飞天晃动身形步态精妙,那些人原没瞧清楚人影,早已给他摆脱了纠缠。
飞天因紧走几步来在桃花稀疏的密林之处,但见此处桃树依旧繁盛,只是桃花开败了的,是以并无旁人来此赏花悠游,飞天因找了一颗高大桃树,一面依住身形,一面稳定心思,细想那巫俏此举何意,莫非多日以来对她无微不至百般呵护,到底也难以消弭她心中鸠占鹊巢之恨?自己若是知道金乔觉早年定下这样一门亲事,又怎会将这番成婚做个金蝉脱壳之计,如今想来,却不是害人害己?
飞天一面心下埋怨自己再嫁失策,因心中复又担心起金乔觉来,听他方才惊讶笃定的语气,只怕早已认定自己就是他失散了多年的小师弟,只是如今自己母子二人户籍早已归入金家,若要此时一走了之却又谈何容易,因思前想后皆不是办法,志新此番定然跟在金乔觉身旁,如今无论如何,也要面对此事,端看师兄如何处置罢了。
飞天心中绸缪一回,打定主意正欲举身回去,但听得身后一人笑道:“我给你的同心结还不曾看,就这般急着走么?”飞天闻言唬了一跳,回身看时,果见是那钱九郎自密林深处缓步而出。
姒飞天如今心下正不自在,如何有心思与他盘桓,因不耐烦道:“我家里有事,招呼不得你。”说着意欲抽身而退,却给钱九从身后一把扯住了衣袖笑道:“我只当你是借故趁乱来此私会的,却不曾想咱们的心思竟想在了一处。”
飞天此时芳心缭乱,给他这样纠缠越发恼怒起来,因挣扎几下脱不出他的铁臂,袖中一扯,早已扯动了一枚绣花针在手,因将那针尖在他虎口上一刺,钱九此番没有防备,给他偷袭得手,只觉虎口一麻,因不自觉放了手,给飞天夺手跑了,将身子抵在身后一颗桃树的树干上,十分戒备地盯着他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做什么动手动脚的。”
书中暗表,原来飞天虽然心中痛恨这钱九郎,只是两人盘桓多次,又有了十岁的孩儿,夙缘十分深沉,心中早已深知他的品性,此人是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角色,此番若是自己脱身跑了,只怕他还要闹到家中,若是给师兄得知自己此番过往,只怕就要与这钱九郎生死一战,虽然金乔觉在江湖上也算的是少侠之中的翘楚,又如何是这钱九郎的对手,此番只有自己先应付了他,决不能将师兄也拖下水来。
钱九见飞天此番虽然脱身,却不曾逃走,因也不肯十分逼迫,自己也回身找了一颗桃树,在上面倚靠着笑道:“原没什么要紧的事,不过是踏花节,送给自己的浑家一首情诗,不值什么。”
飞天闻言大怒道:“谁是你浑家?”钱九闻言爽朗一笑道:“名份之事何必挂心,我此番前来,还要多谢你救命之恩,钱九郎此番得蒙娘子襄助救下性命,结草衔环,定当后报。”
飞天听闻此言冷笑一声道:“你要报答我何必等到将来,如今我只求你一件事,若是办成了,就当你我两不相欠如何?”钱九闻言笑道:“你且说来。”飞天点头道:“我要你此生不再攀扯上我们母子二人,你可能办到?”
钱九听闻此言,因眉目之间却有些说不出的情愫闪现几番,苦笑一声道:“你是因为那金乔觉,才这样对我?”飞天闻言摇头道:“此事与旁人原不相干,只是当日你因为救我,并不顾我本意坏了我的清白,是我一生奇耻大辱,我原本意欲杀你报仇,谁知因缘际会之下却是珠胎暗结得了麟儿。
你既然深知我的来历身世,我也不用瞒你,咱们都是给家人抛弃的可怜人,谁不想身边有个骨肉至亲,是以我因奸成孕,得了志新这孩子,心里却不知该如何看待你,你是我的仇人,也是我的恩人。
如今只好两不相欠,我心里对你是半点旁的情份也没有的,你又何必作茧自缚,男儿顶天立地,如何在儿女私情上这般纠缠不清,叫我一个残废之人也看不起你。”
那钱九郎听了飞天这一番表白心思,又见他眉目之间皆是决绝之色,因心中有些信了他此番说辞,不由心下很有些慷慨悲凉之意,自己深陷牢狱之灾十年之久,心中所想无非妻儿,只是如今细想起来,自己何曾照顾过飞天与志新一天,反而甫一脱出牢笼,就连累了飞天为救自己性命下嫁他人。
一段时日以来,自己虽然深居简出闭关养伤,却也时时派遣眼线去那金乔觉家中打探,若是他心怀不轨,此番自己重出江湖,夺妻之恨自然不共戴天的,谁知探子回报那金乔觉平日里按照飞天过门之前的定夺,与他分房而睡,并无十分越礼之处,偶有飞天值宿上夜,也是分开内外两间居住,当得起克己复礼四字,这般爱重,原是自己不能相较的。
如今既然飞天遇上这般肯为他付出不求回报的男子,自己是否也该斩断此番孽缘,不再攀扯他们母子,如今身份特殊,朝廷形势云诡波谲,若是飞天与自己不能同心,只怕强留他在身边,对自己一家三口皆是连累拖磨。
钱九郎想到此处,因爽朗一笑道:“你说的也是正理,既然嫁人了,就好好过日子,你们的好日子还长,往后我自然不再攀扯,只是志新成年之前,我会让如练好生看顾你们,若有什么难处,他自会现身保护你们的,我这就告辞了。”
因说着,将飞天深看了两眼,回身往那密林深处走去,飞天见状,不知怎的心下一酸,因想着方才自己盛怒之下,说出恁般决绝之言,如今自己虽然与他恩仇相忘,只是志新到底是他亲生孩儿,此番自己要他发誓永不相见,岂不是与将自己抛撇在深山荒野之中的狠心双亲没有什么两样么。
飞天想到此处,复又想起自己身上绣谱之中的记载,因虽然深知自己事后定然后悔,还是忍不住出声道:“你且住一住,不急着走。”钱九郎闻言,因回转过来,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道:“还有何事么?”
飞天点头道:“还有两件事要对你说,一则,我方才说所不准攀扯,不过是要你别再以儿女私情挑逗戏弄于我,然则志新是你的亲骨肉,我们都是给家人撇下过的,心中自然深知骨肉分离痛彻心扉,如今你只要不再对我无礼,闲了时也只管来瞧瞧志新,虽然不能相认,偶然与他说句话,传他一招半式,我自然不会恼了。”
那钱九郎闻言,原本暗淡神色之中倏忽闪现出光彩来,因紧走几步亲近飞天的玉体道:“这话真么?”飞天见他如此急切,因向后退了几步,抵在桃树上急道:“才给你好脸色就这般无礼么?”
钱九见飞天此番恩准自己接触志新,心中又有希望,因将飞天的话当做圣旨一般,连忙向后退了几步道:“娘子别恼,原是我失礼了。”
飞天见状,因缓上一口气道:“我并没有恼,只是还有第二件,前儿我偶然看了你当年留下的绣谱,却参透内中蕴含一部武学医术含混的功夫,对你织就武骨却是大有裨益的,你且记着来日你家妹子为你料理之时,千万不可再以金线密织伤处,那金线虽然名贵,到底不是活物,织入经脉之中,久而久之腐蚀筋骨,对伤者有害无益,改日换药之时,只需以天蚕丝代替金线,将界线之法细细地织出经脉来,若不动用武功时,就是一两年也是无妨的,若是迫不得已与人动武,也可担保生死相斗之时不受武骨连累。”
飞天因兀自低头说着,却不闻钱九郎答应一声,因有些疑惑抬眼瞧时,却见他满眼情意看着自己,因脸上一红低头了,心中暗道不妙,继而找补了几句道:“我说这些,并不是因为心中与你有私,只是不忍自己孩儿遭受与你我一般的厄运,你可能明白?”
钱九闻言点头笑道:“你我都是苦命人,这样苦心我怎会不懂,此番既然与你成说,自然不会违背诺言,你能得一心之人,成白首之约,我心里虽然失落,却也是替你们母子欢喜的,况且你已经恩准了我得空来瞧瞧志新,我心里也十分知足了。”
作者有话要说:给钱9点蜡~

☆、第七十五回

伤怀日十年生死;寂寥时斜倚修竹
飞天闻言点了点头;见那钱九郎面上还有些凄然之色;正欲好言相劝几句;忽听得桃花丛外金乔觉的声音道:“娘子何在?”一连问了几声,似是十分急切;飞天闻言心下一惊,下意识地回头瞧了两眼,再一回身之时,眼前早已失落了钱九郎的踪迹;心中便知他顾忌自己已经成婚;唯恐瓜田李下给自己招惹麻烦,因遇见本夫;率先回避了,心中倒也感念他此番善解人意。一面口中答应着道:“老爷,婢子在此。”
但见那金乔觉满面殷切之色,分花拂柳寻觅芳踪,来在姒飞天跟前一把扯住他的衣袖道:“事到如今还要这般称呼,你这是成心要跟我生份了……”
姒飞天听闻此言,心中知道不得隐瞒,因竟提起湘裙跪倒尘埃道:“师门不幸反出吾辈,还请掌门师兄仗剑为师尊清理门户。”
金乔觉听闻此言心中大喜,因连忙伸手将飞天搀扶起来道:“你真是四儿?……”飞天闻言点头不语,金乔觉因试探着伸手意欲摘取飞天的面纱,但见他别过脸去,似是不甚乐意。金乔觉此番却不知怜香惜玉,因执着地伸手在他耳边摘去了面纱,果见隐藏的芙蓉玉面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小师弟。
金乔觉只觉自己如坠梦中,如今双愿得尝迎娶兼美,端的内为娇妻外似俊友,多年来这两段心思将自己撕扯得好苦,何曾想到如今却归纳在一人身上,却不是想不到的天上缘分么?以心中一动,却也顾不得许多,仗着此间没人,伸手将飞天搂在怀里,低低的唤了一声“四儿。”
飞天见他得知自己多年以来隐瞒身份的事实,又以男子之身下嫁金门,若是旁人定然恼了,就是将自己扭送当官告下骗婚之罪也不为过,谁知那金乔觉非但不恼,反而对自己这般珍爱惊喜,虽然羞涩,也只得暂且允了他这般亲近之处,两人相偎桃花丛中,远远看去,倒是一对恩爱般配的夫妻。
那金乔觉见四儿此番不甚抗拒,因搂紧了他的身子意欲说几句体己话,谁知却给飞天推了两把道:“这是做什么。”金乔觉笑道:“有几句要紧的话跟你说。”
飞天见他识破自己身份之后,神情愈加亲密起来,虽然自己也自然与这位师兄亲厚,却又不是男女之情,因一时也拎不清心绪,只得暂且缓兵之计道:“这样地方原不是说话的场所,况且志新也离不开我甚久的,依我看咱们好歹先回前头应应景罢,师兄有什么说的,晚上我依旧在你房里上夜,要说多少说不得?”
金乔觉如今但觉心满意足别无他求,虽然意欲询问多年以来的境况,却也不急于一时,彼时得了飞天温颜软语几句,早已奉为圣旨一般,因连连点头称是,一面携了他的手往人群稠密的赏花之处寻觅自家铺盖。
飞天给金乔觉拉了手,却又不好甩开他的,只得由着他的心思,两人联袂而回,却见志新与战天刃一家人都是满眼笑意瞧着自己,巫俏却是神情落寞,远远站在桃花底下,做那遗世而独立的矫情样子。
金乔觉原本不将此女放在心上,如今故人重逢,越发不入他的法眼,因就当做是没瞧见一般,上来只与战天刃一家人笑道:“不妨的,原是娘子嫌弃此处人多腌臜,远远的往那林子里散一散。”
战天刃闻言爽朗一笑,却也不曾多说,倒是那水嫣柔远远的瞧见他们夫妻二人相挽着回来,并立一处,倒真当得是金童配了玉女的勾当,因喜得笑靥如花道:“如何?我保下的这门亲事原不错罢?”
飞天因当着众人的面不好多说,只装作没听见,甩了金乔觉的手,搭讪着去找志新问他做些什么,那金乔觉如今面上正是春风得意之际,因深施一礼道:“乔觉此生多蒙嫂夫人周全,正是大恩不言谢,来日定当后报长嫂恩德。”
那水嫣柔如何得知自己阴差阳错之下,竟让说成了那金乔觉与他师弟的婚事,因见他说的这样郑重,还道是今儿倏忽见了飞天的花容玉貌,方才知道原先错信了自己一番笑语,只当是飞天自毁容貌以保清白,如今误会厘清,自古男儿重色,此番得知自己浑家原是个天仙,自然心中欢喜也是有的。
想到此处,因福了一福还了礼道:“兄弟这话说的明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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