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已将“太极经”记了下来,说不定此时还正在修炼呢,若是一去便能看到柳红嫣修炼“太极经”便就更好了!
王丹霞只是想借此机会窥探柳红嫣的那份经书,却不想正中了在场其余两人的下怀!
一人是白仙尘,一经王丹霞提醒,立即便想到柳红嫣或许有办法能应对当前窘境,这可相比领着李月容这个危险人物去个没人的地方保险多了!
还有一人却是李月容,谁也没有料想到李月容的任务本就不是直接对付白仙尘,而是要先向柳红嫣下手,逼得白仙尘将一身媚毒发挥的淋漓尽致!
三人各怀鬼胎,一经商定便转而向柳红嫣处走去。
来到房门口,白仙尘见房门大开,房中柳红嫣仍然坐在茶桌前,仔细的翻阅着那些君亦然瞧不上眼的武当剑法典籍。
如今似已看了一大半儿了,待得众人走入柳红嫣的小院,红衣女子方从书海中回过神来,抬头瞧见这一帮子人,目光中闪过一丝惊奇。
柳红嫣一一望过众人的脸庞,又在李月容脸上稍作逗留,白仙尘以为柳红嫣定能一眼瞧出李月容的身份,哪料柳红嫣却无奈的喃喃道:“半天不见,竟又拐回了一个漂亮姑娘,小家伙你也太神通广大了吧?”
白仙尘大感冤枉,连忙说道:“嫣姐你看仔细些,她……她……”
李月容冰冷的目光望将过来,吓得白仙尘急忙收口不言,而王丹霞则毫不客气的大步走进了屋子,东瞧瞧、西看看,见柳红嫣也不理她,便更放大胆子的在柳红嫣房中肆意翻找了起来。
白仙尘急忙跑进屋子,在桌前蹲下身来,拉着柳红嫣的手臂撒娇道:“嫣姐别整天看书了,这分明就是陈仙师的阴谋,他想把嫣姐变成一个书呆子!百无一用是书生,质朴本性才是最美,嘿嘿,但若嫣姐成了书呆子倒也不错,那时便轮到我来欺负嫣姐了。”
柳红嫣刚欲说话,忽见一柄铁扇直朝自己面门击落,却正是那黑衣少女李月容飞身袭来,动作之快、但求一击必杀,哪怕是柳红嫣对这一手攻袭都措手不及来不及防备!
眼看生死系于一线,白仙尘大惊之下,竟猛地站起了身子,以娇弱柔声阻隔在了柳红嫣面前,这般举动反倒惊到了李月容,想起事成之前白仙尘可不能先死了,李月容急忙收手后跃,而这一切却皆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其余人都才刚刚反应过来。
待得李月容重新站定在地,只听得身后陈小咩惊恐的尖叫,又有两声剑鸣夹杂在尖叫声中,那是王丹霞、赵小威各自拔出了宝剑,一左一右向李月容夹击。
李月容见来势凶猛,只得再次后跃,翻身跃出了房外,便干脆再次伸掌成爪,向陈小咩抓去,可便是手掌将要触及陈小咩脖子时,那小掌柜却忽然身子飞快的侧移,躲过了李月容的一抓!
李月容一惊,心中只道陈小咩竟然身怀武功!——但定睛看去,却见陈小咩竟是被一个脸带刀疤的大汉拽住了手臂,被那大汉一把拉到了身后护住,而见那刀疤大汉迅猛的身法,恐怕武功相比李月容只好不差!
与此同时,王丹霞、赵小威都已横剑站在了李月容身前,呈以三人围攻李月容一人的阵势,形式对李月容极为不利。
“哪来的野丫头,竟敢来武当宗撒野?!”那刀疤大汉正是武当十侠的顾康山,听闻叫喊便立即赶了过来,正巧救了陈小咩一命。
李月容哼了一声,咬牙道:“好狗不挡道,我要杀的是柳红嫣,与你们可没什么关系!”
王丹霞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欣喜并不说话,顾康山道:“柳红嫣是我武当宗的客人,你来武当宗杀人,可有把武当宗放在眼里?”
李月容皱眉不答,冷冽的目光望向柳红嫣,却竟然发现柳红嫣也正用着一种古怪之极的眼神瞧着自己,其中并非是险些被自己杀死的愤怒或是害怕,而是一种近乎于嘲弄、又似是可惜的复杂目光。
李月容一愣,心中竟莫名感到一阵难言的恐惧——眼前这位红衣女人武功并不如何高明,可她的心思诡秘之极,眼神相视间竟隐隐让李月容觉得,有一张无形的蛛网正在逐渐收紧,而落入陷阱中的猎物却是她李月容!
与此同时,李月容脑后起了呼呼风响,竟是顾康山开山破石的掌力已然挥劈到了!
李月容连忙一扇点出,直刺顾康山的手掌正中,似要凭借一点之力贯穿顾康山的掌心。
顾康山毫不退避亦未变招,竟依旧掌劈李月容,却又在手掌临近李月容之时收为拳头,抓住了李月容的扇子,用劲一拗,他本想将扇子折为两段搓了李月容的锐气,却没料到那扇子为钢铁打造坚固之极,一拗之下却未折损丝毫!
李月容心下慌乱,连忙一脚踢出,顾康山还未来得及收招,只觉小腹一疼,已是中了李月容误打误撞的踢腿,而李月容身后两柄宝剑也未曾闲着,这时已然刺到!
李月容本侥幸伤了顾康山,以乘胜再攻最佳,无奈身后两人两剑直刺自己要害,便不得不回身挥扇,格挡开王丹霞与赵小威势道方位相同的两剑。
扇与剑一碰上,王丹霞便立刻露出了诧异之色,自是认出了李月容就是曾在武当山林中伤了自己的黑衣公子,尖叫道:“她是崇鬼堂的人!是左翁手下的‘鬼公子’李月容!”
眼看着李月容与三人缠斗,陈小咩赶忙逃命,一阵风一般的奔出了小院。
柳红嫣见状,竟破天荒的对陈小咩有所关心,转而与白仙尘说道:“那陈小咩不知这武当宗的凶险,恐怕还以为这里住得都是些德高望重的修道之士,这般乱跑万一跑入了什么禁地,不说定就得丢了性命!”
白仙尘闻言大急,急忙开口言道:“不如嫣姐去救救她吧!”
柳红嫣眯起眼睛微微一笑,二话不说便跨过了门槛儿、走出房间,身子一个纵跃便翻上了屋顶,接着驾着轻功在打得不可开交的顾康山、王丹霞、赵小威、李月容四人头顶越过,向陈小咩所行方向追去。
远远的,柳红嫣瞧见了陈小咩飞奔的背影颇为狼狈,但说来也奇怪,这陈小咩虽跑得犹如一只无头苍蝇,可步伐却快得惊人,便连极擅长轻功的柳红嫣都险些追她不上,最后似是跑入了一个建立于偏僻角落的小神庙里,便就没了动静。
柳红嫣追到神庙门口,而见眼下这庙宇正中坐个了一人高的神仙宝象,狭小的屋子几乎便要容不下这座神象,开户门极为狭小,如柳红嫣这等成人身形需得屈背躬身才得以进入其中,进门处抬头上望,而见一副都已开裂的木板匾额上写着“戒贪”两字,似乎是在特意警示着谁。
柳红嫣“咦”了一身,顿觉眼下情况不太对劲,便是此时,忽觉背后有一股劲力袭来直打在柳红嫣背脊。
柳红嫣未能立即防备,后背正中了一掌、身子向前倾倒,便就没了下文。
照理来说,这般受下一击本该非死即伤,可却不知为何那偷袭之人的掌力实在轻的不足道哉,一掌击在柳红嫣背心,那人自己却也闷哼了一声、被弹了开。
柳红嫣反应极快,连忙顺势俯身一翻,与背后偷袭之人拉开了距离,转过身来,霎时间又被眼前出现的脸孔惊到了,诧异道:“君亦然?!”
那冷峭的面容,身上虽穿着陈小咩的灰布衫,可这副面容俨然便是君亦然!
柳红嫣万没料君亦然竟会对自己下手,虽说她与“剑神阁”迟早会有一场大战,可眼下身处武当宗,她俩该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为何君亦然会……
想到此处,柳红嫣已然瞧见了“君亦然”的左手中握着一柄凤纹宝剑——名为“白凤凰”,那本就是君亦然之物,只是听说被白仙尘弄丢了,此刻却又为何回到了君亦然手中?
柳红嫣一瞬间恍然,下一秒便想明白了其中事理,惊异道:“你并非君亦然……君亦然内力雄浑,我中她一掌岂有不死的道理?你是……是了是了!你是被我打伤了的‘罗十三’!你是……”
“君亦然”目光中闪过一丝该属小女子的恨意,不容分说便又一掌打到。
柳红嫣说话间早在暗暗调息,此时见来掌狠厉,不愿正面相迎,便即步伐倒退,边退边道:“我本以为你死了,哪料你却装扮成了‘罗十三’的模样,怎得却没与小家伙相认?——小家伙说连她也未能一眼识破你的易容,我便猜这人七、八层就是你,哈哈,真有意思,‘那个女人’派你来对付我,你却对小家伙心生了爱慕,不知你主人知道了会做如何感想?”
“君亦然”见柳红嫣后退,脚步跟上掌势不减,似是非要击中柳红嫣才肯罢休。
柳红嫣眯起眼睛,咧嘴一笑,忽的出手成指,食指中指一齐自下而上点中了“君亦然”右手手腕,出手迅猛异常!
而这好似摘花般轻巧的一点,却令“君亦然”一声惨呼急忙后跃,等站定了瞧看自己的右手手臂,只见被柳红嫣点中的手腕处竟一个紫色的淤青,看起来似乎竟是中了毒!
“你!”“君亦然”捏拳怒道,“堂堂‘花红柳绿’一派之主竟用这般下三滥的手段!”
柳红嫣不以为然,耸肩道:“天下武功岂有贵贱?只需能致人死命便是有用的武功——且这以毒伤人的功夫可还是你们‘巫毒族’的拿手好戏,趁着你这位巫毒族的‘大人物’就在眼前,我可得向阁下讨教一二!”
☆、第七十一章
七十一:
“君亦然”哑然,她自是扮作过“罗十三”不假,与柳红嫣相处过一段时日倒也清楚柳红嫣有多么神通广大,故而这只“红狐狸”能说出她的身份她倒不觉惊讶——可柳红嫣怎会知道她与“巫毒族”有关系?她改头换面,分明早已与“巫毒族”再没了什么瓜葛,柳红嫣这又是从哪里得到的信息?
“君亦然”捏紧了拳头,望着自己手臂上的紫色淤青,又望了一眼柳红嫣与柳红嫣的手指,心下恍然——柳红嫣的使毒手法其实甚是低下,她将毒药嵌于指甲中凭着一股内力点传人的皮肉,将指甲里的毒药送入了人的皮下,而实际上“巫毒族”有一种曾经令人闻之胆寒的毒指却是将剧毒藏于无形内力中,其中厉害可比柳红嫣这学而不精、尽耍小聪明的大杂烩强上了百倍。
思及此处,“君亦然”望向柳红嫣的目光中不禁流露出了几分鄙夷,嘴角扯起一个嘲讽的笑,对柳红嫣其人喃喃的评价道:“哼……只会耍小手段,没有点真本事却也能成为一派之主?”
说到此处,“君亦然”不知为何却想起了一则传言,传言道“大名鼎鼎的花海棠是死于柳红嫣之手”,这会儿想来真是好笑,想起初见柳红嫣时,“君亦然”如临大敌怕得要死,本还以为柳红嫣是个什么狠角儿,哪料出现在她面前的却是一个资质平庸、武功不高、喜欢“竭力谋夺好友宝物”的贪财之人,试问这等胸无大志的小人物如何能杀得了武功已达“宗师境”而又老谋深算的花海棠?
对于柳红嫣,江湖人对她的说法总是好坏参半,“君亦然”曾接近过柳红嫣,对这位传言凶狠毒辣的人物可算是失望透顶了,若非她身边还有白仙尘在,“君亦然”才懒得跟这等小角色一般见识呢!
“花红柳绿”中不乏高手,除花海棠外本还有数十名将要达到宗师级的老一辈高手,如今却都不知怎么的落了个死无葬身之所的下场,假设这是柳红嫣真正的能耐,半月前又怎会在没有陈仙师坐镇的武当宗吃那么大的亏?且她安排的“围攻武当宗”虎头蛇尾、意义不明,在“君亦然”眼里看来简直有够愚蠢!
“君亦然”心中自信大涨,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输给眼前这一位小人物,刚想上前去猛攻,头脑中却忽然闪过一股怪异,想起刚才,“她趁着柳红嫣不备,一掌打在她后心,自己却被弹了回来”,这般内力深厚只怕不下于王远才,如此来说,“那日”她两人对掌,“罗十三”又怎能是她的敌手?
想到此处,“君亦然”发热的头脑霎时冷静了下来,便连背脊都不禁出了一身冷汗,竟不知怎么的猛然想通了一个缠绕她许久的问题,忍不住尖声叫了出来:“你那日与我对掌根本未用全力,说不定还是以自身内力震伤了自己!否则以你这身修为又怎会仅仅与我打成平手?又怎会伤势恢复的如此之快?!”
柳红嫣不答,可嘴角翘起的微笑却让“君亦然”不寒而栗——她刚才还很是看不起这位红衣女子,转眼却猛然发现眼前自己熟识的“小角色”变得异常陌生。
若是假设成立,柳红嫣该是在上演一场好戏,她假意围剿武当宗惹得武当宗人心惶惶,好似作秀给崇鬼堂看,又或许是想引得陈仙师速速赶回来保护“老巢”,更是在宁静的江湖湖面上投下了一颗小石子儿,却激起了层层涟漪!
随后,柳红嫣先后与武当弟子及“罗十三”交手,又先后扮演了“惹人生厌的放□□子”、“功夫仅算‘出尘境’的不起眼角色”及“受伤者”。
柳红嫣是真的受伤了,不然又怎会不敌孙大好这等不入流的角色?
那显然为了要将戏演的彻底,就连老谋深算的陈仙师也未曾瞧出柳红嫣的满腹祸心,若非“君亦然”刚才那一掌打得突然,这会儿说不定柳红嫣依旧不会露出什么马脚!
只是这又是为何?柳红嫣究竟想做什么?
“君亦然”实在是无法想明白,但一种原始的本能却告诉她,眼前的这个惹眼的红衣女子是一头扮作温顺绵羊、潜伏已久的可怕巨兽,这种感觉竟似乎比之陈仙师之流的宗师高手更为可怖!
“君亦然”身微颤,头脑百思不解,口中喃喃着:“为何?你为何要那么做?”
柳红嫣眯起眼睛,鲜红的衣裙在风中乱舞,不论“君亦然”说什么她都充耳不闻,便是那么无动于衷的望着“君亦然”,敌不动她也不动。
很快“君亦然”就镇定了下来,抛开头脑中繁乱的思绪,嘴角上扬翘起了一个冰冷而自信的笑,似乎是手中握有什么杀手锏,接着自语道:“罢了罢了,不管你有什么打算,只需你此时死了便都无用了,不是么!”
说罢,“君亦然”赫然拔出腰间的“白凤凰”,一阵刺耳的剑鸣随之而响,好似空气都在这时为之发了颤,直叫人感到一阵莫名的头皮发麻。
这柄白凤凰柳红嫣见君亦然用过两次,一次是君亦然在陈记小栈以一敌众,另一次则是在武当前殿与伏虎王远才过招,只是这两次宝剑握在君亦然手中,在常人眼里那无非是一把锋锐的利刃而已,怎得此刻在假“君亦然”手中却有了股“剑刃出鞘必要嗜血”的寒意?
柳红嫣喜欢收集珍奇异宝,这柄宝剑也曾是她所看上的宝贝,若非白仙尘阻挠,这早已是她的东西了,却也未曾想到这柄宝剑远比柳红嫣想象中更有文章。
“君亦然”一手持剑,另一手则以双指划过锐利剑身,而听得宝剑又是无故一声剑鸣,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重重束缚中挣扎脱出,有似是婴儿啼哭、妖鬼嚎歌,便如柳红嫣都不禁觉得毛骨悚然。
然而这还远远没完,剑鸣瞬间止歇,随之而来的则是“君亦然”提剑刺来——说来也古怪,这假“君亦然”并非什么用剑的行家,也可说全然不懂剑法为何物,而眼下这一剑的浩然剑气,竟丝毫不比“君亦然”逊色!
柳红嫣大惊,慌忙闪身后撤顺手自地上掀起一块巨石甩出,“君亦然”不避不让,顺应着刚才的一剑刺向巨石,巨石未触及剑刃却已然被剑气贯穿出了可怖的裂纹,随后石屑纷飞,在空中碎成无数块。
然而那区区一剑的剑势却未因此消散,余力任然朝着柳红嫣的心空刺下,气势便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声势浩大委实可怕。
柳红嫣袖中忽的飞出一柄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剑身又扁又窄的金色小剑,剑身柔软犹若丝带,在飞出袖子的一刻被柳红嫣抓住剑柄,迎着白凤凰的迫人威势横砍而去!
若是寻常宝剑与“白凤凰”硬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