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嫁病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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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嫁病公子- 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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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司岳人眼底似有深究之意,看来,他也不确定……
    毕竟阴寡月和靳南衣在血缘上是有联系的,靳云漪和靳云湛是堂姐弟,生的孩子像不足为奇。
    也希望司岳人不要太关注了……
    果然,那冷凌的目光没有停留多久,就移开了,那人已转身离去。
    寡月执着顾九的手,柔声道:“九儿……我们回去吧……”
    顾九温顺地颔首。
    正在这时萧槿拂袖离去,一个蓝色锦袍的身影追了出去,追出去的正是段逢春。
    萧槿一走,许多女子都跟着走了,一时间春香苑有些堵得慌。
    谢光婵带着靳素宜离去时候也瞧了他二人一眼。
    下楼的时候,靳素宜也心中纳闷了,为何从来没有听得祖父提起过这庶出堂兄有什么未婚妻子?若是未婚妻子,怎能不得祖父和家里人同意呢?况且还是华胥楼主的妹妹……
    谢光婵心中正纳闷着,想着回去要将这事情同她的娘亲说,这女子是华胥楼主的妹妹,这靳南衣岂不是掉了大鱼?虽说是商家,到底是坐拥江南啊,这么大的金主罩着靳南衣,岂不是威胁到了他哥?
    靳素宜越想越觉得不妥,不由的脚下加快了步伐。
    寡月扶着顾九出春香苑的时候很多人朝他们作揖行礼,还不时的问上数句。
    终于出了春香苑,上了马车,顾九长吁了一口气。
    “九儿,擦吧汗吧。”寡月说道递了一条毛巾给顾九,萧肃和小易坐在马车外,因时间拖得长了,宁远自行回去了,他要准备一大家子人用的热水,还有主子的药。
    顾九接过寡月递来的毛巾,将面纱取下来,擦了擦本没有的汗水。
    寡月同萧肃说了注意有无人跟踪。
    马车绕了远路,所以很是走了一段时间才回园子。
    下车的时候顾九见寡月咳了两声,不由的而又担心的问道:“寡月,你……没事吧?”
    这时候顾九才讶了一下,他今日出门的时候忘记了喝药!
    顾九赶紧扶着寡月下车,这马车是进了宅院后门才停下的,所以是在后园子里下车的。
    “寡月,你没喝药?”顾九问道,凝着寡月呆笨茫然的样子,就知道他没喝药。
    不待他做声顾九已大步朝着厨房而去,找宁远端汤药去了。
    这没一会儿,清新高雅的女子,又成了那个平易近人,温婉无比的平凡女子。
    小易和萧肃都讶了一下这惊人的转变。
    寡月吩咐了几句后追了上去。
    进厨房的时候,就瞧见顾九在给他热药……
    他知道,顾九如今最在乎的是他的身体,她不想他出一点事情……
    看着顾九焦急认真的模样,他内心温暖的同时又升起一股心疼。
    “九儿……”他走过去,将顾九温柔地搂在怀中,“我不会让你久等的……”
    他不会……
    ——
    昨夜春香苑的诗会果真惊动了许多人。
    次日去牡丹台的卿泓就听说了,这里昨日的时候有一场为世人惊叹的盛会,只可惜他无缘以见。
    今日,人们争相讲述着昨夜的事情。
    碾冰为土玉为盆,借得梅花一缕魂。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急雪乍翻香阁絮,骑马斜桥故人寻。
    幽窗冷雨一灯孤,阑干秋水盈玉樽。
    ……
    顾九昨夜的诗句如今都成了京城才子们争相诵读,吟咏的句子,也被摘录于其他诗作之中……
    几张纸笺落入卿泓手中,上头斑驳的墨迹已干,他反复阅读着上面的句子,昨夜三位女子的诗句都在其中……
    碾冰为土玉为盆,借得梅花一缕魂。这句……倒是比他的那句精妙了许多……
    青衣顺着卿泓的目光望去,目光也落在卿泓手中纸张的那句诗上,不由一皱眉,难道主子因这句诗?……
    “主子有何吩咐。”青衣善解人意地问道。
    “哈……”却听得少年一声爽朗的笑声。
    那笑声让青衣讶异了许久,他似乎已经许多年不见主子这般笑了。
    只不过,从顾九的诗句中,卿泓回忆起往尘之中那些鲜艳于记忆的片段。
    “嗖”的一声少年手中的诗稿都化作蝴蝶的羽翼,素白的纸张,从百尺高台上,随风飘走,化作无声的叹息——
    阿七,你在哪里。
    ------题外话------
   

  ☆、第五十八章 南衣遗信

  昨夜,顾九将药熬好后就给寡月端去,督促他服下了。
  她凝着寡月,一瞬间又想到了什么,心头难免一震,抬眼,她似是想说什么,终究是只字未提。
  转身欲要离去的时候,那少年突然紧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往正堂而去。
  寡月在正堂的一处带锁的柜子里头取出一物,青布包裹着,顾九凝着眉,盯着寡月,见他将那青布拆开,就瞧见那布裹着的一个冰冷的牌位……
  寡月将那牌位放在桌案正中,顾九会意过来赶紧将大门和侧门全都掩得严严实实的。
  屋内只燃了一根烛火,顾九将墙角的火盆端了过来。
  九月末,十月初。是南衣的忌日。二人都没有特意的记住那个伤心的时日,只记得每每这个时候,连天气都会一转阴沉。
  火盆里头的几块孤零零的炭火被顾九用废纸点燃了,这时候寡月从桌案下的柜子里头取出一包裹,包裹之中的冥纸被他取出,一沓一沓的散开来。
  二人沉默不做声,将那冥纸一张一张的放进火盆之中。
  火光映着二人的容颜,青涩稚嫩之中带着一丝超脱年龄的沧桑之感。
  二人都将想说的话,一遍一遍的在心里说给南衣听。
  火盆中的火光燃尽,香台里的香柱落了一地的灰,顾九扶着寡月坐下,整个正堂因为封闭,香烟都弥漫在空气里,连顾九都觉得不好受,她担忧地望着一直以湿帕子捂着鼻口的阴寡月。
  她知道,不等香柱烧尽,他是不会去将南衣的牌位移开,更不会离开这里的。
  这个人,有时候固执执著的可怕。
  香柱终于烧尽了,顾九动了动身子,想去替寡月收拾,一只温柔却暗含力量的手搂住她的腰肢,那人就这么紧紧低将她搂住。
  她的身子也因站不稳坐进他的怀中。
  少年将脸深深地埋进脖颈处,这一刻,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脆弱……
  南衣的离世,也是他此生难以跨越的沟壑啊。他背负着的重任,他要面对的将来,或者,还有他与南衣的身世牵连……这一切的未知,让人恐慌却又期待……
  坐了很久,寡月终于不适应的咳嗽起来。
  这才允了顾九将南衣的牌位收拾好后,扶着他出去。
  从正堂里出来,子夜的苍穹,果然飘起了纷纷扬扬的细雨,长廊外秋风肆虐……
  本以为这样的天气,只能出现在江南的十月,没有想到,长安亦如是。
  她扶着他走过长廊,一步一步,腰间的玉佩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而她无比满足于此刻的拥有。
  繁华之后,有一个人守护着你的寂寞,与你一起山河永寂。
  一笑倾城,惊才艳艳皆是虚无。
  房间越来越近了,那人的步子放慢下来,温润的手搭在顾九手上,低垂着的眉眼,纤长的睫羽轻颤,偏头,无比餍足的温柔一笑。
  只需一眼,方才悼念南衣的悲伤情绪散去不少。
  他似深叹一口气,又是一年春去秋来。
  次日,一个微雨的天气,庭院之中的花草树木都笼罩着一层氤氲的烟色。
  天还没有亮,一身鹅黄色裙裾的顾九,着木屐拉开门,揉了揉惺忪睡眼,瞧了一眼庭院的雨景。
  这样的天气不觉得寒冷,但凉意渐起,她深嗅了一下这难得的雨后好空气。
  这时候正瞧着两个人撑着伞急急忙忙地朝着这方赶来。
  她和寡月的房间是挨在一起的,但明显两人没有注意到她,步履匆忙地朝着寡月房里走。
  出了什么急事吗?
  等两人站在长廊里收了伞,顾九才看清一个是小易,还有一个是卫簿。
  今日寡月是要早朝的,顾九正思考着是要去厨房瞧瞧小宁远是否将早膳和汤药做好了?还是要过去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顾九正要朝寡月房里走的时候,便瞧见小易已从寡月房里出来,带上了门。
  小易瞧见了她,尴尬地笑道:“九姑娘晨安。”
  “晨安。”顾九回了一句,方觉得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随着小易朝厨房走去。
  ——
  房里。寡月还来不及穿衣裳,就接过卫簿递来的两封信。
  是郑裕安和卫箕的来信。
  按理因先开母亲的信,可寡月照例先开卫箕的。
  卫箕的信中大致意思是说,二夫人要随着他来长安,若是不带上二夫人,二夫人不让他走,然后问了一下他们的情况。
  寡月收好信,眉头深拧着,郑裕安怕真是等不及了。她或许是想着靳南衣已为朝中三品要臣,靳公府又怎能不让她这个生母进门?
  寡月凝着郑裕安的那封信,顿了一会儿后才匆匆拆开。
  他早知心中当是催促之语,所以匆匆看罢,可是信至最终的时候,郑裕安却提及,南衣年少之时,靳云湛曾留给他一本书册的。
  一本书册?
  寡月震了一下,为何南衣从未跟他提及过?
  寡月匆匆将信件收拾好,转身,凝着身后的卫簿,沉声问道:“靳云湛曾赠过南衣一本书?”
  卫簿被寡月这副神情唬了一下,想了一下后,忙道:“是有一本书,是老爷最后一次离开江南前给公子的,那本书当时二夫人找公子要,公子没给,所以二夫人记着好多年的,那次走后,老爷回长安没多少日子就听说……”
  卫簿也纳闷这事情公子怎么没有同主子说呢?
  寡月觉得南衣不可能不告诉他,在他困惑不已的时候,寡月想起了南衣临死前同他说的话,在困惑无比的时候,莫要忘了我留给你的几封信。
  寡月快步的走到床榻前,将枕头底下,昨夜沐浴之前,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红布包取出来。
  这是南衣留给他的信件,其中一封三年前的华胥楼给了慕华胥。
  寡月拆开红布包,才发现剩下的三封信只剩下一封颜色深褐色,一看便是有些年月,那信封上的字迹也不像是南衣的……
  他心头一紧,正犹豫着要不要打开。
  之前是因慕七,他想起南衣留给他的此物,如今再回想起来,莫名有些后怕自己忍不住将这信封全部拆开。
  南衣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拆开信件,而他也不懂这万不得已是什么时候。
  他正天人交战着,犹豫是否要打开这封信,就打开这一封信可好?
  寡月将剩下的几封信收好,手中一直拿着那封已成深褐色,字迹都略显斑驳的信件,久久地,不知如何是好……
  站在一旁的卫簿走上前来道:“主子……不若打开来一瞧吧。”按理公子不会特意遗忘将这事告知主子的,除非是另有隐情,公子参透命理,便是知晓一切都是随遇而安,等着主子去发现吧……
  寡月低垂着凤眼,目光久久地落在手中的信笺上,他下意识地认为这封信当是靳云湛留给南衣的。
  卫簿站在一旁都干着急着,看着主子的样子他心中也难受得紧。
  许久,少年似是余光瞧了眼外头的天色,才用指尖挑开那因时日已久都有些黏粘在一起的封口。
  泛黄的纸张被展开,一个一个风流恣意的字体跃然于目,笔锋之中却带着些许虚弱的牵强……
  少年清澈的眉目,麋鹿一般的温润光芒黯淡下来,一丝惊惧一闪而过后,凤目阴鸷,眸深似海……
  他似乎是匆匆的将信放在床榻上,然后伸手拿起屏风上搭着的衣服,十分迅速地穿好后,再将那封信贴身收拾好。
  “卫簿,你回紫藤居去,回信卫箕一封,言:要他再多等几日!”寡月匆匆地吩咐道,往正堂那处走去。
  顾九也瞧见了,今日的寡月很是匆忙,他几乎是匆匆的用完早膳,没有等上一刻钟,便将药也用了。
  顾九真有些担心他会消化不良,一面她给他打包着他要带在身上的吃食,一面她又匆匆叮嘱几句要他早些回来,再就是她今日要回隐月阁一趟。
  顾九匆匆换了男装,将寡月送出府宅,给他匆匆整理了一下衣袍,看着他上马车,顾九便撑着伞离开……
  因为下雨,顾九觉得受过伤的那只腿骨有些刺痛,她转身没有走几步,马车上的少年一挑车帘,急切低叮嘱了一句:“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顾九讶异地回眸,盯着寡月,瞥见他眼中那抹深意,茫然地颔首。
  她知道,他要在他回来的时候,瞧见她在园子里,只有这样他才心安。
  她还知道,萧肃就跟在她身后不远,只是不想出声打扰她而已。
  “吱呀”一声车轮转动,马车与她擦肩而过,她突然觉得今日的寡月有心思,不知是怎样的心思,但是她能从他的眉心读出他的坚定……
  顾九走到隐月阁的时候,似乎听见对街的客栈还有一旁的茶肆、棋楼、书楼里,似乎是在谈论什么。
  因为她听到靳南衣三个字不免驻足。
  不出意料,谈论昨夜春香苑诗会的人很多,昨夜三个女子的诗句也被许多人争相抄录,当然她与萧槿的那场对决也被无数人谈论。
  顾九突然想起现在月初,那本她追着的话本是否这个月该出新的了?
  想着她撑着伞朝前头的一家书楼里走去。
  书楼处楼里楼外都聚集着不少书生,关于昨夜她与萧槿的“对决”,这里谈论的也煞是激烈。
  昨夜的诗词,还有后来的对子都被书楼的掌柜命人写下来,以画轴的形式挂在了外头……
  “萧大人的几个上联都是出的极好的。”
  “昨夜的诗会,没有瞧见真是遗憾,不过我站在春香苑外也是听得清楚了的。”
  那些人的闲聊声被顾九抛之脑后,她选了新到的话本后走到掌柜那处正欲要付钱离开,却听得书楼正门口有几个书生正在谈论什么……
  “靳学士不是夫人谢珍所出吗?怎么成了庶出的了?”
  “你们不知道吧,今儿个出门的时候就听人谈论,靳南衣是庶出的,不是谢珍所出,算是寄名,听说他生母在江南。”
  “什么?如此一来靳学士莫非是弃了生母侍奉嫡母?这也太……”
  “是啊,将自己生母丢在江南,而侍奉嫡母,这也太不厚道了吧!”
  “无非是谢家的家世,呵!也难怪看不上萧大人,原来是有华胥楼主这金主,我看这靳南衣就是一个见利忘义的小人!”
  顾九脸色愈来愈阴沉,维护大雍萧府的人不在少数,靳南衣也自然被一些人“鄙夷”。
  她更没有想到,这么早寡月担心的事情就传了出来。
  “公子,这话本您还……”掌柜的见顾九半天没回过神来忙问道。
  顾九怔了下,忙去摸钱袋,放下一吊钱后她拿着书面色复杂的离开了。
  ——
  这一整天寡月都很忙,十一月皇家冬日狩猎要开始了,虽说如今大雍大部分的兵力都在西凉,可是每年皇家的狩猎是少不了的。
  冬日祭与狩猎差不多在一个月,此次狩猎和祭祀,给寡月的感觉如此微妙,总觉得不会是这么寻常而已。
  他担心身在西凉的夜风,许久没有传来消息了,若是西凉已平,那大雍的军队也要班师返朝了,久不闻音讯,或许是因为还有许多残余势力要处理。
  又或者……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想到这里,寡月本在写着祭文的手又是一抖,若真如他所想,狩猎和冬日祭更多的是为了给班师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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