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贞杏从梦中醒来的时候,早已经过了辰时。贞杏看了看自己,竟然睡在没有铺垫子的沙发上,沙发硬邦邦的木头睡得贞杏浑身生疼。她费力的坐了起来,脖子里像是断了一样的疼。
贞杏重新将被褥抱到床上去,折好后,换了衣服打开了门。
看样子,齐博松已经不在了。贞杏心里一阵的恐慌,难道,他真的走了?昨天晚上,自己在酒精的作用下,壮着胆子说的那些话,他真的听从了?
走就走吧,要走的人,她留不住。
虽然,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可贞杏并没有因此感到舒服一些。反而更加的难过,他要是走了,她怎么办?
小虎见主卧的门打开了,扭动着小屁股,钻了进去。贞杏来到院子里,大黑趴在树坑里抬眼看了贞杏一眼,又幽幽的趴下了。
他要是走了,就是真的不喜欢自己。是寻找自由去了,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挽留他?贞杏在心理对自己说。
厨房的门开着,贞杏皱了皱眉头,小虎不会对厨房发起进攻吧?开始往厨房里叼老鼠了?
贞杏走进了厨房,只见灶台上有一张用转头压着的字条。
贞杏将字条拿了起来,直接上面写着:锅里有饭,我去店里。
贞杏打开了锅盖,果然,里面有热好的饭菜。贞杏心理一阵的欢喜,齐博松没走。没走就好,贞杏笑了出来。
既然,已经上班迟到了,那就索性今天不去了。贞杏心理想着,她走进齐博松的房间,找到了齐博松的脏衣服。又掏出自己的脏衣服,今天,就做家务事儿吧。
提着水桶,到井里打水。贞杏对这口井格外的有好感,过去,都是在电视里才能看到这样的井。而且,打水这种力气活,向来都是齐博松的事儿,今天她第一次打水,又加上齐博松没走,心理别提多高兴了。
水桶连着绳子被就丢进了井里,贞杏好奇的看着这东西的原理。还是中国人聪明呀,能发明出这么有意思的东西。
贞杏费劲的摇着辘轳,也不知道这一桶水有多沉,才摇了就下,贞杏就觉得力不从心。咬着牙终于将水提了上来,这时才发现,这不过才半桶水。
索性,还是用缸里的水吧。
贞杏洗了衣服,将那些湿衣服挂在院子里。大黑的早餐也准备好了,小虎向来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偏偏不先去吃自己的早餐,一定要到大黑的碗里偷点东西,才算是完成了一天的任务。
当家里也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时候,贞杏越发的觉得无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突然灵机一动。
贞杏赶忙跑到齐博松的房间,从他的衣柜里掏出了一件穿破的衣服,又找来自己的一件土布衣服。贞杏想了想,又掏出一件去年穿破的夹衣。这三件衣服,就成了原材料。
贞杏衣服所有的零件拆开,又到厨房里煮上一锅面糊糊,作为浆糊使用。一层衣服一层浆糊的黏贴着。
不一会,衣服就成了一张巨大的布板,贞杏将它拿到院子里去,只等着它晾干了,就能使用。
贞杏一脸的坏笑,仿佛,在筹划着什么事儿一样。
回到屋子里,贞杏又找出一卷子红布。这是她和齐博松去赶集时,花了一百个大子儿。最初,贞杏就爱它的土气,可是买回来后,才发现,根本没办法将它穿在身上。
这一回,它可是有了利用的价值。
贞杏先找来一件自己的衣服,将衣服贴在花布上,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块白灰,沿着衣服的线,细细的画出一条印子。
贞杏觉得,既然,要做家居服,总要比现在的衣服宽松点,于是,在此基础上,又肥出了二寸。
衣服的形状刚画好,贞杏又觉得,这个时代的衣服本身就不是紧身衣,如果只穿着中衣外面套上家居服的话,自己这个尺寸,还不像个熊一样?
想到这里,贞杏赶忙用水擦去上面的痕迹,这倒霉的布又掉色,掉了贞杏一手的红色。
很快的,贞杏就动用上了剪刀,认真的延着线剪出一个衣服的样子。又按照这片,在布上画出一个衣服的形状,她心想,两片缝在一起不就是一件衣服了?
两片衣服剪好后,贞杏将里面反过来,认真的缝制这身上的所有接口。浪费了一个多时辰,只剩下肩膀与底边没有缝上,贞杏摸着巨疼的脖子,心里为难了。
她还没有开领口,她在考虑,是一剪刀下去,还是请裁缝帮忙剪两刀?贞杏拿来尺,细细的在量好了尺寸,迟疑了半晌,也没敢下剪刀。
索性,这就放在另一边。她又忙活着帮齐博松也做一件同样的衣服。平日里,没有家居服,只能穿着外套,直到睡觉的时候才能轻松一些。
她怎么之前就没想到做家居服这件事儿?贞杏心里暗暗的窃喜。
中午十分,齐博松见贞杏还没有来店里,便吩咐小福子看着店,匆匆的回了一趟家。
直见自己房间的台阶上晾着一张布板,再看看贞杏的房门打开着,小虎进进出出的,一看,就知道没有人理会它。
“贞杏,忙什么呢?怎么不去店里?”齐博松说道。
贞杏听到齐博松进来了,赶忙将手中的东西藏了起来。慌慌张张的迎了出来。
“昨儿晚上喝的太多了,今儿早上头疼,我今儿不去店里了!”贞杏撒娇的说道。
齐博松紧张的伸出了手,放在贞杏的额头上。见并没有发烫,心里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你的早饭吃了没有?”齐博松问道。
贞杏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吃早饭,忙活的她都忘了吃早饭这件事儿。
“我刚才吃月饼了,对了,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店里没客人吗?”贞杏问道。
“有,不多。我回来是看看你,以为你生病了。昨儿晚上在沙发上睡觉,多冷?天气冷了,不能和夏天比了!”齐博松语重心长的说道。
贞杏笑着的点了点头,齐博松见贞杏没有生病,便放心的回了店里。临走时,还不忘嘱咐她,要吃午饭。
贞杏见齐博松走了,又钻回到屋子里,研制着她的新花样。到了下午,贞杏终于将所有应该拼在一起的缝隙缝好,虽然针脚粗大的令人发指,但总算是有了一个雏形。
贞杏抱着两件衣服出了门,来到了一家经常光顾的裁缝铺子。
“齐家少奶奶,您今儿想要做点什么?”裁缝迎上来笑着问道。
贞杏笑着说道:“我今儿不是来做衣服的,是有点子事儿想要麻烦师傅您呢!”说着,贞杏将两件衣服递了上去。
“劳驾师傅帮我开个领子,要一通到底的领子。”贞杏说道。
裁缝师傅一面答应着,一面打开了贞杏的衣服。不看则罢,一看,裁缝差一点笑出来。这哪儿是衣服,简直就是麻袋嘛,再看看针脚,刚学做女红的丫头,也比这个做的好呀。
“您打算怎么开?”裁缝好奇的问道。
贞杏知道自己的功夫不怎么样,还跑到鲁班面前卖斧子、孔子面前卖三字经。但也脸不红、心不跳,故作镇定的说道:“我刚才在上面画了线,就是按照这样。”
贞杏指了指她画出来的线说道,裁缝点了点头,过了好一会,才说道:“你要是愿意,就放在这儿。我帮你开了领子后,在缝上一个领子,这样,衣服比较耐穿。两件衣服,算你是十个大子儿好不好?”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又见葡萄酒
更新时间:20101013 10:09:30 本章字数:3209
贞杏想了想,十个大子儿,还算是划算。
“行,一会,我回家把布给你送来。你帮我好好做哦!”贞杏说道。
裁缝笑了笑,点了点头,说道:“那是当然,我还得修改修改你的针脚,看看这粗的!”贞杏不好意思的瞥了瞥嘴。
八月十五的前后,刚好是葡萄上市的季节。齐博松亲自跑到乡下去,收上来一千斤的葡萄,十五个大子儿一斤,一千斤就是十五两的银子。
一千斤酒大概能出七百五十斤的葡萄酒,按照去年的一百五十个大子儿一斤的价格,一共能赚一百一十二两五钱银子。
不过,贞杏今年有了超市,想要将这些葡萄酒摆在超市里卖。这样一来,利润则更高。贞杏又添了两口缸,洗净了葡萄,放进了缸。
刘老板老早就问齐博松打听了几次,得到了齐博松沉默不语的答案。听说齐家大批量进葡萄,刘老板可是坐不住了,一大早上,拎着时下的果蔬,便敲开了齐家的门。
“刘大哥,你这是客气什么!来就来,还带着东西做什么?以后,让我们怎么到你们家去呀!”贞杏笑着说道。
刘老板“呵呵”的一笑,宽大的衣服掩饰不住巨大的将军肚。
“你们跟我还客气什么?自己家的兄弟!”刘老板说道。
齐博松赶忙引着刘老板到内室的小客厅去落座。
“大哥,这还是你第一次来我们家吧?”齐博松笑着说道。
刘老板点了点头,虽说,内宅他一个老爷们不应该进来,不过,他和齐博松两口子关系不错。再加上,齐博松认为,在外院的客厅招待一个这么熟悉的客人,有些失礼,所以,才引着他进了内室。
“哎呦,你们家装饰的还真不错!”刘老板由衷的赞叹到。
齐博松笑着说道:“大哥,快请坐,这都是内子胡乱设计的,她想这么住得舒服,就这么来吧!”
刘老板点了点头,看了看他们家的沙发,很像是偷工减料的罗汉床,但是,却另有一番的滋味。
贞杏将茶端了上来,才想起来,齐博松的窗子低下还放在糊好的布板。
“你们家的房子到是挺特别。别看不大,这设计的还真是不错。”刘老板又说道。
贞杏早就猜到刘老板的来意,还不就是为了后院仓库里的那些葡萄酒?
“大哥今天来,是有什么吩咐吧?”齐博松见一直浪费时间也不是那么回事儿,赶忙笑着说道。
刘老板见齐博松开了头,便笑着说道:“是呀,都说这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这一大早上的就来了,当然是有事儿。博松呀,我可听说,你们家今年已经收了葡萄!”
齐博松看了贞杏一眼,贞杏转了个眼珠,笑着说道:“大哥的消息还真是灵通,没错儿,我们家是收了葡萄。”
“要做葡萄酒?怎么不告诉大哥一声?我这店里,自从去年卖了一阵子以后,有多少客人还等着喝呢!”刘老板说道。
贞杏笑着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大哥,咱们都这么熟悉了,这一年里,大哥也没少帮了忙。我就实话和大哥说了,今年这葡萄酒,我们想要拿到超市里去卖!”
刘老板点了点头,他心里的小算盘,正在“劈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过了半晌,刘老板笑着说道:“你们想要赚钱呢,我也不能挡了你们的财路。不过,在超市里卖,能有多少人买?还不如放在我那里卖,又不愁销量,还不会压货,是不是?你们呐,要是觉得价钱低,我们可以商量嘛!”
齐博松被刘老板这样一说,突然觉得脸上挂不住了,赶忙说道:“大哥,别这样说,去年,我入狱的时候,大哥没少帮忙。这样吧,还是按照去年的价儿,我们这些酒全卖给大哥了!”
刘老板听了心里甚是痛快,拉着齐博松的手说道:“好好,果然是好兄弟!”
贞杏见状,敢情,自己是做了坏人,也只好笑着说道:“原来,你兄弟是你的好兄弟,兄弟媳妇就不是好弟妹了?我要是不答应,他能卖给你?好吧,既然,大哥都开口了,今年这些葡萄酿出的酒,就全都卖给大哥了!谁叫,你是我们的亲大哥呢!”
刘老板哈哈的笑了出来,甭管贞杏现在说什么都好,他一个大子儿也没多花,就将这件事儿摆平,心里甚是痛快呀!
贞杏在暗中给齐博松翻了一个白眼,究竟,还是男人重义气一些。
贞杏这几天偷懒,懒得去店里忙活,于是,算账这个艰巨而光荣的任务就由齐博松来完成了。贞杏在家忙活着做葡萄酒、做衣服、做家务,俨然一个家庭主妇的样子。
晾晒好的布板已经全部干透,贞杏先是找出自己的一双鞋垫,沿着布板画出一个形状,接着,剪裁开来。找来锥子,学着农妇那样呐着鞋底儿。
这可真是一个痛苦的活儿,贞杏十分担心扎手的问题,锥子将麻线带过去后,她费力的将线撤过来。看来,她真不是做女红的人,就说她这幅笨样,让人看了就忍俊不禁。
费了一上午的力气,贞杏好不容易才纳好一只的鞋底,不但手嘞的红了,人也累了半死。照这种速度下去,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将两双拖鞋做好?
贞杏心里又是着急又是不满意,索性,连中午饭也没有吃,专心致志的纳起了鞋底。小虎从门外进来,看着贞杏叫了两声,贞杏理都没理,小虎怏怏的走了出去。看样子,午餐是泡汤了,只好去抓老鼠当零食吃了。
天色一点一点的低沉,贞杏越来越烦躁,做了一天,也不过才做完了一双鞋子的鞋底,主体工程才完成了一半。
贞杏找来昨天做衣服剩下的布,裁剪出一个椭圆形的拖鞋面,贞杏剪除了四个这样的形状。测量了自己脚面的大小尺寸,画出一个这样的距离,慢慢的开始剪裁。
贞杏将两个面和在一起,细细的缝了起来。天色越发的变暗,贞杏只好点燃了油灯,在油灯的低下缝着鞋面。
齐博松回家的时候,贞杏已经缝好了一个鞋面。见齐博松回来,贞杏赶忙放下了手中的活。
“哎呦,你怎么还没睡?”齐博松吃惊的问道。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贞杏问道。
齐博松一身酒气的笑着说道:“宋老板想要租咱家的房子,和我商量。后来,我们俩就去吃饭了。这时候才回来。你吃饭了吗?今天都忙什么了?怎么还没睡觉呢?”
说着,齐博松借着酒劲儿,突然伸出手去,轻轻的抚摸着贞杏的脸。贞杏先是一惊,随即,红着脸垂下了头。
“没有,没忙什么。你早点睡吧,明儿早上还要早起呢!”贞杏说道。
齐博松点了点头,回到了房间里。贞杏一面回味着齐博松手掌的温度,一面想起来,自己今天只吃了早饭。忙活的都忘了还有中饭、晚饭这件事儿。
贞杏赶忙跑到厨房去,从橱柜里寻来今天早上的剩饭,放到小虎和大黑的碗里。大黑可是饿坏了,它一天只吃到了早饭。小虎好歹还能叼几个耗子当零食,它就只能可怜巴巴的饿着。
到了第二日的晚上,贞杏那看上去不怎么好看的拖鞋,以及,被裁缝修改了一遍的家居服就放在了小客厅的茶几上。
那日,裁缝收钱的时候,还抱怨呢,十个大子儿还算上改衣服,真是赔本了。被裁缝修改的衣服,看上去,果然是舒服了一些。贞杏特别等到拖鞋也做好的时候,就是要给齐博松一个惊喜。
那天,齐博松按时下班,手中还提着一盒子贞杏爱吃的点心。一进院子,就看到贞杏笑眯眯的坐在客厅的中央。
“什么事儿呀,这么乐和?”齐博松笑着问道。
贞杏赶忙笑着拉着齐博松走了过去,拿起茶几上的家居服,笑着说道:“来,穿上试试!”
齐博松看着大红色的衣服,心里甚是纳闷。土布的红色有一种阴沉沉的暗哑,像是凝固的血,红而暗沉。
“我怎么穿呀!”齐博松指着那家居服说道。
贞杏笑着将它塞到齐博松的手里,笑着说道:“以后就在家穿呀,免得要到睡觉的时候才换衣服。晚上也不会有什么人来,你就穿着它呗。再说了,天气越来越冷,半夜起夜的时候,你不穿上一件?”
齐博松看着那大红色的布,不禁的皱起了眉头。“这也太红了!让我怎么穿!”齐博松说道。
贞杏呵呵的笑着说道:“有什么不能穿的?生意人不就讲就走鸿运吗?天天穿着红色,自然就走鸿运了。要不,你看,人家新郎官,怎么都穿红色呢!”
“我又不是新郎官!”齐博松嘟囔着说道。
贞杏立刻反驳到:“反正,你也没做过新郎官,就当是过过瘾了!”
齐博松看着那怪异的衣服,眉头不禁的凝成了一个疙瘩。这叫什么衣服?说长袍不是长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