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勉环住他的肩膀,靠在他胸前,打了一个呵欠,闭上眼,“困了,回去了。”
雷铁眼中荡出浓浓的温柔,在他的额头上轻啄后,飞身而起,如同展翅雄鹰,无声无息地隐没在夜色之中。
第152章 榜上有名
下一瞬,两人出现在客栈房间里。
秦勉忽然睁开眼,猛然将雷铁压倒在床上,含笑看着他,手指在他脸上划动,“阿铁,刚才是不是吃醋了?”
雷铁放松身体,让他趴得更舒服 ,垂在脸上的发丝刷在脸上有些痒,如同他此时的心情。
“你知道。”
“我要听你亲口说。”秦勉的手指恶劣地往下划动,来到他的脖颈,缓慢地落在他的喉结上,轻轻按了按,用指甲轻挠。
雷铁的身躯蓦然绷紧,喉结快速地滚动了一下,嗓音暗哑,“媳妇,莫要玩火。”
秦勉不语,食指指肚按压他的喉结,凑到他的耳边,抽了一口气,轻语,“只要你承认吃醋,今晚,我主动。”
“我吃醋。”雷铁的回答干脆利落,漆黑而深沉的眼在烛火下曜曜生辉,炙热的情欲在里面滚滚翻腾。
秦勉抬起右腿跨坐在他的腰上,俯身封住他的唇,挥袖熄灭烛火……
“爹爹大懒虫,爹爹大懒虫!”
稚嫩的童音在耳边喋喋不休,秦勉用被子蒙住头,很想一跃而起,把满满抓过来揍他的小屁股。
“满满,安静。昨日爹爹陪你们玩了一天,很累。”雷铁制止顽皮的小儿子,轻拍秦勉的背哄他继续睡。
秦勉在心里反驳:明明是你这精力过剩的混蛋造的孽。
在半睡半醒中挣扎了半天,秦勉总算醒过来,腰上的酸疼提醒着他昨晚是如何的自作自受。
“媳妇,醒了?”雷铁的头探过来,面无表情,轻快的语气和微翘的嘴角却泄露了他的好心情。
闷骚!
秦勉鄙视地扫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圆圆和满满就像两个小炮弹似的冲到床边。
“爹爹,你终于醒了!”
“爹爹,我想出去玩!”
“爹爹——”
“停!”秦勉举手制止两个小家伙,“你们两个,乖乖地去那边,等爹爹我穿上衣服、梳洗好、吃了早饭才能出门,明白?”
“遵命!”两个小家伙得到答案,手牵手地回到地摊上,继续玩自己的。
雷铁搂抱着秦勉坐起身,背对着圆圆和满满,细密的吻温柔地落在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肤。
秦勉扬起笑容,温和地看着他。以前每次情事后,雷铁要么是在床上陪他一起睡,要么是悄悄起床做饭,像今日这般磨磨蹭蹭地腻歪着不想离还是第一次。但不可否认,男人对他的亲昵就像芳香的美酒令他无法拒绝。
但是,他的修为还没到辟谷期,还是要先解决下温饱问题。
“我饿了。”
雷铁含住他的唇吸吮了一下,低声道:“我让小二给你熬了粥。先沐浴?”
“嗯。”秦勉在他脸上亲了一个,活动了下双臂,掀开被子起床。
收拾好后,一家四口去香阳山游完。
第二天,一家四口去文安寺上香;
第三天,是圆圆和满满的三岁生日,秦勉让圆圆和满满安排全天的活动,他和雷铁完全按照两个小家伙的安排来,一家四口开开心心地度过了这一天。
两天后,就是春闱。
春闱一共三场,每场三天,不仅是脑力活,还是体力活。听说考试时,每个书生都有一间只有狭长的号房,考试时,门会被锁上,难免有些憋闷。每一年都有考生因为身体虚弱,晕倒在考场。
未免雷向智和霍思睿也发生意外,在考试的前一日,秦勉把他们叫到房间里坐了一会儿,让他们喝了一杯加了灵泉水的茶,并用空间里采摘的草药做了两个醒气提神的香包送给他们佩戴。
九日后,最后一场即将结束,秦勉一家人乘坐马车来到贡院门口等待。大门口一大片的马车,都是来等考生的。
考试结束的撞钟声响起没多久,考生们陆陆续续地从贡院出来,几乎都脱了一层皮,脸色发白,眼圈发黑,脚步发软。有人眉飞色舞,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有人面色愁苦,如丧考妣;更有人悲痛欲绝,无法抑制地跪在地上,捂着脸发出悲切哀伤的痛哭声,令闻着同情叹息。
秦勉和其他考生的亲朋好友们一样,翘首在流水一般涌出来的成千上万考生中搜索雷向智和霍思睿的身影,不一会儿就见二人并肩走出。雷向智神清目明,沉静内敛,看得出很轻松;霍思睿唇边含笑,自信怡然。两人泰然自若的姿态在人群里尤其显眼。
“看来他们俩都考得不错。”秦勉缩回头 ,笑着对雷铁说道。
雷铁轻拍着怀中沉睡的圆圆和满满,“放心了?回去。”
人太多,秦勉吩咐雷秦乐驾驶马车离开,不必等雷向智和霍思睿。
回到客栈没多久,雷向智和霍思睿敲响秦勉的房门。
秦勉没刻意提起他们一家去贡院门口等了许久的事,笑着打趣二人,“看你们的表情,我和你们大哥应该能两次庆功宴?”
雷向智笑道:“我是自我感觉良好,究竟如何,尚不可知。”
霍思睿一脸轻松,“所有试题都做得颇为顺畅,应该没问题。反正已经尽力,如今只等结果。”
雷向智道:“大嫂送的香包十分好用,三场考下来,我一直很精神,我对面的那排号房里有两位学子晕倒,是被人抬出去的。”
想到当时的情形,他十分庆幸自己有一位有本事的大嫂。
霍思睿拿起挂在脖子上的香包闻了闻,“前日天气不佳,刚入场时我还有些昏昏沉沉,一闻到香包的味道立时清醒了。大嫂,如果我和五哥真能中前三甲,有你一大半的功劳。”
“那是你们自己有真本事,和我可没有太大的关系。”秦勉问道,“听说五日后才放榜,这几日你们有何打算?”
雷向智道:“方才我和思睿还在商量,趁这几日在京城游玩一番,无论如何,不枉来此一遭。”
“大嫂,不如你们和我们一起。”霍思睿邀请道。
秦勉笑着摇头,“我们拖家带口的就不和你们一起了,免得扰了你们的兴致。”
五日后,会试放榜。到外面有玩的学子们都匆匆赶回京城。
天还没亮,秦勉就听到走廊和楼梯里不时传出急匆匆的脚步声,被炒得直往雷铁怀里钻。
等一家人都起了床,到一楼大堂吃早饭,发现整个鸿途客栈几乎空了。一问店小二,原来,书生们都一大早就去贴榜的地方等着了。这会儿外面街道上还没听到特别的动静,只怕会试榜还没有贴出来。
雷向智、霍思睿、曲纵文、步青云和赵天和晚一步下楼。曲纵文和赵天和神色紧绷;雷向智、霍思睿和步青云都很淡定。
曲纵文只喝了两口粥就吃不下了,用没展开的折扇轻拍自己的手,有些焦躁,“我家老头子可是给我放了话的,如果不能中,回去后肯定得挨板子。”
圆圆和满满偷偷地笑。
“曲叔叔这么大了还被爹爹大屁股。”
曲纵文装出可怜的表情,“是啊,叔叔好可怜的。”
赵天和如坐针毡,把包子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道:“我得吃快点,一会儿去看看。”
步青云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大大咧咧地道:“中与不中,都已成定局,早看完看都一样,你慢点吃,可别噎着了。”
秦勉很能理解曲纵文和赵天和的心情。他们五人在青山书院时,都是佼佼者。但会试全国学子云集,数万学子中只取三百名,比高考残酷百倍。榜上有名者即称“贡士”,贡士方有资格参加殿试。成了贡士差不多就等于成了进士。因为本朝惯例,殿试不予黜落,也就是说,贡士参加殿试后如无意外都会成为进士,只不过排名有先后而已。
秦勉让雷秦乐、雷秦忠和雷秦顺吃完早饭后都去看榜。
曲纵文和赵天和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们两个文弱书生是挤不过那么多人的。
吃完早饭,几人都没离开,直接在一楼等着。客栈掌柜和伙计们这会儿也很空闲,坐在一起闲聊。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外面喧闹起来,一定是放榜了!
住在鸿途客栈的考生们陆陆续续地回来,有的眉开眼笑,显然是榜上有名,具备进宫应试的资格,兴许还能见到皇上;有的面如死灰,肯定是榜上无名了……
雷向智、霍思睿和步青云收到客栈里气氛的影响,也有些紧张起来。
又过了近半个时辰,雷秦乐、雷秦顺和雷秦忠三人气喘吁吁地从门外跑进来,均面带喜色,一进门就嚷嚷。
“大爷、小爷,中了,中了!”
掌柜和几个店小二也看过来。
曲纵文连忙问:“是谁中了?还是……都中了?”
雷秦乐笑嘻嘻地朝雷向智五人伸出双手,“五位公子,你们五人都中了!恭喜恭喜!”
雷向智五人欣喜地对视一眼。
“都中了?太好了!”
步青云最直接,从钱袋里抓出一大把铜钱塞给雷秦乐,哈哈大笑,“给你们三人买酒喝!”
雷秦乐连忙道谢,“多谢步公子!”
赵天和问:“名次如何?”
雷秦乐挠挠头,“因为人太多,挤来挤去,小的也没细看,只知道五公子和霍公子的名字分别是第二个和第五个,曲公子的名字在中间,步公子和赵公子的名字也在中间,和曲公子之间大概相隔二十人左右。”
第153章 五人突发怪病
曲纵文闻言,向雷向智和霍思睿拱手,打趣道:“恭喜雷兄和霍兄,到时候游街可得带上我们,哈哈哈!”
步青云和赵天和都笑着附和。
雷向智摇首而笑,“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又问雷秦乐三人,“你们科技的名列前五的另外三人是谁?可有一位古公子?”
雷秦乐、雷秦忠和雷秦顺三人都干笑。
雷秦忠道:“五公子,为了能更快找到你们的名字,雷秦乐是从前往后找,小的和雷秦顺则从后往前找,咱们都只顾着找你们的名字,其他的都没注意。”
雷向智不在意地道:“无妨,随便问问。辛苦了。”
霍思睿看向客栈门口,回来的书生越来越多,“听其他人一说便知。”
客栈掌柜见他们说完话,面上堆笑,快步走过来向雷向智五人道喜,对雷向智和霍思睿尤其热情。
秦勉端着茶杯想,只怕楼梯拐角处的赔率要变动了。他忽然心中一动,伸手解雷铁腰上的荷包。
雷铁不解,还是主动抬起左胳膊,方便他行事。
秦勉从荷包里拿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把雷秦乐叫过来,趁圆圆和满满没注意,悄悄地吩咐了几句。
雷秦乐连连点头,帮着银子往柜台跑,想了想,跟着他家小爷下了一两银子的注。
一行人在一楼又做了一会儿,从其他书生的一轮里得知会试榜前五名依次是:来自京城的赵显之、来自青天府的雷向智、来自京城的张赫、来自西山府的古悠然和来自青天府的霍思睿。这五人是角逐状元、榜眼和探花的热门人选。
京城人才荟萃,在前五名里占据两个名额不稀奇,但青天府居然也占了两个名额,出人意料。鸿途客栈里的书生们粉粉围拢过来,和雷向智、霍思睿套近乎,不一会儿就将这一桌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一行人赶紧撤退,淘到二楼秦勉和雷铁的房里。
几人站定后,雷向智发现自己的香包居然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扯掉了,无语地扶额。霍思睿、曲纵文几人都是衣衫不整,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秦勉好笑地看着他们,“还没有正式恭喜你们。中午,我和阿铁请你们去迎宾楼吃饭……”
话没说完,房门被敲响,外面站着袁府里当初那位带他们来客栈的小厮。
“小的给各位公子请安。”
“平安。”霍思睿走过去,“你怎么来了?可是袁伯伯有何吩咐?”
平安笑道:“小的给五位公子道喜。我们家老爷得知五位公子榜上有名,与有荣焉,今晚酉时末在府中设宴伟五位公子庆贺,不知五位公子可有闲暇?”
于情,袁安世对他们多有照顾,于理,如果以后为官,更应该从现在开始延续和加深和袁安世之间的交情。霍思睿五人都不会拒绝这个机会。
“袁伯伯相请,我等荣幸之至。你转告袁伯伯,我们一定准时到。”
“是,小的告辞。”
霍思睿受霍院长教导,为人处事方面更为精道,提醒雷向智几人,“袁伯伯对我们多有照顾,此次却是拒绝不得。但我等毕竟还未参加殿试,平日言行还是要多多收敛。若再有人相请,还是拒绝为好。”
雷向智几人都颔首表示明白。
近中午,一行人来到迎宾楼,要了一个包厢。秦勉和雷铁请雷向智五人大吃一顿,好生补一补。
雷向智五人还合伙凑钱给雷秦乐、雷秦忠和雷秦顺交了一桌上等的酒菜。虽然这三人是下人,但不是他们的下人,不能把三人这么久以来对他们的保护和照顾当做理所当然。
晚上,雷向智五人去了袁府赴宴。
袁安世为了让他们几人行事更方便,给他们五人各安排了一个书童。
殿试在一个月后。接下来的日子,雷向智、霍思睿、曲纵文、步青云和赵天和恢复从前的日子,经常去产假学子聚会,为一个月后的殿试做准备。
秦勉一家将京城玩遍之后,开始以京城为中心往周边城镇跑,几乎看遍周围的所有美景。
他们最后去的一个地方就是四色山。游览过四色山,再在京城休息两天,他们便要启程回家。掐指算算,出门已近两个月。
四色山风景尤为奇特,一年四季有四种颜色,春为紫,夏为白,秋为黄,冬为红。其原因是,山上种满紫色的风信子、白色的茉莉花、黄色的菊花和红色的梅花。因此,每季颜色不同。更奇特的是,这四种花并不是人们有意种的,数百年前就是如此。
秦勉他们来的正是时候,漫山遍野的风信子开得正灿烂,大片的紫色宛如一件巨大的紫色绒衣披盖在山脉上。风轻轻一吹,芳香的气息扑鼻而来,令人沉醉。
半山腰上有一间客栈,秦勉一家在山上住了三晚才返回京城。
近晌午,南城门口,平安焦躁地走来走去,看见熟悉的马车,眼泪都流了下来,激动得扑过去,险些被马车撞倒。
“吁——”雷琴眼疾手快地将马勒停,“平安,你小子就算再想我们也不用这么激动吧?不要命了?”
平安抹了一把眼泪,焦急地问:“乐哥,快别开玩笑了。雷大公子和秦公子可在车里?”
秦勉听出他的声音不对经,探出头来,疑惑地问:“平安,发生了何事?”
他的淡定使平安渐渐冷静下来,揩了一把脸,快速说道:“秦公子,您和雷大公子快回客栈看看吧,雷公子和霍公子病得很重。
大夫说,说……”
“什么?”秦勉脸色一变,当机立断,“你上车将情况详细道来;雷秦乐,立即回客栈。”
平安连忙道:“秦公子,去袁府。我们老爷把雷公子他们接到府里去了。”
秦勉暗自点头,袁大人很有心。
平安上了马车一坐定,秦勉沉声道:“平安,你不要急。我先问你,他们二人为何会同时生病?还是说此病会传染,还有其他人生病?”
圆圆和满满似乎察觉到气氛的凝重,安静地坐在雷铁怀中,圆圆还给平安递了一条手帕。
“多谢圆圆小公子。”平安对圆圆挤出一个笑,回答秦勉的问题,“霍公子他们五人都病了。其他书生并没有生病。”
秦勉心中疑窦丛生,“他们五人是同时生病,还是有先后顺序?”
平安答道:“是同时病倒。”
同时生病,生病的只有他们五人。秦勉更具的怪异,“现在,你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完整地讲一遍。”
“是。”平安完全冷静下来,叙述有条不紊,“秦公子,是这么回事。三天前,霍公子五人去百花园参加学子聚会,回来了就都觉得有些不舒服。只是,因为那天风大,他们还以为是着了凉,均没有在意。谁知道,第二天近中午,他们还昏睡不醒。他们的书童觉得不对经,便请来大夫,大夫说他们五人是感染了风寒,开了两副药却毫无起色。书童不放心,将此事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