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刚才一听到二叔婆的声音,便第一时间随同丈夫和婆婆冲了出来,面对丈夫的质问,二婶那一瞬间闪躲的眼神,让赵氏明白,她们家的粮食被偷,必定同二婶有关联,就算不是直接关系,也会是间接的同犯关系,怒火中烧的赵氏,见罪魁祸首此时居然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继续嚣张,气得顿时就不要命了一般的冲了过去。
“你个喂不饱的白眼狼……吃里扒外的老畜生,你还我家粮食来……你还我家的粮食来……”
口中一边咒骂,双手一边全力的疯狂朝着二叔婆的脸上招呼了过去,周氏和赵氏婆媳两个联手殴打二叔婆,三人厮打成一团,虽然赵氏和周氏气势高亢,可惜,她们两个的身板和对方相差太大,片刻间的功夫,两人便被二叔婆给撂翻在地。
“住手。”夏子安眼见老娘和媳妇占了下风被打,顿时就怒目圆瞪的冲了过去。
“乡亲们啊!救命啊,侄子侄媳两口子要打死婶子了……”夏子安人还没有走到二叔婆面前,对方便无比夸张的惊恐尖叫了起来。
听到刚才的叫声后,里正急忙忙的冲了过来,还没有走到院子,便听到里面各种辱骂,尖叫声汇成一片。
“都给我住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里正的一声怒吼,并没有丝毫让赵氏有住手的痕迹,手中的动作,反而越发得厉害,即便是她此刻已经占了下风,她也毫不罢休的继续反击着。
用嘴咬,用手抓,用脚踢,凡是能用上的,赵氏全都用上了,如此彪悍不要命的打发,让想要试图去拉架的妇人们都不敢上前靠近半步。
两个女人打架,男人是不方面去拉架的,妇人们又不敢,里正在走进院子看到眼前的这一片狼藉之时,心,顿时就一沉。瞬间就明白夏家遭遇的事情。
见呵斥分不开两人,只得让夏子安去拉架,子安也不想眼看着媳妇再受伤,此刻什么也顾不得的走到两人身前,一把扯开二叔婆,如同丢垃圾似的推得老远。
里正很是厌恶二叔婆一家子,对于子安的不敬长辈的举动,也就没有丝毫的表示,二叔婆见此,便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一般,一个人哭泣着唱起了独角戏。
就在这时,天还不亮清瑶就扛起鹿,拉着爷爷点着火把往家里赶,刚走到家旁边的山坡上时,视力极好的清瑶,便看到很多村民匆匆忙忙的直往她家所在的方向赶去,于是一手提起鹿,一手抱住爷爷,健步如飞的朝着家中赶去。
还没有走进院子,便听到二叔婆那特有的熟悉高亢哭泣叫骂声,把鹿放在院门口,扶住爷爷走了进去,院门口,满是被密密麻麻的人群所堵住。
“三婶子,麻烦让一让。”
“清瑶……夏老将军?夏老将军和清瑶回来了……”三婶子一见拍她后背同他说话的人脚居然是清瑶,顿时就吃惊的失声惊呼出声。
围观的人群的注意力,顿时就从二叔婆以及夏子安几人身上,齐齐转移到了清瑶爷孙两人身上,人群主动让开了一跳道。
当清瑶和老爷子看到那被挖得满目苍夷的院子以及浑身是伤赵氏和周氏时,脑子里瞬间一声轰鸣。
“粮食……我们家的救命粮食……”清瑶嘴唇不住的剧烈哆嗦着,松开扶住爷爷的手,气得眼眶至发红,无声的泪水滚滚滑落,宛如失了魂一般,木然的冲向一间屋子后,又迅速出来再钻进另一间屋子。
“清瑶……清瑶……别看了,别看了,全都没有了……”赵氏看着女儿宛如她之前的疯狂举动,禁不住失声痛哭并担心的追了上去。
“夏子安你来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老爷子一声暴喝,发出一声山中百兽之王老虎般咬牙切齿的咆哮。
夏子安闻声身子顿时一抖,松开妻子,满脸都是无地自容的愧疚表情,走到老爷子的面前,什么都不说的先咚一声直挺挺跪在地上,扬起巴掌,便当众狠狠的先扇了他自己好几个耳刮子。
“说”老爷子胸口不住的激烈起伏着,眼眸里尽是看不出的幽深目光。
一个简单的‘说’字,让夏子安的心,顿时如同刀绞般的痛。
同时,也让一旁刚才还在嘤嘤啼哭的周氏,感觉好似坠入了千年寒冰冰窟窿一般,瞬间冷彻透骨。
清远也吓得紧紧的抱住被刚才外面人群的争吵声吵醒的弟弟,为爷爷从未有过的怒火以及面对接下去没有了粮食的困境而害怕,而难受,同时内心也充满了深深的自责,愧疚……
从夏子安的嘴里得知了前天他们离开后,家里便发生了所有事情后,老爷子的心,传来一阵阵的针刺般的疼痛。
听到这里,清瑶心中已经明白,这事,必定是和二叔婆一家脱不了关系,二话不说,清瑶便冲出了人群,一脚踹开了二叔婆家的紧闭的大门,进入屋子到处搜寻,可惜,除了找到还没有吃完的三十多斤粮食外,便什么也没有找到了。
“清瑶,你个死妮子,你闯入我们家又是打又是砸的,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破坏了这么多的东西,你赔银子来……”躺在家中床上数银子数得正是欢腾的二叔公,见到清瑶居然闯进他的卧室到此翻找,顿时就气得指着清瑶鼻子大骂了起来。
“赔?你谁该赔我们银子,既然你今天要陪,那我一笔笔算给你听,今天咱们两个结个总账,你两口子故意打断我爷爷的腿,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营养费,共计三百两。”清瑶冷笑一声,用两根手指一夹,二叔公的那指着清瑶的手指,便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后,软趴趴的掉落摇摆了起来,不用说也知道,他这根手指头是粉碎性骨折了。
清瑶丝毫都没有理会对方那如同将死之人的痛苦哀嚎声,如同倒豆子一般的啪啪快速报价着。
二叔公痛得脸都煞白了,又气又怒又害怕,可是清瑶那如同看死人一般看他的眼神下,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更不用说那些胆敢反驳的话语了。
“里正爷爷家的房子,是你暗中故意点燃的吧!”清瑶刚一说完,便从二叔公那诧异震惊的眼神,百分之百的肯定了这是便是他所为。
“里正爷爷家修房子的钱,是我家弥补出的,所以,一百两,你们多次诋毁我们一家人的声誉,精神损失费,一百两,这次你们强行抢了我们家粮食,一百两,联合外人算计偷盗我们家的粮食,五百两,一共一千一百两,你这里只有五百多两,所以,剩下的差额,就用你们一家十一口人的卖身契来抵。”清瑶刚才在脑子想了片刻后,这才做出了这个这决定。
既然他们总是想算计她们家,害她们家,那么,她虽然做不到心狠手辣的弄死这一家,但至少可以用卖身契来把他们卖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这样也算是对爷爷有个交代了。
“你,你……夏清瑶,您别太过分了,怎么说,我也是你二叔公,是你爷爷的同胞兄弟,你怎么能,怎么能如此对我们一家?”二叔公听到清瑶的话,宛如遭遇了晴天霹雳一般。
他怎么都没有先到,清瑶居然会如此狠心绝情到这个地步。
清瑶丝毫都没有理会对方,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一个闪身,便来到二叔公的面前,瞬间割掉对方另一只完好的大拇指的一个手指头,用茶杯接住血液后,便用一根树枝代替笔写好一家人的卖身契后,只要让二叔公一个人签字盖手印后,便能生效。
即便是二叔公有再多的不愿,但在清瑶多番强势的威逼之下,为了保命,只得不甘的签下了名字,盖上了手印。
做完这一切后,清瑶这才又回到家中,刚一走进家门口,整个人身子便不受控制的一软,眼前一黑,便倒了过去。
“清瑶,清瑶晕过去了……”
“清瑶,你可别吓娘啊!快醒醒……”
“姐姐,姐姐……”
“老李头,快,快过来看看清瑶她究竟是怎么了?”里正焦急的朝着看热闹的老李头,这个村子里唯一一个赤脚大夫呼喊道。
老爷子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尖,这才没有晕过去,在村民的搀扶下,走到了清瑶的身边。
“清瑶……我的乖孙女,快醒醒……别害怕,没有了粮食,我们大家一起想想办法,这个世上,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你快别气出好歹来,别生气了好不好……”老爷子吃力的蹲在清瑶的身前,曾经铁骨铮铮的老爷子,流出了两行担忧害怕的热泪。
老李头把了清瑶两只手的脉搏后,浑浊的眼眸里,尽是震惊于不敢置信。
“快说,我孙女她究竟怎么了?”
“别急,让我再把把看……”老李头艰难的吞了吞口水。
老李头这话,可把老爷子一家给急的宛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更是砰砰直跳个不停,各种不好的想法,折磨着一家人。
又过了片刻后,重复把了两次脉搏的老李头,看着众人那迫切的询问眼神,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才硬着头皮说道:
“她,她有喜了,虽然脉搏还有点微弱,但是我敢肯定,她这是已经有一个月时间了。”
听闻此话,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
就在众人纷纷揣测谁才是这个孽种孩子的爹时,院子门口却再次走来了一位外表俊朗,衣着翩翩美男子,只是这名男子的华贵衣服,略微显得凌乱和沾染了些污迹,村民们看着男子目光紧紧盯着清瑶之时,顿时一个个就看傻了眼,脑子里浮现出了各种揣测……
第044章 孩子父亲?
“怀……怀孕?你是不是搞错了,清瑶她,她怎么会?”赵氏听见老李头的话,顿时就被这个晴天霹雳惊得瞬间倒退了好几步,若不是一旁的夏子安扶住她,必定会摔得够呛。
老爷子也被这个消息惊得瞬间变了脸色。
赵氏同丈夫两人扶着清瑶的身子,心里被这个消息惊得如同刀割一般的痛,那种痛,好似身体瞬间就肝胆俱裂了似的,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夏家如今可真为是:祸不单行,屋漏偏逢连夜雨。
一家子十一口的粮食一夜全没有了,如今清瑶一个还没有说亲的大闺女,居然在被掳走被人侵犯后,又不幸的怀上了身子,这可怎么办啊?
“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倒霉……。才一次就怀上了……”周氏想起当日清瑶被人掳走十多天后归家的哪一天,她看到清瑶裤子上的血迹和男性特殊味道之时,顿时就惊得情不自禁的不敢置信嘀咕了起来。
周氏的声音虽小,可是,围绕在她周围的人群,大部分还是都听到了。
众人瞬间明白,原来夏清瑶失了清白这事,估摸着夏家全都是知道的,居然瞒得这么紧,直到如今这孽种怀上瞒不住了,这才巧合的被爆了出来。
这个时候的民风,还是比较保守的,尤其还是对于女人而言,保守的程度虽然及不上清瑶前世明清时代,但总体来说,这个时候的女人,尤其是红杏出墙,亦或者是未婚先孕,这当事的女人,可都是要被沉塘以作惩罚,便于对世上所有女人的警戒。
一般行使这种权利的,不需要经过官府审批,当地的乡绅以及里正或者是族中长老们,召开商讨会议后,便能行使处罚的权利。
而且,这个时候的处罚决定,很多时候还是很畸形很没有人性的,一旦发现凡是未婚先孕或者红杏出墙的女人,无论是心甘情愿主动的,亦或者被人强迫的,这些原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女人一旦失了清白,失了节气,便是被所谓的正道人士以及天下之人所不容。
好似放过了这种脏了身子的女人,便是否定了自己高贵的人格,以及降低了他们自身的清高气节。
这些无论是否存在冤屈的女人们,往往下场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而男的哪一方,最多却是挨上十二大板,便草草了事作为告诫。
如此苛刻不人道的民间私刑,在这一片大陆已经传承了好几百年,并沿用至今。
周氏一番不经过脑子的话,顿时就把夏家推入了绝境,更是把清瑶进一步的推向了泥沼之中。
“堂堂大将军的孙女,居然会做出如此不要脸的事情来……咱们村子可容不得这种肮脏的女人……”村子里一名五十岁当年成亲不到一个月便守寡至今老妇人,顿时第一个就站了出来充当清高志洁的正义人士。
“哟!大哥,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养出个如此不知廉耻的孙女来……家风不正,难怪你家几个男人成天呆在家里什么事不做,还能在战乱之时,提前得知消息,并弄回来这么多精米白面储藏着,我说你这孙女该不会是到军营里去当了军妓吧?要不然怎么会消息这么灵通,还顺便弄回来这么多粮食呢?感情这个堂堂大将军以及一大家子,居然会是用你孙女卖身钱来养活的,你可真是英雄,英雄啊……”二叔婆一听到清瑶怀孕的消息,顿时就来了精神,讽刺的幸灾乐祸说着各种揣测。
一边说,还一边对着老爷子一家夏子安等人竖起一个两个大大的母指。
“奶奶,你还是别说了,万一惹怒了堂姐,她说不定又会……又会恼羞成怒的来打我们了……你看,上次她打我的地方,到现在都还留有疤痕呢!”夏青妍满脸后怕的躲藏在奶奶身后,声音颤抖的怯生生劝阻着。
说实话,若不是碍于郑志杰在场,她真是恨不得的把积压了满腔对清瑶的恨统统爆发出来,但是此刻,她只能隐忍着,想要借此把最美好的一面呈现在郑志杰的面前。
那一张艳丽美若朝霞的脸上,此刻再配上这我见优伶的林妹妹神情,还真是看傻了很多围观人群中那些血气方刚的男人们。
不过很快,那些男人们便都享受到了自家女人的两指神功的按摩待遇,而清研,也被村里大部分妇人冠上了不要脸的‘狐狸精’称号。
夏青妍一边说,一边看似畏惧的偷瞄着清瑶,但实则,目光确实紧紧追随在心仪已久的心上人郑志杰的身上。
每当郑志杰的余光快要瞄向她这个方向之时,她都尽量的使出以前被奶奶请来的嬷嬷教导过的迷惑男人的办法,想要引起郑志杰的注意,可惜,那郑志杰却如同个木头一般,目光从来没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这让夏青妍既不甘,同时又对清瑶的恨加深了好几份。
若不是当初夏清瑶这个贱人投胎投得好,有了个大将军的爷爷,夏清瑶这个贱人怎么可能会同郑家定下婚约。
她夏青妍除了身世输给夏清瑶以外,她那方面都比夏清瑶优秀,无论是她的容貌和手段,都比对方高处不知道多少倍。
郑公子,为什么你的眼里,始终都没有我的存在,你之所以在乎这个贱人,究竟是因为曾经那一纸的婚约?
还是说,这是因为你对这个贱人动了真情?
夏青妍多么希望,会是前者这种可能。
清瑶自然察觉到了夏青妍的小心思,不过,此时此刻,她也暂时懒得去搭理这个小角色,等先摸清了郑志杰为何而来的目的后,再来慢慢收拾这一家人也不迟。
“你,你胡说……”年轻气盛的清远,听到这不堪入耳对姐姐的诋毁和羞辱,顿时就沉不住气了,冲过人群,就准备去理论。
“是不是胡说,可不是我说了算,是你姐姐肚子里那个孽种说了算……。证据都留在你那个不知廉耻的姐姐肚子里了,居然还想抵赖,真是做梦……”二叔婆丝毫都没有把这个小崽子放进眼里,依旧不依不挠的指着还靠在地上的清瑶冷笑着还击。
清远一个半大的小子,论嘴上功夫,他哪里会是二叔婆的对手,一下子就被堵得一时找不出任何可以反击的话语来,只能用仇恨至极的目光阴森森的目光瞪着对方。
围观的人群,顿时因为二叔婆一番或火上浇油的话,再次引来了众人的各种议论之声。
“你们猜,这夏清瑶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种?”
“我猜,估计有可能会是上次被人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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