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古开心的把头饰赏给了她俩,好奇的问道:“我离宫后太后有没有为难你们?”
俩人欢喜的收下了礼物,争着说太后的好。童兰伸出手腕展示小巧的手镯,说道:“太后待我们可好了,虽说之前罚了我们板子给了我们警醒,但后来就打赏了我们好些东西,这就是太后赏赐给我的。”
“对呢,还常常赏赐异国进贡的美食给我们。”冉悦附和着说道,脸上满是感激之情,看来王政君已经笼络到这两小丫头的心。
真令人匪夷所思。不古心头立马蒙上了一层疑惑。常言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古不得不忧虑起来,“你们身体没什么不适吧?”
童兰:“娘娘放心吧,我们都好好的呢,之前我们也不敢相信太后那么好,不敢吃,便拿去喂了小猫小狗,见没有毒,我们才敢吃的。”
冉悦忽然兴奋道:“对了,刚才公孙夫人又拿了一些饼饵过来,阿兰都偷吃了一块,我这就给夫人去拿。”
童兰朝冉悦嘟了嘟嘴,调皮的说道:“哪有,当时还不知道夫人回来,所以才馋嘴吃了一块。”
冉悦挠了下童兰的额头,然后跑去拿。童兰接着开始滔滔不绝跟不古讲起赵飞燕落水一事,童兰说得绘声绘色,不古认真的看着她的神态,当她说到燕赤凤的时候,脸上居然泛起了羞涩的润光,失了分寸的赞叹了燕赤凤好长一段篇幅,弄得不古呵呵直笑。
不古故意调侃道:“你不会是喜欢上人家了吧。”
童兰被不古一言点中,脸蛋刷一下就红透了,支支吾吾的,腼腆可爱,“夫人……你取笑我。”
不古还在想着如何戏弄她,然而此时,童兰脸上顿时失去了光彩,蹙起眉头隐隐作痛,像是吃坏了肚子。
不古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童兰的眉头越蹙越紧,然后竟瑟瑟发抖,脸上慢慢裹上苍白的颜色,表情越来越痛苦。不古下意识起身扶住童兰,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这绝不会是简单的吃坏肚子,而是有人设计陷害。
冉悦端着饼饵过来,见状立马就懵了,不古忙唤冉悦去叫太医,冉悦慌慌然跑了出去。童兰已经气息混乱,没了力气,整个人都栽倒在不古怀里,不成声的说道:“好痛……肚子痛,我是不是要……要死了?”
“快了,太医快来了,撑一撑,待会儿就没事了。”不古只能以紧紧的拥抱来平定童兰内心的恐惧。然而看到童兰眼里爬满了血丝,自己全身都竖起寒毛。
童兰胃里渗出一股浓重的腥味,然后只见她全身抽搐了一下,竟从嘴里喷出大口血来,打湿了不古的半边脸。那鲜红的温热的血洒到脸上,不古吓了一跳,心里打了个寒颤眼神便呆滞起来,抱着童兰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感觉无边的黑暗漫天袭来。
童兰眼里充满了绝望,使出身体里最后一点劲儿抓住不古的手臂,眼神不甘的看着不古,血液不停的从嘴里流出,苛求道:“太后……她要我的……命,救我,救……阿悦,我不想死……”
不古不知所措,除了手臂上剧烈的疼痛感之外,其他所有感官都已麻痹,眼前忽然黑了一片,恐惧和怜惜凝成眼泪一滴一滴掉落下来,不古木讷的连连点着头,本能安慰着:“没事的,你不会死,我会救你的。”
而此刻,童兰手掌松开,手臂落下,停止了呼吸。
她的眼睛还睁着,死不瞑目。不古心脏砰砰直跳,她还在直直的盯着自己,想在说要替她报仇。不古慌到了极点,呼吸跟着絮乱起来。宫外平凡的生活过得太和睦悠然,使得她面对这样残酷的事实后毫无招架之力。
终究是她害死了童兰……
不古怀着沉重的亏欠感,晕厥过去。
——
赵飞燕去了长信宫自然是扑了个空,刘骜守在王政君内寝不欲见任何人,赵飞燕只好无奈的离去。她本打算回宫,却见宫人来报说童兰丧命赵昭仪吓晕。赵飞燕这时才有了些许想去看望不古的心情,便转身往少嫔馆走去。
衔末却不乐意:“娘娘何必去见她,让她自己受着便好。赵昭仪心里若还有娘娘,就不会独占陛下,如此自私的女人不配得到娘娘的怜惜。”
赵飞燕哂笑着,“谁说本宫怜悯她,只碍于本宫是她的姐姐,虽然不愿意,但还是得做做形式给旁人看看,二来,太后给本宫制造如此良机,本宫为什么不好好利用呢。”
衔末始恍然领悟,“娘娘英明。”
赵飞燕慢悠悠的漫步来到少嫔馆,童兰医治无效被抬了出去,一些小太监们正在收拾现场,冉悦在内寝一边哭着一边给昏睡不醒的不古换件干净的衣裳。
皇后驾到,宫人们纷纷跪迎,赵飞燕拂了拂衣袖遣退了所有人,寝宫内只剩下她、衔末和不古。
赵飞燕看见一地的血迹,隐忍着愉悦的表情,心里畅快了几分,想来不古受吓不浅,那是她罪有应得。
衔末闻着恶心的血·腥味,嫌弃的说道:“娘娘当心,小心玷污了鞋子。”
“嗯。”赵飞燕稳重的应了一声,拐了个道走进内寝,当皇后好一阵子,赵飞燕气质越来越从容不迫,端庄得体,霸气威严。
赵飞燕走到床边,俯首冷冷看了看不古的脸色,然后站到了一旁吩咐衔末道:“来。”
衔末握起桌案上的一杯冷水就往不古脸上泼去,冰冷的水浸入衣里,不古一下子惊醒起来。
不古撑起身子揉了揉沉重的脑袋,然后抬眼看了看床边的两人,意识渐渐醒来,脑海里渐渐回放之前血·腥的一幕幕,不古禁不住又潸然泪下,双眼依旧恐惧而呆滞。
赵飞燕再次走近她坐到了床沿上,接过衔末递来的凉水,亲自当面把水一缕一注的从不古头上灌下去,凉水顺着不古的脸庞滴入衣里,从发肤冷到骨子里。
赵飞燕从容道:“醒了么?”
不古怔怔的看着赵飞燕,她需要缓一缓。
赵飞燕一口气咽下杯子里剩下的所有冷水,然后倒立着杯子展示一滴不剩的空杯,“见识到了?弱肉强食,这里就是地狱,如果你还认为别人不会伤害于你,待你真心实意,那么下一个会死的人,就是你。人心本该如这杯冷水绝情冷漠。”
不古心灰意冷的垂下了头,终究是自己把宫里的人想得太过温和,她双手抱着头惶恐道:“我原以为什么事都不会那么极端,姐姐是怎样想。”
“我?哼哼,”赵飞燕邪里邪气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古认真的看着赵飞燕的眼睛,里面不知何时凝起一股不可一世的傲气,不古想求她,却欲言又止,“我需要姐姐你,你也会需要我的。”
赵飞燕冷笑起来,看了看不古滞愣的表情,不屑道:“你以为你是谁,需要你?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不古感到与赵飞燕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求和道:“求你不要把我当做敌人。”
怕了?不做敌人?是谁当初蒙蔽了自己,是谁护着许娥背叛自己,又是谁独占着皇帝不与自己分享,自己掉进水里的时候她又在哪。还以为能若无其事的做一辈子好姐妹?可笑。赵飞燕痛心疾首,伸手提起不古的下巴,清清楚楚的说道:“你不配做我的敌人。”
赵飞燕会败给燕赤凤是历史所记但不知事实还是后人篡改,如今燕赤凤这号人物出现,不古不知如何启口了好,“姐姐小心些燕赤凤,不要一时糊涂了……”
“对,每个人都有犯蠢的时候,总好过某些人一直蠢,本宫好话说到这,日后你自己看着办……”
61 许鹅复出
话说到此,赵飞燕起身欲回宫,她的一个侍女这时闯了进来。没有重要的事情侍女也不会没有分寸。赵飞燕鄙夷的瞥了大惊小怪的侍女一眼:“又怎么了如此慌慌张张?”
“许……许娥获释,赐封美人,家眷回京。”
“什么,”赵飞燕立马喝出了声,眼皮跳动,手中的被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赵飞燕的目光霎时冷冻成冰刃,转身狠辣辣的扇了不古一记巴掌,苦笑着讽刺道:“这下你可得意了,你是她的救命恩人呀,你好日子真是一场接着一场,干脆害死我得了,皇后之位非你莫属。”
不古被扇趴在床上,眼珠子泛起腥红,惶恐的摇着头,那是比赵飞燕更要强烈惶恐,“不能够……不可以,她不能出冷宫,她要死在冷宫里,皇上为什么会下旨赦免她。”
侍女谨慎兮兮的解释说:“闻言是太后的意思,太后将殁,皇上为满足太后的心愿。”
“哼!”赵飞燕瞪了不古一眼,甩起下衣袖气匆匆的转身离去。
'嗯哼:卧槽,你改变了历史,博士在犹豫要不要把你遣回现代。'
'不,我不要走,我不要回去,我怎么会改变了历史。'不古极度不安起来,说起生儿育女已由总部规划了处理方式,但许氏的复出完全始料未及。
'嗯哼:这是不能预言的事情,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引以巨大的变化,这也是研究所上一次失败的原因,就像蝴蝶效应,你不知道你哪一步会出差错,它或许能影响历史或者又毫无影响,而一旦发生了影响就会潜移默化的改变一些细节,改变一个人的思想,改变一个人的行为,从该改变整个历史。可能是刘骜出宫彻底激怒了王政君,王政君才由对赵氏的放纵变成针对。'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求你们给我个机会,我会想办法修正它,我不要回去,如果你们强行拽着我回去,我会把赵飞燕杀了。'
'嗯哼:卧槽,当初博士选择你来承担这个任务的时候为什么没发现你这么厉害。'
不古连忙取下颈项上的穿梭器扔到床底,她不要回去。穿越回现代需要有穿梭器和总部同步操作才能完成。只要穿梭器离开身体,就能保证她不会被卷入时空隧道。
'嗯哼:博士说你厉害,可是别忘了,你肚子的孩子在我们手上,我们可以轻而易举的把孩子堕掉。'
比威胁,不古更胜一筹。'博士知道的我不是神经病,我的孩子对你们重要还是历史对你们重要,识相的话就依我的意愿,不然的话我先杀了赵飞燕再杀王政君。'
'嗯哼:你赢了,博士请你稍安勿躁。'
不古松了口气,起身穿好衣衫连忙往昭台宫跑去。
——
班恬带着新衣首饰领了一队侍女去往昭台宫。许娥蜷缩在床上,裹着单薄的被子瑟瑟发抖。冷宫里弥漫着一股馊臭的味道,她的头发凌乱不堪,衣衫褴褛。许娥脸上满是灰尘,憔悴得仿佛老了十多岁,身子消瘦了一圈,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澡。
班恬领着圣旨令人打开门,班恬走进去,看着此狼狈不堪的许娥顿时热泪盈眶,跑过去搂住了许娥,捂着许娥冰冷的双手呵护在怀里。
许娥神色紧张起来,现在的她像一只刺猬,谁也不想见。许娥连忙把脑袋缩进了被子里,她不要让任何人见到她如此落魄,不要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曾经的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叫她如何面对别人翻天覆地的眼光。她声音里满是害怕,“你们走,不要看我,不要过来。”
班恬紧紧搂住了许娥,控制住她慌乱的举动,拿过圣旨塞进被子里给许娥,“姐姐别怕,皇上心里有姐姐,看,是圣旨,招姐姐回去,姐姐家眷也获释回京了。”
许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直到触摸到了圣旨,那布质好似熟悉,她才敢确定。是的,这的确是圣旨。许娥受宠若惊,掀开被子双手发颤的捧着圣旨,泪水哗哗的流落下来,她终于熬到了这一天。
许娥忽然握着班恬的双肩,还是难以置信,一边摇头一边质问:“皇上不可能待我如此好,是谁给我求的情,是你,还是姓赵的。”
班恬了解许娥是不会接受别人施舍的人,她有一个自尊的心,若是赵氏的求情她宁可在冷宫里终老。班恬给许娥理了理发髻,“是太后,太后念你。”
“太后?呵呵,太后!”许娥啼笑皆非,“我能获得皇上的赦免竟不是因为夫妻情义而是别人可怜的请求,哈哈……我终究什么都不是!”
怕许娥不愿接旨,班恬着急的劝道:“姐姐莫要固执,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家人着想,家里老幼可受得流放之苦?只要姐姐能好好的重获陛下的宠爱,许氏才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许娥自小便是千金小姐,若这世上没有赵氏,自己依旧是母仪天下的女人。许娥这会儿笑得更加变相,“要我屈居赵氏之下?我堂堂皇亲后裔,怎能屈于那乞讨女膝下!”
环境能改变一个人,破陋的冷宫也彻底改变了许娥,使得她从一个蕙质兰心、贤良淑德的女人变成绝望愤恨的妒妇。
班恬无能说服许娥,只能苛求道:“姐姐不要这样,平淡是福。”
她的话许娥哪里还能听进心里,只是眼里怀着报复的目光扫了一眼圣旨后,心中的怒火腾腾燃烧,这牢狱之苦也该由她赵氏尝一尝。许娥昂首站起身来,吩咐门外的侍女道:“伺候我沐浴更衣。”
见许娥肯接受圣旨,班恬才得以释怀的舒了口气,领着许娥出门到一旁的浴室里沐浴梳理,许娥打扮得体体面面后便离开了昭台宫。
不古一人来到昭台宫外,远望见班恬陪着许娥出来。不古连忙躲到了树干后边窥看到许娥的神色,那已然不是从前的温婉大方,而是一股非常冷毅的恶戾之气。不古心一碜,脑海里顿时出现了一个非常惊悚的画面,就是小时候看林正英的僵尸先生,揭开棺材惊吼一声:哇,发福了(尸变了)!
'嗯哼:同志,我怕怕……'
'你怎么会有情绪。'
'嗯哼:我的情绪就是你的情绪,你恐惧了。'
'我该怎么把许娥弄回去。'
'嗯哼:从许娥的眼神中我看出她在计划报复,等她伤了你一分一毫,就可以名正言顺揭发她把她关回去,或许不用你动手赵飞燕会亲自把她送回去。'
系统冷静了一会儿,忽然用一口台湾腔仿佛恍然大悟的说道,'嗯哼:喝,我怎么忽然发现你是孤军奋战捏。'
能不孤军奋战么,现在连赵飞燕对她都爱答不理。
62 纵容
日子过去了四五天,刘骜早上上朝,下午便去长信宫伴王政君左右,到了晚上就老老实实呆在宣室殿批阅奏章。刘骜心知太后不喜欢赵氏,索性耐一段时间不去找不古,嫔妃那也没去。这般百依百顺着王政君才作得微微好些。
从刘骜回宫开始,那些嫔妃殊不知自己的爵位已经形同虚设……
王政君能自己做起身子,在刘骜的注视下喝完了整碗汤药。有着儿子服侍,再苦的汤药都是甜的。王政君欣慰的看着有所成熟的刘骜,说道:“骜儿进来可算尽心朝政,母后高兴呀。”
“母后顺心才利于养病,儿臣不会再让母后失望,定当认真勤政。”刘骜一边说一边用匙子舀了碗里一颗甘梅喂王政君,给她去去嘴里的药味。
王政君心头像吃了蜜饯一般甜润,笑眼眯得都睁不开,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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