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想去看一看皇上。”不古想到这场阴谋正真的受害者除了王美人便是刘骜。对于王美人,不古只是同情,但对于刘骜,不古则出自疼惜。
赵飞燕并不阻拦,只警示道:“去吧,只是不要跟皇上说王美人是积毒堕胎。”
“嗯。”
刘骜不忍伤心,在常乐的搀扶下回到了甘泉宫,他眼中有泪不能释放,淤积在心底成为了他此生都跨不过的坎,一下子显得苍老了许多。
不古在冉悦的陪伴下来到甘泉宫刘骜寝殿的门口,止住守门小太监的行礼,不古不是什么会安慰人的人,想要进去劝劝刘骜又不知如何开口,在这悲伤的顶头上,不古更不敢失言刺激到他。
于是不古只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外,呆呆的远远望着刘骜瘫坐在席上的背影,一直以为他高高在上,玩世不恭,如今发觉他的背影也有这般憔悴的时刻。
不古私心怜悯,他虽然多情,但历史不是说当遇到了她,他就不再三心二意了么。他放不下许娥,班婕妤是无可厚非的人之常情,不古能以理解与容纳。而王美人这次失子之后便在历史上终了笔墨。既然他的女人到此为止,不古唯一心防着的也只有自己的姐姐赵飞燕了。奈何赵飞燕是自己必要托扶的历史人物,就况且且爱且恨着。只要大的历史不变,这种宫廷琐事,不古发誓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不古强烈的脑震波刺激到了系统。
'嗯哼:夏不古同志,夏不古同志,造反的思想要不得,要不得!'
'我一不夺赵飞燕的后位,二不揭穿真相,我怎么造反了!'
'嗯哼:你居然敢有给刘骜生孩子的想法,赵合德不孕不育呀。'
'我不管,是你们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就要为我的行为付全权责任。'
'嗯哼:合同上没说让你生孩子。'
'哼哼,跟我讲法律?就凭你们禁止我生孩子这一侵权的条款你觉得国家会承认这份合同吗!'
'嗯哼:好吧,我已经把你的想法传达总部,待他们讨论完毕再决定要不要停止与你合作。'
停止合作?那岂不是要被拽回现代,不古心寒。
'我不要回去,我回去了谁替补赵合德这个空缺,反正赵合德被我吓死了。'
'嗯哼:不古同志你在古代待久了可能忘记现代有整容整形技术吧,找一个智商高一点的女人整一整,造出一个赵合德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你们就不怕受到道德谴责吗!就像找代理孕妇还不能让孕妇跟孩子产生感情!'
'嗯哼:同志不激动,我们承认这的确不怎么道德,你先稍息一下,说不定总部让你生孩子呢。'
不古坐在了门口的阶梯上,不知是等刘骜出门看到她还是等总部回复。'好,我等你们。'
'嗯哼:同志,我劝你还是回寝室歇息吧,总部开会也是要召集各个人员的,更别说决定这种事情,只怕你等一天也等不到答复。'
'召集?难道那些博士什么就不知道有一种工具叫手机么!'
'嗯哼:……'有时候于不古的智商,系统也无能回应。
'嗯哼:夏不古同志你急毛?刘骜正伤心欲绝,就算总部让你生小孩,你能立马跑进去把他扑倒么!'
'好吧,你赢了。'
不古起身留恋的看了看一眼刘骜的身影,然后悄然离去。走经一条昏暗的径道,四周静谧,显得阴森邪气。这时系统顿时发起飙来,在不古脑海里冒失的尖叫,第一次听到系统这么饱具人类情感的恐惧叫声,不古被吓得一大跳。一个趔趄差点栽了跟头。冉悦扶住不古,给不古擦了把汗。
'JustBeatIt:报告夏不古同志,报告夏不古同志!'
'你闹哪样!'
'JustBeatIt:难以启齿。'
'那你要不要说!'
'JustBeatIt:好吧,我说,肥猫发了春,四处寻母猫,刚才骑上了一只母猫,然后……然后……'
不古觉得好笑,系统也会羞涩的呀。
'哈哈,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呢。'
'JustBeatIt:我想把一部分子系统随着肥猫的精·液摄入母猫体内,结果……'
'结果什么了?'不古开玩笑的说道,'然后你发现那只猫也是雄性?还是发现那只猫是肥猫的亲妹妹?哈哈。'
'JustBeatIt:事实比你所说的还劲·爆,那只母猫体内居然已经存在了一支系统!'
'那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能说明什么了?'
'JustBeatIt:说明有人在总部的计划之外私自带着系统进入这里。'
'那岂不是更好,终于可以在这里找到同类了。'
'JustBeatIt:能瞒过总部来到这里,而且现在才被我们知道,你觉得那个人只是跟你一样来这里收集信息的么?'
'那你以为那样?'
'JustBeatIt:怕就怕是来这里……改变历史!一定是那样的,记得那会你刚进入西汉的时候系统崩溃,是被黑客入侵。可能就是趁着那个缝隙,被别人趁机钻了进来,而那人的行踪也不再总部的追踪内。'
'那,要不,你们再请些人来把他抓回去?'
'嗯哼:等总部决议后再说。'
'那我现在要不要去把肥猫和那只母猫抓起来。'
'嗯哼:不必了,那两只猫男女已经死了。'
'吓吓,怎么就死了呢!'
'嗯哼:我把肥猫的脑细胞摧毁了,那人也把母猫干掉了。'
'干嘛要杀掉它们?'
'嗯哼:杀掉它是不让它成为他的工具,而且他的信息泄露也选择杀死了母猫,目前我们除了知道第二支系统的存在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你会不会以同样的方式杀掉我!?'不古心慌起来。
'嗯哼:放心我们不杀人。'
'呜呜,连猫都不放过,以后这永巷之中,那些阿猫阿狗哪还敢发情……'
'嗯哼:我就怕这里的小动物全是那人的狗仔队!'
'阿猫,我门前的那只鹦鹉!'
'嗯哼:带我去,如果真有系统,干掉。'
不古想起了赵飞燕的话——宫里太多眼线,这何止是人,连小动物们都虎视眈眈了呀。
32 明争暗斗
不古回到寝殿,正想查一查那只鹦鹉,结果……
“夫人你可回来了,阿斗它之前还好好的,忽然就死掉了。”童兰捧着鹦鹉的尸体坐在台阶上,看到不古回来便站起身来。
不古:“拿去埋了吧。”
“是。”
'嗯哼:看来你真是被那人监视着。'
'那还有没有什么东西也在监视我?我忽然感觉四周都是眼睛。'
'嗯哼:洗洗睡吧,别疑神疑鬼了,省得精分。'
于是,不古做了一晚上噩梦,梦里是铺天盖地的眼睛……
次日,不古还在跟噩梦抗衡着,冉悦就在床边追债一般催着不古起床,“夫人快醒醒,夫人,太后传召你呢,别睡了。”
不古一听见“太后”二字,一个鲤鱼翻身立马惊坐起来,“太后为什么要传我?”
冉悦给不古打理衣服,急急说道:“太后在长信宫审问皇后呢,召集一些有干系的嫔妃问话。”
不古受惊:“可是跟我没关系嘛!”
冉悦:“就算没跟夫人有干系,但夫人姐姐在皇上面前举报了皇后,夫人作为妹妹的,哪能脱了干系呀,夫人还是快快准备,别触怒了太后。”
不古听话快速穿戴好衣服,简简洗漱完就直奔长信宫。
殿内,刘骜已经坐在了正塌上,身旁是王政君。妃嫔们也成两列相对而坐,各个神色严肃,或悲伤或紧张。不古来得最迟非常尴尬,感觉气氛异常冷静,甚至能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声,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古畏首畏尾,每一步都小心谨慎,跟皇上、太后行了拜见礼后弱弱的走到赵飞燕身旁跪好。
不古坐定,刘骜跟王政君相视一会儿,刘骜点点头,小太监识实务的走出去传话,接着许娥便蓬头垢面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许谒,两人纷纷跪下。许娥泪洗了一晚,整个人如娇花凋零,毫无生气,双眼里满是绝望。而许谒的双眼则依然流露着余恨。
掖庭狱的管事给刘骜盛上证词和在浴池里打捞出来的人偶,刘骜冷冷看了一眼人偶,人偶上有绣着被诅咒的人名,还插着几根银针。刘骜不忍直视,痛心疾首,“皇后,你竟做出此等歹毒之事,可认罪。”
许娥万念俱焚,并不渴求能脱罪,只淡淡的解释,“臣妾行巫蛊之术却有此事,但只是以此祝福皇上龙体安泰,许愿望皇上垂怜,歹毒?从何谈起。”
王美人也是一夜之间香消玉殒,头上依旧裹着白巾,把眼睛哭肿,控制不住哭泣起来,狠恶地指着许娥,“有人偶为证,是你诅咒我的孩儿,是你让它死在腹中。你要是痛恨我尽管朝我来,可我的孩子是无辜的,你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不古看在眼里,死死的低着头不敢做声。作为一只知道真相的人,不古不忍眼睁睁看着许娥被冤枉,但又不敢也不能站出来伸张正义。而且王美人居然也如赵飞燕一般,说起慌来眼睛也不眨,直指许娥,步步相逼。难道这就是作为皇后必须背负的黑锅,不古想来就心慌,她发誓日后打死都不当皇后。
若说设法之事许娥无话可说,但说她恶意诅咒,她绝不承认,那是她最后一点残余的尊严。“皇上明鉴,臣妾并没有诅咒任何人!”
刘骜挥手往桌面一扫,把人偶打落在许娥跟前,“这作何解释!”
许娥不敢相信眼前的东西,立马意识到是被人诬陷,拼命的解释道:“这不是臣妾之物,定是有人栽赃嫁祸于我。”
许谒也连忙说道:“皇上,太后,皇后入宫十余载,秉性善良是人所皆知,诅咒之类的狠毒行为绝不是妹妹所为,妹妹又心细胆小,根本不敢诅咒别人,求皇上、太后明鉴。”
赵飞燕掐准时机火上浇油:“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还是物证最可靠。除了王美人失子之外,臣妾听闻太后和大司马进来身体都有抱恙,都可应验了人偶的诅咒,就连我也一直被噩梦缠身。”
刘骜:“合德,人偶有你,近来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不古惊愕失色,目定口呆。她好得很,每天吃完睡,睡玩吃,身子养得妥妥的,除了月事肚子犯抽之外没什么不适啊。
'嗯哼:说你头晕目眩。'
不古立马照说:“臣妾最近头昏目眩。”
不古暗自欲哭无泪,自己竟成了历史的帮凶,呜呜,罪过罪过,只能怪许娥星座不好了。
班婕妤立马说道:“皇上、太后,实属巧合也未可知,诅咒之事若是皇后所为定不会留下如此显明的证据。”
班婕妤与许娥情重,也更是能想象到后宫无主之后的危机四伏。她想保住皇后,不想让赵氏姐妹得逞。然而她这一出手相助,却落人把柄。
赵飞燕:“人偶并无班婕妤,素日班姐姐与皇后交好,班姐姐这番袒护与肯定皇后不是凶手,莫非班姐姐也参与了此事所以心知肚明?”
刘骜问起班恬:“你可有知晓?”
班婕妤见赵飞燕此般无中生有,冷哼一声,略显不屑之意思,“臣妾听闻死生有命,富贵在天,真正的行善积德尚不能求来福祉,更谈何恶意诅咒?若使鬼神有知,怎会听信谗思之理;倘若鬼神无知,则谗温又有何益?臣妾不敢为,也不屑为。”
刘骜点了点头:“朕想你聪慧,也不可能做这等荒唐事。”
赵飞燕收敛了一些,“臣妾不过是心直口快,说一说心中的想法而已。”
许谒哭诉:“是民妇把擅自带法师入宫,我妹妹全然不知,是我怂恿妹妹的,求皇上、太后开恩啊。”
刘骜无奈的闭合上双眼,“物证在此,口说无凭,许娥立当废后,许谒即刻问斩。”
许谒跪向王政君,苦苦哀求道:“太后,求求你给皇后说说话,民女甘愿受死,只是皇后是元帝亲赐于皇上的嫔妃,废不得呀。”
王政君纵然心存私意,此刻也只能委曲求全,哀叹:“皇后你好糊涂,自你进宫以来,孤没少劝导你,身为皇后就要步步忍让,心如止水,克己为人。却不料你如此好妒酿成大错。尽管人偶非你所为,但凭设坛之事就可治你死罪。孤也爱莫能助。”
赵飞燕见王政君无可奈何,心生快意。
班婕妤起身上前许娥身旁,力劝道:“皇后乃六宫之尊,废后之事非同小可,不可贸然处决。”
王美人:“这样的女人还有什么资格掌控后宫,她在位多年,皇上可有子嗣?天下一连三年日蚀,朝廷内外都传言此阴盛之象都是皇后失德所制,皇上岂能充耳不闻?莫不是她一直诅咒,后宫嫔妃们就早能上龙胎,为大汉开枝散叶。班姐姐你心地善良是好,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为何你不思量自己的孩儿数月夭折,你不痛苦吗!”
班婕妤立即被戳中心伤之处,哽咽着,泪盈双目,“那是妾身无能,与皇后无关。”
许娥哭诉:“臣妾没有诅咒任何嫔妃,难道臣妾在皇上心底竟如此不堪吗?”
王美人不依不饶:“你所犯下的罪恶人尽皆知,你难道还想逃脱罪名!”
许谒连连磕头,狠狠的撞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皇后是无辜的,是无辜的!”
刘骜挥了衣袖,太监们上来把许娥与许谒拖带下去。许谒竭力嘶喊,声音饱含着怨念,“我妹妹是无辜的,你们是恶人,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这一声垂死前的控诉,唤得不古心寒,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刘骜起身离去,王政君连忙问道:“皇上认为如何处置许娥?”
“按大汉律法满门抄斩。”
班婕妤跪扑在刘骜跟前,磕头求饶:“皇上竟不念十余年相好之情非处死姐姐不可吗!”
刘骜冷漠:“那便请由母后草拟懿旨,给皇后一个体面的死法。”
刘骜忿然远去,不古终于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想不到十年之情一朝尽毁,人性竟如此凉薄。
嫔妃们相顾无言,莫不敢做声。
嫔妃们散去之后,王政君方显露出她的怒火,她气得咬牙切齿,“这个赵飞燕真是气死孤了,孤本想借她之口告发许娥,灭一灭许娥傲气,哪知她变本加厉,借孤的隐言化虚为实,还自称什么噩梦缠身,害得许娥毫无周旋之地,还想牵连班恬,好一个恶毒的女人,孤真低估了她的能耐!倘若许娥只是作蛊,孤尚能抱她周全,这好被赵飞燕闹出个人偶的事来,孤也无计可施了。”
公孙夫人:“太后请息怒,恕老奴愚昧,太后为何不当场拆穿赵飞燕呢?”
“孤已落了赵飞燕的口实,孤拆穿她,她也会拆穿孤。骜儿性格叛逆,对赵氏姐妹又宠爱有加,骜儿指不定听她们的。”
“可是……,太后您谎言事小,赵飞燕诬陷事大,你是皇帝的母亲,拆穿了赵飞燕死罪难逃,而太后您则不会有事,何不……”
“死罪难逃?孤不信,”王政君无奈的坐到了榻上,“赵飞燕恃宠而骄,要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料想她也不敢这般胆大胡为。看见今天她那傲慢的眼神了吗?这摆明是跟孤作对。”
“那太后就让她一直肆无忌·惮下去?”
王政君沉思了一会,说道:“不,留着她,还有用。”
公孙夫人脸色忽然大惊:“太后,是不是赵飞燕知道了息肌丸的事?”
王政君听罢,脸色顿时暗了下来。
33 奉劝
'嗯哼:夏不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