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少白撇撇嘴,原来是魏无天的命令。连个副字都不加,难怪魏无法能在傀儡城里横行无忌呢,敢情都是魏无天自己心甘情愿的。这两兄弟,真是奇怪透了!
“罢了罢了,快带我去看看你们做出来的纳物镯。”魏无法摆摆手,示意他们带路。
那两人如获大赦般的直起身来,殷勤的走在前面给他们两人带路。牛奶摇着尾巴不慌不忙的跟在后面。
纳物镯?苏少白瞪起眼睛,内里另有乾坤,可容纳活物,上品堪称须弥小世界的纳物镯?最极品的储器?原本只是想借故来寻人的苏少白立刻来了兴致,储器一类,他涉猎极少,正好可以借机长长见识。
他们跟着那两人走过垂花拱门,来到另一处院落,跟着他们进了正厅,那里还站着一位银衫男子,见到魏无法便齐齐施礼,“城主!”
魏无法皱了皱眉心,“东西在什么地方?”
当中一人连忙捧着个浅黄色的玉盘,递到魏无法面前。苏少白也好奇的看过去,盘子里的东西呈圆形,乳白色,雕饰着精美的云兽纹路,看样子是件玉佩样式的纳物佩。
紫衫少年伸手捻起那块玉佩,左右端详,审视良久,而后递给身边的苏少白,“差强人意。”
厅内站着的众人原本就紧张到心提在嗓子眼,听到魏无法不甚满意的语气,纷纷垂下头来。
苏少白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论器形,雕工精美,已算上乘,唯有品阶有些缺憾,只有中等橙品而已。中等灵器,即便是纳物佩,恐怕也不会达到须弥小世界的程度,容纳活物倒应该是绰绰有余。
“炼制灵器本就极耗心神,又岂能次次都出上等的极品,中等已属不错。”苏少白把那块玉佩递回给魏无法,客观的来说,能内藏须弥小世界的上等储器,便是他自己,也没有把握能炼制出来。
魏无法鼻端哼了哼,眼角扫了他一眼,“不如你那件。”语气却已经缓和不少,立着的众人纷纷松了口气,知道这次算是没事了。
苏少白一怔,他那件?他只有个储物戒而已啊。而后看到蹲在自己脚边的牛奶才想起来,好吧,他是有“一件”,当初放着牛奶和小白的“那件”。只得摸摸鼻子,干笑了下。
“好了,他们人都在这里,你想要跟谁聊聊,就说吧。”魏无法懒洋洋的在主位上坐下,指指周围站着的众人。旁边早有小童奉上沏好的茶水。
银衫的铸剑师们更好奇了,这人是谁?为什么他说句话,城主的就听了?
在这里?苏少白无语的看了魏无法一眼,有你在他们还敢说话?“我想去此间的炼器室看看,能劳烦诸位带个路么?”
先前领路那两位见魏无法点头,便与众人带着苏少白出去。牛奶忙不迭的跟在主人腿边,剑修大人不在,它要保护好主人。
“你是博山派的铸剑师?”出了厅房,众人的才敢开口,引路的那人看着苏少白犹豫着问道。这人银领白衫的打扮,很像是博山派的弟子。难道是新被抓回来的?
苏少白点点头,说起来,他的腰牌当初扔在红叶镇的石桥下面,金主大人见面后好像也忘记还给他了。没忘记自己此来的目的,苏少白环顾四周,果然发现自己左手边的那位银衫男子,脖颈上有块绯红色的胎记。是了,就是这位。当初他亲眼看到的被黄皮蟾蜍吞下去的那位绿衣铸剑师。
“诸位来傀儡城多久了?”苏少白状似无意的朝身边的几人问道。
“五十年。”领路的那位最先答道。
“十二年。”
“七年。”
“两年。”见苏少白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胎记那位也随口答道。
时间也对的上!苏少白心头猛跳,忽然看见那人腰间系着块黑色的八卦形腰牌。这东西怎么如此眼熟?他身边还有一人也挂着同样的腰牌,其余主人,都是腰间空空。
不是天奇门的腰牌,也不是惊鸾派、点墨派、云腾派……苏少白想了半天,不是自己见过的任何一个门派的腰牌,为什么他却觉得自己见过?
青岚门!婆娑镜天里的那位前辈留给他的腰牌就是这样的。
苏少白终于想起来了。
“你是青岚门的?”
那人点点头,虽然身陷此处,可能永生回门无望,挂着腰牌,也算是个念想。这里只有他和师兄两人有门派,其余都是散修,自然不挂腰牌。
“贵门可是有位叫做魏若枫的前辈?”想起婆娑镜天内那位前辈所托,苏少白连忙问道。
“魏长老?”这次倒是另一位挂着八卦形腰牌的人接了话,“魏长老已经陨落许久了。你认识?”
“不,只是听家师提起过,说魏前辈于炼器一途十分厉害,心生敬仰。”苏少白敷衍道。那位前辈既然已经故去,金主大人也就不必去杀他了。
“那倒是,魏长老是我青岚门数百年来难得的奇才。”那人点点头。
不但确认了黄皮蟾蜍吞下的铸剑师的确是被绑来了傀儡城,还意外得知那位青岚门前辈已经陨落,又得到了炼制储器的不少信息。此行收获颇丰,苏少白喜气洋洋的急着想要跟金主大人分享自己得到的消息。
突然远远的看到,草坪上,魏无法的洞府门口的红衣小童,正轻笑着在跟金主大人讲话,笑得十分羞涩。南宫昊居然低眉敛目,面色十分温柔的垂首看着他。
勾搭成奸!苏少白脑子里豁然出现四个大字。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不耻下问
苏少白条件反射般的朝身边的紫衫少年看去,那小童似乎是魏无法的人吧?兼职或者专职双修的那种。
“你家道侣这是在勾搭我的侍童?”魏无法摸着下巴,研究似的看着下面站在洞府面前疑似调情的两人;语气里怎么听都是充满着幸灾乐祸。
……………………
额间黑线猛跳;用力咬住嘴唇;苏少白才按耐住要用脚把身边的紫衫少年从翼虎头顶踹下去的想法。就算被“戴绿帽”,那也是咱俩一起戴;你那副置身事外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瞄到翼虎空中的身影;南宫昊便朝红衣小童点点头;那童子双眼含波的朝南宫昊施了个礼;端着空盘退走;白隼亲昵的展翅朝空中的翼虎迎来。
自己没长手?还要人家给你泡茶!平常也没见你这么爱喝茶。苏少白瞪着红衣小童留下的茶盘和果点,觉得碍眼的要命;双眼中的火焰噼里啪啦的燃烧着。
南宫昊面色不变;泰然自若的站在洞府前继续演练自己的剑招,彷佛刚才与小童温和对话的人根本都是苏少白自己的幻觉。
“不如正好换换?成全他们,我们也可以试一下?”看了一会儿,紫衫少年兴致勃勃的转头;跟身边苏少白提议,大有乐见其成的意思。
等待他的,是苏少白充满愤怒的一脚。紫衫少年的护身气壁宛如铜墙铁壁,魏无法化神初期的修为注定悲剧的那个只能是废柴铸剑师先生。苏少白反被震得后退两步,脚下踩空,直接从翼虎的头顶上滚落下去。
牛奶朝苏少白的方向奔过去,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主人从翼虎身上滚下去,恼怒的用爪子拍了拍无辜的翼虎的脑门儿。幸好白隼迎上来,伸爪抓住正在做翻滚运动的苏少白,稳稳的将吓出一身冷汗的小厨子放到草坪上。
南宫昊的动作顿了顿,原本想赶过去接小厨子,看见白隼已经抓住他的衣领才作罢,便放下心来,继续演练着自己的剑招。站直后的小厨子瞥到无动于衷的金主大人愈加烦躁,说什么的心情都没有,垂着头进了洞府。
这天晚上,小厨子的晚餐头一次失了水准,咸得两兽一禽和他自己都难以下咽。牛奶用粉色的舌头舔了舔鼻尖,瞪着蓝宝石样的眼睛盯着食器里的东西,犹豫再三,不死心的再吃了一口,而后皱眼甩头立刻吐出来。闻起来明明香的要命,吃起来却咸的要命,只给看不给吃!主人,你太坏了!同病相怜的白隼用琉璃色的眼珠同情的看着满脸苦相的牛奶,忍不住伸出爪子安慰式的在牛奶的额头上拍了拍,还是放弃吧,小厨子今天大概魔修附体了。
唯有金主大人面不改色的吃完,之后的两个时辰里,他狂喝掉十壶茶水。看着金主大人微蹙着眉心一壶接一壶的喝茶,研究器谱的小厨子抱着牛奶,把脸埋在牛奶柔软的被毛里偷偷笑个不停,心里畅快许多,好吧好吧,金主大人,你果然爱喝茶。
魏无法的武器是十三节的硬鞭,魏无天当初交给苏少白的风雷紫金鞭上古器谱,正是十三节硬鞭中的巅峰之作。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对自己的弟弟,还是极好的。风雷紫金鞭主要可分为挡、摔、掉、点、截、盘、扫等七种用法,配上使用者转折圆活,刚柔合度的身法,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威力。为更好的了解硬鞭的使用方式,苏少白便与魏无法约定,每天下午抽出一个时辰去看他跟傀儡对战,请他把自己习惯的各种用法尽量都集中演绎一遍。接连几日,苏少白都会在草坪上跟魏无法耗上一个时辰甚至更多的时间。
这天下午,魏无法与金甲傀儡对练到半途,空中划过道弧线形的紫光,正落在紫衫少年的面前。他抄手接住,却是枚柳叶形的信符。
“我现在有急事,今日暂且就到此处吧。”魏无法瞥了那枚信符两眼,转头对苏少白说道。他手中的硬鞭自鞭头处冒出团淡灰色的圆环形光芒,圆环分双层扩展开去,将四周的金甲盔甲粗暴的斩断为三节,干净利落的结束了战斗。
苏少白:………………
总觉得魏无法看过那信符之后的心情好像不是太好,不想触某人的霉头,铸剑师先生只得撇着嘴唇点点头。算了,今天结束的早,正好做点好吃的哄哄金主大人。加上之前的几天,已经有七八天了,还别扭的不肯主动开口。某种程度上,金主大人和牛奶很相似,顺毛掳掳就行。
其实,这真心不怪他啊,那天真的太突然了。会答应才怪吧?这种事情不都是水到渠成自然发生的么,哪有人会突然间那么郑重其事的要求别人跟自己上床,也不是对金主大人排斥,就是担心……他第一反应就是以前那部片子留下的阴影。要是换个角度,金主大人在下面,他可能立马就扑上去了。
可惜,那几率估计比铸剑师单挑剑修的赢率还要小,无限趋近于零。
不对,他什么时候被这边的人洗脑了?重点在于金主大人他是男人啊!对象是个男的,这画面想起来就应该处处充满诡异感。
可是凤二跟夏末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好像也没有什么诡异的,还挺和谐。金主大人当初也没有什么吃惊的表情。当初在不换城似乎就是这样,修士们对于双修的对象,似乎并不忌讳性别。难道金主大人只是为了找个双修对象,快点恢复功力去上古遗阵救人?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苏少白心里又止不住的开始天人交战,而后越想越乱,算了算了,还是先想想今天晚上做什么吧。
金主大人是肉食动物,不然煨坛佛跳墙?虽然主料和辅料不能完全找齐,用些替代品也是一样,保证味道鲜美,汤浓色褐,厚而不腻,让金主大人回味无穷就可以了。小厨子边想边往回走,突然发现洞府的石门是关着的。
牛奶和白隼正在洞府前的空地上演陆空对搏,翼虎瞪着紫水晶样的眼睛满面正色的蹲在旁边围观,严肃端正得就像是位要求严格的教练。
奇怪,这个时间是金主大人修炼打坐的时间,好端端的关什么门?苏少白皱眉看着面前紧闭的石门,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正在这时候,石门“轰隆隆”朝两侧移开,魏无法身边的那位红衣小童走出石洞,边走边理正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襟,见到门口的苏少白,面色绯红的朝他施个礼,匆匆走了。再朝里面看,金主大人正侧垂着头,安之若素的整理着腰间玉带。怎么看都像是刚刚与那红衣小童做完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苏少白整个石化。
难道金主大人真的在跟那红衣小童双修?自己今天回来的太早,无意中打断他们了?天雷滚滚,苏少白觉得自己像是晴日里被两千万伏特的电流击中,整个人都麻痹焦化了。双脚被钉在洞府门口,一步都迈不动。
为什么?
非得要找人双修?
找谁都可以么,谁都可以?
心脏像是猛地的被人用力攥住,闷得喘不过气。又像是被人用极钝的剑刃条条割裂,血流如注,丝丝缕缕,痛彻心扉。这种陌生的疼痛感,让他脸色煞白的站在那里,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为什么,自己会感觉这么疼?
“小白?”发现苏少白站在石门前良久不动,脸色惨白如纸,南宫昊立刻走近几步。
苏少白仍然呆滞的望着他,没有任何动静。
“小白?”南宫昊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触手的感觉冰的吓人。苏少白终于勉强回过神,厌恶的格开南宫昊放在自己左颊上的手,想到这只手刚才可能也在那红衣小童的脸上轻抚过,他心里就阵阵恶心。
南宫昊拽住他的手腕,“你到底怎么了?”小厨子现在的样子非常不对劲儿。按照方才的状况,难道是误会了什么?
“你放开。”苏少白用力的想甩开他,烦躁得要砍人,南宫昊现在站得这么近,他甚至闻得到红衣小童留下来的那股兰草味道。你妹!这得贴得多近才能留下味道。
“你以为我跟他在双修?”琥珀色的眸子认真的看着面前的人,无奈而疑惑。
苏少白的身体猛然僵住,硬着头皮瞪回去,“你跟谁双修关我什么事?”
南宫昊惊愕的眨了眨眼睛,而后,勾起薄唇,露出个极其愉悦的笑容。有用,不枉他这几日抽空跟那小童讨教欢愉之术。小厨子的反应,果真跟那红衣小童说得一模一样。
笑,有什么好笑的?帅了不起啊!小厨子此刻特别想扔个平底锅上去。可惜,没等他找到机会把想法付诸行动,就被南宫昊一把带进怀里,紧紧抱住。
南宫昊抱得极紧,紧得苏少白觉得自己被两人的肋骨咯得生疼。
“苏少白,我只想跟你双修。”就在苏少白疼得想挣扎的时候,金主大人偏过头贴在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拂在小厨子的耳廓上,说得直白而真挚。声音低沉悦耳,充满磁性,像是直接落在心底。一瞬间,苏少白的心脏冰封两秒,而后疯狂的跳动起来。靠,一击致命。金主大人这是在表白?对他表白?之前不是他的错觉?
“除了你,我谁都不要。”绯红色的薄唇亲昵的磨蹭着苏少白的耳垂,继续说道。明明是极低的声音,落在苏少白耳里却如同炸雷,炸得他脸红耳热。
“知道了!”别再说了。苏少白用力的挣扎两下,不好了,威力太大,再这样下去他非得心脏病发作不可!
南宫昊搂得死紧的手臂突然放开,没等他好好深呼吸一下,金主大人的唇便轻轻的覆上来,不像以往那般霸道和急促,此时的南宫昊,温柔得像是春日里洒在柔软花瓣上的那滴细雨,夏日里飘在清晨的那缕阳光,秋日里拂过深潭静水的那丝微风,冬日里坠在头顶的那片雪花,带着小心翼翼的味道。
婆婆妈妈的,真不像剑修大人!倒像是那些专门的炉鼎。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不客气。苏少白不满意的搂住对方的脖颈,猛烈的反扑上去,试图主导一切。压倒金主大人,也未必不可行嘛!南宫昊愣了愣,微微挑起剑眉,好像,小厨子的反应跟那人说的也并不完全一样嘛。
算了,还是剩下的还是按照自己的步骤来吧。安稳的享受了会儿小厨子的主动,南宫昊重新夺回主控权,探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