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地里的活计可不等人,先前这十几天里,全靠胡九在外面撑着。殷代宇撑着身子下地干了几天,第二天早上就累得直不起腰了。
再加上胡九最近晚上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见天的逮着他亲亲,偏偏他还跟吸了迷药一样,毫无招架之力。一晚上折腾过去,殷代宇没瘫了就不错了,早上哪里还起得来啊?
上工的第一天,殷代宇也不想让蒋老汉累到瘫倒,便将原本计划的除草任务改到了后天,转而带上蒋老汉和胡九一起上山追肥去了。
因为家里没有养动物,殷代宇便上上田村弄了一车牲畜粪便堆到了山脚下。山上的路没有通车,只能靠人力将肥料运上山。这样的苦活,自然轮不上蒋老汉的,殷代宇总觉得这么使唤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心里过不去。
而殷代宇在干了两天之后,也被心中愧疚的某只抢下了担子,坚决不允许他再干这种苦活。
对此胡小爷的说法是:我的逗比只能由我欺负,你个破扁担想死是不是?当下小爷一口吃了你!!!
#QAQ,我是被蠢萌威胁的扁担,对天发誓,欺负逗比的是便便,与我无关呐!#
几天下来,饶是以胡九妖怪的身子,也有些受不住了。殷代宇心疼得不行,晚上揉药酒的时候就开始琢磨着要想个办法,否则以后每次上肥下果子都这么做,岂不要累死?
幸好下田村的后山山势还算平缓,殷代宇打算将原本的小路推成可以供小翻斗通过的马路。不过摸了摸越发瘪了的钱包,殷代宇又是一阵心痛,哎,钱哟!什么时候才能够自己用呢?
接下来的除草反而还好过一些,毕竟他们也不赶时间,活计这种东西,慢慢干就行了。天气也凉下来了,上午十点多的时候,殷代宇通常会回家一趟,拿些吃的喝的上山给他们垫肚子。
殷代宇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左右不过是一顿吃食,要想马儿跑,哪能不喂马儿吃点草?再说吃的东西都是自家种的,也不值几个钱,不过费些柴火和油盐罢了!
蒋老汉倒是感动得不行,他跟人打交道这么些年,哪里遇见过这么好的东家,工钱开得丰厚不说,伙食也是一等一的好。虽说不过是加个餐,但单他这份气度,就够让人竖大拇指的了。
殷代宇没想到自己的不忍之举,居然让蒋老汉定下心来要帮自己,甚至从自己家里搬出来,住进了鸡棚附近的那栋小屋里,以便看守鸡棚里的鸡群。说是最近村里闹腾得厉害,他家里也没养这些家畜,到小屋这边住着心里反而安心些。
殷代宇劝过了几次,却收获甚微,只得随他去了。但殷代宇心里也感激蒋老汉的努力认真,又想着他这般大的年纪了,又没有儿孙照顾,多些钱傍身总是好的,便将蒋老汉的工钱又往上加了三百块。
这天殷代宇专门抽了个时间,带着胡九和蒋老汉去了县城里。一来是因为最近除草已经到了最后阶段,接下来的除虫需要的农药得上县里去买。
二来则是鸡棚附近的那间屋子原本是用来堆草料的,狭小潮湿不说,甚至连窗户都没有。他想买些水泥什么的扩建一下,免得蒋老汉住得不舒服,员工住得舒心,才会以更多的热情投入到工作中。既然蒋老汉都投之以木桃,那他自然也要报之以琼瑶了。
作者有话要说:
☆、带鱼37
胡九对于殷代宇上县城还带着个电灯泡的行为极其不满,虽然这家伙还不懂得什么叫□□情,但他对于殷代宇的占有欲,却越发的强烈起来。
这家伙就好像守着宝藏的巨龙一样,别说让人碰了,就是别人多看了两眼,他都恨不得把人给扇到九霄云外去。
当然了,殷代宇就是那个被胡九守着的宝藏。
#凸(艹皿艹),乱说什么,逗比才不是我的宝藏呢!额。。。你这只黑蠢萌,快放开我的逗比!!#
路上顺便去市场跟五婶打了个招呼,上次帮忙找施工队的事情还没谢谢五婶呢,再说,五婶毕竟在市场上待了这么多年了,哪家东西好不好她都了如指掌。
原本殷代宇也以为有灵泉水在手,什么除草、修枝、打农药都是不必要的,哪知道这灵泉水是能催生,但效果也太惊人了。几乎所有吃过的生物都没法抵御它的魅力,上次他浇树的时候,有棵苹果树多浇了一瓢水,结果三天后他再去看的时候,好家伙,那群虫子差点没把树干都全给吃了。
因着这个原因,之后他再浇灵泉也不敢多浇,每隔半个月浇上一次也就差不多了。
刚进市场,五婶便瞧见他们了,殷代宇正奇怪怎么五婶一见到他们就变了脸色,五婶就走上前来,拉着殷代宇他们去了市场附近的一间平房。
殷代宇认出这是五婶在县里的住处,便也放下了些心。五婶将几人请进了屋,又泡了热茶招待三人。殷代宇不好意思,忙接过了五婶手里的茶壶,言及都是同村人,让五婶不要客气了。
五婶笑嘻嘻的摆手坐了下来,叹了一口气道:“小宇你也知道,自从你五叔去世之后,我跟村里人其实也就不怎么来往了,家里也难得来个客人,我高兴!”
说着又乐呵呵的起身去屋内洗水果去了,殷代宇看着她有些落寞的身影,心内也闪过一丝难过。五叔当年去世的原因,他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跟村里好像有些关系。所以五婶不跟村里人来往,他也是能理解的。
他只是有些好奇,先前五婶见到他的时候,显然是担忧多于欣喜的。
这个疑问在随后不久,就得到了解答。
“你是说,殷卫国在县里等我?”殷代宇瞪大了眼,显然没想到他的那个便宜叔叔居然这么厚脸皮,自己都那么说了,他居然还不死心,竟然还想出了到市场上来堵自己的法子。
不过仔细想了想,殷代宇又觉得这样的法子不应该是殷卫国那种虚伪的人能想得出来的,当下忙追问道:“五婶,是就他一个人吗?”
五婶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惊奇道:“我正想跟你说呢!上次隔壁的小虎子跟我说,咱们村里的吴老六不知怎么的,居然跟他搅到一起去了。我上次看见他们俩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殷代宇心中倒放下了一块大石,自打他承包了后山之后,就一直提防着吴老六那边出坏水。之前吴老六一直没动静,他还奇怪来着,想不到竟然在这里等着他。
吴老六他们的计划殷代宇大致能猜出一些,不外乎是趁着殷代宇在县城里没人帮忙,借用别人的恻隐之心,来逼殷代宇认亲。只要殷代宇在这里屈服了,那么以后再想反口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再则,做侄子的发达了,叔叔生活却过得不如意,别说心上过不过得去,光是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人给淹了。
难道真到那时候,叔叔找上门来借钱,你还能说不借吗?可要是借吧!依照殷卫国的人品,那一准儿的刘备借荆州——一去不复返。
不过吴老六的诡计恐怕要落空了,他若是对亲情还稍微带着一分期望,说不定他们的计划还能够奏效。只可惜在某只骚包又傲娇的狐狸的影响下,殷代宇早就从当初那个偶尔还会羞涩脸的男人,进化成如今这个脸比牛皮还厚的存在。
瞥见五婶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殷代宇笑着安慰道:“五婶放心,我没事的。”
五婶到底是上了年纪的,心里想的自然就要比殷代宇这样的小年轻多得多,当下便摇着头不赞同道:“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小宇啊!你一定要小心一点才是!”
蒋老汉也抽着卷叶子烟点头道:“是啊,吴老六狡猾着呢!咱村里的人,没一个是没在他手上吃过亏的,你还是多个心眼儿好一些。”
老话常说人老成精,既然五婶和蒋老汉都这么说,那就说明吴老六肯定还有后招。他们的一片好心,殷代宇也不好辜负,忙笑着点头应下了。
殊不知胡九心中正不耐烦呢,暗中腹诽道:“一群逗比!有本大仙在,谁敢欺负我的逗比!”
想到这里,胡九脑海里顿时出现一副自己身穿白色长袍,手掐法术印,将那些欺负逗比的人统统踩在脚下的情景。
#╮(╯▽╰)╭,本小爷就是这么帅气又拉轰的说~~#
胡九刚这么想,头上就挨了一记毛栗子,让胡九瞬间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擦,谁?哪个逗比暗算我??”说着就跳了起来,满脸怒容的瞪大了眼,四处环视着。
殷代宇看着强忍着笑的五婶和蒋老汉,头疼的瞥了殷代宇一眼,揉着太阳穴暗暗感慨道:看来,想要让这只蠢萌成为合格的类人狐,还相当的任长道远啊!
胡九回过神来,显然也知道自己干了蠢事,厚着脸皮坐了下来,就好像刚刚那个暴跳如雷的某只,根本就不是自己一般。
殷代宇早就习惯了胡九的厚脸皮,此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端起了茶杯继续喝水。倒是五婶和蒋老汉惊奇的对视了一眼,随即看向胡九的眼神都带着些赞许。有这么一个厚脸皮的人跟在殷代宇身边,想必吴老六能得手的几率也小得多,他们原本担忧的心也能放下些了。
倒不是五婶和蒋老汉觉得厚脸皮是一种好脾性,可非常人行非常事嘛!对着像吴老六这样的吝啬鬼,以及殷卫国那样的伪君子,就得要厚起脸皮才行。
几人又聊起了近来县里的趣闻,比如张县长的媳妇又上县政府去闹了,说是他在外面养小三啦!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张县长家的经济都捏在他媳妇手上,他就是想养,也得有那个条件不是?
又比如隔壁的小虎子又把镇上的小霸王打了一顿,人家找上门了,小虎子被气急了的虎妈胖揍了一顿云云。
殷代宇对这样的八卦不感兴趣,但却并不妨碍他坐在沙发上发呆。倒是胡九听得兴致勃勃,打从会看电视起,这家伙对这些八卦就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经常隔三差五的去村口听那些三姑八婆聊这些东家长西家短的。
对于胡九好不容易才发展出来的兴趣,殷代宇是持鼎力支持的态度的,虽然这个习惯显然跟胡九口中常念叨的,他是男子汉的说法很不相符。
三个人正聊得兴致勃勃时,门外跑进了一个小孩子,一进屋就急切的嚷嚷,五婶诧异的看着他说道:“小虎子?你不会又闯出什么祸了吧?”
叫小虎子的男孩摆了摆手,喘匀了气方才说道:“五婶,五婶,不好啦!那个吝啬鬼带人找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带鱼38
小虎子口中的吝啬鬼是谁,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殷代宇心中的诧异一闪而过,随即袭来的却是愤怒:有人跟踪自己!
待出了门看见跟在殷卫国身后的那个人,心中的愤怒便化作了释然。怪不得,怪不得之前的那段时间里,他一直都在跟自己套近乎,原来,就是为了今日的通风报信之用。
他之前还奇怪呢!就算殷卫国在县城里守着他,也不可能真跟千里眼顺风耳一样,在第一时间得到他们的消息。现在看来,这人只怕就是他们埋下的那颗钉子了。
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殷代宇的视线,当下目光便有些躲闪。胡九是个爆碳性子,瞧见那人跟在殷卫国后面,便知是他在背后捣鬼。气得咬牙切齿的,恨不得上前撕了他。
原来这人正是之前经常上殷家套近乎的一个村民,杨三叔曾提醒过殷代宇,说这个叫蒋俊的心术不正,常年都是偷鸡摸狗的主儿。之前殷代宇觉得,一个村的撕破脸也不好看,艺高不怕人胆大,左右自己小心些就是。
想不到这人居然跟吴老六还有殷卫国勾结到一起了,不,或者说他根本就是为他们办事也说不定。
殷代宇还好些,毕竟早年的经历早已让他明白殷卫国这个人,是有多么的虚伪以及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眼下虽然知道殷卫国买通了人监视自己,但殷代宇却并没觉得有什么,想想也是,能把自己亲侄子都给抛弃了的人,找个人监视自家侄子也不是干不出来的。
胡九站在殷代宇后面气得炸了毛,那咬牙切齿的模样,看得五婶和蒋老汉都为蒋俊捏一把汗。
“早跟你说了,那王八蛋不是好人,你还不信!”胡九怒瞪身边的殷代宇,满脸看吧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
殷代宇讨好的冲他笑了笑,之前杨三叔对他说的时候,胡九也在旁边一个劲儿的赞同,说什么他一看那家伙,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绝对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殷代宇只以为他是占有欲作祟,毕竟这家伙以前也经常对进他们院子的人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甚至连动物也在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张柱和阿喵。
因为这个原因,殷代宇也没有往别的地方多想。是以也错过了胡小爷唯一一次直觉奇准的判断。
“知道了,下次一定听你的!”不要钱的承诺说出去,反正目前的首要的任务是对付面前的敌人。至于胡九么。。。。
#暂时还没有修炼出第二颗心眼的蠢萌表示,腹黑的女王得罪不起,被腹黑女王驾驭的蠢萌更加伤不起。。。QAQ。。。#
因为之前小虎子的一声吼,让周围的人都围在了五婶家门前。看热闹是人类的天性,尤其还是一个美男的热闹。
殷卫国一副假惺惺的模样,脸带悲戚的上前一步:“小宇啊!叔叔知道,你田爷爷去世的时候,没有来吊唁,你肯定生气了。但是前段时间你婶婶刚生了孩子,实在不适合过来,你就原谅叔叔吧!”
农村都很迷信,参加丧宴是有很多忌讳的,像殷卫国嘴里说的,他妻子生了孩子这样的事情,就属于忌讳中的一项。人们都说刚出生的孩子最容易招这种东西,所以刚生产完的产妇一般是不会去参加丧宴的,就连他的家人也要尽量避免。
当然了,是不是真的还有待商酌,但殷卫国此时祭出这条理由,周围的人却都纷纷表示理解,看向殷代宇的眼神也带了几分谴责。
打从将殷卫国赶出殷家起,殷代宇早就知道他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倒是没想到他居然学聪明了,开始打上人情牌了。不过,他这个叔叔向来都是最喜欢做表面功夫的,这种能一箭双雕的计谋,想也知道肯定是吴老六帮他想的辙。
殷代宇只是冷冷的看着殷卫国,不发一言,就连周围其他人的窃窃私语都完全不入耳中。
殷卫国以为计谋奏效了,私下里和吴老六交换了一个欣喜的眼神。随即又开始诉说起自己是多么无奈,多么难过,不能在最艰难的时候陪在自己的这个侄子身边云云。
到这时,殷代宇才冷笑了一声,说道:“真是‘重情重义’的叔叔,我真的感谢你当初把我送去了孤儿院,否则,今天说不定我还会更‘感谢’你!”
十个人九个都能听出殷代宇话里的嘲讽意味,当下便有人打听起来。当年殷代宇的事情,虽然县城里的人不知道,但一些从下田村迁居到县城的人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一时间,当年殷卫国怎么抛弃自家侄子,怎么占了殷家传下来的超市的,都被这些人说得活灵活现的。
眼看着众人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不善,殷卫国也知道今日算是弄巧成拙,当下便有些畏缩起来。
站他旁边的吴老六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站出来一脸义正言辞的说道:“小宇,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虽说你叔叔之前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可当晚辈的也该多担待些,再怎么说,他也算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剩下的血亲了!”
五婶看不下去了,站出来说道:“你说得轻巧,要我说,有这样的亲戚在,还不如没有呢!再说了,吴老六,你何必在这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像呀?你自己家的‘糟心’亲戚都没收拾干净,还有闲心跑这儿来帮别人擦屁股,真是笑死人了!”
被五婶一顿抢白,吴老六脸色不变,气定神闲的瞥了五婶一眼,恍若未闻一般,说道:“我家里怎么样?跟这事儿有什么关系?”
要不说人就要脸皮厚,才能不吃亏呢!
胡九看多了家庭伦理剧,又是从三姑八婆的八卦嘴里杀出重围的,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