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白结果,见这手炉整个是个海棠花的模样,上边的雕刻是各色海棠,工艺是真好。小白笑得眉开眼笑,宁父看着也极为高兴。
“明珠,可是王城有什么事情么?”
安然站在窗口,看着园中景致,面色可以称得上恬静了。明珠仔细瞧了一瞧,觉着安然心情应该不错,于是说道,“公子,你已经一个月没有消息了。主子担心公子,于是便派了我过来。”
“哦,你看过了,我极好,便回去吧。”
明珠语噎,这位使的好计策,几个人骑着好马四处散开,浪费了许多时间。后来是主子说既然没有消息,就去锦泰城守着吧。不曾想这位果然是在的。
“主子有事情要奴才告诉公子。”
“你说吧。”
“主子说,既然人已经找到了,不如带着一块回王城吧。主子准备了极盛大的婚礼等着公子呢。”
“我何曾说了我要回去呢?明珠,你的主子这回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么?”
“主子并没有遇到什么事情。只是这几年每逢过年都是与公子一同过的,若是没有公子,主子说他会难过。”
“哦。我知道了。可是他难过与我有什么干系呢,明珠?你觉着我应该照顾他么?你们这几个人平常都是干什么呢,莫非是他太惯着你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小白永远这么幸福的单纯的活着,不要为了事事纷扰乱了自己的心意,多好,多羡慕她
☆、白雪红梅人倾城
安然将眼神从外边收回,今日的雪景很美,一会得去找小白去春在堂,那处的梅花昨日见了是有了花蕾的,今日得和小白一同去看。
“明珠,你这些年一直跟着你主子。你觉着我与你主子的关系有那么亲密么?”
明珠见安然神色虽然依旧淡漠,但眼睛开始眯着了,心里一咯噔,知道这位开始生气了。
“公子与主子关系比其他兄妹都要好。”这是实话。安然虽然冷清,可是这些年为了主子付出不少,自己也多次遇险,也为了主子杀了不少的人。可是,这位,不喜欢宫廷。
“是比那些想反他的姐妹们要好多了。你主子来了还有什么话?”
“主子说,如果公子愿意,宁家小白会是公子的妻子。”
“他想赐婚?”
明珠暗道不好,偏身闪过,果然见地板上一处白印。
“你主子这几年的气势真是越来越大了。可是,我的事情,不想你们插手。明珠,你主子的原话到底是怎么说的,你按照原样告诉我。如若不然,你也看到过我出手,我便是要了你的命,你主子也不会怪我。”
“主子说,宁家的小姐是个极软弱的人,公子如果实在喜欢,便下了旨带回来就是了。”明珠身子绷紧,预备随时闪开。
看见安然嘴角上扬,显见着是笑了,明珠心里暗道不好,这位莫不是气急了,今日便要结果在这里了么。
“这倒像是他说的话。他若是改了性子我倒是要奇怪了。”
“明珠,这次你来,带了多少人?鸽子带了多少只来?”
“不多,只有十五人。鸽子带了十五只在身上。”
安然知道,身上十五只,那么已经传信的该还有不止五只。倒是句实话。
“也罢。你身上的东西拿出来吧。我想想是什么东西?是迷药,我上次做的芍药醉,还是七白散?还是可以调动林平姬的令牌?”
却听安然又说,“原来是圣旨,倒是有趣的很。还是空白的。”
明珠惊讶,公子的功夫又见长了。说话的功夫,自己怀里的东西竟可以不知不觉的拿走。
“我要了。东西你送到了,可以走了。哦。记得告诉我表弟,一定要来锦泰看看,那倾城湖真的很美。”
看着明珠走了,安然看着手中这明黄的绢帛,面色忧虑。
陛下既然知道了,小白的事情便是瞒不过了。小白这般好,看来是要先下手了。否则心里终是惶惶不安的。
“安然,你在想什么呢?”
“前几日我请人找了养梅的大师问了一些养花的事情,那株梅树过几日便要开了呢。”
“我今日路过,也见了那些花蕾了。只是那般小。往年都是过了节才开的呢。”
“我也觉着是的呢。不如我们这就去看看。”
“也好,我着人去拿大氅。”
忽又想起手中的手炉,“安然,这个送给你。这是父亲今日让我送你的。这海棠花与你的海棠花面具都是出自我的画。你瞧瞧可喜欢?”
“真好看。小白,我喜欢你的画。我一定随身携带。”
“你喜欢就好。”小白看着安然,心里满足的很。
见人拿了大氅过来,自己过来为安然披上,帮他带上帽子。
“你真好看。”安然生的很合小白的审美。他纤瘦但并不虚弱,皮肤虽然不似自己的白,可是一举一动有着这个时代的男子少有的随意潇洒,少了娘气多了些自己喜欢的英气。她眼里的安然,正是她这辈子上辈子做梦都不会奢想的模样。上辈子是觉着因为现实,那样完美的人不会碰到,因为自己并不完美;这辈子也是因为现实,想在这里找一个很女气的男子其实很难。
安然心里高兴,他听得出小白的真心实意。
于是他笑了,这个比自己低了不少的女子,似乎初见便吸引了自己的目光,只是几面,便是连自己的心似乎都留在她那里了。若说美丽,比她美丽的他也是见了不少的,若说她善良,比她良善的也是不少的,可是吸引自己的目光的,唯有这个人。
她此刻正笑着看着自己,身上穿的大氅极厚,衬的她的脸极小。她的笑容真美。
“走吧,安然。”
这只手莹白圆润,手指纤长,他的小白,真是无一处不美。
他没有将手放在小白的手里,而是握住了小白的手。
小白的脸顿时红了,心里高兴,心跳的很快,怎么都控制不住的跳着。
这般,是叫做执子之手吧。
宁小白想,真是圆满了。
“师姐,你还是不愿意我留下么?”
“香君,我在这里,再过五年我便自由了。”
“师姐,再过五年,我一定许人了。师姐,我喜欢你。”
“你看他们,相爱,便在一起。师姐,你为什么不愿意试着接受香君呢?”
“师姐,我明日在倾城湖畔等你。若是你愿意,便过来寻我。若是不来,我也再不会过来找你。”
说罢转身离去,竟没有回头。
洛年年一时怔忡,竟没有发觉身后的两个人。
七夕拉住四月,两人对视。今日果真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了。
“一会我们去见小姐吧。小姐主意多,一定有法子的。”
“现在小姐估计是在安公子那里,我们端了茶点过去吧。”
大雪纷纷扬扬的下着,宁小白觉着今日的雪也是有生以来最美最温柔的了。身边有心上人的感觉竟是言语形容不出的舒畅满足。
“小白你小心,这处有些滑。”
说罢小白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安然揽住小白,便不想放开,就这么走向春在堂。
宁小白脸更红了。想要挣脱可是觉得安然好心只是怕自己摔倒,若是挣扎出去也怕伤了安然的心。再且这般走着,却是真的有些甜蜜的。怪不得那些恋爱中的人喜欢压马路呢。
“七夕姐,你说今天是什么节日,怎么大家都过着跟上元节似的?”
“你不觉得,安公子与小姐真的很相配呢。”
“是啊,小姐娇柔,那安公子却是俊俏的很,英气逼人呢。”
“我们还是晚一点再来吧。”
两个人蹑手蹑脚的离开。
那株梅树,是千须朱砂。开的时候是红云一般。
每一年花开的时候,宁小白都会跑过来看,也会折了梅花去做插瓶。
却不会如现在一般,只觉得身边的人在,便是这雪景也比往年的美些。
小白神思恍惚只觉得幸福的紧。
甚至于当安然在梅树下将自己抱住,自己抬头看他的时候,也只是觉得今日的安然怎么看都如天神一般俊美英俊。当唇被覆上,他的脸几乎贴在自己脸上的时候,宁小白刚刚回神,身子却不由自己的软了下去。
两个人都极为羞涩,只是唇瓣相接,并没有深入下去。可是两个人都觉着呼吸有些艰难。可是都不愿意放开彼此。
白雪梅树,玉人倾城,本是绝美图景。
作者有话要说:
☆、两心成说许一生
宁小白觉得自己真是幸福的如在最美的梦里,眼里只有这个俊美宛如天神的男子,安然亦是如此。两人都没发觉那处的廊下,红衣的少年郎怔怔的看着他们。
这红衣少年正是香君,知道了宁小白与年年并非什么特殊关系的时候,便不再注意宁小白了。这几日住在宁府,见府中景致倒也好看。今日走到此处,看见那宁家小姐与那公子相拥相偎,觉得自己经年相思,偏生无果,心底难过却哭不出来。眼睛里蓄了泪水却忍着不让流出。“师姐,我心悦你。本是不期望你有什么回应。可是时日日渐,却免不得奢望你回应。师姐。我怕坚持的心难以维继了。两情相悦,情深相拥。师姐,我一个人,真的很苦。”
香君只是喃喃说出,眼睛痴痴的望着梅树下的两人,心里奢望着若是自己与师姐该多好。
那边墙头上,洛年年看着李香君。
自打那日香君说了那句话,她也是想不通。明明该是高兴的,这么个讨厌鬼走了自己该是高兴的,偏生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今日见李香君在园子里行走,自己不知道什么缘故竟然跟了来。
见李香君怔怔的看着出了神,她自己也看着李香君有些出神。
不纠缠自己的时候,李香君是冷静甚至可以说是冷艳的。
他喜欢红色的衣服,鲜艳逼人。
年年记忆里的李香君不该是这般安静到有些萧索的,李香君应该是笑起来眉眼弯弯,生气起来那把刀使得是出神入化见者丧胆。
几位同门里爱慕香君的人也是不少。只是香君喜欢跟着自己。
后来她下山了,不曾联系过谁。
艰难的时候也会想起那时候山上的日子,也会顺带的想起李香君。但是,明明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感在里面的。
可是现在,洛年年有些迷惘。
到底是什么感觉呢,她形容不出来。
若是李香君真的走了,自己会高兴么?
眼下李香君那样站着,年年觉得自己的心里很痛苦,很难过。
这苦痛不似往常的刀伤,却像是自己血脉深处受了伤,一下一下的难受。
自己何曾这样伤感了。她有些不解。今晚上得去找小白问问。
今日的雪下的真大,可是距离年节也只有十几日了。宁府的管家这几日很忙很忙。府中的客人这几日很多,需要额外的准备。
再则流云大师的信息也是需要及时探寻的,还有便是准备小姐的婚事。
作为宁府一位非常尽职的管家,阿墨所知道的宁府之事是比宁父要多的。小姐的心意她也是知道的。虽然这位公子是皇亲,但想来家主对小姐的纵容,这亲事是必成的。家里数年没有喜事了,若是成亲,所要准备的,一年时间恐还是不足。
宁母看着大雪,已经积了一尺有余了。
天阳城的江面,不知道会不会有异。遍寻不见精通航海的人,只能估计若是自海外归来,这时节要早了一个月。
再过十几日便是新年,官府也会休息,巡防的将士也会安排回家的事情,那时候的事情,很难说。
如果岳白宁家不是为了浮生若梦而是为了流云,那么,会怎么做呢?
若是那位陛下要动作,又会怎么出手呢?
锦泰这五年安宁的紧,也许有这位叫安然的孩子的缘故。这些年,自家受到的莫名保护,作为家主她自然是知道的。可是若真是如此,这孩子这几年到底做了些什么?她的小白,若是被视作女宠又该怎么办?
可是,宁修容苦笑,眼下,若这孩子真的想要把小白带走,竟然不容易阻止。小白自然有小白的缘分,若是眼下阻止,怕是已经晚了。也只能暗暗蓄积一些人,以备不测。
下一刻宁修容吃惊万分。
因为,那安然居然来求见。
听到有人说安然公子求见的时候,宁修容居然有些发愣,再问一遍,何人求见?
是安然公子。
哪位安然?
正是住在府中的安然公子。
“请。”宁修容整理仪容,来到厅堂。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的看到安然。
这个叫安然的孩子,比小白更像个女子。身子高挑,肤色不及小白那般白皙一身莹白的衣衫,手里捧着一个海棠花的小手炉子。比之时下的男子,这个少年英气逼人。小白的眼光向来与旁人不同,没想到选夫婿也是这般的别致。
见少年行的大礼,口中说,“百草山庄庄主安然蒙宁姨多日照顾竟没有亲自过来道谢,心里着实过意不去。还请宁姨原谅。”
宁修容口称哪里哪里,还要多谢你救了君无忧,哪里值得公子这般呢。
宁母知道,这孩子有事情想要说。
她并不着急,只是耐心的与这孩子寒暄。
见他谈吐倒不像是那等生性风流的男子,心里稍稍放心。
也注意到这孩子捧着那海棠花炉子的手一直在抖,心里暗暗称奇,这孩子与我说的到底是什么大事。却听到他深深吸进一口气,声音颤抖着说,“我知道这样做不妥。可是家中已经没有长辈能够做主,所以我只能自己来说。”
“不妨,你只管说便是了。”
安然并不看宁修容,只是看着手中的小手炉,想起小白的一颦一笑,紧张稍稍好些,可是语音仍是止不住的颤抖,“我,想要嫁给小白。”
饶是宁修容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也从未见过有这样的孩子直接就找了女子的家长说要嫁过来的。杯子里的水全泼在了自己衣服上,她并不在意,见这孩子说完这句话后抬起头来看着自己,一双眼睛满是赤诚。
“宁姨,小白已经答应娶我了。我想,能得到宁姨的同意。再且,我不想在等了。”
安然语速极快,脸颊涨得通红。
门外的阿墨目瞪口呆。
“你是说,你要与小白成亲?”
“是。安然没有长辈,一切事情只能自己做主。这是安然的心意。请宁姨成全。”
“小白同意了?”
“是。”
宁修容半晌无话,她家的小白原是极听话的孩子,成亲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就自己做主了呢。昨日里她父亲还说想要打听一下安然的亲人长辈,这下子直接就越过去了,算不算得上心想事成?
“你知道我们素来宠爱小白,但凡她喜欢的事情,我们从不拗她的心意。只是成亲这样的大事,她父亲也自该是知道的。”
“这样说,宁姨是同意了?”
宁修容赞叹,这孩子深谙商理,这么一问,想要含糊过去便不容易了。
“自然。小白的心意便是我的意思。”
“安然谢过宁姨。”
说罢告辞出去,脚步轻快不少。宁母心里高兴忧虑皆有。
这孩子这般喜欢小白,小白情路顺畅,她本该高兴的。可是小白向来柔弱,安然这般的强势,小白今后的日子,到该忧心。
七夕四月看着坐在窗下犹自脸红,时不时拿手贴在面上的宁小白,两人对视,皆是笑意满满。
梅树下的场景,这两个也是看到了。
那场景,真美。
只是自己小姐的模样实在是有些丢脸,这都多久了还这么个模样。
“安公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