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宁小白吃了一惊,全身震动。
她明显的心神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一如当日,眸子漆黑,眼睛晶亮。
宁小白虽然有些懵,可是心里也是高兴的,活了两世,终于有人肯对自己表白了,而且这个男子还生的这般好看,还懂医术,放在张小白的世界,这个男子绝对是只可远看不能触及的绝好对象。
而且,鉴于这个世界的奇特审美观,面前的这个男子绝对是少有,他符合宁小白的审美。甚至于,宁小白觉得若是一生和这个男子一起生活也是不错的。若是张小白,一定会答应的。可是,她已经是宁小白了。她这般自由自在的活了这么些年,便觉得前世的生活压力下必须选择择偶标准太过无奈,而宁小白不愿意这么委屈自己。
宁小白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若是要说自己也喜欢安然,可是还是没有到了为他放弃什么的地步。她有些喜欢安然,可是若是对他说了,这个世界的喜欢,那可是赤裸裸的表白了,是要负责任的。而宁小白独身久了,也没觉得单身有什么不好,可是要对一个只是有些喜欢的人表白,到底是觉得有些为难。
见宁小白不吭声,安然说道,“我知道的,你一定是喜欢那红衣的公子了。你刚才看的眼睛都直了。”
宁小白看到安然眼里的黯淡,他语气里的伤悲,慌忙分辩,“哪里的话。我何曾喜欢过他了。只是他那身红衣服到真是好看,回头我也给你做一身绝对比他的还好。”
安然素来甚少说话,这下更是沉默下去了。
宁小白心里难过,这难过揪心的很。她素来爱哭,眼下心里难过确实半句话说不出来半滴泪也没有。只是那般凄凄切切的模样,安然看了,“小白,你不需如此。”
安然安慰宁小白,也是安慰自己,“我喜欢你,似乎一见到你便喜欢了。”
“小白,你不喜欢我,我却也不想放弃,你要是喜欢人,一定要喜欢我。”
宁小白无话,内心里满是感动。作为一个移民的天凤人,作为张小白的记忆太过深刻,生长在一个物质的年代,情比金坚的爱情比凤毛麟角还要珍贵,小三登堂入室,婚姻如同合同一般,便是滋养纯洁爱情的大学也经不住毕业时的压力,十对里倒有九对是要分的,便是那幸存的一对,经不经的住社会金风银雨的袭击还是另一回事呢。
这个男子的眼神晶亮坚定。他执拗,宁小白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知道了。
这个男子的医术出众,他名下有百草山庄闻名遐迩,她知道的。
她也知道,这个男子与当今的皇家有莫大的关系,作为宁家的未来主人,少不得要考虑这些。
可是,宁小白能理智的分析这些,就像作为张小白的时候冷静的分析闺蜜的相亲对象,内心里却舍不得。
这个男子,若是从此分道扬镳,此生不见,自己会怎样?
带着黄金面具的男子,取下面具的男子温和清俊,为了自己赴了险境。她知道,自己舍不得。舍不得,想到会分离便会心疼,可是自己并不想这么早的就做什么承诺,这是最难得,也最珍贵的东西。便是作为张小白的时候也不肯委屈自己不肯屈就,作为自由生长的宁小白,自然更加的不愿意屈就。
可是,会舍不得的。
这是个为爱可以抛却万贯家财的时代,这是一个可以为了爱人殉情的年代,一生一世的相守佳话其实很多。她宁小白会不会遇见这样的童话里的完美爱情。若是如前世一般自闭的活着,如何能够上苍赐予的这个生命。
“安然,我也喜欢你。”
宁小白极为羞涩,双颊飞红一片。
剩下的事情,出乎了宁小白的想象。
宁父出现了,“小白总算长大了。既然如此,便要早些准备了。”
“小姐,家主找你。”四月过来请小白前厅过去。
“安然,你又使了手段。”
“那怎么了。小白心里到底是喜欢我的。”
今日他的确是使了一点心计,将洛年年的同门师弟李香君引了过来,在那个时候出去,那般的模样,那般的言语,宁小白的脾性本就柔弱,自己这段日子也深知她并非不喜欢自己,可是宁小白对感情太过谨慎小心也或者是迟钝,眼下她年纪渐长,整个人虽然依旧柔弱,可是浑身珠玉一般的光芒,如若没有早些定下,他终归是不放心。
“我早看出来了。可是你有必要把李香君弄过来么?”
“年年,你不知道痴情的男子有多苦,我见了他便觉得同病相怜。”
“停”,洛年年喝道,“眼下只我们两人。你就直说了吧,到底怎样才把他弄走?”
“你知道的,我想要做小白的夫郎。”
“你的表弟可是男帝,圣旨一下谁敢违拗?”
“我从不愿为难她半分。”
洛年年瞠目,这还叫不肯另她为难。宁家的消息也是灵通的很,依照宁小白的习性,便要躲的远远的才好。这下吃醋,急着表白表明了心迹,宁父恰巧撞见,真是每一步都恰到好处。若不是自己知道安然性子并不如此的,依照宁小白的话叫作,呆萌,也要误以为这一番纯属巧合了。安然固然一开始便喜欢宁小白,可是安然也是个势在必得的主,他喜欢了这么些年,怎么会轻易的放手。
“年年,你不必忧心。小白这一生必然只有我这一个夫郎。我也永远不会另她伤心难过半分。”
“至于你,年年。你也该面对往昔了。”
安然说,“年年,这次你不要逃避,若是你解决了这件事情,十年之约就此结束,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情定情起情来时
宁小白跟着四月去的时候其实非常的纠结,内心里翻江倒海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走出居所的时候也料不到那红衣的男子居然出现了,虽然他容色颇为狼狈。可是那一身凛凛的气息还是另宁小白的心脏猛地跳了几下。
宁小白前后无人,她慌张的很,站在那里,脑子里快速思索,若是往后跑的话会不会刺激这个红衣人。
红衣人看见宁小白傻站着,倒也不急,只是看宁小白的眼光更加的冷了些,另宁小白更加害怕。今天想必是流年不利了,看来得去香积寺拜拜佛了。
“你倒是镇定。”
这声音很冷,今天也很冷,宁小白想。
当刀锋带着阳光劈过来的时候,宁小白想,上苍其实待自己不薄,这辈子,至少有了定情的人,再不如上一世一般孤家寡人的活着了,至少她也有了胆子对着一个人说了我喜欢你。
宁小白闭上了眼睛,却无一丝疼痛,宁小白心里忖道,原来死后真的是毫无知觉的。
听到人问,“怎么了”的时候,宁小白睁开眼。
红衣人已经与洛年年打在一处了。那红衣人明显不是对手,可是年年却处处掣肘。
“小姐,这男子刚才林大人已经抓住了,可是这人懂些药理,迷倒了几位,方才逃了出来。”七夕奔至宁小白身边说道,见小姐无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七夕来了的时候,四月也到了,连同着一堆人也就到了。
宁小白看着面前的人;觉得今日莫非是个相聚的好日子。
不仅是今早上来拜访的,居然乐正意也过来了。这丫头今日穿着金灿灿的毛裘,一双眼睛精光闪闪,显示见着红衣人的美貌这姑娘心又动了。她身边少见的没有跟着侍卫。
宁母和四月,阿墨也都过来了,那吴芳菲此刻悠闲的模样,身边的那位林大人面色略有不愉。君小姑姑和花姨脸色就没有这么平静了,看见宁小白便奔了过来问长问短。
至于风大人带着自己一批人已经围住了院子。
红衣人明显急躁的很,当下一个破绽几乎被刀将自己误伤了,所幸年年手快帮他将刀转到了其他的地方。
眼见此那红衣人却眼圈红了,将刀搁在了自己脖子上,宁小白惊得目瞪口呆。
年年却也将剑搁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院子寂静的很。
今日阳光其实很好,雪已经化完,这方小天井里被阳光照的其实暖洋洋的。都说饱暖思淫欲,但是这里的两位明显的不适用这句话,他们两人在拿自己的生命在比较,在对决。
所有的人都看出来了,这红衣的男子应该和宁家的洛年年有什么纠葛。
宁母拉住宁小白,问道,“你父亲刚才找你,现在怕是等的急了。你快去吧。”
宁小白向来听话,眼下自然也是听话过的过去,虽然自己其实很想八卦来着。但是看到乐正意那贼闪闪的眼睛便头疼,反正四月在这里呢,一会问她也就行了。
宁小白走出天井,身后的侍卫都跟了过来。
“小白你来了。快坐下。”
宁小白接过清溪递来的小手炉,坐在了凳子上。母亲对父亲真是极好,这红泥小火炉是自南边的一位名家所制,难得的是这炉子做的时候里面添了几位药材,每当然起来的时候空气里便会有淡淡的香气,对身体极好。
清溪将茶杯斟了茶放在了桌边便带着诸人退了出去。
“父亲可是有什么事情找我?”
“我的小白终于长大了。”
小白心里明白,这是知道了自己与安然的事情了。
“小白,这几年你母亲和我也颇留意适龄的人家,只是都没有极相合的。每每有了我们满意的,你却又不喜欢人家的举止,说人家小气,娇羞,不大方。这安然我们瞧着也是满意的。”
宁父顿了顿,见女儿表情还算高兴,不曾有之前提起别家男孩子时脸上的扭曲表情,心下稍安,继续说道,“流云大师说过,你的姻缘要看天定。所以这些年你母亲和我倒也不曾很是上心。只是小白,我觉得安然他对你的心思,你知道么?”
宁小白的脸绯红一片,点头。
“我知道我儿一向聪慧。这安然可是几年前你去香积寺的时候掉下山崖救了你的人?”
宁小白点头。
“怪不得。你的身体本来极差,遇险后回来身子骨倒是比之前好了许多。像是安然公子是百草山庄的少庄主,必然帮你调理了。”
“这几年安然去了他乡,并不曾见过。你房中日日燃着的香却从未断过,你可知道这香是哪里来的么?”
听这话,这香定是与安然有什么关系了,“不是母亲从天下找寻来安神的香么?”
“不是,你遇见安然之前我从不与你燃香。只因为这香若是不懂便会凶险万分。可是那一日你房中的香我寻了许多名医,据说是极好的补益的香。这香这些年可有断过?”
这香气从未断过,而且多有变化。她一直以为这是富有的贵族小姐所应该享受的,乐正家也常常的燃香。宁小白自己鼻子并不是特别的灵光,只觉得好闻而已。
细想来,这香应该是洛年年点的吧。安然不见了后,洛年年便出现了。洛年年是安然的人。
“小白,你总要成家的。这安然公子便是极好的良配。”
“父亲,我知道的。我只是觉得自己还小。”
“我们的小白自然是年龄还小,可是遇见了这般好的人不赶紧的定了下来日后不见了可怎么好呢。”
宁小白的心里觉得有恋爱的对象了,可以谈恋爱了。
可是母亲父亲的心里是这样子的:已然有中意的,赶紧的娶回来吧。
“小白,明日我便同安然说些紧要事情。”
宁小白觉得自己便要成亲了,觉着奇迹一般的。
宁小白依偎在父亲的怀中,想着未来生活的图景,觉得也还是极好的。
却不料清溪来说,“家主说有客人来访,小姐出去见一下。”
“是何人?”
“据说是宁家本家的人。”
“这些年从未联系怎么今日忽然来了,”他顿了一会说,“小白,一会你换了衣服过去,不忙着见人,倒要沉稳,不要随便动作。”
便是当时宁家的宁修然在锦泰做城主的时候,宁小白也只是远远的见过。小白不记得人脸,只是觉得那个人与母亲并不像。便是宁修然的孩子,她也是没有见过的。那一年年底城主便换了人,新来的是济水陈家的媛媛,来的那一年就五十岁了。宁小白自来了这里从未见过与所谓的本家联系,母亲当年的事情,她也是知道一些的,那些人的来访到底是什么意思,母亲要自己过去又是什么意思呢?母亲应该是不喜欢她们,却要自己去,自己要谨守父亲的话,斟酌慎重的行事才好。
于是另换了一件衣服,将刚才偎在母亲怀里揉皱了的衣裳换下,这才去了前厅。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人何事来
宁小白不曾料到这里的人居然如此之多,她远远的看着觉得心跳的很快。
厅上黑压压的都是人群。
她觉得难得的很,这厅里便是过年也不会有这么些人。
眼下冬日,厅子里便是没有生着火炉子估计也不会冷。
宁小白深吸一口气,又仔仔细细的看了几眼才终于下了决心准备进去,那里的人明显着花姨,君小姑姑,乃至于乐正意和她的一群手下都在哪凑人气呢。
宁小白进去,早有人报大小姐到了。
厅子上就座的人居然都站了起来,宁小白顿时汗颜。她强压着心跳礼数不差的给母亲请了安,动作竭尽可能的做到标准,果不其然母亲脸上表情是极为满意的。
宁小白见母亲并不主动提起介绍这厅子上的人,因而她也只能将头侧过,问母亲的意思。
母亲只是安然的坐着,问,“展颜,你这几日身体不适,今日看着可是好了一点了。”
“劳母亲挂心,展颜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今日的药也减了些呢。”
宁小白回答的恭敬谨慎。实际上,宁小白多年不曾喝药了。
“展颜妹妹你这几日身子不大好,做姐姐的特意寻了这北面的雪参鹿茸,你寻了神医看能不能配药吧。”
宁小白面上极为感激,表情做的非常的到位,“谢过意姐姐了。”
事实上,因为三年前一个赌局,乐正意输了,于是长小白两岁的乐正小姐愿赌服输称呼小白为姐姐。今日这药材原是该给小白的分成。
“贤侄女既然身子不好,怎么就出来了呢。时日还长着呢,不如先去休息吧。”
方佛是刚想起厅上的其他人,她说,“展颜,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位是岳白宁家的现任家主宁修睿宁大人,快快见过吧。”
“展颜见过宁大人。”宁小白走到前去施了礼,规规矩矩。看来母亲是不愿与他们叙旧了,怎么就找了自己过了来呢,想来是可以推了的。
那人还欲伸出手来扶自己,宁小白谢了,轻轻的收了手。
却也瞥见了那个人的手,苍白的毫无血色。
“快起来吧,宁大小姐果真不凡,举止间潇洒风度更胜你当年。”
“当年是何等风度我却不记得了,这日子过得真是快啊。”宁母回答,依旧坐着。
“小白,你便退下吧。”
宁小白施了礼要走,然则那人却说,“且慢。这个玉佩原是母亲传下来的,今日见了展颜颇为投缘,便赠与你吧。”
宁小白看着面前通体雪白的玉佩,上面的纹路古拙可爱,像极了太阳花,到觉得眼熟的很。
宁小白说,“展颜不才,怎可要宁大人的东西。”
“展颜,宁大人的东西你就收着吧。”
“是,谢过宁大人。”
宁母并不再说话,于是这宁大人自来熟的将玉佩系在了小白的腰带上。又拉着小白的手让她坐下。
“子卿,子阳,子恒,子辰,快来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