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努力和艰辛。我妈那么辛苦,做事大胆而果敢,那是因为有我爸这个坚强的后盾。我爸说了,想做什么就去做,只要不违纪乱法就好,生意失败了也没关系,还有他的工资呢。他们互相扶持,彼此依存,所以这个家才这么完整幸福。”
郑文彬叹了口气:“真羡慕你爸妈。”他身后的房间里传来了噼啪之声,他扭头看了一眼自己家里,对邬蓝说,“我先回去了。”
邬蓝点点头:“嗯,我也该休息了,再见!”
“谢谢你,邬蓝!”
☆、第七十八章
到这年暑假的时候,郑文彬结束高考后,他的父母也终于离了婚。他父母离婚那天,郑文彬提了几瓶啤酒,坐在围墙上,拿了小石子击打邬蓝的窗户,邬蓝探出头来,郑文彬晃晃手里的酒瓶:“陪我喝酒啊。”
邬蓝说:“我未成年,不能喝酒。”
郑文彬说:“你不用喝,我喝酒,你陪着我聊天就好。”
邬蓝将窗帘拉开,爬上窗前的书桌上,倚靠在窗框上:“那没问题,你喝吧,我看书。”
郑文彬嘿嘿笑:“真是够哥们,有义气!”他拿着酒瓶,用牙齿咬开啤酒盖子,一口吐掉,咕咚咕咚喝了一气,然后抹了一下嘴巴,“今天真爽,终于解脱了。”
邬蓝抬起头,看了一眼郑文彬:“什么解脱了?高三吗?”
郑文彬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全是因为这个,我爸妈终于离婚了。”
邬蓝吃了一惊,他爸妈离婚了吗?她同情地看着他。
“你那是什么表情?”
邬蓝说:“你不难过吗?”
郑文彬笑了起来,“为什么要难过,我觉得很好啊,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我终于不用听我妈的哭骂声,也不用看着我爸铁青的脸了。”
“那你跟着你爸,还是你妈?”邬蓝问。
“我爸,我妈哪有精力管我,她也没钱养我。反正我都这么大了,又不用吃奶了,只要给钱给我,我自己能把自己养得活蹦乱跳的。”郑文彬一边无所谓地笑一边喝着酒。
邬蓝深知父母不和对子女造成的伤害有多大,觉得郑文彬也是个可怜的娃,大概从小就在父母的吵闹声中长大,现在父母一离婚,反而是种解脱。“不是说,你妈不愿意离吗?”
郑文彬说:“我爸找到真爱了,给了我妈一大笔钱,所以我妈就答应离婚了。当然,也有我的推动,我拿你妈当例子激励我妈,说她要是不在我爸这棵树上吊死,也许还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邬蓝想起来郑文彬他妈有几次跑到自己家里来串门,跟母亲聊得还很热络,想是来取经来了?邬蓝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息一声:“你还真愿意让你妈离。”
“她天天都活得那么痛苦,为什么不劝她解脱,离了婚,外面海阔天空,我妈可以活得很滋润。”郑文彬咕咚咕咚灌酒,“你觉不觉得我可以被评为中国好儿子了?”
邬蓝笑了起来,换了个话题:“你高考志愿报了哪里?”
郑文彬说:“财专,鬼知道能不能上。”
今年高考还没有扩招,估计按照郑文彬的成绩,财专也不好考:“学会计吗?”
“是啊,我爸让我学这个,将来让我进银行。其实我不稀罕,可是他说,以后他退了,就帮不上我了。我想也是,银行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不会缺钱花。”郑文彬说,“反正我除了打架,也不会干别的。”
邬蓝听他这么说,便劝他:“其实我觉得你不必妄自菲薄,没有人天生会做什么,都是需要去学的。现在我们都是学生,没有接触到社会,没学过生存的技能,所以才会有什么都不会的感觉。你要是有自己的理想,你大可以按照自己的理想去做,毕竟还年轻,有的是重新来过的机会和勇气。”
郑文彬看着邬蓝,嘿嘿笑了起来:“我觉得你真的很厉害,谢谢你,敬你一杯!”他说着举着酒瓶子朝邬蓝比划了一下,然后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又灌了一气,喝完了,将酒瓶子往他家院子里一扔,啪一声玻璃瓶子碎了,又拿起另一瓶开始喝。
邬蓝说:“你都喝了三瓶了,你酒量好不好啊,不好就别喝了,当心从墙头上摔下去。”
郑文彬摆摆手:“别担心,我酒量好得很。我能喝一件都不醉。”
邬蓝做了个鬼脸:“那也不用喝那么多,酒喝多了伤肝。”
“嘿,你关心我?”郑文彬高兴起来。
邬蓝说:“咱俩也算墙头之交的朋友了,你说我够哥们,我也把你当哥们,所以才劝你一句。”
郑文彬点点头:“好,我以后少喝点,不过今天高兴,带来的这几瓶都要喝完。你在看什么书?”
邬蓝说:“《给青年的十二封信》。”
“什么?”
“一个美学家写的散文,关于年轻人修养的一些建议,挺有道理的,回头借你看看吧。”
郑文彬抓耳挠腮:“既然你这么推荐,那我就看看吧,谢啦。”这家伙,一学期都翻不完自己的教科书,哪里还有闲工夫去翻别的书,对他来说,读书简直是太折磨了。
张军杰从外面开车回来,车灯一晃,照在了墙头的郑文彬身上,张军杰猛地一踩脚刹车,打开车门,从上面下来:“谁在那儿?”
郑文彬吓得一个趔趄,差点从墙头上滚下去,吓得邬蓝尖叫一声:“小心!”
郑文彬往前一趴,抓紧了墙头,才没摔下去,下面可都是碎玻璃片,摔下去就要被扎成刺猬了,他心有余悸地看着张军杰夫妇:“叔叔,阿姨。”
张军杰看见郑文彬和邬蓝,顿时想起一个词来——私会。女儿在和谁家的小子在私会?窦美林也从车上下来了,看见墙头的郑文彬和窗户内的邬蓝,心头一阵慌乱:“怎么回事?蓝蓝,他是谁?”
邬蓝看着这尴尬的情形,估计父母误会了,便说:“爸,妈,没事,那是郑文彬,就隔壁的,他心情不好,找我聊天呢。”
张军杰看清了趴在墙头上的那个家伙是隔壁家的小子了,他皱着眉头:“要聊天,就进屋来聊,干嘛一个在墙头上一个坐在窗户里,看着不像话!”
邬蓝说:“他脑子缺根筋,让他走前门不走。”
窦美林听女儿这么一说,看样子这小子和女儿还是挺熟的啊,可是之前女儿却拒绝给他补课:“你们俩认识?”
邬蓝说:“早就认识了,我们是一个学校的。”
张军杰严肃地说:“蓝蓝,赶紧下来,好好说说。”
邬蓝知道这下误会可深了,父母恐怕不会轻易相信自己了,赶紧跳下窗台,往楼下去了,过了一会儿又回头来对郑文彬说:“郑文彬,你赶紧下去吧,当心别摔玻璃渣子上了。”
张军杰将车子开进车库里,窦美林已经跑去找邬蓝谈话去了:“你跟郑文彬到底什么关系呢?”
“没什么啊,就是一普通朋友。”邬蓝说。
“那他怎么坐在墙头上和你说话,你们这样是不是很多次了?”窦美林看着女儿。
邬蓝说:“真没有多少次,这算是第二次。我跟他在一个学校,早就认识了,又不是才认识的,那家伙很调皮捣蛋,经常不按常理出牌。今天他爸妈离婚了,心情不好,找我聊天。”
窦美林一直都对女儿深信不疑,听她这么说,便信了:“他既然是你朋友,就进屋来聊,坐在墙上聊,算怎么回事。”
邬蓝笑:“你以为我没说过?他图省事,就喜欢爬墙。”
窦美林看着女儿说:“蓝蓝,你现在还小,妈不希望你谈恋爱,现阶段还是以学业为重吧。”
邬蓝笑起来:“妈,你放心,我不会谈的,至少也要上大学啊。”
张军杰站在门口说:“你今年才16岁,上大学也才18岁,谈恋爱也早了点,如果可以,爸希望你大学毕业后再谈。当然,这只是爸爸的建议。”
邬蓝看着张军杰,忍不住笑道:“爸,谈不谈我自己有分寸,反正不会被人家一个苹果就哄走了,也不会稀里糊涂就跟着别人跑了,你女儿我精明着呢,吃不了亏。”
张军杰笑起来:“这我倒是信的。你自己把握吧,别像今天这样,跟人坐在墙头上聊天。看着不像话。”
“嗯,我知道了。”邬蓝悄悄地吐舌头。
第二天上午,郑文彬又在用小石子扔邬蓝的窗户,邬蓝在楼下收拾房间,听见响动,跑出来,站在门口:“郑文彬你干嘛呢?我爸妈对你爬墙的行为极为讨厌,认为这是小流氓行径,所以你以后想说话,还是进来说吧。”
郑文彬抓抓脑袋,站在墙头上,又将梯子提过来,放在邬蓝家这边,下到她家院子里:“是不是这样就可以了?”
邬蓝摇头:“不行,这样会被人打成贼的。你就不能正大光明走前门,非要偷偷摸摸爬墙!”
“这样比较省事,我懒得从我家院子里出来,再走到你家院子来敲门,你还要跑出来给我开门,多麻烦!”
石锋和张凯从外面进来,看见靠墙放着一个梯子,飞快跑进来:“家里来贼了?”看见郑文彬,石锋皱起了眉头,这小子真打算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啊,“你来干什么?”
郑文彬说:“我来邬蓝家玩,怎么,就许你来不许我来?”
石锋说:“那院子里的梯子是怎么回事?”
“我懒得走院门,就爬墙了,怎么着?”郑文彬扬起下巴看着石锋。
张凯自然是站在石锋这边的:“你要不要脸啊,你这不经过主人同意,随便进人家院子,这是犯法的!”
“我又没偷没抢,犯的那条法?”郑文彬不甘示弱。
“非法进入他人住宅!”石锋气哄哄地说。
郑文彬皱着眉头看着石锋:“我哪里非法了?我是经过邬蓝同意的。”
“你没有,你是爬围墙过来的!”石锋说。
郑文彬还要跟他辩驳。邬蓝说:“好啦,别闹了,以后郑文彬你也别爬墙了,今天就算了。该干嘛干嘛去,没见我在忙着呢吗。”
石锋和张凯都瞪了郑文彬一眼,郑文彬也不甘示弱地回敬了一眼。
☆、第七十九章 毕业
这个暑假结束之后,郑文彬去了财专学会计,他没考上,但是他爸有办法,将他弄到财专去上大学了。
杜礼柏暑假出国旅游去了,直到快开学,他才从外面回来。他跑到邬蓝家来送礼物,邬蓝看见他吃了一惊:“不是说你不回来了吗?”半年多没见,杜礼柏的气质跟以前大为不同,脱去了少年的青涩,开始向一个青年蜕变了,气质沉稳如山,淡定从容,不说话,存在感都极强。
杜礼柏冲着邬蓝笑:“有半年多没回来了,回来看看,然后再去学校。这是我给你们带的礼物。每个人的东西我都用小袋子装起来的。”他将一个不小的纸袋子递给邬蓝。
邬蓝看着那个纸袋:“你太客气了,心意我领了,东西你还是收着吧。”
杜礼柏的手并不收回去,面上依旧带着从容的笑容:“这只是一点纪念品,不是什么太贵重的东西,你就拿着吧。”
邬蓝犹豫了一下,然后接了过去:“进来坐吧,你什么时候去学校?”
杜礼柏跟着她走进去,然后在沙发上坐了:“叔叔阿姨都去上班了?”
“嗯。”邬蓝给他倒水喝,“美国好玩吗?”
“还不错,挺长见识的,就是人太少了点。”杜礼柏接过邬蓝递过来的水,“谢谢,小凯呢?”
“小凯出去找朋友玩去了。”邬蓝说。
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杜礼柏侧头看着邬蓝,半年不见,邬蓝越发显得亭亭玉立,是一个极其出色的花季少女了,令人看了转不开眼珠。
邬蓝被他直接大胆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起来,脸上忍不住阵阵发烧发红,一张雪白的脸蛋染上红云,越发显得俏丽动人。这是杜礼柏头一回让她感觉到性别上的差异,心跳也忍不住有些不规律起来。
杜礼柏咳了一声,说:“看看我送的礼物喜欢吗?”
邬蓝拿过纸袋,从里面拿出四个小袋子,上面都分别写了名字的,杜礼柏的字很漂亮,苍劲有力,又自成风格,个性十分鲜明,令人过目难忘。她拿出写了自己名字的纸袋,打开来一看,是一枚漂亮的蝴蝶状胸针和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还有一本纯英文版的《傲慢与偏见》,邬蓝最喜欢的一本小说。
邬蓝看着那个镶钻胸针,做工十分精致,亮闪闪的,十分漂亮:“这个好贵的吧,多少钱,我给你钱吧。”她估摸着这东西折合□□也到了几百块了。
杜礼柏笑着说:“哪有送礼物还要收钱的,我又不是帮人代购。”
“可是这个很贵吧。”邬蓝无功不受禄,平白不受人贵重礼物。
“不贵,我今年拿了一笔不小的奖学金,买礼物的钱都是我的奖学金和平时打工挣的。你喜欢就好了。”杜礼柏说。
“谢谢,我很喜欢。”邬蓝看着杜礼柏,“你还去打工?”
杜礼柏笑着说:“大学生活很丰富多彩,多体验一下也挺好的,可以积累不少社会经验。”
邬蓝觉得,自己对杜礼柏的认识并不够,她没想到他居然也肯吃苦去打工,以他的家世,根本就用不着打工。可能对他来说,经验远比赚钱重要。她拿着那本装帧漂亮的小说在手里摩挲着,这本书真是投其所好,便冲杜礼柏露齿一笑:“那就谢谢了!”
杜礼柏见她收下礼物,心里头也很高兴:“不用那么见外。”
杜礼柏在邬蓝这里坐了会儿,两人又聊起最近看什么书,杜礼柏给了邬蓝一些建议,时至近午,杜礼柏起身告辞离开了。
晚上家人都回来了,大家拆开杜礼柏送的礼物,张军杰的是一个zippo打火机,窦美林的是一瓶香水,张凯的是一套公牛队23号球衣,张凯喜欢打篮球,他的偶像就是乔丹。
杜礼柏很会投人所好,礼物送得大家都很满意,窦美林说:“杜老板家的儿子有出息了,都出国去了。”
邬蓝说:“他不是去旅游吗?”
窦美林摇摇头:“这次是旅游,他妈妈说他明年可能会出国交流学习一年。以后还会去国外读硕士。”
邬蓝有些诧异:“是吗?”这事她没听杜礼柏说起过,不过杜礼柏这个人就是这样,一向不会把还没确定的事提前说出来,也不会轻易许诺。
“你郑阿姨是这么说的。”窦美林说。
邬蓝心想,这事多半是真的了,杜礼柏的步伐真快。这两年杜家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大,已然成为了本地的首富,开始向外地扩张,已经在省城开了两家家和超市,听说还在修建一个五星级酒店。邬蓝知道,自己也要努把力才行,不然差距就太大了点。
时间过得飞快,邬蓝上高三的时候,张凯初中毕业,他的成绩不好,体育倒是不错,还参加过省中学生运动会,长跑拿了个第二名的成绩,因为这个成绩,学校破格录取他上高中,继续在一中上学,接下来,只要顺利读完高中,到时候就去当兵。
邬蓝高三选择了文科,她的文理科成绩其实差不多,但她准备以后学外语,学文科会更合适一些。邬蓝的语数外三科成绩都很好,学文科占有极大的优势。石锋则选择了理科,他的目标是北京的公安大学,按他这个成绩,只要不出意外,绝对是能上的。
这一年,邬蓝家的便利加盟店已经达到了十多家,市里到处可见购易乐的便利店。窦美林也想着像杜家一样,将生意扩张到外地,她去外面调查了一圈市场,发现沿海大城市里已经有不少7…11、24小时便利店等,但是内陆地区的城市还比较少见,她决定在省城开两家便利店,先试探一下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