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娉婷满意的点点头,虽然办希望私塾只是一时之间的主意,她倒是没有想到能惠及这么多人,怎么说也是功德一件吧。
等白娉婷从希望私塾走到沈家,大家都已经在等她吃午饭了。
大家聚在一起吃中秋团圆饭,喝自家酿制的桂花酒,其乐融融的气氛一点也不像已经分家的样子。
沈平郎回家的晚,他回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吃的欢畅着呢。
“夏氏,你去给平郎添一双筷子。”蓝氏见到好多日子没见的沈平郎,忍不住激动的催促夏氏去拿碗筷。
“三弟啊,你可回来了,爹娘念叨了好长时间了,外面雨早停歇了,你咋现在回来?”周氏笑着问道。
“路上遇到几个相熟的私塾同窗,难免多说了几句,这不,我给赶回来了嘛。”沈平郎把油纸伞放在角落里,再把靛青色的包袱去归置在椅子上,他这才挨着爹娘坐下来了,彼时,夏氏已经把他的碗筷也已经拿了过来。
“三哥,我在白鹿书院里鲜少瞧见你哦。”白婉婷对沈平郎说道。
“我在男子学堂,你在女子学堂,怎么可能常见面?再者我还得认真念书,我还得为两年后的春闱做准备呢。”沈平郎许是渴了,倒了一杯桂花酿,他就狼吞虎咽的咽下了肚子里。
“怪不得你拒绝了去当宜县去当县令。”白娉婷闻言恍然大悟。
“那边穷山恶水的,若是去了,出不来政绩,也不好往上爬,再说现在外头太乱,没准两年后又有什么变化呢?”沈平郎若有所思的说道,他想四妹妹白娉婷肯定明白这些的,毕竟她见多识广。
白娉婷点点头,觉得沈平郎是个有见地的。她想如果干哥哥楚秀弦上位成功,那么整个楚国等于大换血了吧。
将来一定会有很多官员的空缺的,自己三哥这么优秀的人一定会有合适的位置的。
“好好的,让你当官,为什么不当?”戴氏觉得人家让你去当县令,那不是好事情吗?自己的这个孙子却是个笨的,还拒绝,她说话的时候免不了有点儿气愤了。
“祖母,我听说宜县那边是穷山沟,经常有土匪盗贼出入,那边县令可不好当。出不了政绩不说,这脖子上的脑袋也可能没命的。”白娉婷瞟了一眼戴氏,唇角冷勾,说道。
沈虎郎两口子和沈安郎两口子也觉得命比较重要,所以沈平郎继续念书和他们关系不大。
不过,接下来沈平郎又说道,“我如果要两年后考春闱,怕是要花不少银钱的,所以——”他只说了一半,看了看他大哥两口子和二哥两口子的反应。
“是要银钱吗?我们可以借给你的。”沈虎郎来爹娘这边吃饭的时候,他就猜到了。
“对啊,我们两口子也可以借给你的。如果嫌少,不是还有娉婷妹妹吗?她开了个斗鸡场,那可是日进斗金的铺子。”周氏马上接口道,如果家里出了个状元或者榜眼,那自己这一房也能沾沾光不是?如今答应借银钱给三弟,也算结个善缘,回头自己家闺女婵姐儿及笄了,要说亲了,家里有个当官的叔叔总是有点面子的,那亲事也好说。
白娉婷皱了皱眉,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个周氏干嘛此时提到斗鸡场啊?
莫非对她拥有的斗鸡场羡慕妒忌恨了?
“娉婷丫头,你怎么说?”沈土根见白娉婷夹了一个红烧鸡翅,却没有发表意见,不由地出声问道。
“三哥的学费我和婉婷妹妹包了。”白娉婷嘲讽的笑看着周氏,心道,你如果想借给我三哥,何必扯上她的斗鸡场。
“是啊,那是我们三哥,我们不要三哥还的。”白婉婷听了姐姐白娉婷的话后,笑道。
沈平郎听了心中一阵感动,只觉得心中暖洋洋的。
“还是娉婷妹妹有气魄。”周氏笑着说道,还主动给白娉婷续了一杯桂花酿。
沈平郎则起身感激的看向白娉婷,其实他知道他的事儿只有娉婷妹妹和婉婷妹妹会不计报酬的帮助,他发誓若是自己将来有出息了,他一定护着两个妹妹。
冷果娘瞅了瞅沈平郎,心道这个远房表姐的三弟长的可真好看。
冷果娘不由地多看了沈平郎几眼。
蓝氏比较敏感,她有发现冷果娘在偷窥她的宝贝儿子沈平郎,于是她马上轻咳了几声提醒道。
“好了,你们都别说了,赶快吃菜吧,再不吃,这些菜可都要凉了。”
“娘说的是。”沈平郎笑着点点头。
沈安郎因为周氏那般拎不清的话,特地瞪了一眼周氏,他觉得周氏太小家子气了,远不如新大嫂夏氏来的豁达,大家都晓得娉婷妹妹她们赚的多,那你也不该这种场合明目张胆的提出来吧。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和她感情好,按他不喜欢周氏的做派啊,沈安郎是真想休妻了。
此时,萱姐儿,婵姐儿,小石头三人坐在一起嘻嘻哈哈的笑着,比赛啃鸡腿,啃完鸡腿比吃饭,小孩子们在一起早就忘记了前面的不愉快了。
阿若和丁香是当了贴身丫鬟,白娉婷也没有说瞧不起的意思,也让她们一道坐下来用膳,倒是把两个丫鬟感动死了。
一般大户人家主人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下人都是站着伺候布菜的,但是白娉婷却把她们当家人看待了,瞧瞧能一起喝酒吃菜呢。
“娘,我这远房表妹是个好的,你帮忙问问咱们村上有没有想娶外乡人的后生?”周氏了吃了饭后,收拾妥当后,便去找蓝氏说冷果娘的亲事。
“周氏,甭用这事儿烦你们娘了,不如你问问你大嫂,她娘家不是有几个男孩吗?看看有没有适婚年龄的?”沈土根在蓝氏饭后还去削了一个苹果,特意的切成薄片放在盘子里给蓝氏拿了过来,此时听到二儿媳拿远房表妹的事情来问蓝氏,他笑着提醒道。
“爹说的是,我怎么忘记了,咱们娘如今怀孕了,肯定没有精力管这事情的。”周氏点点头笑道。
周氏拉着冷果娘的手去找夏氏说话了。
而沈平郎和白娉婷姐妹俩却被沈土根叫了过来。
“爹,你喊我们啥事啊?”白娉婷笑着问道。
“你爹想让你们给我们未出世的孩子取好名字。男孩子取一个名字,女孩子取一个名字。”蓝氏笑道。
“那女孩子子的名字也要加个婷字吗?”沈平郎笑着问道。
“嗯。”沈土根点点头,“男孩子的名字的话,也要加个郎字。”
白娉婷和白婉婷面面相觑,心说这都还没有生呢,就已经开始取名字了,是不是早了点?
“男的叫沈云郎吧,谓之青云直上的意思,女的唤做沈妙婷,妙,奇妙,美好的意思,爹娘觉得如何?娉婷妹妹,婉婷妹妹,你们意下如何?”沈平郎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后,方才问道。
“沈云郎,沈妙婷,不错,意境极好。”白娉婷笑着点点头,她觉得很好。
“三哥素来是有文采的,这两名儿取的好。”白婉婷也笑着说道。
蓝氏见两个女儿都附和了,也觉得沈平郎取的两个名字真不错,这下男孩和女孩生下来,都不愁没名字了。
夏氏见周氏说起远房表妹的事情,她不由地皱了皱眉。
夏猫的年纪是和冷果娘的年纪差不多,可是冷果娘是个孤女,家里也不可能给她准备什么嫁妆,是以,夏氏想也没想就给婉转的拒绝了。
“我爹娘曾经和我说过,最好找本村的,外乡人不咋考虑的,我瞧着咱们还是跟几个媒婆打听一下情形吧,二弟妹你觉得呢?”夏氏笑着说道。
“嗯,好吧。”不想帮忙就算了,还推三阻四的,周氏心里有点不乐意,也只是敷衍的笑了笑,就拉着冷果娘从夏氏那边的屋子里出来了。
“表姐,没事的,你别生气,我爹娘都没了,别人家肯定会介意的。”说完这话,冷果娘低下了头,她是有点自卑的,她瞧的出来夏氏不是很喜欢她。
“这样吧,我去找娉婷妹妹,她那个回春堂医馆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据说还有年轻的郎中,没准儿能找到属于你的好姻缘。”
白娉婷见周氏带着冷果娘来求自己,她也没有反对,当即也答应了,让冷果娘去回春堂帮忙。
白娉婷的想法是既然回春堂里头的牙科诊所那么好,为什么不多弄一个妇科诊所呢?
在古代,一般都是男性郎中多。所以她想专门弄个妇科诊所,里头设置VIP和普通两种类型,她想回春堂往后的生意会更好的,生意好自然需要招人了。
冷果娘听到白娉婷答应了,当即跟白娉婷感谢。
“你等下直接和我们一起回去锦园吧。”白娉婷笑道。
“好的。”冷果娘担心白娉婷反悔,马上给答应了。
周氏则松了口气,也朝着白娉婷感谢。
白娉婷懒得和周氏废话敷衍,她只是笑着点点头,然后催促白婉婷等人一起坐上马车离开沈家村。
神武侯区之熊被生擒,真是朝廷都想不到的事儿。
楚燕帝一上朝,被八百里加急的报信气的脸色阴沉。
楚燕帝想来想去只能把严靖从叶城再调往鹿州城,倘若鹿州城沦陷,咸阳城岂不是保不住了?
严靖得了调令,也不敢在叶城耗时过多,而是和来接替他的将军宇文子路交代了一些叶城这边的军防事儿,说的差不多了,才动身前往鹿州城。
鹿州城红枫岭。
严靖看着连成一片的红枫树林,严守岗位的士兵以及来回巡视的士兵看见他,都恭敬的行礼问安,可他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鲁王那人可不是吃素的,而且据说鲁王是拥立前朝太子的,奇怪了,前朝太子不是死了吗?他还记得前朝太子还是被葬入了皇陵的。
红枫林拥有几百里防线,堡垒耸立,坚如磐石,烽火相连,无论鲁王从哪个方位进攻,他都能很好的应变。
但是一个月了,鲁王的军队居然毫无动静,也没有神武侯的音讯,莫非神武侯死了?自尽?奇怪的是他派出的探子好几个了,竟然一无所获。
入秋,天气渐寒,难不成鲁王在等机会?
“报……”
一阵急促的呼叫声从不远处传来,一匹快马飞奔前来,紧接着一名士兵急速的从马背上翻身跳下马来,下跪在地,猛然禀报道,“启禀将军,敌军正在点兵!”
“点兵?一个月了现在才点兵?这是要?”敌军是要攻打鹿州城了吗?
闻言,严靖震惊的脸色都刷的变白了,他疾步的跑向主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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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神武侯归降,沾沾喜气
鹿州城红枫岭城墙延西方向,长达数百里的封锁线中,四道城门,其中北门为重,南门为轻,这里是最偏的南城。
枫林的火红把一切渲染的惊悚和迷幻,但是此时此刻的南城一点也不平静。
漫天的喊杀声让整个红枫岭都为之震荡,满地的鲜血和满地的红枫落叶覆盖着荼蘼的红枫岭。
鲁王出动了四万兵力去攻打红枫岭的西城墙,长长的城墙牢固的坚如磐石,城墙下的四万大军拼命的利用着手中的工具攻城,敌方守城的弓箭手也毫不留情的射箭阻挡。
严靖站在城墙上,黑色盔甲衬托的他身姿修长,一张俊逸的脸型,肃然严苛,时若寒星。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
此时严靖俯视着墙下正在攻城的人马,眼神凌厉的接近于嗜血,鲁王竟然首攻南城,倒是在他意料之内。
只是,怎么才四万兵力?他倒是想不通鲁王那个老家伙在想些什么?还是他有别的攻击方式等待着自己?
如今他只能下令将士们采取防守策略。
看着城墙下那密密麻麻的正在厮杀的士兵们,严靖眼睛一眯,嗜血的光芒迸射,无论那鲁王老家伙采取什么样的攻法,这四万士兵,他都会让他们有去无回的。
“方将军!”他沉声问道。
“末将在!”站在严靖身后的四名副将其中一位年轻些的马上站了出来,瞧着三十五六岁的年纪,身形魁梧,一脸络腮胡子,双目炯炯有神,此人上前双手抱拳,恭敬的应声道。
方将军心想虽然严将军比自己年轻,但是他是皇上的心腹之人,自己万万不能得罪严将军。
“本将给你兵力三万,骑军一千,战车弓弩手一千,本将要让敌军有来无回,务必要全部歼灭。”严靖盯着城下肃杀,厉色命令道。
“末将领命!”方将军忙道。
彼时。
“润扬,你说这次是我们赢还是他们赢?”楚秀弦负手站在军营附近的草地上,问张润扬道。
“自然是我们赢。”张润扬铿锵有力的回答道。
“你这么肯定?”楚秀弦抿唇笑了。
“你是真龙天子,我想我们拥护你登上皇位肯定是对的!那边乱臣贼子肯定不得好死。”张润扬挑高眉,冷峻道。
“说的好。让我们拭目以待吧。”楚秀弦心道楚飒想要传国御玺,却被他藏起来了,他那个皇帝当的名不正言不顺的,早晚得被他们给拉下来。
且说严靖那边,正是令他焦头烂额之时。
三匹马哒哒哒的疾驰而来,马儿还没有站稳,骑在马背上的士兵就已经飞身跃了下来。
“报……西城门被攻!”
“报……北城门被攻!”
“报……东城门被攻!”
三道急促的雄厚嗓音从三个焦急的士兵口中传出。
严靖正在喝茶呢,彼时听了三个士兵的话,一口茶水差点卡在了喉咙口,好不容易咽下去后,方才觉得喉咙一痛。
他倏然站起身来,阴沉着脸色,急切的问道:“快说各有多少兵力?”
“西城门估计两万!”
“北城门估计三万!”
“东城门估计两万!”
严靖闻言,猛的太阳穴都发疼了,他抬手揉了揉额角的太阳穴,心中陡然一跳。
他马上低头去看长案上的地形图,闭上眼,脑子里思绪万千,复又睁开眼睛,暗道,虚虚实实,南城门打头阵,东城,北城,西城那是隐蔽性攻击!
遭了!
南城若是成为主战场,遭了!遭了!方将军带出的三万多兵力!
“赶快命方将军撤……”此话还没有说完,另外一道焦急的急报声传来,让严靖听的瞠目结舌后便是震怒。
“报!敌军将领亲自带兵增援,来势汹汹,怕是有五六万兵力!”
严靖脸色一黑,快步走出了军营,走上城墙,看着城墙下情势逆转的战况,他恨的咬牙切齿,鲁王那个老家伙竟然敢用四万兵力做诱饵,还真是下的了血本!
楚秀弦一身银白盔甲,脸上带着半面黄金面具,衬的他器宇轩昂,飒爽英姿,他站在战车上,冷眼看着前方惨烈的交战,手中的长剑一挥,怒叫道:“杀!”
这不是他第一次领兵打仗!
今个他想出战,是因为,楚燕帝的弑兄登基和这个严靖脱不了干系!他想生擒了严靖。
杀!杀!杀!
霎那间,震动山河的怒喊声传来,让严靖的脸色一黑,他竟然小觑了鲁王那个老家伙,果然是老奸巨猾!
他竟然让人用如此决绝的方法攻城!
“严将军,方将军——”站在严靖身后的其中一名副将看着城墙底下的战况,忧心的提醒道。
严将军叹气,挥挥手制止了那副将再发言,闭眼含泪,恼怒的咆哮道:“关城门,放箭!”
“末将遵令!”哎!这方将军真是个倒霉催的。
另外两名副将皱了皱眉,面面相觑后,都一致看向城墙下犹在拼杀的方将军,两人都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严将军这是放弃了方将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