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娉婷想了想,马上拿起蘸着墨汁的毛笔在白纸上刷刷刷的把答案给写了出来。
旁边一位学子叫徐子晖的平日里虽然成绩不错,最近几日和一个学子闹了点矛盾,心情不好,所以这次真考试了,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了,而且这次药膳课的测试题有点难度,他心中一紧张,竟然怎么也答不出来。
他眼角的余光在瞄着白娉婷那答题的速度,又一想平素白娉婷成绩不如自己啊,真是奇怪,于是他就脖子稍微伸长了些,朝着白娉婷的方向看去,然后他瞄了一眼,心中震惊,居然都是对的!他立马记了下来,紧接着他答题的速度也变快了,别忘记古人可是用习惯了毛笔哦。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陆夫子责令大家交答卷。
等陆夫子浏览了大家的答卷后,当他一瞧着白娉婷和徐子晖的答案后,顿时脸色铁青,愤怒的让两人都站出来,然后他寒声质问道。
”你们俩到底谁抄袭谁的!连错处都一模一样!“
对于陆夫子的咆哮,白娉婷秀眉蹙起,心中愤怒,这该死的徐子晖竟然抄袭自己写的,她可是为了低调,自己故意错了一个错处啊!
”是白屏庭抄我的答案作弊了!请陆夫子明辨!“徐子晖面上保持镇定,他伸出手指指着白屏庭(白娉婷),然后他一本正经的对陆夫子抢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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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娉婷妙除作弊之嫌,灵蚕茧合作之策
是白屏庭抄袭我的答案!请陆夫子明辨!
好你个徐子晖,居然贼喊捉贼!
白娉婷愤怒的眼神盯着徐子晖瞧,恨不能盯出一个窟窿来!
“白屏庭,你有何话说?”陆夫子听到徐子晖的自辩,再看到白娉婷沉默的样子,心中暗道莫非真是白屏庭偷窥徐子晖的答案,所以作弊?
“陆夫子,我非常肯定的告诉你,我没有作弊!这答案确实是我所写。如果真要说作弊,那也是他徐子晖偷窥我的答卷然后写在他的答卷上的。”白娉婷希望陆夫子可以听的进去她的解释,可是她发现自己说这话,他一点也听不进去。
“白屏庭,平素你的成绩就不如徐子晖,这次你只要承认了错误,就不记过了。”陆夫子对于白娉婷的辩解,在他看来就是白娉婷在狡辩。
“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说是我错了!”白娉婷不依,她犀利冰冷的眼神盯着陆夫子看。
“就因为平常我的成绩不如徐子晖,你就说我抄了他的答案,陆夫子,你可有证据证明我的的确确抄了他的?你看见了吗?就因为一个错?倘若我告诉你那个错处是我自己故意写错的呢!白芍应该换成白芷,你说我说的对吗?”白娉婷挺了挺胸,站直了身子,铿锵有力的说道。
白芍应该换成白芷?
“你竟然知道!那你为什么写错?”陆夫子闻言震惊的眼神盯着白娉婷看,问道。
“我笔误一下不可以吗?”白娉婷淡淡解释道。
徐子晖一看陆夫子盯着自己看的越发凌厉的眼神,马上心念一动,说道,“陆夫子,这也不能说明她到底偷没偷看,还不如你再出几道题让我和白屏庭比上一比,这样他也能输个心服口服。”
对于徐子晖自己提出来的建议,白娉婷勾唇一笑,暗道,等下你可别输的太惨哦。
“白屏庭,你怎么说?”陆夫子问道,“敢不敢和他比?”
“我当然愿意和他比,倘若我赢了,也好证明我的清白。”白娉婷说道。
“那行,那我问你们一道题!”陆夫子伸手拈了拈花白的胡须,说道。
“某人近些日子,觉得头痛,眩晕,耳鸣,吃饭没什么胃口,倘若让你们俩开药膳给他服用,你们俩给他开什么药方呢?”
白娉婷心想古代没有高血压这一称,而散见于“头痛”、“眩晕”、“耳鸣”等诸个篇目之中,而这几个病证中又参杂很多由外感引起的病案。而高血压主要是由内感引起的。
“乌骨鸡1只,将鸡去毛剖肚洗净,在鸡腹肚中放入当归头12钱、黄芪10克、红糖30钱、米酒10钱,再将鸡肚皮缝紧,入锅隔水蒸熟,吃肉喝汤,每半月吃一次,连吃两月即可!”
白娉婷略作思考说道。
“倘若是家境贫寒者,这乌骨鸡的药膳就不适合了,那么可以另外用另外一道药膳,鲫鱼1条,糯米12钱。将鱼洗净(不要去鳞)与糯米共煮成粥,每周用2次,连服两月即可!”
徐子晖还在思索的时候,白娉婷口若悬河的一下说了两道药膳,且分别针对富人和穷人,当是考虑周到了。
陆夫子瞧着徐子晖问道,“徐子晖,你呢?怎么不出声了?”
“学生还在思考。”徐子晖此刻涨红着俊脸说道。
“那你倒是说说啊!”陆夫子愠色道,其实他心中已经确认出应该是徐子晖偷看了白屏庭的答案了。
“取新鲜荷叶一张,洗净煎汤,再用荷叶汤与……大米……或绿豆共同煮成粥,可加少许冰一糖,清爽可口、解暑生津。若经常食用荷叶粥对头晕脑胀、胸闷烦渴、小便短赤等症有效。”徐子晖疙疙瘩瘩的说道。
“知道自个儿错在哪里了吗?”陆夫子恼声问徐子晖。
“学生……学生……”徐子晖心中懊恼,他自知理亏,所以他的一张俊脸涨的更像猪肝色了。
“自去思过堂领罚!”陆夫子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着徐子晖,这还是他教药膳课以来第一次遇到学子竟然在测试上作弊呢,杏林书院的思过堂相当于古代勤工俭学的地方。
据说有让犯错的学子干粗活的,不过思过堂里呆呆,总比被撵出书院来的好。
所以徐子晖在听到陆夫子这么说后,他倒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心中更气白娉婷平日里假扮低调了,搞了半天居然是故意写错的!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是以,徐子晖白了白娉婷一眼,心道,自己和白屏庭这伪君子势不两立。
反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去思过堂也就是三天的时间而已,三日后他就自由了。
白娉婷并不知道徐子晖对她已经生了怨恨之心,所以她对于徐子晖去思过堂受罚,心中倒是除了畅快,还有点儿同情,毕竟让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去思过堂三日也算一种酷刑,且瞧着徐子晖细皮嫩肉的。
药膳课之后便是学子们选修的画技课。
白娉婷因为她是张润扬故交的缘故,那画技课的夫子林悠然目前对她态度不错,即使她上课打呵欠,她也不再说她了。
而且林夫子总说白娉婷在画画方面是很有灵气的。
白娉婷听了之后心中发笑,她哪里是有灵气啊,她觉得自己是淘气还差不多。
“林夫子,白屏庭画的猪,怎么像个人还穿着衣服呢?就这样的画,你还说他画的好看?”令狐旦笑着问林夫子。
“比较新奇,你们不觉得好看吗?”林悠然笑着问大家。
“好看是好看,不过,白屏庭倒是把这只肥猪的神韵给勾画出来了腆着个肚子一看就喜欢吃,一对招风耳可不就是活脱脱的大肥猪了吗?”叶溯对林悠然说道。
“我怎么觉得你这话说的好像在讽刺我?”令狐旦觉得叶溯那厮的形容词,越发觉得像自己了。
因为令狐旦很胖啊。
“我可没有讽刺你。你休要胡说。”叶溯摇摇头笑道。
“好了,不就是林夫子让你们俩评论我这副画吗?至于这么吵吗?”白娉婷可不想两人抬杠抬成冤家对头。
“哼!”令狐旦和叶溯都是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算是答应暂时不抬杠了。
林悠然今天讲的是水墨画。
“咳……咳……”林悠然许是身子单薄,即使身上穿了袄子,她在给大家讲课的时候,偶尔还是会咳几声的。
然后她说道——
“墨”并不是只被看成一种黑色。在一幅水墨画里,即使只用单一的墨色,也可使画面产生色彩的变化,完美地表现物象。
“墨分五色”,那墨色有“干、湿、浓、淡、焦”五种,如果加上“白”,就是“六彩”。其中“干”与“湿”是水分多少的比较;“浓”与“淡”是色度深浅的比较;“焦”,在色度上深于“浓”;“白”,指纸上的空白,二者形成对比。各种墨色的特点及用途如下:
“干”墨中水分少,常用于山石的皴擦,可产生苍劲、虚灵的意趣。
“湿”墨中加水多,与水调匀运用,多用于渲染,或雨景中的点叶、点苔、使画面具有湿润之感,或用于泼墨法,表现水墨淋漓的韵味……
她详细的说了这些后,让大家拿出狼毫蘸了墨汁画一副山水画。
所有人都画的认真极了,就白娉婷画了山水画后,在山水画边上还画了一只老黑狗和一只小花猫在山坡上打架的情形。
别人都是规规矩矩的画山水画,就她另辟蹊径画这个,让林悠然对她多了几分好奇之意。
心道这个孩子倒是根好苗子,若是好好培养,当个宫廷画师那也是绰绰有余的。
“你这儿的山画的不对,应该这样画。”林悠然从白娉婷手里接过狼毫开始帮她修改了下,一边修改一边说道。
如表现石山的“斧劈皴”,表现土坡的“披麻皴”,表现风化石头的“折带皴”等等,这些皴法不但恰当地表现了南北方山水,还被应用到表现树木上,使那些老松古树更加苍劲。此外,皴法不但加强了山石的质感,还塑造了体积,如“石分三面”之说!
果然在林悠然帮忙改正之后,白娉婷这副山水画好看多了。
白娉婷笑道,“多谢林夫子。”
她想不到自己也能画出好看的水墨画,她一直以为自己也就随便涂鸦凑趣罢了。
林悠然莞尔一笑道,“只要仔细掌握这些要点,谁都能画出来好看的水墨画的。”
白娉婷突然对林悠然的身份好奇起来,且看张润扬怎么说都像是勋贵子弟,如何她的母亲不是在大宅院里玩宅斗?而是在白鹿书院教授画技呢?
不过好奇归好奇,她是不好意思去问林悠然的。
下课的钟声敲响,学子们都三三两两的拿着狼毫去洗笔池刷洗了。
白娉婷并没有同那群学子一样,她只是拿出了一瓶自己做的止咳丸赠送给了林悠然。
“林夫子,这是我亲手制作的止咳丸,对冬季咳嗽很有疗效的,回头你服用了就晓得了。”白娉婷笑嘻嘻的对林悠然解释道。
“好的,谢谢你,对了,你晌午用了饭来我住的地方,我有东西送你。”林悠然悄声说道。
“谢谢林夫子。”白娉婷点点头。
白娉婷猜测会不会是楚秀弦他们给自己寄来的信件?
晌午,白娉婷吃了自己带的便当,是早上白婉婷亲手给她做的茄子肉丝盖浇饭,只要加一个铜板去书院的膳食厅那边的炉子上加热就可以了。
本来白娉婷还要麻烦宫彦风,所以这个月起她不再麻烦宫彦风了。
“白兄弟!”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三哥?如何是你?”白娉婷愣了一下,她和沈平郎有大半个月未见了,之前在书院见了面也是打个招呼说几句话就各走各的了。
“咋不能是我了?对了,你何时回沈家村村尾的宅子去住?”沈平郎问白娉婷。
白娉婷淡淡一笑,“寒假打算回去住一段日子,再书院开学,我再和婉婷搬回青梅街那边的宅子里住。”白娉婷打算的好好的。
“娘说了要帮我把我住的那屋重新修一下,据说她还以为我修屋子的名义管二哥二嫂拿银钱了。”沈平郎和白娉婷说道。
“她一向如此,你何必和我说这些?”白娉婷淡淡道,对于蓝氏这种人,她选择的是远离冷淡。
“娉婷妹妹,你不知道,我特想和你一样搬出来住,可是这上书院,我是给搬出来住了,可一到寒假,我不还得搬去住吗?”沈平郎叹气道。
“不如你那个沈家村的宅子里,给我留一间房间,能不能给我住住,往后我发达了,肯定给你银钱。”沈平郎其实是不太想和极品娘懒二嫂他们住一块。
“三哥,你我之间何必说这些话,不必了,等你放寒假了,你就搬来和我们一道住吧,不过,他们未必答应!”白娉婷说道。
“我这么大了,难不成自己连个决定还做不了吗?”沈平郎伸手拍了拍白娉婷的肩膀笑道。
“好吧,你自己看着办,那个你快走吧,省的让熟悉你我的人看出来咱俩的关系。”白娉婷催促他快走。
还真有人瞧见了。
正是刚刚和白娉婷结了梁子的徐子晖。
他一瞧白屏庭和男子学堂那边的一个学子说说笑笑的,觉得很奇怪,于是他让伺候他生活起居的书童党参让他跟着沈平郎身后去打听一下沈平郎的底细。
党参点点头,马上尾随着沈平郎的脚步走了。
这里说一下,这些家里富贵的学子是可以带一个伴读的书童的,如果是女学子,是可以带一个丫鬟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的。
而徐子晖出生药商世家,自然书童的名字也被他取自中药名党参了。
白娉婷在和沈平郎说完后就去了林悠然的住处。
林悠然请她喝了一杯茶。
“林夫子,你这儿的茶可真好喝,这是君山猴魁吧!”白娉婷一品尝就知道是什么茶,这也得益于她平时在随身空间里的书房里看的书籍比较多。
“是润扬从济南城让人给捎来的,这是他寄给你的书信。”林悠然把一封书信递给白娉婷。
白娉婷很是好奇,也不晓得狄二狗母子俩是否见到了张润扬?
等到白娉婷打开张润扬写的书信后,顿时唇角抽了抽。
“怎么了?可是润扬在信里说了让你不开心的话?”林夫子看白娉婷的表情非常古怪,于是她微笑着关心道。
“林夫子,事情是这样的,我呢给润扬他们推荐了一个很有骨气的小乞丐,他叫狄二狗,他今年九岁,对他母亲非常孝顺,后来被地痞欺负,我遇到给救了他,也给他的母亲治好了疾病,我见他们母子俩无处可去,于是便写了一封推荐信给润扬,可是润扬却说那孩子年纪太小,不太适合上阵打仗,这会子给安排师傅教他拳脚功夫,说是要让狄二狗给他当随从了。”
白娉婷把张润扬在信件里说的内容完完整整的叙述了一遍给林悠然听。
“当随从当的好,也是有机会往上升的。你就莫要担心了,狄二狗必当有他自己的造化吧。”林悠然笑着开导她说道。
“谢谢林夫子教导。”白娉婷对着林夫子作了个揖。
“不必谢我,其实我什么也没有做,你自己已经做的非常好了。”林悠然说道。
“对了,这是润扬他们从济南城捎来的给你和你妹妹的绢花。”林夫子把一只包袱递给了白娉婷。
白娉婷打开包袱一瞧,忍不住眼角抽了抽,心中猜测包袱里的绢花什么的小东西都是谁给准备的?
除了带着毛毛球的绢花,还有做成小扇子的绢花,还有动物做的面具,都是些小玩意儿。
最奇怪的是,里面还塞了几个包子。
白娉婷很怀疑从济南城那边捎带来这儿的包子会不会出霉菌了?
“但问林夫子,这包袱是几日前从济南城那边送到你这儿的?”白娉婷觉得自己一定要问问清楚的。
“三日前吧,怎么了?今儿早上才到的,我才想着提早给你的。”林悠然闻言,她疑惑的问道。
“好的,我知道了。”白娉婷心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