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干净的东西每天晚上都从好好的寝宫里飞过来找他这个床上鬼,还每次都用潜的,常常都是睡到一半被人摸醒了。
弄得现在祁连神经紧绷,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就从梦里惊醒。
虽然江临覆因为自责而改变的方案,变为提前跟祁连打声招呼,但实质没有一点改变。
因为江临覆还是要每夜都来!
祁连就弄不明白了,哪来的这么好的体力啊!
而之前在外面逍逍遥遥过的三个月的江临彦,现在和江临覆的状况可谓是完全互转。
江临覆把他扔在了寝宫,让十几号人分路把守,不让江临彦离开,而那高软的大床因为江临覆的夜夜不归,也让给了江临彦。
可是江临彦一点也不高兴!
他曾经想过带着他们家洛笙寒私奔,甚至拿这事儿信誓旦旦的威胁江临覆放他回去。
但江临覆仍只是云淡风轻的道,“你若是逃得掉,就逃吧!”
于是私奔的苗子就这么被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但这一天,有些特别。
江临覆突然同意了江临彦回去!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司马意的女儿,也就是司马寻的孪生妹妹司马欣要过去。
说起这司马欣,就是当初江临覆乱点鸳鸯谱的时候点给江临彦的,可是他这好心没好报的,居然男方女方都彼此无意。
让他白抄这个心了!
当司马意把司马欣的意思转达给他的时候,江临覆瞬间觉得自己完全在多管闲事!
这次司马欣的出现也不是偶然。
这几日,江临覆一直在为那些纷纷扰扰的事情烦恼,人选是初步定下来了,就让老二那厮去南安国。
但还有条暗线,还需要司马欣的配合。
而经过司马欣和某人的谈话之后,江临覆也确定下来了另外一个人选,让司马意培训培训,而他自己就乐得逍遥了。
毕竟事情定下来了,就等着实行就是了,在中间等着的这个过程中,没他江临覆什么事。儿了
但江临覆仍旧不高兴,因为祁迄还在那儿给他添堵!
祁迄仍旧是执意要带走祁连。
这是个什么理嘛!
连祁连本人都一副不舍的样子,祁迄还就是吃了称砣铁了心了,就把祁连往外拖。祁连虽不乐意,会反对反对,但不好在祁迄的性格过于强硬,祁连性子太温和,反对也无济于事。
所以为这事儿他和祁迄又动过不少的手,自然朝堂之上的大人们也跪了不少回。
而这一天,天空还泛着鱼肚白。
起得格外早的江临覆把祁迄逮了个正着。
这个时候祁迄正逮着祁连准备从一处稍微低一点的墙飞过去,这堵墙也就是三个月前扯掉老三裤子的那个小贼飞过去的地方。
江临覆怒视祁迄,他就说他不该这么早就离开行宫的嘛,但祁连怕天亮了别人看见了不好,早早的就让他回去了。
看吧,还好他多长了个心眼,不然的话他们现在都是在回南安的路上了!
“祁迄,你未免也太嚣张了些吧?那留在行宫里的使节,你莫不是就不管了?”
“哼……”祁迄轻哼,“不杀来使是在战场上都遵循的原则,而且,你会杀嘛!”
祁迄微微仰头,颇有挑衅,“你对连的那点心思,谁人不知?你连我都不杀,还杀使节,威胁人,也要找个像样点的借口!”
江临覆拳头捏的作响,“想不到十六皇子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我一直都知道,不过反正你也不追究,我能发泄发泄,干嘛要忍着!”祁迄耸耸肩,每一句话都好像挑准了矛头一样往上栽。
终于有一次,是江临覆忍不住了,竖掌冲过去。
祁迄也不用剑,空手与他对打。
激烈的拳脚相打的声音自然又是引来大批的侍卫。
怎么又是皇上和十六皇子!
大清早的,就又摆上擂台了!
侍卫们扶墙,就不能消停消停啊……
这会儿,他们又该帮谁?
而这个时候,总会出现一个人,而且总会成功阻止他们俩。
这个人,便是司马寻!
司马寻原本被江临覆派去盯着老二了,但他听说皇上很早就往宫墙走,就知道不对劲,就跟来看看。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听见了打斗的声音。
“皇上,十六皇子,冷静,冷静!”司马寻觉得最近他说这句话都快说到麻木了,有时候一天就得说上两三次。
司马寻推开了祁迄,祁连也连忙上来拉走了江临覆。
“林,你该上朝了。”祁连为江临覆整理了下领口,轻声道,“快去吧。”
江临覆皱着眉不说话。
“我不走,你别担心了,先去上朝吧。”
江临覆仍不说话。
“现在司马公子来了,阿迄也把我强带不走的。”
江临覆思虑片刻,才对着不知道在和祁迄说什么的司马寻道,“小寻,搞定他!”
然后在祁连的额上印上一吻后便匆匆的赶去上朝了。
并且,今天老三江临洵也回来了。
偏偏又是这么个刚动完手的日子里,偏偏又是这么一大清早的还没处儿发火,偏偏这老三还面色红润,血气十足。
于是,朝堂之上又是一阵腥风血雨,仆跪连天。
这老二老三的,都挺会挑时间……
诺言
16
江临洵回朝以后,自然而然的又经受了江临覆怒火的洗礼。
生气的程度虽然没有江临彦遇到的那次厉害,但是不幸就不幸在他实在回来得太早了!
江临彦只跪了两个时辰,而江临洵则是跪了整整一天!才被叫起来的时候,一向练着武的他,都差点一个跟头给栽了下去。
他都这样了,那些弱不禁风的文臣们更是如此,司马意更更是早早的就被抬进太医院去了,不过司马意倒是很高兴的,因为他被这一抬,好几天都不用去对着江临覆那张臭脸,自然也逃开了许多次的罚跪。
所以最后的结论,还是司马意是最清闲的人!
被看守在寝宫的江临彦听见老三回来了,起初还带着看热闹的心情等着听老三狼狈的样子,可是没想到,这老三跪跪就被放行了,就偏偏只有他被老大关了这么久。
不平衡!这心里极度的不平衡!
他不就是以前多捉弄了老大几次吗,也不用这样差别待遇啊!
他知错了还不行吗……
江临彦怨愤的看了一眼江临覆。
“你这么想回府就回去吧。”江临覆头也没抬的淡淡说道。
江临彦惊为天人,小心翼翼的问,“老大,你没开玩笑吧?我要是真走了,你别又拿出些什么借口治我,说我什么潜逃回府巴拉巴拉巴拉的……”
“我只是看在老三也回来了的份上,放你一天小假。”江临覆顿了顿,“如果不愿意,当我没说好了。”
“愿意,愿意,哪能不愿意啊!我马上消失!”话音未落,江临覆抬头想嘱咐两句,却发现已经没了江临彦的影子。
这是不是也跑得太快了点?
他就这么可怕?
一边往宫外冲,急着回去看洛笙寒的江临彦一边在心里嘀咕着: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嘛,和祁迄起了冲突不想去行宫了,就想召寝……
所以说兄弟就是兄弟,果不其然,当夜,祁连便被司马寻悄悄的从行宫里偷出来了。
注意,是偷。
不是召,不是请,也不是借,而是偷!
“小寻,你,你干嘛呢!”江临覆指着被迷晕过去的祁连,震惊的问司马寻。
“回皇上,恐十六皇子发现,这样比较安全。”司马寻道,他可不想被祁迄逮住,这两天祁迄可是变得很奇怪的。比如前几天他肚子不舒服,祁迄就亲自带药过来煎,再比如,现在也不嚷着比武了,反而越来越频繁的和江临覆作对,然后对着前来和解的自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不知道想干嘛!
要不是他老和皇上过不去,而自己又非得要去调解,他绝对能躲多远躲多远。这会儿去行宫接祁连,当然也是能多低调多低调,为了防止祁连发生暴露了行踪,他还干脆用上了家传的迷药!
“小……小寻啊……你,你这个处理方法……”江临覆语塞,无言以对,他实在是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最后也只有退下了司马寻,然后专心致志的轻轻拍着祁连的脸叫醒他。
可是也不知这是个什么药,药性这么强烈,叫了老半天也不见有动静。
于是乎,江临覆干脆不这么叫了,换了个方式既可以让他醒,又不误事。
祁连很是头疼,好好的一进房间就被迎面撒了不知道什么粉,紧接着便失去的知觉。
但直觉告诉他,应该又是江临覆。
好不容易意识渐渐清醒,但祁连觉得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周围的声音很奇怪,又好像很熟悉。
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股股快感的冲击从下面直逼上头顶。
不好的预感。
祁连一睁眼,顿悟。
这声音果然是自己在叫……
“连,你醒啦?”江临覆看见他醒了很是高兴,毕竟这事儿没个互动还是缺点什么。
“你……你慢点,我才醒……”祁连不住的呻吟着,紧抱着江临覆。他就想不通了,怎么就能有这么多方儿,连昏迷了都能做。
“哦?那连你可是真的很敏感的啊……”江临覆吻着他的脖子,舌尖舔在那朵盛开的蓝色莲花上,细致的勾勒着它的图案,“因为,你可是已经叫了好久了……”
。
祁连被江临覆拥在怀里,指尖轻轻滑过被他吸过而呈出一点点於肿的莲花,轻声问,“怎么会纹这个上去?”
祁连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你也知道我娘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只是生活在一个琦江国和南安国之间的,外人都几乎不知道的小部落里,父皇并不知道我娘怀了我,娘在生我后没多久就去世了,为了让宫里的人更容易发现我,在很小的时候就给我纹上了这个。然后在四岁那年,父皇派大皇父来接进宫去的。”
末了,他还接上了一句,“就是你在宫里看见我的你一年……”
江临覆一惊,转瞬化为欣喜,激动的抱紧祁连道,“你记得?你还记得?”
祁连一下子红了脸,突然反映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别过头吞吞吐吐的说,“我……我想忘也……也忘不了啊……大皇父常常都念,念叨说我不懂事,老早就,就被占了便宜……”
“这么说……那你岂不是一直都知道是我?”江临覆挑眉,心情大好,蹭着祁连不肯放,“来来来,老实交代,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对我动感情了?”
“那个时候我才四岁,怎么可能!”祁连顿了顿,“其实也就是最近才记起来的……我一直都知道有这一人,但没记住样子和名字……”
“那你怎么知道是我的?”江临覆嘟嘴疑惑的问道。
祁连抬起头,凝视着他,缓缓说,“大概是……眼睛吧……”
“眼睛?”
“恩,一直觉得这个眼神很熟悉……”
那种温暖与温柔的眼神,带着阳光的明媚和清风的和畅,在许多年前已经深深的印在了心里,以至于十几年后再次触碰时,心里的某根弦,已被不知不觉的播响。
或许江临覆还不知道,当年从族里出来的祁连第一次看到比山里的草原和星空还要吸引他的东西,便是江临覆的眼睛。
仿佛能照亮整片天空的光芒。
也是自那以后,祁连才开始羡慕与向往这类人。
只是没想到的是,在他们躲避祁迄而躲在御花园角落的那一天,他再次看到的令他向往的光芒,竟与十几年前的是同一个人!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有缘?
江临覆发现祁连记得十八年前的事,开心的不得了,套了件衣服便蹦蹦跳跳的垫着凳子,从架子的最上面拿出一个放画卷的锦盒来。
锦盒上布着厚厚的灰尘,一看便知道是尘封了很久的,有好一阵子没拿下来的了。
“这是什么?”祁连披了件外套走过来,好奇的问。
“这个啊,就是回忆!”江临覆像个献宝的小孩子,“当年我就决定,在我找到你之前,我绝对不会再打开!我要留着和你一起重温,这个时刻终于让我给等到了!”
说着,他吹掉了盒面上的灰尘,用小布擦干净,然后兴致勃勃的打开锦盒,取出画卷展平在桌子上。
画中,一个身穿浅蓝色衣服的小男孩,站在一片花丛之中,微微的笑着。
但是,不得不说,这幅画的确需要一点想象能力才能勉强看出究竟画了些什么。
“呃……怎么是这样的……当时我觉得画得挺好的呀……”江临覆懊恼的皱着眉,画画的确不是他擅长的东西,准确的来说,艺术这方面和他们江氏家族基本上都打不上边。
当年他一时激动画下了这幅画,可是自豪了好半天。
可现在一看,这有什么屁好自豪的!
祁连不禁笑出了声,“没有啊,我觉得挺好的……”
他接过画卷,提着靠着脸,问,“怎么样?像吗?”
“你哪有这么畸形,这画得明明就不是人了,你别安慰我了……”江临覆那个伤心啊!这和他预料的场景也相差太多了吧。
“谁说我在安慰你了……我挺喜欢的……”祁连放下画卷上前一步,抱着江临覆脖子,轻轻在他脸上啄了一口,“谢谢你,林……”
江临覆一瞬间有些出神。
画好不好什么的,并不重要。
这真人不是实实在在的在自己的怀里吗?
那还有什么可抱怨?
江临覆轻轻戳着他的头,甜蜜之意弥漫心间。
祁连看着他,不禁微微笑开了,“我在想,也许我可以实现当时给你的承诺……”
江临覆愣了愣,往事慢慢的浮上了眼前。
许多细节在时间的流逝中已经渐渐淡去,但他始终还记得那是时候男孩干净的笑容,和那一句“只要你别死我什么都做”的诺言。
以及那满园的,仿佛是辉映着他们的花海。
江临覆凑近祁连,附在他的耳边,声音柔和如风,“那么,我要你一直待在我身边,一辈子……”
失踪
17
清风绕月,夜阑人静。
荷塘池边。
空气中弥漫幽幽的花香。
少年折了柳枝,撑着下巴盘腿坐在岸边的大石头上轻轻甩弄着,认真的看着满塘才开的荷花。
池中的小鲤鱼时而冒上来吐一个泡,气泡浮上水面,轻轻爆掉。
一片宁静。
“诶,老大,你啥时候还会赏花了……”忽而,一个面带懒散和调侃之色的少年倚在对面的树干上,扯高了声音道,“这么有兴致?”
“管我……”江临覆嘴角微扬,淡淡的回答。
“我听司马丞相说,你这是发春了!”江临彦抱着手,转过头对着树干后面的人说,“对吧?老三。”
“什么发不发春的,大半夜的,我还要睡觉……”还穿着一身睡衣的四岁大的男孩,打着哈欠揉着眼,一副马上就快睡着了的表情。
“切,难得能亲眼看人发次春,你小子也不知道珍惜!”江临彦戳着江临洵的脑袋,恨铁不成钢,“你这弟弟,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江临洵也不理他,任他戳着,自己坐在树下,抱着他的大枕头,头一点一点的,也不知是睡着了没有。
江临彦见也弄不醒他了,又只有转过头继续和江临覆对话。
“诶,我说老大,你最近怎么喜欢上莲花了,以前这荷花塘你可是没兴趣的。难不成摔下去一次还和池塘定情啦?”
“你不懂……”江临覆的笑意更深了。
“我不懂你可以教的嘛……”江临彦耸耸肩,自从上一次老大掉荷塘里去了后,就变得奇奇怪怪的了,江临彦真的很好奇自己被老三追着打的那小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好奇啊好奇!
可这当事人不愿意说,旁人也都不知道!
“还有啊,老大,你前几天躲在书房里偷偷摸摸画的那一坨是什么啊?”
“一坨?”江临覆挑眉,“那是人好不好……”
“啊?”江临彦愣了愣,“哦,这么说起来,好像是挺像人的。”
还有半句话江临彦没来得及说:和你以前画的比起来。
至于为什么没有说,那是因为他透过荷塘看见江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