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纪瑄却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自己那天惊鸿一瞥之后的完美脑补,他是读书人,又不是特种
兵,哪来的肌肉和身材,是吧?
但从来不为男色所惑(她自认为)的纪瑄不得不承认就是那仓促的根本来不及回味的一眼,“模特”江公子那半|裸的身体就被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脑海里,每次想起来,她的感觉都是:可口!
继金子和娃娃之后,江公子的背影成功的成为让纪姑娘在意的第三种事物。
那种身材,就应该穿量身定做裁剪合体的修身衣服,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宽松的广袖长袍。
把饭菜摆放上桌后,纪瑄看向了正在院子里井台边洗漱的父子,视线在江诚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摸了摸下巴,等吃早饭的时候她微笑着说道:
“江公子,待会儿吃了饭奴奴给你和江小楼量一量尺寸,奴奴刚刚和莫娘学了怎么做针线活,想试一试自己的手艺。”
江诚不如纪瑄对桃坞村的村民那么熟悉,莫娘这个名字他听也没听过,他的注意力都在从纪瑄话
里得到的信息上,自动忽略了对方用他们父子“试手艺”的事实,欣喜而忐忑的问道:“纪姑娘是要给在下做新衣裳吗?”
江小楼:是我们,爹爹。╭(╯^╰)╮
“嗯。”纪瑄苦恼道,“可我没银子买布。”她眨了下眼睛,期待的望着江诚,“我们成亲要花好多银子,江公子打算何时卖了那块暖玉?”
江诚入赘事宜已经开始筹备,因为双方都没有长辈,于是江诚请了里正和张婶做见证,两人婚约已签,婚期定在半年之后。
这个国家的婚俗还是比较丰富开放的,入赘婚姻中经过长辈见证应允之后,男方可以提前住进女方家中,一是提早替女方顶立门户,二来则是在婚前和女方熟悉培养感情,其它的婚嫁过程大概也是按着六礼来的,但在迎亲上入赘婚姻还可以由女家备轿迎新郎,俗称“抬郎头”。
江诚入赘已经是做了很大的让步,毕竟入赘后无论是他还是江小楼事实上都得跟着纪瑄姓,按照古人的观念,他们江家其实算是绝后了,在迎亲上纪瑄没再难为江诚,她蛮想感受一下乘坐花轿的滋味的。
婚书写下之后,除了没办婚礼没有同房江诚和纪瑄两人的相处模式和夫妻也没太大的区别了,筹备婚礼全部交给江诚,纪瑄负责做饭洗衣打扫偶尔上山打猎,因为嫁衣必须由新娘自己动手做,纪瑄只能临时跟着村中最好的绣娘莫娘学习针线活。
村里的大娘大婶们原本打算的是帮纪瑄做,最后只要她能在嫁衣鞋子被褥上添上几针就可以了。
大概是因为纪瑄是进化人,她的眼力、头脑、精准度、动手能力以及判断能力早已到达一个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尽管之前从未接触过针线女红,却能在莫娘只示范一遍的情况下完整的复制出相同的绣品,掌握各种技巧诀窍熟练运用对她而言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但作品本身蕴含的灵气灵魂之类的就别想了。
大家为纪瑄的“天分”吃惊,纪瑄却还一脸噎死人的理所当然和“真的很难吗可我觉得特别简单”的纳闷儿不解。
幸好她没太跟人较真儿,默许了“有天分”这个说法,适时的表现出一些“这个好难”“我不会”“再教一遍”之类的,才没让大家太惊悚。
纪瑄提出给江诚做衣服,和贤惠体贴善良温柔压根儿搭不上边,其实她居心不良的想把江公子所有的衣服都变成收腰修身显身材的紧身衣……二来嘛,她惦记那块“千年前始皇帝”“珍爱”的暖玉很久了。
能换好多好多的金子~
她的梦想除了农夫山泉有点田之外,就是收集很多很多的金子,不止是金块,还有金子做成的各
种漂亮的工艺品,至少得堆满一个山洞!
她不知不觉就把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看着对面一个表情看着她的父子俩,露出一口白牙笑的
分外灿烂,弯弯的眼睛里带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害羞,掩饰性的说道,“反正我就是喜欢金子,呵呵。”
江诚吞了一口唾沫:“纪姑娘,有个不好的消息在下要告诉你,你一定要冷静。”
纪瑄:“嗯?”
江诚认真道:“纪姑娘,在下是真心想和你一起好好的过日子。”他不确定的问道,“你能保证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伤害我和楼儿吗?”
纪瑄正色道:“当然,我永远都不会伤害江小楼,以及忠诚于我的江公子。”说完,她笑眯眯的冲江小楼歪歪脑袋。
江诚 :何必非得加上那个前缀。
区别对待的太明显了。
江小楼捧着比他脸盘还大的碗,抬起头冲纪瑄露出一个讨喜的笑容,嫩嫩的喊:“纪姑姑。”
纪瑄被这一声心甘情愿亲近依赖的“纪姑姑”叫的通体舒畅,捧着江小楼的脑袋在小孩儿鼓囊囊的腮帮子上mua的亲了一口,乐呵呵的傻笑。
江小楼满脸通红的擦了擦口水,害羞的眨着密密的睫毛,桌子下悬空的两条小短腿儿欢快的来回荡着。
江诚的眼睛顿时疼了起来,酸溜溜的腹诽,不管纪姑娘你怎么样讨好(?)楼儿,楼儿还是最喜欢我这个爹爹的,哼……
“说吧。”纪瑄做侧耳聆听状。
江诚的表情又紧张起来,联系对纪瑄性情的部分认识,他脑补了一下纪瑄在得知真相后可能会出现的反应,眼皮子跳了跳,不着痕迹的在膝盖上擦了擦手心里的汗,摸了摸荷包里的硬物,他稍稍有了些底气。
“纪姑娘可还记得在下说的话,暖玉一直都在楼儿身上带着,不曾离身。”他语气委婉,声音平缓温和,带着男性特有的低沉和磁性,听起来让人如沐春风、心情舒畅,有股让人心安的力量。
正常人少有能长时间忍受纪瑄的,反之亦然,时间短些还好,像江诚这样几乎天天和纪瑄呆在一起、甚至让纪瑄甘愿给他做饭洗衣保姆一样照顾他生活的人从来没有过。
当然,纪瑄的弟弟妹妹和母亲除外。
总之江诚给纪瑄的感觉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她把这个叫做看对眼,气场相合,所以才能搭伙过日子,是不?
纪瑄的这种念头保持到江诚说完“所以暖玉和铃铛一样,都被纪姑娘您的火给烧没了”的前一刻。
江诚说完,甚至已经做好了纪瑄和上次一样泪奔大哭抱大腿甚至用箭尖抵着自己脑袋威胁恐吓的准备,谁知道纪瑄只是愣了一下,挠了挠耳后,呆呆的说道:“哦,没了就没了吧。”然后又关心的问道,“那你还有余钱吧?”
江诚赶紧点头:“有的,够花好一阵子。”
纪瑄拿帕子擦擦嘴,微笑:“我上山猎只兔子,中午吃烤兔子。”她甚至十分温柔的亲了亲江小
楼的脸蛋,然后才施施然的起身离开了江诚的视线,江诚紧跟着追出去都没看到她的影子,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他家院门仿佛被看不到的巨大力量撞了一下,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路人甲乙丙丁皆“发生神马”的惊惧表情瞅着江公子。
江公子急中生智,淡定曰:“是野猪。”接着从容一笑,下摆在空气里划了一道流畅的弧度,潇
洒的转身回屋。
看江小楼“好可怕”小模样就知道,纪姑娘那貌似温柔的亲吻下隐藏的是何等冰冷恐怖的暗黑情
绪。
小孩子对大人的情绪变化超级敏感的。
江诚安慰儿子去了。
至于纪瑄,她一口气奔到山里,把空间里和装在玻璃瓶子里的那部分“水如云”一起拿出来,对于水如云而言,她只是眼睛花了一下就从被施以酷刑的山神庙里跑到了另外一个地方,那对可怖的大眼球包含的恐惧绝望还和被放入空间的瞬间一模一样。
“不!别那么对我,求你了——”
“为什么要伤害江小楼!为什么要害他受伤!为什么要吓得他着火!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纪瑄抓狂,甚至连水如云身上那黏糊糊脏兮兮的分泌物都顾不得,抓着她的双脚在地上来回一顿猛砸。
水如云莫名其妙欲哭无泪,刚刚不是还在和她算纪泽和纪小蕊的帐,开始还不是为她伤害不了江小楼反而被火烧得意洋洋吗?
纪瑄砸砸砸,用石头把水如云的脑袋砸扁,然后看着她自愈,接着又砸。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她暴怒,“金子金子我的金子!!!”
水如云:“我他妈求你干脆点杀了我吧太TMD疼了受不了了卧槽啊啊啊啊啊——”
纪瑄深吸一口气,努力不去想再一次被烧毁的“金子”,努力忽略阵阵肉痛的苦逼感觉,脸一拉,语气冷酷而残忍的说道:“别做梦了,我会和你一起下地狱的!”
言外之意,咱俩还有好多年磨,乖乖当沙包吧。
纪瑄收好水如云,把这块地方处理干净,吸吸鼻子,一脸悲伤的拿出弓箭猎兔子去了。
*
纪妈妈带着小纪瑄上街,碰到学生时代以乌鸦嘴闻名全校的老同学。
老同学:哎哟,你家宝贝长的真好看,跟那年画上的散财童子一样。
于是小纪瑄过了第一个没有压岁钱的年——自己丢了、捐出去了、被偷被骗被抢了、亲戚死了出
远门了给不了或者干脆把她给忘了等等等……
更惨的是,这只是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散财童子~~~
第二纲目末尾不是水菇凉死灰复燃……作者给大家开个玩笑故意吓唬乃们结果吓过头了哈哈~水如云已经完全被炮灰了,木她啥事嗯,给被坑爹作者坑爹了的读者分发小鞭子,可以像
第20章 3★2媳妇儿难养
纪瑄这几日心情低落,做饭也不好吃了,洗衣服也不干净了,想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的江诚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半年的时间筹备婚礼虽然很忙,但把挣钱养家提上章程开始准备同样重要,谁让他有个喜欢金子胜过西方恶龙(博学的江公子)的未婚妻呢。
为了养家,为了讨媳妇儿开心。
这日一大早江诚就出了门,先到里正家中向里正表明了自己想在村里开私塾的意愿,学堂的地点不是问题,他和纪瑄的院子已经打通,两家什么都却就是不缺房屋空间,束脩对桃坞村村民从优。
他有功名在身,教授学问完全不成问题。
里正考虑片刻,认为江诚的出发点是好的,十里八乡只有几十里外的青岩镇有一个教书先生,农家孩子绝大部分从不上学堂,家里孩子多的是没条件,孩子少的或许相对宽裕一些,秉承着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想法把孩子送到学堂念书识字的也有,可一旦到了农忙家中缺乏劳动力的境况让读书的孩子不得不放下学业回家帮忙,根本难以安心念书。
如果桃坞村有私塾,不说在家门口的各种便利,一天到头也不是时时都在念书是不,闲暇之时还能帮家里做些事情,两厢不耽误,光把江公子的名头拿出来村里就没谁不愿意把孩子送过来念书的,唯一的顾虑就是束脩的多少了。
麓山书院的学子三年束脩三百两,就算青岩镇的小小私塾每个月也至少两吊钱或者五斗米粮,孩子读两年书所花的银子都能买一头上好的耕牛了。
里正摸了摸胡子,问江诚:“那江公子打算把束脩定为多少?”
江诚早就想好了:“连州城最便宜的私塾每人每月一两白银,在下认真对比过村民和城中百姓的生活水平,认为每月五吊钱最合适,而桃坞村只需一吊。”这是他想到的最廉价的价钱,他江大公子若在城里教书,哪怕落魄了,以他的身价每个月少说也得五两白银,就算如此所收学生也必定要经过严格的考校。
正是明白今日不同以往,所以他才把定价一连降了十倍。
可里正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他显然不是那么想的,他咳嗽一声:“江公子,这个价位在城中也许尚
可,但在乡下却绝不会有任何人愿意把孩子送过来的。”
江诚不解,这还嫌贵?
里正心里叹气,心道果然是不知柴米油盐贵生活不易的公子哥,桃坞村也就三十来户人家,现在留在村里的加起来不过百来口人,江诚和纪瑄没来之前他里正这两间泥胚房外加一间青瓦房都算是邻近村子里数一数二的好房子了,能指望其他村民有多有钱?一年到头吃饱穿暖实属不易,还敢奢求供出个识文断字的读书人呐?
他们倒是想。
里正分析的头头是道,刚刚才从贵公子变成草根屌丝(……)的江诚半信半疑,不信邪的挨家挨户走,但大家的反应却都大同小异,听到江诚办私塾先是高兴,一听他所谓的“最低优惠价”望而止步,客客气气的送他出门,打哈哈表示会考虑神马的,但他们的言不由衷和退缩江诚焉能看不出来?
东奔西走跑了一整天,黄昏的时候口干舌燥的江诚又到了里正那儿,虚心求教束脩定为几何才算合适。
里正伸出一根手指头:“一斗粮。”
还不算完,里正摸了摸胡子,呵呵道,“半年。”
没二十个学生他连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
江诚大受打击,回家的路上又算了算置办婚礼后还能剩下的银子,得出了一辈子做教书先生的话他们一家得清贫一辈子啊!
那他媳妇儿怎么办?他媳妇儿喜欢的金子怎么办?
江诚隔着篱笆墙看着院子里正用一根小棍子在地上写字的江小楼,听着灶房传来的切菜声,不由悲从中来,口头禅脱口而出:“百无一用、是——书生呐!”
纪瑄的脑袋忽然从灶房探出来,袖子挽到了手肘处,露出白嫩嫩的小手臂,好看修长的手还握着把菜刀,笑眯眯道:“砍柴呗,反正你力气不小,种田也成,要不要跟我上山打猎?”
江小楼:“要!”
江诚嘀咕:“耳朵真灵。”脸上却不由露出了笑容,纪姑娘真是善解人意。
纪姑娘才不是善解人意,她只是想寻个光明正大的由头让江诚穿上她早就做好的猎装,黑色、修身、紧身,能把江诚健美颀长的身材显露无遗,上衣的下摆只到臂部之上,长裤、长靴,干脆利落全部束起的长发,再加上手中的漆黑的鞭子,直挺挺的往那儿一立,不苟言笑锐利矫健的好似杀戮果决的军爷。
“军爷”讷讷的询问:“纪姑娘,非得穿这身吗?”他不自在的动了又动,扯扯这里拉拉那里,总觉得这身让他越显腰细腿长的衣服直白别扭的很……衣服,也太短了吧?
他把后摆往下扯,试图盖住屁股。
“还有,不是打猎吗?”他疑惑的看着忙来忙去的纪瑄,“要鞭子做什么?”
纪瑄把自制的画板摆好,拿着炭笔坐下来刷刷的在打磨光滑的木板上画了起来,一边画一边看江诚,江小楼自发的抱着纪瑄大腿趴着,瞅瞅画板再瞅瞅傻站着那儿的江诚,不知想到了什么,猫眼儿半弯,咧开小嘴儿呵呵的笑了两声。
纪瑄嘻嘻笑,边看边画,运笔神速:“谁说要去打猎了,连着几日进山都没收获,今日不去啦,
江公子不是办私塾吗?”
江诚想问不去你让我换这身衣服干什么?纪瑄转移话题他只能紧跟着回答:“一言难尽。”然后把那天奔走的结果叙述了一遍,一脸思量的表情,“所以在下正在考虑要不要做点别的什么。”
江小楼目不转睛的盯着画板看,脸上露出惊奇的神色,伸手想要去摸,纪瑄连忙拦住他,看江诚并没有注意这里,便眨眨眼睛竖起食指嘻嘻笑着对江小楼道:“嘘——”
江小楼被逗乐了,脸埋在纪瑄腿上发出一声短促的带着尖叫的笑声。
江诚迷茫的看过来,纪瑄一脸严肃的作画,声音四平八稳的说道:“办私塾是好事,福泽乡里,想要挣钱还有别的法子,嗯,对了,奴奴听说城里的书局还有花钱请人抄书的是吧?”
江诚不疑有他,以为纪瑄真的很认真的在帮他想办法,心里充满了感激,看到没,这就叫贤内助,纪姑娘的优点数都数不过来,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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