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男子大吃一惊,只觉浑身开始钻心的痒痛起来,“你给我下了什么毒药?”
“百步穿肠丸,如果没有我的解药,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杜雅汐冷冷的笑了笑,转眸看向其他已经面色巨变的男子,“你们若是不想你们老大就此送了命,那就乖乖的听我的话,否则……哼——”
“姑娘,你想要做什么?”那个中了毒的男子心惊的问道。
“刚刚你们不是打得很过瘾,摔得很起劲,嘴巴还很臭吗?”杜雅汐打开银针包,抽出一根银针猛的往那男子身上扎去,那男子立刻就冷汗涔涔,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他颤抖着声音,问道:“姑娘,你手下留情啊,你说要我们怎么办,我们一定全办到。”
“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杜雅汐神情慵懒,眼底却是一片冷凝。
那男子愣了愣,回想了一下她刚刚说过了话,便对自己的兄弟们交待:“你们都自行掌巴三十,再把东西都修好,修不好的赔钱,再道歉。”说完,他又问:“杜姑娘,你看这样,还满意吗?”
好汉不吃眼前亏,能屈能伸才是一条好汉。
那男子默默的在心里安慰自己。
“不满意!”杜雅汐淡淡的道。
“喂,你别得寸进尺。”有人不乐意了,当场就要反抗。
杜雅汐不理他们,走到杜父身边,扶着他坐了下来,又请姚老夫人坐了下来。
“你们别吵!”那男子怕极了杜雅汐不给他解药,身上又越来越痒,越来越僵,他苦哈哈的赔笑,道:“姑娘,你倒是说说看,到底要怎么做,你才满意?你才愿意放我们兄弟几个走?”
杜雅汐很奇怪的看着他,道:“我又没有留你们!”
那些人听着,一个个皆是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敢拿她怎样。
姚老夫人淡淡的坐在一旁,悠哉悠哉的喝茶。古闻清悄悄的朝杜父示眼色,让他劝劝杜雅汐,见好就收,别是让人真的生了恨,回头来寻仇。
可杜父只当看不见,也不理会。
杜瑞兆紧攥着手中的扁担,恨恨的瞪着那些人,杜雅汐看见了,便微微的勾唇浅笑,看向他问道:“瑞兆,你说该怎么处置他们?”
“我……”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扁担,突然把扁担往地上一丢,“先让他们在药园开荒,等我想到怎么处置他们了,再说。”
从恶徒一听,立刻不干,吵吵嚷嚷的反对:“要我们开荒做苦力,那还不如一刀杀了我们。”
“让你们开荒,你们就这么痛苦?”杜雅汐暗暗的考量这事的可能性。
“当然!”众恶徒同出一气。
杜雅汐却是狡黠的笑了起来,对着杜瑞兆竖起了大拇指,“瑞兆,这事就按你说的办!”
“不行!”古闻清和那些恶徒们一起反对。
“村长,为何不行?”
“他们一看就知非奸即盗,留下他们岂不是养蛇吃鸡?”
“放屁!”那为首的男子立刻驳道:“咱们行走江湖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们也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想当年我们也是晓理懂义的人,走上这条道,并非我等愿意的。”
“那也没人拿着逼着你干啊。”杜瑞兆非常不齿的道。
姚老夫人放下了茶杯,眸光微冷的看着那些恶徒,道:“那好!我出二房两倍的价钱,我让你们保护杜家和环山村的老少一年,当然,你们还得上山开荒。”
“我们不……”
“闭嘴!”那为首的男子用力一吼,然后,语调骤降的道:“我们干!”
“大哥……”
“什么都别说了,咱们如果不是被逼无奈,又岂会走上这条路?”那男子的情绪沉重了起来,“以前,我们大家都是有家的人,如今,一场旱灾让我们没了家,没了亲人……”
“你们是奉城来的?”姚老夫人打断了那男子的话。
“老夫人知道?”
“奉城旱灾三年,百姓流离失所,老身自然知道一些。”姚老夫人说着,轻叹了一口气,“可你们也万万不该走上这一条道啊?”
众恶徒羞愧不已。
“老夫人,实不相瞒。我们也是第一次接这种事情,我们这么做,实在是被迫无奈啊。我们一路流浪,不是不想要找事做,而是人家一听我们是从奉城来的,就唯恐避之。”
“为何?”杜父问道。
“因为有不少奉城的灾民,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做了不少让人反感的事情,所以,我们只要说是奉城来的,就不会有人收留我们,有的人甚至还围着我们打。”
说起了伤心事,众徒纷纷打开了话匣子。
听完整件事的始末,大伙终于了解了,原来,他们这群人中,还有一些妇女和孩子住在镇外的破庙里。还有一些人生了病,却无钱医治,又不得温饱,没有办法之下,他们才装得凶神恶煞,接下了姚家二房的生意。
姚老夫人作主放了他们回去,并让他们带破庙的那些人上【济世药堂】,先治病暂住,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杜雅汐为了以防万一,便让老何给他们画了像,并让他们画了押,唬吓他们如果有半句虚言,这些画像就会交给钟阁老。
他们笑着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就这样放了他们?”古闻清很不满意这样的处理方式。
“这样没有什么不妥。”姚老夫人笑了笑,移眸看向杜父,道:“远砚,如今关于雅汐和宸之的流言已传遍整个君山镇,依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理?”
杜父抬眸看了一眼紧张的杜雅汐,“老夫人,这里没有外人,你就择个好日子,让人上门来提亲吧。”
“爹——”杜雅汐和杜瑞兆皆是面色一变,异常同声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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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章 我不允许(求收藏)
杜父面色严肃的摆摆手,没有商量余地的道:“自古以来,儿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就交由我和老夫人来决定,由不得你们胡闹。”
他本不愿勉强女儿,可眼前这情况,唯有嫁进姚家大房才是她的出路,才能断了姚家二房的歪念,漫天的流言。
面对流言,他无所谓。
可他不能因此而断送了女儿一生的归宿,再说了,姚宸之除了眼睛看不见之外,其他都不错,把杜雅汐嫁进姚家大房,有姚老夫人护着,他更不用担心女儿会受委屈。
“爹,我二姐可是你的亲闺女,那姚家少爷的身体……”
“瑞兆,这里没有你一个小孩子家家说话的立场,你抱着雅兰回屋去吧。待会你娘和你二姐布好午饭后,你们再出来吃午饭。”杜父喝止了杜瑞兆的话,眸光竟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杜雅汐朝杜雅兰示了个眼色,杜雅兰立刻抬起脸,乌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杜瑞兆,张开手臂,声音糯糯的道:“三哥,我好怕,你能不能抱我进屋去玩?”
杜瑞兆轻瞥了一眼垂首不语的杜雅汐,跺了跺脚,抱着杜雅兰就气呼呼的往屋里走去。
砰——
他用力一甩,房门立刻砰的一声响。
杜远砚面露歉意的看向姚老夫人,声音低低的道:“让老夫人见笑了!”
“欸,远砚此言差矣!”姚老夫人笑着摆摆手,看了一眼已经进了厨房门的杜雅汐,道:“瑞兆的担心是他对他二姐关心,他的举止是他对他二姐的爱护,老身怎会见笑?他们都是好孩子,倒是我们姚家连累你们家了。”
杜父摇摇头,“老夫人此言更是差矣!如果当年没有你们的相助,也许就没有今天的雅汐。近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不是大家所愿意看到的。不过,既然发生了,我们也不能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你说的没有错!可宸之的身体,怕是会让雅汐受苦了。”想起孙儿的身体,姚老夫人忍不住又了低声一叹。
当日怪医说过的话,她一直记着,也一直是她最后的希望。
她很想将这事告诉杜远砚,可想起现在的局面,她又生生的将话重新吞进肚子里。
邰氏端着重新热好的菜走出厨房,正好听到了姚老夫人的这一句话,眼眶瞬间就泛红,她吸了吸鼻子,调整了一下情绪才微笑着朝鸳鸯藤架下的人,招呼道:“老夫人,村长,何大夫,饭菜热好了,大家进屋就坐吧。”
知道姚宸之的身体情况,邰氏心里也不太愿意看着杜雅汐嫁进姚家,毕竟天下父母心,没有哪个父母不想闺女嫁得好,嫁得舒心。可眼前姚家的情况,她就是不打听,也知道定是不简单。
可,她同样也很清楚,出了这些事后,闺女唯有嫁给姚宸之。
否则,难绝悠悠众口。
想起了杜雅汐从小就体弱多病,想起她守宫砂上的伤痕,想起他和姚宸之,她的思绪瞬间翻腾纷飞,久久不能平静。
她心不在焉的打着精神招待客人,饭后,姚老夫人拿着杜雅汐的生辰八字,很快就回了姚家别院。
苏城,绿水胡同,姚家,芝园。
胡妈妈遣走了姚灵芝房里的丫环和婆子,仔细的关上了房门,面露紧张的看着姚灵芝,道:“夫人,别院传来消息,说是老夫人一掷千金买了老君山,用来种草药,还说老夫人在老君山下的环山村给大少爷求了一门亲事。”
“什么?”姚灵芝愕然的看着胡妈妈,不敢相信的问道:“真有此事?”
“千真万确!老奴收到消息时,也是不敢确信,但悄悄的问了爷身边的白英,据白英说,前几天老夫人曾匆匆回过苏城一趟,但当天又回了别院。他说爷确实是从账房支了一大笔钱,这钱八九不离十是用作老夫人买山了。”
胡妈妈细细的禀报。
姚灵芝敛目沉思,手指轻叩桌面,房间里静得只听见一下一下的敲击声。她面色还算平静,可内心却是无法平静下来。买山种草药并不是那么令她意外,真正令她意外的是——这一次,继母竟一反常态的给姚宸之订亲。
一个不能人道的人,继母给他娶房媳妇算是怎么回事?
难道?
继母是知道自己年老了,就想要找一个傀儡来当家?
“可知道对方女子的家世?”
胡妈妈面露不屑的应道:“听说只是一个山夫之女,不过,她却是当日那怪医的唯一入门弟子。”
闻言,姚灵芝豁然开朗,更加笃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她冷冷的紧抿着嘴唇,猛的用力一拍桌面,桌上的茶盏被震得哐啷一声就倒翻,在桌上滚了几下便掉了下来,摔成了碎片。
“我不允许,绝不!”
天下继母果真都一样。
心里从不会有非亲生孩子的地位,她自问这些年来,尽心尽责的替继母管好家里的大小事务,药堂又有自己的夫君细心打理,四处奔跑。他们夫妻二人,一人主内,一个主外,把姚家顾得好好的。
原以为终有一天,姚家会由她这个嫡长女来当家,却是没有想到,永远也不会有这么一天。
尽管姚宸之已是废人一个。
“对!绝对不行!”胡妈妈附合道,眸底闪烁着阴毒的青光,“夫人,你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可不能只是为她人做嫁衣。你得为惜玉少爷和宝玉小姐谋划一番,如今他们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058章 少爷,有人找(求收藏)
姚灵芝嚯的一声站了起来,对一旁的胡妈妈,吩咐:“马上让人准备马车,我要去别院瞧瞧。”她绝对不能让姚宸之娶妻,绝对不允许当家之位落入别人的手中。
“是,老奴这就去办。”胡妈妈转身离开。
“胡妈妈,你这般行色匆匆的可是娘亲那边出了什么事?”芝院外,徐宝玉叫住了迎面而来的胡妈妈,见她脸色略急,连忙拉着她问道。
胡妈妈避重就轻的道:“小姐别急,夫人没事,正在屋里坐着呢。”
“那你这是?”徐宝玉转念一想,神色骤变,又问:“可是别院传来了什么消息?”
微微怔了怔,胡妈妈随即回神,笑着摇摇头,道:“小姐,我知道你担心老夫人和大少爷,可真没有你担心的事情。你进屋陪夫人说说话吧,我去厨房看看,夫人要的燕窝好了没有?”
听她说只是去厨房,徐宝玉刚刚提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她人虽是回到了苏城,可心里却是留在了别院,每时每刻都在担忧姚宸之的病情。
“那妈妈快去吧,我这就进去看看娘亲。”
“是。”胡妈妈朝她欠了欠身,对一旁的丁香和青黛交待:“你们照顾小姐仔细点,现在日头正毒,可别让小姐中了暑气。”
“是,我们记住了。”丁香和青黛连忙点头应是。
平时,这胡妈妈的话就相当于是夫人的话,她们这些丫环们,都不敢不听。
交待了一声,胡妈妈就离开了。
明眸微眯,徐宝玉若有所思的进了芝院,“娘,这几天可有收到别院来的消息?”
“别院那里一切都好,你还是多在房里做做女红吧。”姚灵芝一脸宠爱的拉着她坐了下来,含笑打量着她那出落得越发精致的面容,伸手拢拢她那散落的发丝,感慨道:“时间过得可真快啊,眨眼间,当初嗷嗷直哭的小奶娃就出落得亭亭玉立了。现在,待你举行了及笄礼后,娘也该为你挑选一门合意的亲事了。”
闻言,徐宝玉的脸色骤变,鼓起了勇气,道:“娘,你说什么呢?宝玉还小,宝玉还想在爹娘身边多服侍几年呢。”她就知道,娘亲就想趁着这个机会把她给许了出去,绝了她的念想。
可是,她怎么甘心呢?
“真是傻孩子,哪有姑娘家长大了,还留在爹娘身边做老姑娘的。”姚灵芝浅笑吟吟,可心里却是对姚宸之又恼了几分,都是他,都怪他,如果没有他,将来当家的一定是她的惜玉,而宝玉也不会一颗心全投在了他的身上。
他怎么就是死不了呢?
徐宝玉佯羞,撒娇般的偎进了姚灵芝的怀中,在她怀里不依不饶的蹭了几下,道:“有什么不行?我就是在家里当个老姑娘,服侍爹娘一辈子又有何不可?”
“你就死了这条心。”闻言,姚灵芝怒气骤生,推开她紧握着她的双肩,生气的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我以前告诉你,不可能!现在,将来,还是一样的答案,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
真不知自己养的是什么样的一对儿女?一个是芳心全扑到了姚宸之的身上,一个是唯姚宸之为瞻首。
他们怎么就一些心眼都不长呢?
真不知这两个孩子都随了谁?
“娘——”徐宝玉低低的哭泣,却是倔强的看着她,不肯低头,不肯拭去眼角的泪。
她却不知道,她越是倔强,姚灵芝就越是生气,就越是恼恨姚宸之。
姚灵芝松开了她,起身看着一旁的丁香和青黛,强硬的吩咐:“你们送小姐回去,自今日起,没有我的吩咐,她不准踏出玲院一步。你们就好好的陪着小姐,练练女红,看书作画吧。”
“娘——”
“你们听不见我说的话吗?”姚灵芝怒火中烧,瞪向丁香和青黛。
两个丫环不敢再犹豫,连忙扶起徐宝玉,朝姚灵芝福了福身子,道:“夫人息怒,我们这就陪小姐回玲院。”
“如果没有照顾好小姐,你们两个知道是什么后果吧?”
“奴婢明白。”
轻则打罚,重则发卖。
姚灵芝抚额,轻轻的揉了揉发疼的额头,摆摆手,道:“下去吧。”
“是。”
“娘——”徐宝玉喊了一声,却是没有再说一个字,转身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