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张小晚姑娘,您当时在干什么?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老侯爷给了二十亩田就把您打发了……噗……默默为您点只蜡烛,估计老丞相九泉之下都会怒你不争啊……
张小晚欲哭无泪,看着如意道:“我刚刚还以为自己成了百万富翁,一下子又被打回原形了!”太特么坑爹了!老夫人和张如锦也太特么无耻了!
第4章 三更夜秦渊借宿
如意早觉得老夫人和张如锦实在过分,只是碍于身份和“张小晚”的执迷不悟,没那个立场去说。于是她抿着唇不知道如何安慰忽然脑子开窍的张小晚。
张小晚拍拍她的手,道:“如意,那小库房的东西可都是我的?我如今有多少私房钱?”
这以前的张小晚就不是个喜欢管财帛的,所以,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都是情理之中。如意一心想着张小晚做点别的事情来散散心,故而张小晚问起,她立刻报了个大概的情况:“除了老丞相给小姐您留下的二十亩田,老侯爷也给小姐留了牛村这里的二十亩田,还有京城中也有两间店铺和十亩良田。再有就是这些年小姐存起来的月钱,和一些老侯爷在世时侯府中的赏赐。小姐未嫁给侯爷前,一个月的月钱和侯门的嫡小姐一样,每月是十两。三年共计三百六十两,除去一些开销,还剩下三百五十两。”
看来这原主还真不是个会做人情的。三年吃用都在侯府,自己的月钱就花了十两。
如意想了会儿,继续道:“加上这三百六十两两,这些年来,小姐一共存了一千三白多两银子。这些都是现银,如小库房里的绸缎、锞子、首饰等等,折合起来也有上千白银的。”
张小晚估计这首饰梯己都是老侯爷给自己留下的。
而且依照原主的记忆,这个老侯爷人品还是不错的,既然觉得愧对了“张小晚”,那么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将张相留给“张小晚”的遗产慢慢填补。到最后老侯爷只给她留下了千把白银和三十亩田、两间铺子,是因为两袖清风的张相只有这么点遗产,还是……
老侯爷当时已经无能为力……了?
说到田,张小晚就想到了购买房子。将来就算被萧盈休出了侯府,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这个世界的房价和明朝差不多,朝廷也有一系列的政策帮扶,故而她现在完全可以在县城买下一套不错的房子。当然了,买房的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
说来也是悲哀,她的这些私房钱都是张小晚存了六年的,在侯府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月钱算什么?重要的是上头赏下来的东西……
只怕张如锦身边的一个大丫鬟都比她有钱。
如意叹息道:“这些算什么?奴婢听说如锦夫人出手阔绰,住在侯府没用过府中一个子儿,只怕用的都是老丞相留给小姐的银钱。”
张小晚勾唇一笑,道:“不必难过。不是她的,迟早是要吐出来的。”
而且,当年张相的那笔遗产到底有多少?又有多少是落在张如锦手里的还不得而知呢。
何况,张如锦再怎么风光,张小晚再怎么落魄。张小晚一出现,她的伪装可不就不攻自破?
要是张如锦真的不介意,不害怕,又何必存了心要陷害张小晚?
“对了,如意,这几天,你去将庄子所有人的底细打听个清楚。”张小晚垂下眼睫,轻呷了一口茶水。
如意是个机灵的,一点就透,她又道:“小姐,最近庄子外风景不错,您身体若是好些了,大可以出去走走,比憋在房里要好。”
张小晚早就呆的浑身发霉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用纯洁的小眼神看了一眼如意……如果女人抛头露面会被浸猪笼的话,那她还是不去好了……
如意抿唇笑道:“小姐,这里是乡下,没有京城那么多的规矩。”
“既然如此,为何我见下人的时候,还要隔着屏风?”
如意愣了会儿,道:“那是因为小姐你大病初愈,大堂当时的人又多,对您身子不利啊。”
……
张小晚尴尬地咳了一声道:“那好,我们现在就出去走走!”
看着张小晚神采飞扬地出门,如意赶紧拿了一件披风追上张小晚,道:“小姐,您慢些,虽然是春日,却依旧有些冷。您莫着凉了。”
牛村是个依附白云城的小村子,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多水田,地势平缓,故而绝大多数的人都以农耕为生。而出了庄子就是一条直通白云城的官道,对面是片片绵延的梯田。她们出来的时候正是旁晚,很多村民正要回家,一些妇人见了她们,也会打个招呼,登时给人一种浓郁的乡土气息。
如意很快引着张小晚去了果园,走在林荫小道上,再没见到旁人,张小晚才伸展开双手,深深吸了一口气,吸了满满一胸腔的果香。这果园也是侯府的财产,只不过果园并不是很大,平时是庄子里的两个长工和白管事打理的。
如意在旁,笑岑岑地看着张小晚,又想起她以前在侯府时的憋屈日子,竟不知道她这番被“放逐”是坏事,还是好事。
她正想着,就见张小晚从树上摘了一只桃子要往嘴里塞,她赶紧叫出声来。
于是,张小晚拿着桃子放在嘴边,愣是没咬下去,尴尬地放下手,然后道:“该不会他们家连个桃子都要记账吧?”
如意一怔,半天才回神,再也禁不住笑了起来,道:“小姐……哈哈……不是、不是,奴婢是想说这桃子还没洗呢。”
张小晚听着她银铃般的笑声,自己也闹了个大红脸,却另外又摘下一个,对如意道:“那我们回去洗洗再吃。我再摘一个给你。”
如意点头,接过张小晚手里的桃子,两人又走了一段路,因为果林里的蚊虫多,张小晚就没打算再逛下去了,因道:“如意,我们回去吧。”
如意唯恐张小晚身子吃不消,也赶紧答应。
两人出了果林,走在官道上的时候,遥遥看到两顶轿子往白云城的方向去。
队伍之前是个穿着白衣、骑在马上的俊秀男人,队伍后面还跟着好几个小厮、丫鬟,几个挑着行李的脚夫。至于那轿子中坐的定是女眷无疑。张小晚见那个男人长的眼熟,就多看了几眼,如意赶紧扯了扯她的衣袖,等轿子经过她们身边的时候,张小晚已经微微侧过身子。
那男人也皱眉看了她们几眼,却很快与她们擦肩而过。
“如意,我怎么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
如意尴尬了脸色,道:“小姐,这不就是最近才升了巡盐御史的李探花!”
“李探花?”张小晚想了一会儿,既然是眼熟的,那么就是原主认识的人,又是个探花……该不会就是……张小晚又问:“探花?是哪一届的探花郎?”
如意轻咳一声,脸都有些红了,道:“小姐,这名动天下的探花郎,只有辛丑年那位。”
张小晚虽不知道哪一年是辛丑年,不过大概就是她十岁入侯府那一年了。如意这丫头之所以脸红,完全是觉得她没心没肺,连恩人都不记得了,活生生臊的。
李探花在这里,那么轿子里的……该不会是原主服侍过的那个李大奶奶吧?难怪刚刚如意要拉扯她。原主进了侯府后,五六年没去谢谢人家,要是这种情况,给人见到了……的确是很尴尬……
张小晚干咳一声,道:“如意,你让人打听打听李大奶奶怎么来白云城了,我们什么时候也去拜访下。”
如意这方笑了,搀着张小晚的手,道:“正是这个道理呢!”
张小晚看如意笑的一脸喜悦,正是一脸“你丫终于开窍了”的欣慰。张小晚就觉得以前这个原主实在太太太……不会做人了。想必,如意也是劝过原主的,不过原主定是没听进去。
回了庄子,张小晚就觉得身子有些乏,勉强吃了几口粥,在后院散了会儿步,回了房间就歇下了。
半夜时分,庄子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值班的小厮开了门,只见外面站着两个高大的男人,因为夜幕笼罩,只能看清楚个大概的轮廓。这时,站在前面的男人上前一步,借着灯光,小厮总算看清楚了他的模样,倒是个年纪轻轻,带着一脸笑的年轻男孩。左右不过十六、七的年纪,按这光景和身高来看,倒像是北方人。
小厮还没开口,男孩就彬彬有礼地道:“这位小哥,深夜冒昧打扰,实在是因为我和大哥赶着去白云城,偏偏途中出了点意外,耽搁了行程,请问可否能在贵地借宿一宿?”
小厮见男孩一脸和气,倒是没那么怕了,可他毕竟做不了主,便道:“二位爷稍等,待我前去请示管事的。”
小厮关了门,未几,便与陈管事一同前来了。
“陈管事,就是这两位爷。”
这时,男孩身后的男人也往前走了一步,朝陈管事的作了一个揖。
陈管事的赶紧回礼,道:“不知二位是?”
男孩立刻笑眯眯地回答:“我们是白虎营的。”说着,男孩还把自己的军牌递过去给陈管事的看。陈管事的虽是匆匆看了一眼,却看的很仔细,也没有接过那军牌,笑道:“既然二位爷是白虎营的将军,我们自然是要招待的。只是,我们主人抱恙在身,不能出来相迎,还望二位爷勿见怪。”就算没有抱恙在身,主子到底是个女人,自然是不能抛头露面的。
刚刚那男人往里间走了一步,月光之下,陈管事已经看到男人腰间系着的刀剑,还有一块令牌。令牌上是一个“秦”字,这两人必是白虎营秦家军的人无疑。而且,看样子他们在秦家军中的地位还不低。
陈管事正看着,脑袋上就顶着一道凌厉的目光。
他赶紧回神,对那男孩道:“两位军爷,这边请。”刚刚那目光可真是带着杀伐、嗜血的冰芒,这才是真正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军人的眼神。陈管事想自己也算是阅人无数,可到底没敢对上那人的眼神。心道,还是他身边这个笑眯眯的小将军好说话。
引着两人去了客房,陈管事又去禀告张小晚,得知张小晚已经歇下,只能和如意说一声。又听如意说,既然是秦家军的人还是要好好招待一番的,因又让厨房做了热食给二人送去。
陈管事的回去后,告诉自家婆娘,陈嬷嬷一拍大腿道:“当家的,你好生糊涂!如今庄子不比以前光景,大奶奶身为女主子收留男客过夜总是不好的。罢罢罢,如今我们也不好将人赶出去,平白还要得罪两位军爷。只是,你又去禀告大奶奶,却不和荀嬷嬷说,难免会招惹荀嬷嬷记恨。”
第5章 问消息小晚决断
“这可如何是好?婆娘,那我这就去和荀嬷嬷说一声……”
“你且慢着。事已至此,你再去和荀嬷嬷说,岂非是将两边都得罪了?”陈嬷嬷分析道,“我瞧那荀嬷嬷是个没脑子的,两个女儿又是好吃懒做,难成气候。反而这个大奶奶,虽匆匆一见,却知是个厉害的。再说了,荀嬷嬷一来庄子就和白家的婆娘走的近,我们今日收了大奶奶的绸子,不能学白家的忘恩负义,不如就借此事向大奶奶表明了心迹。如果荀嬷嬷真的闹起来了,我们也看看大奶奶是如何处理这种事情的。往后对我们自己的进退也能有个把握。”
陈管事听婆娘这么说,吸了半袋烟,然后道:“婆娘,我都听你的。”
于是,陈管事赶紧传令加强巡逻和戒备。
可怜陈管事心事重重一夜没睡好,那二人却果然是秦家军的人。第二日一早就和陈管事告辞了,风尘仆仆地就要离开。倒是陈管事送两人到了门外,如意赶来说:“陈管事,你可有见到大奶奶?我一觉醒来,大奶奶人就不见了!”
听如意这么说,陈管事也急了。正要吩咐人去寻,就看到张小晚从庄子外进来。
张小晚看着一脸菜色的陈管事和一脸着急的如意,惊讶地问道:“你们这都怎么了?”
如意赶紧上前拉着她的手,道:“大奶奶,一大早的您这是去哪里了?也不和奴婢说一声,可急死奴婢了!”说着,如意就要掉下泪珠子。
张小晚也急了,赶紧哄道:“好如意,你别哭了,都是我不对。我这不是昨儿睡的太早,所以,今天也起的早了。我在花园逛了一圈,闲着没事,又去果林里摘了一些桃子。”
两人这才注意到张小晚弯着的手肘里可还不挂着一个装满桃子的果篮?
如意无语了半晌,张小晚就腆着脸讨好道:“如意姐姐,我再也不乱跑了,您莫生气,来,吃个桃子消消气……”
如意噗嗤一笑,道:“您就别折煞奴婢了。没得让人觉得奴婢没大没小呢。”
张小晚扬眉一笑。陈管事在一边看的惊奇,当初大奶奶被送来庄子时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虽没能看清楚,却也知道这位主子几乎是被人扶着进的房间。现在见她一脸的神采飞扬,暗自惊奇,这才多少功夫,就变化这么大……
看来儿子念的书上那句“一入侯门深似海”也不是没道理,侯府果然不是人呆的地方。
……陈管事,您真的想多了。
陈管事正出神,又听到张小晚叫自己:“……陈管事,我适才回来的时候,看到两个人似乎是从我们庄子出去的?”
陈管事赶紧恭敬道:“老奴正要将此事禀报大奶奶。昨儿有两位军爷前来借宿,老奴去禀告大奶奶的时候,大奶奶已经歇下了。对了,此事,如意姑娘也是知道的。”
如意跟着道:“大奶奶,奴婢见天色已晚,白云城城门必是关了的。因此才擅自留下人的。”
张小晚看这两人恭敬的模样,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看到了人,所以这么一问。对了,陈管事,往后你有事寻我不见,也是可以问如意的。庄子里的有些事情,如意也是能拿主意的。”
陈管事看了一眼如意,道:“是,大奶奶。”
如意倒是有些着急,张小晚就拍拍她的手,示意她莫说话。
陈管事又道:“大奶奶,那老奴先行告退了。”
张小晚颔首,与如意一道往后院走去。
莺歌、燕舞见张小晚回来,都对着张小晚行过礼。只是态度甚是散漫。
两人进了内室,如意抱怨道:“小姐,这些从侯府跟来的人,也实在太目中无人了!”
张小晚无所谓道:“你都说了是侯府的人。我如何管教?倒是那个陈管事是个有心的。”
“小姐,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奴婢是担心那些人会对您不利。”
“哼,都是见惯了富贵的人,在这庄子里未必能安分守己。我们且等着看,等她们自己乱了阵脚,再出面惩戒就是。如此一来,师出有名,就是侯府里的人也不能拿我们说项。”
如意听了,两眼放光,使劲点头。因想起张小晚刚刚的话,又道:“小姐,您刚刚和管事说的……”
张小晚见如意有些忐忑不安。心中又是好笑,自己这个没权没势的侯爷夫人,也只有如意将自己放在眼底了,竟是这样的毕恭毕敬。
“你要知道我现在就想安生过日子,庄子里的事情多,不可能出了什么事,就来问我的吧?总归有你帮着分担,也是我的福分。”张小晚曲着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何况,如今府中有三位管事,也费不着我们什么事情。”
说到这里,张小晚眼露讥诮,道:“如意,我们只需要看好账本,再趁机安插几个眼线就可以。他们斗他们的,我们旁观我们的。如今当务之急有两件,其一,你要调查清楚庄子里所有人的背景,其二,我要知道李大夫人为何会来白云城。若是有机会,我还是要去拜访她,当面致谢的。”
既然她进了张小晚的身子,原主欠下的人情自然就等于是她欠下的。
如意都一一记下,十分认真。她总觉得现在的主子变得很不一样,很有主见,似乎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十分正确。末了,如意还道:“小姐,往后您去哪里,还是让奴婢一起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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