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他老人家怕也是鞭长莫及。
见方天华妥协同意他们夜探监狱,豆豆和方霖都一脸兴奋,余晴看着自己儿子高兴,自然也高兴,反正有他在,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出事。
可是等他们当晚去探的时候,却在狱卒口中得知,他们当天全部都已经被秘密送往海城郡,现在怕是已经到了海城郡里了。
一听到这个事实,大家才真的察觉事情已经非常严重,回到金府连夜商量了一番,纷纷打定主意跟着上海城郡。
第二天天还未亮,县门刚一打开,豆豆几人骑着马就往海城郡赶去。
方晔自愿和金易一起进官府,等到了县衙门,进了牢里看到被关在一起的何氏和李氏,何氏见到方晔,神色焦急,心想儿子也被牵连了,可是没有法子,那个李氏看到金易的时候,满脸愧疚,眼里尽是绝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金易看着神情也落寞,没有说话。
方晔见状,自然也暂时什么都不好说,还没等他想好下一步,就被狱卒告知要转移到海城郡衙门,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想着事情很不对劲,正想理论一番,就见何氏和李氏都已经被押了出去,他也便停了手,跟着出去。
四人出了县城就被塞到一架很华丽的马车里,随行的都是官兵,这样一看大家都以为是哪个官员出行,丝毫不会让人以为是在押送犯人,四个人也明智的没有一个人随便乱喊。
四人被连夜秘密押送去海城郡,全都腹内空空,方晔途中贿赂了一个押送的官员,才得到了两个馒头,分给了何氏和李氏一人一个,便开始想到了海城郡该如何应对,也不知道家里爹爹知不知道他们已经被秘密押到海城郡了。
“方晔,是金叔连累了你。”金易看着整个人都很疲劳,在一起被押往海城郡的路上,他和李氏并没有交流,李氏也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
“金叔,不会有什么大事,你放心吧。”方晔脸上平和,一点都没有身为犯人的颓废。
本来是一句安慰人的话,但是一直埋头不语地李氏听到这句话,却神色激动,大喊道:“谁说没有大事,会死人的,会死人的!”
“吵什么吵!都给老子闭嘴!”一个狱卒边走边唾了一口,骂道。
李氏被吓得闭了嘴,可是却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金易,你是个好人,我一点都不想害了你,但是我没法子了,真的没法子了!”
方晔见李氏这么说,没等金易开口,他就问道:“你既然是证人,他们为何不把你关到别处,不怕我们让你再次翻供吗?”
“呵呵,”李氏低笑,幽幽地抬起头,“他们既然能让我作证,自然就不担心我会翻供,我们也到不了衙门,我们这是去送死。”
“只希望我一死,他们能放过我的家人和孩子,齐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金易,我是真想嫁给你,但对不起,对不起。”
“阿兰,这事我知道错不在你。”金易叹了口气,只能这么说。
何氏见李氏哭得抽搐,赶忙抬手给她顺气,“姐姐,先告诉我们他们怎么找上了你?”
“现在说还有用吗?等会我们就要死了,若我们不死,我的爹娘孩子,哥哥嫂嫂一家全都得死!”李氏猛地抬头,“你让我怎么选,为什么我会这么惨!”
李氏话还没说完,就见她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只见银光一闪,就要刺上何氏,方晔反应得快,迅速夺下她的匕首,可何氏因为距离近,依旧被李氏刺如了血肉。
方晔把李氏制止住,刚想点了她穴,就见李氏眸光一闪,上下颌刚要用劲,方晔暗道不妙,一个用力就卸了李氏下颌,只听到李氏闷哼了一声,就被方晔点住了哑穴。
何氏因为疼痛,额头满是冷汗,她实在想不明白一向温柔的李氏为何会对她下毒手,等方晔从李氏嘴里拿下了一个小小的银丸,她才明白刚刚李氏刺不死她还想自杀。
若没有方晔在这里,她是死定了,到时候李氏又可以把这事推到金大哥身上,若李氏杀不死她,自杀的话,金大哥又会多了一条罪名,谋杀证人。
刚刚幸好方晔阻止了李氏,否则他们三人就算不死也会多了一条罪名。
最奇怪的就是,车外的官兵除了刚刚喊了一句话,对车里发生的事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分明就是上头有人让他们不要理事!
金易受到的冲击更大,他真的不想相信自己准备过一生的人,心肠居然这么歹毒,“阿兰,你怎么会这么做!”
那位李氏脸色苍白,忿恨地瞪着方晔,听到金易的话,又楚楚可怜地看着金易。
黄雀
金易别过头,避开李氏的眼光,眉眼间尽是伤痛。他虽然知道李氏的过往,但依旧认为她会是能跟他过完下半辈子的人。而且之前李氏温柔软弱,根本看不出来会像如今这么狠毒,纵使要害他,可是弟妹何氏与她无怨无仇,为何还要下此毒手。
方晔见李氏还想向金叔求救,他心里也是怒火冲天,给何氏喂了一颗清香扑鼻的药丸后,给了一瓶药让何氏自己擦伤。
然后他才转头看着李氏,对她说道:“李氏,你还想向金叔求情吗?”
李氏不甘地望向方晔,双眼愤怒绝望,但是被方晔点了哑穴,挣扎着说不出话来。
方晔没有理她,对金易说道:“金叔,我虽然之前没有见过李氏,但我也相信金叔的眼光,不会看错人。”
金易听到方晔这句话,疑惑地看着方晔,希望方晔给他一个解释,李氏所做的一切都说明是他有眼无珠,识人不清。
“因为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李氏。”方晔说完,伸手就把李氏脸上的人皮面具给撕了下来。
金易和何氏看到李氏变成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俩人俱是吃惊得瞪大了眼睛。
“方晔,怎么会是这样?”金易见状有些心慌,李氏怎么会换了一个人呢,怎么回事?
何氏从今早去李家到现在都一直和李氏在一起,根本没发现李氏有什么变化,怎么会忽然之间换了一个人呢?她压了压身上的伤口,忍下疼痛,问道:“晔儿,你怎么发现她不是李氏?”
何氏看向李氏的脖颈,还有双手,依然是三十左右妇人的肌肤,但那张脸却嫩得和少女一样,实在是不可思议。
方晔看了仍旧怨恨地盯着他的李氏一眼,解释道:“本来我也没有发现不对,但是刚刚李氏说做鬼也不放过齐家的时候,她眼里的仇恨却是冲着我。那时我才起了疑心,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难,方才我制住她时看了她的脸,才发现端倪。”
何氏点头,真没想到这个假冒李氏的人藏得那么深,忽然她想到若这个是假冒的,那么之前的李氏去了哪里?猛地一抬头,就看到金易满脸悲痛,掐着那个少女的脖子,摇晃着喊道:“那阿兰在哪里,她怎么了,你快说!”
方晔赶紧把金易扯开,让他冷静一点,却看到那个少女听到金易的问话,眼里闪过不屑,心知李氏怕是已经没了活路了。
“金叔,冷静点,想想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方晔没有忘记之前少女讲的话,他们这趟是不可能去到海城郡衙门,而是去送死,这句话十有八九是真的。
“能怎么办,若逃便多了一条罪名,若不逃那是死路一条,齐家,可真是打的好算盘。”金易经过大悲后,也冷静了下来。
“金叔,齐家恐怕没有这么大的势力,这次针对金家的人并非齐家,齐家只可能是背后之人的一把刀。”方晔想想说道。
金易听到方晔这么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在海城郡除了齐家这个对头外还有那个势力能置他于死地,“海城郡没有,其他郡县我的手也没伸那么长,不可能得罪势力那么大的人。”金易摇头,双手握拳,指甲因为过度用力而泛了白色,李氏怕是受了他的牵连,才出了事。
方晔自然知道金易说的都是实话,金家和方家做生意本本分分,且都甚少得罪人,而这次背后之人来势汹汹,金叔背景简单,行商也讲究善缘,那么只有背景复杂的方家引来的池鱼之灾,而这次会出这么大事,还是在爹娘从上京都回来之后,那很有可能是上京都有人盯上他们了。
“金叔,我现在心里有数,这次背后之人的目标怕不是你,而是我们方家。”方晔嘴里说道,眼睛却盯着那个假冒李氏的少女。
果然在他说到背后之人的目标是方家的时候,那少女眸色微闪,可见他是猜对了。
金易见方晔这么说,抬头看向方晔,说不出一句话来。
“行了,金叔,我们现在不能坐以待毙,我先让押送的队伍停下来。”方晔打定主意,说道。他想对方应该是想先陷害金易,然后通过挟持金易来逼迫他们方家就范,而娘亲也被抓起来这事出乎他们意料,才想改变方案,在途中做出点事让金易罪上加罪,翻不得身,只是为何会漏算了他呢?
方晔说完,身影一闪就蹿出了马车,虽然走的是官道,但夜色迷漫,方晔身影又快,随行的官兵只当自己眼花,一点都没有怀疑,依旧说着荤段子,吵闹着往海城郡方向赶去。
只是一会儿,他们全都不动了,马车也停了下来。但没一会,金易和何氏在车里就听到车外有两声刀剑相撞的声音,吓了一跳,何氏担心方晔,刚撩起车帘布,就被一个飞镖擦着脸皮飞过,断了几根头发,把她给惊呆了。
金易也吓了一大跳,怕方晔出事,也准备下车,就见方晔跳上了马车,对何氏和他说道:“娘,金叔,你们先下马车。”
方晔自然毫发无损,刚刚把押送的八个官兵给制止后,果然不出他所料,又出现了四个夜行衣打扮的杀手,这四个杀手进退有度,一看就是大家族训练出来的死士,虽然没有族徽,但方晔从他们的身法依旧能认出想置他们于死地的是哪方来路。
看来方天家有些人还是不放心他们方家啊。
等金易和何氏下了马车,方晔才把官兵和死士都堆进那马车里,幸好马车空间够大,一个个叠加挤得脸都变了形,而那位被方晔点了穴不能动也不能说话的少女,却被方晔给拎出马车出来,准备好好审问一番。
方晔扶着何氏,让金易把马车牵进官道里边的林子后,再把那个女子也提了进来。方晔现在不准备逃跑,在他猜着是方天家的人后,他心里的怒火更甚,他现在就准备等,等到那个人沉不住气出现。
方晔解了那少女的哑穴,对她说道:“你也别想自杀,你的命在方天家是贱,但是现在对我来说还是很重要。你若敢自杀,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何氏还是第一次见自己的大儿子放这样的狠话,这样的方晔实在是陌生,但是她很明智的没有开口。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来杀人的。”方晔开门见山地问道。
那少女看着方晔,突然冲着他唾了一口,然后像失了心疯一样狂笑,“哈哈哈哈,你知道又能怎么样。”
笑声把林子里夜宿的归鸟都惊醒,只闻林子里几声飞鸟的扑翅声,便又安静了下来。
方晔看着那个少女,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瓶子,掂量了几下,说道:“李氏现在怎么了?”
“她不肯当证人,自然没了用处,还能有活路吗?”少女盯着方晔手里的瓶子,选择回答方晔这个问题。
金易听到这个消息,虽然之前就想到李氏可能遭遇了不测,但是如今被证实后,依旧是悲痛难忍,他顾不得男人气度,反手就给那个少女一巴掌,“阿兰那么善良,你怎么下得了毒手!”
少女挨了金易一巴掌,眼珠子恨恨地剜在金易身上,“她不死我就得死,我没有多余的同情心!”
“金叔,你先冷静点,等我喂她吃一颗钻心丹,到时候她不想说也得说,可是死又死不成。”方晔轻轻打开瓶子,放在自己鼻下文一闻,表情分外邪恶的说道。
何氏看到这样的方晔,心里都发毛,实在是太陌生了,更别说那个少女,听到方晔说完,就想狠下心咬断自己的舌头自尽,却再一次被方晔擒着下颔,把一颗钻心丹扔进口中,咽了下去。
那少女额头冒着冷汗,一直等着钻心丹发作,看到方晔扫过她身上的视线都吓得发抖。方晔却转头给何氏一个安心的笑容后,才对少女说道:“你现在的心口发痛没?是不是很痛,痛得想挖了自己的心出来?”
那少女本来还没感觉,被方晔这么一说,也猛地发现心口发痛,而且越来越疼,忍得她脸色苍白忍不住叫出声来。
“你说还是不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方晔见准机会审问道。
“是嫡三小姐,是她,她要你一家人的命!”少女被点住穴,除了一张嘴,全身都动弹不得,这样愈发加重了她的疼痛。
方晔听到这句话却安静下来,嫡三小姐?方天家的嫡三小姐方天雅?原来是她!莫非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何氏和金易看到少女痛得那个样子,忍着那痛叫声,别过脸,谁也没有求情,过一会儿,方晔才拍了一下那个少女的头,喝道:“别叫了,刚刚给你吃的不是什么钻心丹,只是医治肠胃不适的药丸。”
因方晔那一拍,少女渐渐不觉得疼痛,听到方晔的话才反应过来刚刚是被耍了,可是心口那疼痛却那么真实,怎么可能有假?
少女安静下来后,金易,何氏,还有方晔都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方晔才又开口问道,为何方天雅会花这么大功夫陷害金家与方家。
那少女因为已经泄了密,也怕了方晔的手段,便把自己知道一些事说了出来。今年方天雅从外边回到方天家,整个人全身都包得严严实实,谁都认不出来,据说嫡三小姐失了绝色美貌,脸上长了男人的须发,被南宫家退了婚约。之后她变得更加残暴,且狡猾多疑,和方天家的一支旁支走得很密切,后来的事情她也不知道,只是执行命令而已。
嫡三小姐的贴身侍女是她的密友,在那次回来后就被嫡三小姐给派了出去,自此再也没有见过,不出她所料,也是早已死了。
“所以,你们方家会让嫡三小姐痛下杀手,肯定就是害过她。”
方晔当然知道这个女子说的是何事,没想到这个嫡三小姐如此记仇,不过听到真相后,他反而已经没有那么担心,方天雅的动作那么大,作为方天家的老祖宗方天洪不可能不知道,没准很快也会有消息。
方晔和金易,何氏三人在林子里一直等到天亮,在方晔准备带着他们出林子的时候,忽然听到林子沙沙的有了声响。
方晔刚提起心来,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真是的,这样的事还要派我阿四出马。”
声音一落下,就看到一个长着娃娃脸的青年带着几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就是方晔?”阿四问道。
方晔点点头,就见那阿四说得飞快。
“老爷说已经没事了,这回打扰到你们,只是想顺便牵出家族叛逆族人,如有得罪,请多谅解。”
阿四说完这句话,刚想转身就带着人走,就被金易给扯住了,金易听完这话,双目怒得通红,声音嘶哑:“你们为了捉住家族叛徒,却把我的未婚妻子给害死了!你们这群王八蛋!”
金易吼着一拳就想揍上阿四的娃娃脸,被阿四给掐住了手腕,方晔赶紧上前把他们给隔开。
“那个李氏没死。”阿四嘟囔了一句,刚刚解决了方天家三小姐的事,又马不停蹄赶来解救方家的人,还要被他们这么对待,真是没天理。“那李氏被刺了心肺,并没有死透,我的人已经把她给救下了,只是怕打草惊蛇,便没有告诉你们。”
“那我娘的伤也是你们没有料到的吧。”方晔阴测测地说道,方天洪老爷子这回做的事真的不地道。
“如果你不在的话,老爷子肯定会提前派人把他们截住,但你也跟着,老爷子说了,若你在还被他们钻了空子,那么就不能怪他了。”阿四笑嘻嘻地说道。
方晔被阿四这话给气得实在是说不出话来,老爷子这是在拿人的命在博,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四走了,带着人把那个少女和一马车的人给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