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性不同如何婚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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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性不同如何婚配-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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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叫大家惊讶的是,大少爷比往常更忙了,可再忙都每日会到正院去,给老爷夫人请安,老爷的身体越发的不好了,大少爷特意让人做的轮椅都几乎用不上了,整日只能躺榻床之上,即便大少爷请安,也只坐起来一会,精神上也就只有这么一会儿看起来不错。

    未央与那位傅大将军第三天便回京了,看那匆忙,仿佛是真的为霍麟的的婚事而来,婚事完结便离去了。

    “少爷……”今天回到府上,都亥时了,阿义心疼地看向要进去洗浴的霍青风,这些天他都看在眼里,就因为看在眼里,所以才那么心疼难过。他总觉得,总是带着微笑的少爷,看起来……那么的悲伤。

    阿义身为书童,识的东西也多些,他不知该怎么形容,可他就是能感觉得到大少爷那些看起来动人的笑容并不是那么的高兴,甚至有些悲伤……

    奇怪地侧首看一眼满目担心的阿主,霍青风不解,“嗯?怎么?”

    用力地摇头,“不、不,没有。”阿义说话有些嗑,总不能自己先揭奇怪的事。

    虽然疑惑,霍青风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进入内阁,一双玉手落在衣领处,轻扭着解衣便滑落于地,一身如白莲,跨进桶池,清澈的水起了波光涟漪。

    却,只有独自一人。

    对于感情,许多人都会变得患得患失,那是因为他们都不敢去真正相信眼前看到的,也不敢相信对方,更不相信自己。因为不相信,所以……便失去了。

    双手捧起清澈的水,捂在脸上,热进皮肤里了,透进心里头,却是凉的。

    选择是自己的,不管再痛,他也不后悔。

    只是,他没想到,那个人,比自己还要决绝,连句挽留都没有。手中的水全溢出回到了三千水中,已分不清是否还是那一瓢。

    一身是水出来,没有人帮着擦身,也没有递衣服。霍青风怔了一下,最后还是唉声一喃,自己拿了干毛巾,擦拭得心不在焉的,模样神情也有些恍惚。

    大概,是累极了。

    倒在床上时,身上的里衣都还未穿戴好,露了一片雪肌了,头发披发了一片,却还是湿哒哒的。梦里,一片模糊,没有前途,没有光明,也没有别人。

    床边,似乎多了道影子,将床上趴着七歪八歪人的给搬好,湿嗒嗒的发没一会儿便干了,翻了个身正躺好,露了一片的里衣也被拉好,系上带子……

    床上之人睡得很不安稳,平时秀气的眉紧紧地拧着,仿佛梦到了什么极是不好的事情,挣扎着是否要醒来似的。床边之人,伸手修长的手,轻轻地抚上那皱紧的眉,然而,却抚不平那皱起的眉。

    已经,不能再安抚这个人了吗。

    修长的手指收了回去,落下的宽袖,就像掩面的美人,将那玉指掩藏了起来。

    如此风情,却无人相看了。

    又一天,这么过去了。

    霍青风依然是那个温润的大公子,依然每日去正院请安,依然在外忙碌,还为准备进京的霍麟准备着所有安排,连随从人数到盘缠再到住所,一应周全。

    然而,事情,总会是有意外的。

    嫁入霍家半月的李家小姐……不,现在已经不叫李家小姐了,应该叫霍家二少夫人了。二少夫人不知怎的,在偌大的院里散步,走着走着,便走到了小院去了,平时的守门家丁看到了,毕竟身份在那里,只得放人不敢阻拦。

    霍青风难得在院里忙里偷闲,也算是在闭目养神,那姿态与模样,倒与某大侠有些相似的。却不知,眼前一暗,给吓睁开了眼。

    “……”

    二少夫人温婉一笑,“麒哥。”

    霍青风:“……”这是二人头一次单独相处,也是头一回,她这么喊自己,安理,她应该兄他一声:兄长,再亲一点,便是大哥。

    敛起了游出去的思绪,霍青风恢复了那温和的模样,“弟妹,可是有事?”语气客气,话却严谨,是人,都该听到这话里的意思,然而对方却不是这么想,甚至,知道了也不在意似的。

    “麒哥,婉儿并未有与霍麟洞房,我们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一语惊人,这位小名婉儿的李家小姐可却做到了,惊直了霍青风的腰,一脸的不解盯着这个笑得温婉的女子,她却又道,“麒哥的仇人,婉儿怎会委身与他?”

    最后一句,带着的恨意,冷得脚边的花儿都害怕地弯了下去了。

    “什么意思?”霍青风拧了拧眉头,他的确听不懂这女子忽然间的变化,还有那话中的意思。

    李婉儿抬着那下巴,眼里的恨意尤其明显,仿佛不是掩藏不掉,而是故意释放出来的,“麒哥莫要再装了,所有的事情婉儿都知道了,爷爷临终前偷偷告知父亲时,婉儿就在里门,听得一清二楚。他们一家都是麒哥的仇人!他们让麒哥痛苦,婉儿也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看着眼前这口口声声仇恨的女子,还有那真实的恨意,霍青风越发的不解了,一时之间却不知要怎么应,也不知要怎么问。

    霍青风不说话,李婉儿心生了误会,贝齿一咬,一脸的凛然,“麒哥若是担心我,那可不必,成亲一事,是我决定的,婉儿终生不悔。”

    坚定而大义的话落,人便转身离开了,留了一道倩影与一霍的疑惑。

    那女人是不是脑子不正常啊?还是,一时吃错了药?

    摸了摸忽然间有些发疼的胸口,霍青风一时间又进入了出神之中,不管那女人是不是有毛病,也不管什么仇不仇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唯独与他有关系的那个男人,已经不在了。

    无意中抬眼望见了那一片云霞,总是不变。

    “阿义。”转首身回廊的方向唤了一声,立在远远的阿义闻声赶了过来,鞠着腰,“少爷,您与方老爷相约的时候到了。”此时启程出发,到了目的地刚刚好。

    “嗯。”点了点头,霍青风并未有回屋里去重新更衣,直接这样便出门了。走到正院前,停了下来,转首望了望南院的方向,脑子里回响的话,却怎么也消不去。

    唉一息,“都是些什么事……”

    上了马车,霍青风顿时就愣住了,“絑华?”许久不见之人,却出现在自己的马车里了,是个人都会被吓一跳。

    那一身华丽的样貌更是出众招摇的便正是絑华了,此时仍是那慵懒又惬意的笑,微抬着下巴看着杵在车帘处未进来之人,轻笑着一声,“嗯,是本座。杵在那儿做何?”

    霍青风:“……”收回了心神,霍青风入了里头,马车外头之人仿佛毫无察觉,马车便缓缓地启动了,慢慢地加了速度前往目的地。

    “莫紧张,本座此次前来,不过是闲来无事,到处走走。”絑华以为是自己的威慑将人给吓住了,好言相抚,却抚来霍青风满目的疑惑。

    “为何……不入府?”又怎么会在马车上等他?难道知道他就要出府?

    往霍府的方向望了望,轻轻一笑,“府上戾气很重啊,本座不太欢。”转眼向有些危襟正坐的霍青风,“其实,是彼岸那小子不放心于你,请本座来护着,又不让你知晓。”

    顿了顿,便好笑了,“本座喜欢你这小孩,自然肯来的,怎会听那小子的话?他不想让你知晓,本座偏要让你知道个一清二楚,你可不知啊,那小子失魂落迫地回去,可将一众人都给吓傻了,还以为渡劫给雷劈傻了,哎呦喂,可把他父王母后给吓得魂都没了,三翻两次来求本座。”

    说的人,也不知是不是心眼焉坏,居然还带着幸灾乐祸,笑得那就一个妩媚动人,“若本座没猜错,使那小子这般的,定是与你有关了。”

    明明妩媚妖娆的模样,可那双眼淡淡一瞥,霍青风就像有种被凶狠之光牢牢地锁住,全身还不由自住地发寒起来,动都不敢动一下。

    “不……不,你误会了。”霍青风好容易才将视线移开,胸口压抑得好疼,却勉强地回了一句,“与我无关的。”

    絑华微微一诧异,似乎不曾想过区区凡人可以避开得了他的视线,于是盯着那人错过去的侧脸,还有脸上的落寞,心里头便了然了。

    问情为何物,果真叫人生不如死啊。

    想来,那小子的神情模样,不就如此了?

 第96章 在水一方

    絑华的到来,使得霍府的小院又显得格外的热闹了,到处都是狐水的惨叫声。絑华特别喜欢调戏……不,就该说是捉弄狐水这事霍青风一早就知晓了,只要不太过份,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看那一幅高贵模样的絑华是挺喜欢狐水的,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让他更在意的事情,还有很多,可能事情一多,脑子堆满之后,他最近常常处一脑子放空的状态,就是太满了所以什么都不愿去想了。

    然而,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很久。

    在霍麟大婚的一个月后,准备启程的前一日,霍家,再次出事了。

    霍老爷的病情急剧恶化,郭大夫一天往霍府跑好几趟,最后甚至都住下来了,病情却未有一丝好转,霍府上下气氛再次变得凝重。别的院都手忙脚乱,也只有小院这边,看起来一如往常,十分的平静。

    尽管不懂医,但霍青风心底却明白,霍父这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了,他明白,是因为看到絑华的态度,他犹记得絑华再次出现的那日所说过的话,他深信不疑。所以,他比想象的还能接受,甚至,除了有些堵,他甚至没有一丝的悲伤感觉。

    这天,看了一会儿絑华一如继往地追着狐水满院子跑后,便到正院去请安了。

    正院里的人个个都变得谨慎惶恐,做事都小心翼翼的,脸上没一丝温和。对此,霍青风视若无睹,即便看到也不想去解释安慰,一人来到正殿外,守门的人向他鞠腰,他只是摆了摆手,并未有出声,便往里去了。

    最近他天天来,所以都毋须通禀了。

    进了殿,外阁并没有下人,空空的十分安静,霍青风先是眉一拧,想着是霍父需要安静疗养,便也没多想,就往里阁进去了。通过阁帘,还有一幅山水画屏风挡住了屋里的一切。

    起步要转过屏风,却因传来的声音本能地一顿,停了下来未往前。

    里头的声音很小,带着懊恼与悔恨不甘。

    “……报应啊。”

    声音十分虚弱,仿佛油尽灯枯了,那一点星火摇曳着就要熄灭了。

    “老爷,莫要如此,事已至此……”这是霍母的声音,淡淡的带着狠厉。

    “是报应啊……当初将他父母害死了,使他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咳咳……”声音的懊悔越来越浓,语气越来越重,咳嗽都憋出来了。

    “老爷!”霍夫人声音急切,里头听到窸窸簇簇的声音。

    而霍老爷似乎在安抚着焦急的霍夫人,咳嗽声渐渐平复,又传来声音,“……他……麒儿被我害得好苦……唉,我这病都是报应、报应……我这条老命没事……可是、可是麟儿……”

    “老爷……至少、至少,麒儿是疼麟儿的,即便、即便……”

    连强悍的霍夫人都变得不确定了,又有谁会疼爱仇人的儿子?

    不,不会有。这天下间不会有这样的人。

    “不、不会的……才爷,麒儿不是那样的人……”

    后面的话,霍青风没再听下去了,就像来时一样,去时也静悄悄的,没有惊动到屋里哀伤的二人。

    入秋了,秋有些凉。

    霍青风搓了搓双臂,缓缓地走在绿荫和院廊之间,视线不轻易看到那处的红花,妖艳的两生花。在阳光下,显得那么的动人,那么的……悲凉。

    “彼岸……”

    那花,是何是栽种的,霍青风收回自己苍凉的视丝,对于自己喊出的名字,恍如未知,就像不是他无意间说出口似的,至少并没有真的在意。

    一阵风吹过,带着幽香,熟悉又准备陌生的幽香。霍青风惊讶地转首,可风过无痕,院里除了花花草草,什么人都没有。收回东张西望的视线,霍青风无奈一笑,“真是……”着魔了。

    霍青风并没有直接回屋里去,一步一脚印,踩过的草坪,来到了后院的那一片荷花池前。遥想当时,红衣妖娆,模样俊美就如池里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浅浅地笑了笑,霍青风望着那一片未凋零的莲,由着轻风拂过调皮地撩起了自己的青丝,和皮肤所带来的微动。那种感觉,仿佛是那个人从来没有离开过。

    彼岸,你现在过得可还好?

    “你在想着一个人?”声音带着戏谑飘进了霍青风的耳朵里,侧首看到自己的主屋中那个后建成的小阁台上,换了颜色服侍的絑华,不管换什么颜色,都是十分华丽高贵的款式,不是镇珠光宝气,却带闪亮得很,尤其玉石翡翠一类特别富裕。

    眨了眨眼,笑了笑,“你怎么知道?”不是质问,也没有不悦,真的只是好奇。

    絑华那贵气的宽袖一扬,整个人都坐上了阁栏台上,双后扶着高栏,半张脸侧在臂上,模样慵懒媚动,“自然是知道的,而且还知你念着的人是何人。”

    微笑慢慢地扩散,霍青风一点都不怀疑对方说的话,微微地侧了侧首,视线落在最近的莲花里,淡粉色的,并不妩媚,那么的纯洁可爱,还有美丽。

    “絑华,你说,人妖殊途,真的无法殊途同归吗?”

    话落,视线已经转回了那阁台上的人那里,问得那样淡然而又漫不经心,却听得连絑华都有些惊心动魄了。殊途……同归?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个人,会为了不同属性的异类而愿意同归的。这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吗?

    “你不怕死吗?”仿佛是本能的,絑华张口就问。

    死……对他们来说,是最不具有存在的,甚至,还有渴望着死去的那一天。然而,人却不一样的,他们个个都怕死,因为他们害怕未知的一切事物,畏惧着死去,所以会做许多极恶之事,以此换得长寿,甚至是丑恶地活着。

    这个人,却问要同归。

    “死?”霍青风怔了怔,随即又笑了,“怕啊,可是,怕又有什么用呢?比起害怕,其实,人们只是更害怕失去而已。”失去了,会更害怕,“我听你们说过,有生世轮回,你们担心的是,我死了,他该怎么办,对吗?如今,我放手了,不必等到我死后,这样不是很好吗?”

    这些,他知道那么多人都这么想,包括眼前这华丽的男人。

    很诚实地点头,“的确,这样对那小子最好。”

    趴在护栏上,絑华望着远方的白云,神情有些不定,“然而,那都是一开始的想法,就像方才说的,亦有人渴望着死去,既然连死亡都不在乎,又何故在意殊途?”

    听罢,霍青风那干净的脸上,露了疑惑,似乎有些不明白了。

    絑华一笑,“你可放得下仇恨?”

    刚刚放空的思想又飘回来了,想起那些话,霍青风的眉便皱在一起了,那些话的讯息量很少,可聪明如霍青风,他该猜想明白了。只是,是怎样的仇恨呢?

    如今的霍青风,已经完全占据了霍麒的身体,甚至不会再受其残留下来的情绪了,他看到傅容都能坦然面对了,若是换霍麒本人,那是万万不可能的。至于霍麒身上是否背负着仇恨,他的恨意并不强烈,甚至有一种想得过且过的念头,至少他知道,如果真是那样,换作霍麒本人,只会痛苦,不会快乐的。

    报仇了,那至爱的弟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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