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甩甩手,“好说,那人只是让我们来给霍公子一个教训,让霍公子往后为人懂得分寸。”
霍青风挑眉,“怕不止如此吧,后面可还有另外的警告?”
对面的人终于横眉怒目,一脸的凶狠警告,“劝霍公子莫要插手怀仁村一事,否则……”阴恻恻地看向被揍得眼青面肿的阿义,意思那就是多事后的下场。
某人下巴一抬,不可一世,“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此事霍某恕不能答应。”然后扶着阿义,“我们走。”
那些人一听,哪肯罢休,气焰一怒,直接吆喝着就冲上来了,吓得阿义一个本能的,再次将自家主子重新护在身后,闭眼等着再一次被痛揍。
霍青风本来也不是个容易示弱的人,以前丈着自己牛高马大嚣张惯了,就是落魄的几年里也不过是韬光隐晦隐了锋芒不与一般人一身见识,但这会儿哪还能躲在比自己弱小的阿义身后?一把推开了护在他前面的阿义,一拳就反击了冲上来最快的那个。对方似乎也没想到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霍家少爷居然还有还手的能力,一个猝不及防被揍了出去,嗷嗷直叫。
但,毕竟霍青风换了身体摆在那里,娇弱得很,根本没两三下就累得不行了,直喘气,速度也慢了下来,并且双拳难敌众手,眼看一拳头直向他鼻子而来,吓得他不是闭了眼,反而是瞪得老大的,那模样全写满着对自己无力的不甘心。
非常倔强。
仅凭气势还是不行的。
深知这个道理,霍青风等着自己毁相,却见一道红衣从天而降挡在了他的前面,只是一个挥手,一窝蜂的众人就被苍蝇似的被拍了出去,散了一地。
冷冷地瞥着一地□□的人,彼岸只送了一个字,“滚。”毫无情绪的一个字,不冷也不热,却吓得那伙人逃窜地跑了,而被护在身后的霍青风并没有机会看到冷下脸的某大侠那酷酷的模样,不然还得一番膜拜。
转回身看那被抽得狠了的阿义,有些心疼,“阿义,有没有伤着哪里?”这话问得他自己都虚了,看他一脸的伤,他应该问哪儿没有伤着。
阿义想扯出个笑容,却牵扯到了伤处,疼得他倒抽一口气,倒是一时应不出话来。霍青风也不为难他,“咱们去看大夫。”
这才转向那英雄救美的男人,“大……彼岸公子,你怎会在此?”而且还来得这么及时……呃,不及时,还是来得有些晚了,闪亮登场的人居然不是最闪亮的时刻出场。
不管,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还得多谢彼岸公子及实相救,青风又欠了公子一份恩情。”他会记住的,有些恩,总是要还的。
彼岸并没有理他,只是望了一眼小道前方的路口,远远地看到霍家的马车。
霍青风:“……”好吧人家大侠一向贯彻惜字如金的美德到底了。
于是,某大侠一言不发地走在前头,后头是主子扶着受了伤的随从,往马车的方向走去,车夫一看到阿义那伤,便惊呼了一句,在少爷的吩咐下,拐了弯先去了郭大夫的医馆。也好在郭大夫似乎有衣钵传人,一般病人都由着弟子去医治,看到最近一直在研究救治的霍家大公子亲自临门,先是惊了一下,以为是毒发了,赶忙起身就亲自迎了出来。
第28章 小小心思
“霍大少爷,这是……”
“啊,郭大夫不必紧张,不是小生不舒服,是小生的家奴……阿义,过来。”把人招至郭大夫面前,郭大夫年纪大了,看的事也多了,一看这伤就看出了个四五分,赶紧将人引到了内室去。
内室无旁人之后,霍青风才解释,“方才在小河堤遇上了一伙歹人,阿义护着,所以被打成这样,郭大夫您看看,有未伤到内了。”
若是弄了内伤,可不好办。
“哎好,霍公子莫急,待老朽看上一看。”
于是,大夫便认真地给阿义给诊了起来,又掀起其的衣要查伤,阿义起初还因自己家少爷在面前,很是不好意思,羞着脸扭捏了一下,让大夫给瞪了一眼之后,才带着些许的委屈,任大夫怎么撩怎么弄了。
按到几处时,疼得他直抽气,也忘了害羞了。
一番诊断,伤了几处内伤,都伤到骨头里去了,肿得厉害,但幸在并未有哪根骨头断了,若断了骨,那就难办了。大夫给开了不少的药,不过霍家是做药材生意的,也有自己的药铺,所以抓药倒不难,只是去伤的药酒和药膏得从郭大夫处付银子购取。
这些,是公伤,所以由霍青风负责,这让阿义又是一番的感动。
待谢过了郭大夫,天已经暗了下来,一行人坐着马车回到霍府,看见了阿义满脸的伤才知道下午之事,马上就惊动了霍家老爷夫人,急急忙忙地赶来,看到自家儿子无碍,这才安心了些。
吩咐下人好生照看忠心护主的阿义,还当众给了褒奖,把阿义激动得又扯动了伤口,疼得他呲牙裂嘴的,模样好笑得把几个年轻的丫鬟给逗笑了。
“看你把丫头们逗得这么快乐,莫不是她们有些看上你了?”霍青风眼尖,看到丫鬟们的笑声音,也有带着羞极的,于是放低了声音来调侃着这明明不懂得怎么使坏,却还将自己当坏人的随从。
阿义被自家少爷调戏得羞红了脸,好在脸上全是伤,看不出来。又不敢顶嘴,小嘴憋屈的样子,还倒有几分可爱,也让使坏的霍青风‘嘿嘿’一笑,心情好转了不少。
经此一事,彼岸在霍家人的心目中那就是天神的在存了啊,特别是经阿义那三寸不烂之舌‘啪啪啪’一番添油加醋,把那彼岸天神如何从天而降,如何招式,如何将厉害无比的敌手打得落花流水之后,府里上下的姑娘或妇人,可都惦记上他了。
未许人家的,便盼着枝头变凤凰,那位彼岸公子长得伟岸又俊美,本事又大,即便不清楚家势如何,但怎么看也是非富即贵的人家公子,绝对是好出路的;而已嫁为人家的,却惦记着哪个亲戚有适合的姑娘,哪日可得好好地留意一番。
对霍家来说,一味应承别人恩情,是非常不妥且难受之事,霍家父母想方设法想多少报答一二,奈何那位彼公子似乎太过淡泊,金银珠宝丝毫未曾看在眼里,送了还显得自家俗气了,道行高深千金难买之修道秘籍,也不是他们这等普通人可拥有的,思来想去并未有恰当的条件。于是,便每日一次嘱咐自己的大儿子好好孝敬人家恩公,不能怠慢了。霍青风每回那啥之后,全身酸软武力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老子的老子让老子好好孝敬,现在可不是孝敬得好好的么?
“……我、我今日才遇袭,你怎能还让我做这个?”这人脑里难道只有双修而已吗?霍青风无语问苍天了,他遇到的倒底是怎样的人啊。
彼岸似乎并不管他今天遇不遇袭,把人的衣给剥了直接上阵干活,对他而言,这件事仿佛是唯一的兴趣了,若连这都不能做,他大概会觉得没必要留下来了。
这种,被某件事束缚的感觉,他其实有些不喜欢。
因为,从来没有过,所以不习惯。
“唔……你混蛋!”霍青风眼都红了,全身疼得发颤,这混蛋居然连前戏都不做!纵然他再习惯这种事且现在自己也有些动情,但毕竟那地方可不是天生就是容来进入的地方,而这混蛋的那货也不是一般的型号,巨大得非一般洞可以容纳,哪能不做好充足的前戏就这么横冲直撞的?是要人命啊。
“疼了?”彼岸的动作,终于稍稍地停了下,用那双星辰般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身下那一脸痛苦的人,他似乎有些松动了,虽然并不承认自己的做法不对,却肯承认自己今日的心绪,似乎真的受到了影响。
即便波动并不大,却容不得自欺的。
他为这个男子动了心绪,只因那人遇险了。
抽了身,彼岸一个翻身就躺床上去了,而被他弄疼了的人却再一次吟了一声,样子有些发傻。这男人干嘛呢?不对劲啊今天。
霍青风斜眼瞥了瞥那翻身过去的男人,他身上的红衣因方才洗浴而解下了,此时同他一般都是纯色里衣,有些凌乱不齐,俊美的样貌显得有几分妖娆,轻易就能挑起他的情绪。于是,他揉了揉还酸疼的屁股,忍着自己想不要命地扑上去的冲动。
“那……什么,你今天……好像不太高兴?”霍青风拉着被扯开的衣,至少该幸庆眼前这人虽然有着莫名的唯我独行的霸道,但好歹不粗鲁……呃,今天是个意外。
彼岸转眼来看他,那种眼神,霍青风觉得那是一种探究与困惑,尽管他不明白,却觉得比起平日里万事都淡淡漠漠,一副不食人间烟火过于淡泊的样子要有色彩些,也更能触动于他。
于是,难得的不计较自己被捅得屁股疼一事。“刚才之事,我不生气。”反正,又没多疼,全身骨碎的疼痛他都忍受、能熬过了,这点儿疼对他来说,很是小儿科,只是有些被吓到罢了,没什么大碍。
还是没有说话,可彼岸那双眸子,闪烁得如星辰那般明亮,长手一伸,将人揽进了被窝里,离得很远的烛火倾刻熄尽,屋里一时间漆黑一片。霍青风被揽得有些许茫然,听闻那缓慢而强有力的心跳声,却什么也看不见。
这……倒底是肿么了?
这件事,成了个小小的意外,仅此而已。
霍青风还是很忙,忙着与那些面上想合作私下总想吞掉霍家商行的那些豺狼虎豹周旋,忙着生意可否力挽狂澜,还要忙着偶尔上门的滋事。
今儿个万里睛朗,外头的日光甚至还有些毒,一般人都不太愿意出门遭那个罪。
城西的掌柜管事今日上门来共事,商量了近来的生意一落千丈的关键。虽说霍家大公子遇了意外,并且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但怎的就使得生意一落千丈并且大有继续下去的趋势?这就使得众掌柜的有些摸不着北了,因为太说不通了。药行又不是医馆,只要药还有得卖,与背后老板在不在,似乎关系并不大,可这回却无可挽回的现象,可不是很诡异?
“不知,让张掌柜调查之事,可有进展?”书房里,一身浅水色长衫的霍青风,发髻未盘,只随意扎起了高束,清丽的容貌此时却透着一股子的淡雅而肃然气息,年过四十的张撑柜也不敢轻视。
颔首,“回大公子的话,进展虽不是很顺利,却已然有了结果。您看,这是名单。”张掌柜态度语气都非常的恭谨客气,没因主子年少而轻视,这是好现象。
到底,心里是否如此,那便不得而知了。
霍青风对于霍麒的记忆虽然霸占了全部,但却也很模糊,除非再次唤醒这些记忆,不然会有种幻如梦境错觉。所以,许多人善意与恶意,只能靠现在的他来好好的琢磨判断与历练。
接过厚厚的纸张,霍青风看得很认真,名单上有详细的描述与陈列,越看,他的眉头拧得越紧,当他放下的时候,已经把那情绪给收敛了起来,恢复了一脸的平淡清雅,“这事,还有旁人知晓吗?”
张掌柜也同样一脸严谨,“只有少数的几名心腹知晓,请大公子放心,都照大公子吩咐,一切小心谨慎低调行事。”
点了点头,“好,辛苦你了。”霍青风不吝啬一句,待张掌柜离开之后,他的眉又再次拧紧了。
靠着椅背,头往后仰着,疲累地紧上了双眼,他知道事情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但没想到如此复杂。张掌柜再有人力资源也未必查得够深够彻底,所以,这更深的一层,也许还有更叫人震惊的真相也说不定。
拇指与食指捏着眉头,轻轻地揉了几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是他来这里的宿命,不怨也不会觉得不公。不管这里的水有多深,他来了,就要拼尽全力把这浑浊的水换一换,不求清澈见底,但求一切不如此浑浊污秽。
虽,是这么想的,但还没有开始,他竟已经觉得如此疲累了。
一阵清风飘拂,带着独特而清淡的幽香,扑鼻而来。睁了眼,仰首的上方是一张不似人间常人的俊美脸庞,星辰般的眸子明明那样淡漠的神色如此无动于衷,却又叫人看得舍不得将视线移开。
“回来了?”这一次对视,绵长而并不深情,却有些黏腻之感,首先开口的仍是相对而言并不那么沉得住气的霍青风。
第29章 是否动情
这一次,彼岸答了,“嗯,回来了。”并且追加了一句,“很累?”
他并不主动,所以极少会去关怀哪个人,这么主动地关怀,霍青风微微一怔,有些许的受宠若惊,随即笑了,“不累。”
这种不算谎言,只能算是一种慰籍,所以霍青风很坦然,即便这么仰着首也不觉得累,话头一开,他就不去想对方会不会为难:“你是去找上次那个人?”上次去了一夜未归,然后这一次,三天才回来。
也许,对于这个男人而言,到这儿并不是‘回来’,只是路过。所以,霍青风很固执的,每一回,第一句都说三个字。
回来了?
仿佛这般,这人就不是真的只是路过,而是从这里出去了,随时都会回来的,不管多久。
把那脑袋从椅背顶上扶起,彼岸幽幽地回道,“嗯。”手滑到了霍青风的脖间,稍稍使了力,霍青风还未来得急感觉到疼痛,只觉一阵酥麻,很是舒服传遍了全身。
“唔……”舒服了,就要吟一声,反正没有外人在场,他不会觉得有多害羞丢脸。至对于方的惜字如金,他也不介意,“那,找到了吗?”他好奇过该是怎样的人,与这男人又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因为脑洞太大,联想多了反而使自己心情不太好,于是他就放弃了。
对于霍青风,彼岸的表现一向坦然,这会儿被问到了,脸色依旧,语气不变,“只是一个对头。”
也就是对手?敌人?
扭转头,“是……敌人吗?”会威胁到他吗?
摇首,“算不得敌人,可以说是,故人。”彼岸收回了手,瞧见一脸好奇望向自己的这男子,脸色有些青白,他不由得微微地动了一下眉头,“你很累。”这回不再是疑问,看这不好的脸色,就知道此人过于疲累了。
既然累了,为何不歇息呢?
不是常人的彼岸,暂时没办法理解,常人为何总喜欢勉强且仍难自己呢?人生何其短暂,却无人好好珍惜待之,挥霍之后临了了,方知自己的一世浪费了。
也许,待他以后懂得世俗了,可以理解一二吧。
没想到这个男人会纠结于这个问题上,霍青风浅浅地露了个笑容,“你不在的这几日,父亲母亲可担忧了,生怕你一去不回呢。”
该报的恩一分未报,向来礼德的霍家夫妻自然于心不安的,且又担忧着大儿子的身体状况,一天得有好几回遣人过来询问恩公回了没。得到答案之后,往往都十分失望又是担忧,这不,距离上一回,也不过一个时辰前的事。
看着那含浅笑之人,彼岸静止了好一会儿,那带润红的唇动了动,却并没有把话给问出来。
他,倒底是要问什么呢?
霍青风想不到的,彼岸也不会说。
于是,他抿了抿唇,又浅笑着,“那位故人,是怎样的一个人?哪日,带回来见见,可好?”长长的罗袖下,一双白皙的手紧紧地握着,直到对方依旧淡然,却回了一句,“好。”才不自觉地松开了。
“你累了。”彼岸主动一句,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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