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先前信誓旦旦的跟柳兰保证说阿良会喜欢这东西,但其实她也就说说罢了,还真不知道阿良会不会喜欢。
“嗯,好吃!”阿良酸得牙都快掉了,但却还是一口一口的嚼着,记忆里,这还是她第一次给自己买东西呢!
“你也吃一个!”阿良把糖葫芦递到她嘴边。
“不要,我已经吃了一串,这是买给你的!”阿静笑着摇头。
“没事,我吃不完,你不是喜欢吃这个么?就吃一个,你吃了一个,我还有三个呢!”阿良坚持。
“不吃!费什么话呀,你赶快吃!”阿静又变得有些凶巴巴起来。
阿良见她似乎真要生气了,也不再逼她,细细的嚼着嘴里的东西,然后吞下,到了心里就变成了甜的了!
“阿静,兰姐……这些天似乎有些不一样?”阿良有些犹豫的问。
他知道柳兰在她心里的地位,不是亲生更比亲生,比自己重要,或许,比她自己还重要,容不得别人编排,说重了,便成了挑拨离间了,会引起她的不满。
阿静沉思了一会,才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当阿良以为她不会再给他解释的时候,便听她有些低低的声音传来,“兰姐先前摔了一跤,然后就忘记以前的事了。现在她知道的事情,好多还是我跟她说的!今天晚上这糖葫芦还是她出钱买的!”
摔得好!阿良在心里暗暗叫好,摔了一跤后,倒是摔出人性来了,至少不会再带着阿静出赌钱了。
“阿静,其实兰姐现在这样挺好的,不记得了就不记得了呗!”阿良有些委婉的说着,其实他的原话是,能不想起来,就不要再想起来了,如此,便能少了个祸害,村子也能安静些了。
“怎么样她都是我姐!”阿静有些闷闷的道。
阿良有些无奈地看着有些不高兴的人,心里骂了起傻人,嘴了却应了声嗯!
柳兰回到家的时候,见大屋亮着灯,进了屋子,却没看到人。
“里面有人么?”猜着人可能在里屋,柳兰也没敢直接进去,只站在外边问了声。
“没有!”传来小孩特有的声音,清清脆脆的,一句没有回答得特别的干脆。
柳兰虽然没听过小海说话,但也猜得到,这是那小胖孩的声音,只是这回答,也太逗笑了,明明自己就在里边,居然说里边没人,那他是啥?
小孩就不是人啦?
撩了门口边用来隔离的布帘,柳兰走进去,就看到坐在炕上的小海,身上盖着薄被,见她进来了,一咕噜爬到了离她最远的炕角落,胖嘟嘟的小手紧紧的抓着那被子,拉到眼睛下面,连鼻子嘴巴都给遮住了,只剩下一双眼睛,警惕盯着她。
柳兰看着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笑着问道,“小孩,你哥呢?”
“我不叫小孩!我叫小海!”小海瞪着她,连自己的名字都能叫错,这个女人真够笨的,“我哥送云伯回家了!”
“云伯?哪个云伯?他来这里干麻?”柳兰想了一下,印象中阿静好像没跟她提过云伯这号人物呀!
“云伯就是云伯!那个云伯。他来叫我哥明天到镇上的时候,顺便帮他到药店把药带回来!”小家伙一付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的的鄙视相。
“哦!那个云伯呀!”柳兰假装恍然大悟,然后拿手里的糖葫芦,在他眼前晃了晃,果然看到他眼睛猛然变亮,一副粘在上面就不愿下来的样子,她就知道,小孩子会喜欢这个!
“呢,给你买的!”柳兰递给他。
这真是要给他的?有些难以置信的抬头,看着那个女人点点头,但他还是不敢上前去接。
“那我放在这里了,你要吃就拿吧!对了,家里还有吃的么?算了,问你也是白问,我还是自己去看看吧!”柳兰见他不敢从自己手上接过糖葫芦,就直接把东西放在一边的桌子上,然后出了里屋。
小海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两串糖葫芦,拼命咽口水,他好想吃哦,可是,他怕等下他真吃完了,那个女人再找他要回去怎么办?
吃吧,那个女人说是给他的!
不行,要是吃了,那个女人再找他要回去怎么办?
柳兰在厨房的灶台上找到了一碗米糊,两个煎饼,一口气喝了那米糊,煎饼却不想再吃了。
她决定要减肥,所以晚上不能吃那么多东西,喝点儿米糊解解饿就行了。
把碗拿到外边舀点儿水冲干净,然后把碗放回厨房。
从水缸里打了桶水随便的冲了凉,嗅了一下,嗯,身上清爽多了,也没有汗味儿了。
又进了一趁堂屋,里屋里还是只有小海一个人,流着口水盯着桌上的糖葫芦,男人还没有回来。
当然,她并没有在等男人的意思,只是随便的看看罢了。
扛了十几个麻包,柳兰肩膀有些疼,抬手揉了一下,“嘶”不知道会不会破皮。
拿着那小破镜子看了一下,幸好只是有些红,柳兰松了口气,想来这个身体也算是能扛能打的!
古代真不好玩,一点儿娱乐都没有。
柳兰也不好意思浪费,直接吹了灯,爬上床睡觉。
今天累死她了,扛麻包,要命的体力活,还真不是人干的!
“小海,怎么不睡觉?哪来的糖葫芦?”秦大海回到家里,已经有些晚了,其实他把云伯送回去的时候,还挺早的,就是云伯人老了,喜欢唠叨,拖着他一直在那里说话。
云伯快七十岁了,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在村尾,好不容易逮着个人说话,自己也不好意思扫了他的兴,于是陪着他坐了好久,终于熬到他困了,睡下了,这才能抽身回来。
“那个女人拿来的!哥,那个女人说,这两串东西是买给我的!”小海从被子里伸出手,指着那两串糖葫芦道。
“那个女人回来了?”大海看着摆放在桌子上的东西,还给小海买了糖葫芦?又看了看桌子上的东西,习惯性的皱了皱眉,“明天再吃吧,现在晚了,吃了牙齿容易坏,知道么?”
“啊!!好吧!”小海有些失落,“那!哥,明天两串都是我的嘛!”
“嗯,没人跟你抢!那现在,你是不是可以睡觉了?”秦大海好笑的道。
“嗯,好吧!那哥我先睡觉了!”说着躺到最里边,乖巧的闭上眼睛。
秦大海笑着看他,等他闭上眼睛,这才拿出桌子上的两串糖葫芦出了里屋。
秦大海举着油灯站在柳兰屋门,那个女人已经睡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把他放在厨房的东西吃完。
举着油灯到了厨房,就看到炕台上的两个煎饼原封不动的摆在那儿,装米糊的碗空了。
那个女人是在外边吃了,还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只喝了米糊没吃煎饼?
“咚咚,咚咚!”
煮好了早饭,秦大海这里正在院子里喂鸡,便听到有人敲门。
“谁呀,等会!”把手里的东西放好,洗好手,这才来开门。
“大海哥,早!”阿良笑着同他打招呼。
秦大海有些不解的看着一早就出现在门外的人,他知道这个人,那个女人的姐妹的夫郎,就住在隔着不远。“早,你……有事么?”
“大海哥不请我进去么?”阿良有些好笑的调侃道。
秦大海有些不好意思,移出空间让他进了院子。
“到屋里坐吧!”虽然不知道这人的来意,但礼不可废,秦大海把人请到堂屋,给他倒了碗水。
阿良暗暗打量着这个一贫如洗的房子,连最简单的家具都少得可怜。
又借着低头喝水之际,以余光打量着坐在桌子另一边的秦大海。
比自己高些的个子,有些淡漠的脸,英俊的浓眉,醇厚的唇,沉着冷静,带着一股自己没有的阳刚,好一个铁血男儿!
阿良突然觉得这个男人也挺可怜,如此长相,随便嫁哪个不会比嫁给柳兰更好?
阿良也嫁来这里两年了,秦家村就在附近,秦大海没嫁的之前,他也有听说过的,无论上山下田,都是能手,可是就为了那三分水田,就被迫嫁给了一个相貌丑陋、穷困潦倒、好吃懒做、嗜赌成性的女人,而且还是穷嫁,什么嫁装都没有,直接拎个包袱带着弟弟就过来了。
柳兰是谁?
她在这一片可是出了名的!不仅仅因为她混,爱赌,三五不着家,更是因为她的长相,不仅比一般女子还高半个头,还肥头大耳的。
好吧,长得丑不是她的错,但长得膘肥体壮了还自命风流,见谁谁家的年轻男人都要调笑两句,简直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在这四邻五舍,随便逮个人,问到柳兰,哪个不是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啃她的骨。
但却又无可耐何,那个女人精得要死,整个就是欺善恨恶的人,她就知道欺负穷人,一见着比她更恶的人,骨头都软了。
那个女人不仅长得壮,力气也不小,能打能挨,所以说,昨天阿静让他拿药油过来的时候,他还挺不乐意的,那个女人哪用得着他们管,这么点儿伤,人家估计都习惯了。
哎,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白糟蹋了秦大海如此相貌!
阿良在偷偷打量秦大海的时候,秦大打也在打量着他。
又细又长的眉;如一黛远山,蜿蜒的恰到好处;垂着的双眸,睫毛浓密纤长,挂于嘴角边和善的笑容,随和的态度,好一个温文如水的男人,那个瘦小的柳静倒是好福气。
两家女人几乎同穿同一条裤子,但俩男人却是从来没有任何的交际,安静的堂屋,两人都在沉默的喝着水。
作者有话要说:
☆、再娶不退
“兰姐可是起了?”阿良终究是敌不过秦大海的沉稳。
他来了半天,人家就坐在那里端着碗悠哉悠哉的喝着水,也不急着问你这么早来有什么事,等着你什么时候想说就说。
来找那个女人??
“哦,还没起呢!你找她可是有事?”礼貌的笑容,不急不缓的声音。
“哦,是这样的,我家阿静怕你家没药油,所以让我把药油捎过来!兰姐没事吧?”阿良拿篮子里拿出半瓶药油放在桌子上问道。
秦大海挂在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他昨晚上连那个女人的面都没见到,还真不知道她有没有事?
“麻烦你了!可是她又带着你有阿静四处惹事了”秦大海带着些歉意问道。
阿良有些好笑的摇头,“这倒没有!说起来,她们俩昨天干的可是正事!昨天这两人去码头上扛麻包了,几十斤重的麻包,搞了好几个来回,我家阿静的肩膀都红了,只挣个几个铜板,给我们买了几串糖葫芦。大海哥可有吃到那糖葫芦?可觉得甜?”阿良挑着眉向秦大海打趣!
秦大海被他那揶揄的眉眼看得有些尴尬,心里更是惊讶,那个女人昨天去码头扛麻包了??他还以为是去赌场了呢!
“没有!也不怕阿良你笑话,昨夜有事担搁了,我连她的面都没有见着,回来时她已经回屋了。”秦大海觉得这人面善,有深交之意,也不躲藏,直接实话实说了。
对于秦大海的坦诚,阿良有些吓到,连分房睡的事情都向自己挑明了?这人看着冷淡,倒是容易相信人。
“呵呵,原来如此!我昨日听阿静说,兰姐前些日子摔着了,我看兰姐是个有福的,倒是越摔越聪明了!”阿良有些委婉的说道。
“嗯!确实是有些事情不记得了!倒是没想到她会跑到码头去扛麻包,倒是连累你家阿静了!”秦大海也不好说柳兰那一跤是给自己推的,现在人失忆了,性格也变了,暂时还没有再去惹事生非!
“嗨,这有什么!我家阿静把兰姐当亲姐,是苦是累,都是她自个儿愿意的,哪能怪兰姐!好了,不耽误大海哥时间了,我还得去地田呢!这就先走了!”说着挎着篮子向外走去!
“那谢谢你了!你慢走!”秦大海把他送到门口。
那个女人真的变了么?
不再是去惹事了?知道要挣钱了?
秦大海在柳兰紧闭的屋门前徘徊了好久,暗自叹息了无数次,还是没敢抬起手来敲门。
他知道往常那个女人都要过了巳时才起的,现在也才辰时未过,贸然的敲门,也不知道会不会引起不满,徒添冲突。
有些烦燥的看着手里的药油,眼看着太阳已经高挂了,再不去镇上,他估计又得推迟一天了。
要不,等从镇上回来了再给她擦药?
可是想起阿良说阿静肩膀都红了,虽然知道那个女人以前混的时候也没少受伤,但现下他还是忍不住担心,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的肩膀严不严重。
“唉!”当他叹到第N+1次的时候,木门不用他敲,自动开了。
柳兰打开门,就看到屋外正在不停的走动着的男人,平日里面无表情的脸上一目了然的担忧与急燥。
哟,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呀,能让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如此烦燥。
秦大海沉寂在自己的心思里过于入神,猛然被面前突如其来的人吓了一跳,自己明明没有敲门呀,怎么这个女人就醒了?
于是一下子没来得及收拾好自己,就这样呆呆的看屋内的人。
柳兰挑着眉看着呆掉的男人,那瞠目结舌样子完全颠覆了他平日里沉稳的形象,原来这人也没想象中的无趣呀,可真会装的!
“咳!有事??”提醒似的咳了一声,柳兰咧着嘴,笑着问道。
“你……你怎么起来那么早?”秦大海还未完全回过神来,连言语都显得略显迟顿!
“不早了,太阳都挂老高了!你站在这儿老半天,只是为了要问我为什么起这么早的么???” 柳兰笑着打趣。
“咳!”秦大海被她太直言的调笑弄得有些不自在,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摆了,有些慌乱的,等感触到手里拿的药油,这才想起自己这是来给她送这东西的。
“早上阿良送来了药油,你……昨天真去扛麻包了?”男人的目光像扫瞄机似的在她身上打量,似乎真在确认她是去干活而不是去打架造成的伤害。
“哦!!!”柳兰应了一声,伸出手,“给我吧!”
秦大海手里握着药油,看着伸到他面前的肥手,迟迟不肯把东西递给她!
“怎么?”柳兰对于他的举动很是不解,不是来给我送药的么?怎么我在这儿了,你却不肯给了?
“你……我……你伤在肩膀上,自己难免够不着,要不,我给你擦吧!”男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啊??”柳兰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一脸坚定的男人,你不是很讨厌我么?前两天看到我还是一脸的厌恶,怎么这会儿这么好心着说要帮我擦药?
“我帮你擦药!”秦大海再次重复,这回可不是寻问,而是宣布决定。
“不,不,不用了,我等会儿让阿静过来帮我擦就行了。你应该还有别的事,不如你先忙好了!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柳兰使劲摇头摆手,拒绝着男人的好意。
开什么玩笑,虽然说这人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但其实她跟他不熟好么?她伤的是哪呀?是肩膀。
这么隐私的地方,哪好意思让人给她擦药。
“阿静也伤着了,与其再麻烦她一个伤患来给你擦药,不如我帮你擦!”男人一脸的不赞同。
“可是……可是 ……”柳兰垂下脑袋,一脸的哭丧,可是我跟你不熟呀!
然后又为难的抬起头,希望男人能改变主意,却见男人目光坚定,似乎不达目地誓不罢休呀。
心想豁出去了,这里可是女尊的世界,不就是看个肩膀么,人家男人都不害羞,她一个女人害什么羞呀,而且她好歹是在21世界的人,要知道在21世纪,穿吊带,比基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