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移动到陈大为房间门口时候,陈大为的房门突然打开了,颜梓书吓了一跳,今天晚上她是不是踩到小鬼了,才会这样一惊一乍的。
看着陈大为揉着眼睛向着茅坑方向走去,颜梓书暗咒一声掉茅坑里得了,快速的钻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都是什么个事啊,她要不真改行当贼去算了,这一个多月都是大晚上出没的,小孩子呀,现在正当是要长身体的时候,她还是洗洗睡了吧。
008生人来访
第二天清晨,颜梓书是被唧唧喳喳的声音从睡梦中吵醒的,睁开眼看着斜斜照进屋内的阳光,是谁一大早来陈家唠嗑。
颜梓书睁着眼,躺在床上,听着声音分辨着,有杀猪家的许大娘,会做绒花的胖大婶,还有……
她们的话题中脱不离“陈阿娇”三个字,大马,轿子,富贵,小姐……她怎么有点听不明白到底是个什么事啊。
算了,都是关于陈阿娇的,本来就和她无甚关系,想要补个美容觉,可是外面实在太吵,在床铺上打了好几个滚才不清不远的坐起来。
真想念家里墙壁的隔音效果,就算外面的师兄弟师侄师孙在外面练武喊的震天响她还是能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听不到丝毫杂念,现在啊,她在这边这日子要怎么过上一辈子啊……
话说那些个穿越前辈是怎么忍受住这些个无聊寂寞的,有谁来赐教一两招打发打发时间……
如果是和大妈大婶唠嗑的话,这些还是算了吧,还不如让陈阿娇来找她麻烦,还有些看头。
颜梓书洗漱完,陈大娘将她带到身前,让她坐在身前的小板凳上,她拿着一把梳子给她扎辫子。
“阿珠真是越长越标致了,你看看这鼻子这眉这眼的,可真够水灵的,这么漂亮的女娃娃,真不知道是哪家的爹娘忍心给卖了,要是我生了个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一定得藏起来养,将来找个好婆家,这彩礼都不知道能收多少。”
许大娘说着摸了把颜梓书的小脸,颜梓书心想,你这不也是卖女儿,就杀猪的那彪悍体型再看她家儿子的彪悍模样,除非负负得正,不然估计就是个女金刚。
颜梓书头皮突然被扯痛,龇牙哼唧了一声。
陈大娘立即放下了手,轻轻揉了揉了颜梓书的头皮。
“阿丽,你今天怎么一大早就看起来不对劲,看看阿珠这头发扎的乱乱的。”胖大婶嫌弃道,“多么糟蹋我家的绒花。”
阿丽是陈大娘的闺名,颜梓书也觉得奇怪,陈大娘今天心不在焉,以前给她梳头可麻利,哪像今天梳子不知道在她头发上刮过多少下了。
“不会是你家那口子昨晚勇猛过了头,你今天都……”许大娘掩着嘴,笑嘻嘻的睨着陈大娘。
“阿珠还在,你管住这张嘴!”胖大婶胖胖的手指一戳许大娘。
“阿珠是个傻子,六岁的娃子懂个屁。”许大娘挥了挥手。
颜梓书皱了皱眉,还真对不住,她就是懂了,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她们唠嗑这些了,什么时候顾忌她了,要是再听几场,她就全面了解几家男人的闺房趣味了。
陈大娘睇了许大娘和胖大婶一眼,有些话她不能说,心里极其的忐忑。
马蹄声哒哒传来,听起来马匹数量不少,颜梓书抬头看向声音传来方向,可是奈何人矮,视线看到的只有墙头。
“快看快看,他们来了……”胖大婶连忙放下手中的放着绒花的箩筐,惊喜道“真气派,真富贵……马儿看起来都比我们吃的好……”
颜梓书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马除了吃草还能吃什么,难道你是啃泥的?
一行人从陈家门口经过,骑在高头大马上,竟是比陈家的墙头都来的高。
他们穿着黑色紧身长衫,腰佩长剑,身姿挺拔,凌厉的其实,颜梓书判断这些人应该是侍卫,蓦地她和一人对视上了目光。
那人穿着和侍卫不同的锦衣,看起来三十左右的年纪,灰色的长袍上用金线银线绣着图案,在阳光下,只能看到闪耀的光斑却看不出是什么图案。
他面容冷峻,目光冷厉,似是精光闪烁,只是随意的环视四周,却给人一种深思的感觉。
他似是察觉了颜梓书的目光,看向了颜梓书的方向。
胖大婶的庞大身躯将颜梓书挡在了身后,马儿向前走了两步,角度的转变,他看清了坐在小板凳上眉清目秀的颜梓书。
他的眸光一沉,而颜梓书此时早已低着头不去看外面的情况,这些个“大人物”来了秀水村?
“阿娇那丫头被这人家领了去就是做小姐啦,这样的福气也被村长给遇上了,我就说养个丫头好。”许大娘唉声叹气道。
“就你那模样养个丫头也不会有这么好的命,领给我家做童养媳我肯定是不要的。”
“胖子,你是找骂是不?我这就去生个丫头,你就是给千金礼金也不嫁给你家的蠢小子。”
许大娘和胖大婶顶起嘴来,颜梓书搬着小板凳坐到一边去,离开战场,听这话,陈阿娇是被有富贵人家看中去做童养媳了?
又是童养媳,……古代怪不得没剩女,娃娃时候就嫁了,哪还有得剩啊……
陈大娘心不在焉的劝架了两句,看看已经看不到影子的队伍,一会儿转头看看坐在一边发呆的颜梓书。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也别吵了,快回去做饭,不然孩子下学回来没得吃了。”
陈大娘一手一个推着许大娘和胖大婶出门。
“阿丽,这才什么时候,做饭是不是太早了。”
“还早的很,做饭半个时辰都不用,再聊会儿。”
许大娘和胖大婶还不想走,他们话还没聊够呢。
“再聊会儿,我家都得被你俩给掀了,走吧走吧,回你们家聊去……”陈大娘继续推搡着两人出去,吵的她心烦。
“阿丽是见鬼了吗?今天怎么这么奇怪?”胖大婶被送出了门,站在关起的
“我哪知道,离着鬼林这么近,保不齐有这可能。”
“你能别说这些吗,听的我汗毛都竖起来了……”胖大婶搓了搓的胳膊。
“还不是你提起来的……”
许大娘和胖大婶你顶一句我顶一句的声音渐渐远离,颜梓书看着把猪食喂进鸡窝的陈大娘,他今天的奇怪不是一点两点……
------题外话------
尘回来更文了耶,有人在看不?好忐忑……
009相府嫡女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但是如此急剧转变的剧情,颜梓书还真是始料未及的,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她的世界就颠了个遍。
她从一个被人买做童养媳的农家小村姑一跃成为当朝丞相被歹人劫持而流落在外的嫡女,当然这对她的影响当然比不过穿越这种事情来的晴天霹雳,当一众人吓的抖抖索索的时候,她还能端坐一旁抬头望望晴朗的蓝天。
中午的时候,陈大娘正往桌上端着菜,那群外来人带着村长气势汹汹的进了院子,陈大娘手中的菜碗乓的一声掉落在地,人也一屁股坐在地上,神色惶恐。
村长的被一个侍卫提着战战兢兢的站在那儿,她看到他的两条腿哆嗦的像是狗腿舞一般,畏畏缩缩站在一旁的还有陈铁柱。
倒是之前那个见过的应该是那行人头子的中年美大叔走到她的面前,弯着腰,挑着她的下巴,转着她的头,用一种像是看货物的眼神审视着,这种眼神让她很是不爽,她啪的一下打掉了他的手,转个身坐着。
此时的颜梓书还想难不成是看她长得比陈阿娇来的好看中她去做什么童养媳,这都是什么命啊,还得再被卖,还是童养媳,有木有这么悲催的,好歹换个妓院什么的还来的刺激点呀……
李非尘垂下手,站直了身体,凌厉的扫过院中几人,“若不是路过此处,见此女和夫人几分相似,倒是被尔等愚蠢乡民给欺骗了去,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的嗓音肃肃,气势十足,陈铁柱,陈大娘和村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起头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嚷嚷着求饶。
颜梓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没过多久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唯有冷笑。
她穿来的这个身壳子的主人是有个不错的家世,那哪是不错,可是贵中之贵了,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的嫡女,只不过小小年纪命运坎坷,才出生不久就被歹人偷出府来,生死未卜。
丞相,也就是现在她的便宜老爹,调动人马连悬赏的皇榜都出了,可是一直都未找到,便宜老爹也灰了心,这么久都没找到,肯定是凶多吉少了,本来都已经放弃了,但是她手上带着的金镯子突然出现,一番线索查找找到了秀水村来了,就有了李非尘这一出。
当年,陈铁柱在鬼林附近捡到了颜梓书,本来他还不敢捡以为是什么鬼怪幽灵,但是听着孩子有气无力的哭声,又见她带着价值不菲的金器,贪婪心一起,牙一咬,抱着孩子没命般的跑回了家。
家里突然多一个孩子要怎么解释,夫妻俩一商量就说是给陈大为买来的童养媳,两人都怕事但是又见财心喜,大了胆子将孩子身上的首饰给收拾起来,这几样东西够他们衣食无忧还一阵子。
陈铁柱偷偷的拿去当铺当的时候遇上了村长,村长能做村长就是个精明的人,一见陈铁柱那样就知道有猫腻,几句话就将本来就心虚的陈铁柱给诈出来了。
村长听说是捡了个孩子也没多大兴趣,却也起了些贪心,想到自家才出生的小女儿,从陈铁柱那得了块长命锁才同意将这件事揭过,也就是这个长命锁成了这件事的关键。
李非尘找到这里找到了陈阿娇,村长就想到了李代桃僵,和丞相搭上关系可是富贵指日可待,自家女儿伶俐可爱,怎么都比一个傻子强,昨天晚上来陈家就是来威胁陈铁柱和陈大娘不能说出去,而他也对外只宣称陈阿娇是被接去做富贵人家的童养媳,不然村子里的人都知道阿娇是他的亲生女儿。
果真是愚昧,终于知道陈阿娇那点花花肠子哪来的了,都是跟村长学来的,但是真的太不够看了,这种狸猫换太子的戏码电视剧都演烂掉了,糊弄一时倒是可能的,但是一世就……而且还错漏百出。
这一次因为李非尘见到了她的容貌使得他们的计谋过早的破灭,李非尘怎么处置他们的,她没有过问,她明白陈家为什么会换了大屋子?为什么她是个傻子也没扔了她?富足是从她这得来的,没扔她那是因为心怀愧疚,而且还是陈大为造的孽,哪还敢做些什么……
这一天发生了很多事,她成了相府小姐,而叶南珏却一声不吭的走了。
颜梓书摩挲着手里的玉佩,她的手太小,这块玉佩就卧在了她整个手心里,乳白色的白玉,雕刻着繁图案,虽然她不懂玉,但是也知道价值不菲,这是叶南珏留给他的,还留了个字条,“救吾命,为吾主,矢志不更,玉佩为证,来日再会。”
来日再会不知是何时?早已物是人非,对面相逢不相识啊……
她将玉佩贴身放了起来,宽敞的马车里铺着软软的垫子,躺着挺舒服,桌上备着水果,点心和果脯,放着布老虎拨浪鼓,李非尘是花了心思悉心照料她这位小姐的,只是眼里透露的失望却不能忽略,也是,千辛万苦找了一个傻子回去……傻子呀,没人会喜欢的,丞相府这种豪门更加不会喜欢吧?
她要不要跳马车逃了?
010母女初见
两座石狮雄赳赳的竖立在门前,庄严而威武,高大的红色漆木大门,两边各一个侍卫站立,一派威严。
颜梓书抬头,红色的牌匾,金字浮雕,“丞相府”。
行了近一个月,真是不容易,终于是到了终点站,不得不吐槽下古代的交通。
高大的门内突然拥着一群人出来,当前一人,端庄淑仪,只是脸色有些憔悴,看到被李非尘牵着手的颜梓书,愣了愣,随即甩开扶着她的婢女的手,大呼一声,“我的儿啊……”
颜梓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个贵妇抱了个满怀,紧紧的抱着,哽咽的哭泣。想然,这位哭哭啼啼的贵妇就是她的娘了。
“夫人,四小姐回来了,您该高兴才是,莫要哭坏了身子。”
“夫人,您身子还没好利索,莫要吹了风。”
……
几个丫鬟婆子上前扶着劝说,只是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颜梓书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到底是来欢迎她回家还是来送丧的,还有头上戴这么多金钗,冰凉的戳着她的额头,真的很难受。
“夫人,府外风凉,请您进府再和小姐一诉离别之情。”李非尘双手作揖,恭敬道,提醒乔淑曼这是在府外,大庭广众之下,哭哭啼啼坏了礼仪。
乔淑曼是大家闺秀,相府主母,因为失而复得的女儿才会情绪比较激动,此时听李非尘这么一说,自是明了其中深意,缓缓直起身来,用帕子掩着泪水,露出一个笑颜,用手抚了抚颜梓书的脸庞,“染儿,好孩子,你受苦了,来,跟娘回家。”
乔淑曼牵起颜梓书的手,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进了丞相府中。
“何其,丞相府门口怎么如此热闹?”清凉如玉的声音隔着车帘传出,轻的犹如凉风吹拂,随之落下的是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一刹那的光影照耀,那手瓷白似透明。
帘子阖上,将那一缕光亮也隔绝在车厢外,回归一如既往的黑暗。
“王爷,似是丞相前不久寻到线索的的四小姐回府了。”何其如是道,李非尘他识得,正是丞相府的侍卫总管,这次出去找四小姐的正是李非尘。
“哦……原来如此,也是喜事一桩……”伴随着话音是清浅的咳嗽。
车轮咕噜,马车未在丞相府门前有片刻的停留,原本已是低调无华的马车,可是行驶在街道上却让人退避至两旁。
在来的路上,并未有人给她讲过丞相府里的情况,也是,她是个傻子,李非尘也许觉得和个傻子说这些也是白费口舌,一路上除了吃穿住行未亏待过她,就没个人和她说过些什么话。
其实也不能怪李非尘,一群大老爷们,还未有孩子,带着一个六岁的小女孩,还是个傻乎乎的,他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孩子,好在这个傻子也就呆了些,安静非常,他们不止一次的庆幸四小姐不是那种流着哈喇子傻笑乱蹦乱跳的那种,不然他们估摸着得点了她穴捆着麻绳,回来少不了一顿罚,好在一路上也没有什么让他们应付不来的事,总算安安稳稳的回了相府。
走过廊道,途径花园池塘,几座院子,她想起了当初和朋友一起游苏州园林的场景,只是那已是沉淀着历史的陈旧和古朴,而这里却是装饰一新,处处散发着生机。
被牵着走进房间,乔淑曼都未松手,她的手软软的,温暖的,将她的小手紧紧的包裹在手心里,她应是真得紧张自己女儿的吧。
坐在绣凳上,乔淑曼将颜梓书抱在腿上坐着,仔仔细细的端详着她的小脸,既是心疼又是欣慰。
看着看着,乔淑曼眼泪又掉了下来,将颜梓书一把搂在怀里,“染儿,我的小染儿,我苦命的孩子……我是你娘亲啊,天可怜见,娘亲终于是将你盼回来了,活着就好,我就说我的孩儿肯定还活着……”
温热的泪水贴着她的脸颊滑落,热烫着她的皮肤,乔淑曼一抽一抽的哭的伤心,这是母亲对失而复得的孩子的心疼。
她想到了自己的爸妈,来到这个世界六年了,他们怎么样了?颜梓书眼眶有些热,虽然乔淑曼不是她的妈妈,但是这个身体却是她的女儿。
颜梓书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乔淑曼的背,手下虽然是锦衣华服,但是摸起来却是硬邦邦的,手下是骨头,之前看到她瘦削的脸就觉得她瘦弱,简直是皮包骨头,她听说自从她丢了之后,她就一直病着,因得了未死的消息才渐有起色。
小小的手,拍着背,乔淑曼身体一僵,忽然抱的更紧,眼泪掉的更凶,谁说她的孩子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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