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素衣青衫的年轻男子,肤色洁白,出色的样貌清秀柔和,但也说不上绝对的精致,但是那双独一无二的澄澈眼眸,透着甘冽,透着纯洁,透着清凉,让看到它的人心神为之一动,仿若在高贵正直的人,在那双的雪水冰晶般的眼眸中,也不过停留在外,根本入不得眼。
除了眼眸外,他纤长的身子也很让人在意。明明是一副练武的男儿身,但是却不似其他练武之人那般粗壮,倒仿似娇娇女儿,文弱书生。
碧连被他盯着,一阵发恼,沉声道:“国主叫我何事。”
西刑嗔铘道:“错了,从今日起,你要自称奴才。”
“不知国主叫奴才来此何事?”
“你知道自己要做的事了吗?”
碧连低头道:“奴才知晓。”
西刑嗔铘道:“既然如此,那你以后便要处处依着朕了。”
“是。”
西刑嗔铘眼睛里投射出一抹狡黠,一抹残忍。他站起来,用手指着身旁的劫游,微带笑意地开了口。
“很好,劫护卫,你去把他的衣服全给我脱光了。”
“国主··这··”
劫游面上忽而生出一丝犹豫来,有些于心不忍,但是他的心里却依旧是深不见底的阴冷。事实上他的本性就如此。
“去!”西刑嗔铘凝视他一眼,加重语气道,像是命令一只训练有素的家畜。
“是。”
劫游动作麻利的脱着碧连身上的衣物,碧连僵直地站着,咬着唇看着远处冷笑着的西刑嗔铘。劫游心中一惊,没想到看起来只穿一件青衫的碧连,里面居然还穿了两件薄衫,一件锦衫。
劫游走至一旁,微微低下头,不去看碧连全裸的身体。
西刑嗔铘像是发现新大陆,盯着碧连敲了半天,然后道:“碧连,你的身体比我想象当中要来的纤细诱人,啧啧!真没想到。”
碧连暴露在外的肌肤因屋中的寒冷起了疙瘩,他忍不住打个寒颤。
“奴才实不知国主意欲何为,请国主明说便是。”
碧连咬紧发抖的牙,呼着冷气吐出僵硬的话语。
西刑嗔铘狡猾一笑,喝口劫游递过来的暖茶,悠然道:“朕想,你现在看起来应该很冷。”
碧连冷冷道:“不劳国主担心,奴才现在暖和的紧!”
西刑嗔铘开怀一笑,笑容见冷,他盯着碧连道:“既然如此,劫护卫,你将这个人带到宫殿前,让他跪在那里等,好好让他清凉一下,朕说停时再带他回来。”
“是,国主。”
劫游机械似的应一声,快步走向早已心如坚硬冷石的碧连,当他的手就要碰到碧连的肌肤时,神色木然的碧连怒喝一句:“别碰我,我自己走便是!”
碧连早就料想自己的日子定不会好过,也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但实没想到要受到这般侮辱,不禁怒火难消。
劫游愣了半晌,苦笑一声,依旧不甚在意地跟他出去了。
西刑嗔铘缓缓喝茶的手在他们出去的那一刻,忽而停了下来,本是充满得意的眼眸忽而染上一抹阴冷。
看来他还是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是给的惩罚不够严厉么?
西刑嗔铘的眼眸发出令人颤粟的幽光,他轻笑一声。
“看来朕还是太温柔了,那么高傲猖狂的人,得让朕好好费心折磨一番才行呢····”
他叫来身边的李公公,在他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然后李公公就面色苍白的走出去了,平时小步优雅的李公公今日却快步如飞,仿佛长了翅膀练了绝世轻功一般,无形中竟也多了一份男子汉气概。
李公公这么急切地要去的地方是淑兰园。
他的牙齿都在打着寒颤,浑身发抖。
侍奉国主四十多年,他自诩早已摸透了国主的脾气秉性,就算知道国主的暴躁凶残是出了名的,但是他也从未见过国主竟然这样残忍地对待一个还远不到弱冠之年的男子。
国主这次是真的和碧连叫上劲了。他正在认真地惩罚一个对他不恭的人,甚至要把他逼到绝境!
李公公心里一阵发慌,虽然怜惜那位碧公子的命运可悲,但要是自己没有把事情办好的话,无疑会遭到杀身之祸、老命难保。
12、第四章 身处炼狱(上
李公公将此行目的告知淑兰妃时,碧语竺已隐隐感到不安,虽说只让她晚上去景岚殿,可是那里毕竟是国主的寝宫,而且碧语竺从来都没听说过国主寝宫曾让他人进去过。既然如此,今晚为何要破例只让她一人进殿,刚刚碧连才被抓走,现在生死未知,这么快国主就召见她,无论怎么想这都反常。
碧语竺差一贴身丫鬟去宫内打听,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碧语竺气得血色全无,银牙打颤,连哭都哭不出,心中恨不能飞奔过去将弟弟救出。可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她是个理智的女子,不能只靠冲动,更不能浪费了弟弟一番心血,所以现在只得眼睁睁看着弟弟受苦,虽心有不甘,但理智还是压制了她的怒火。
“芽儿,你去帮帮连儿吧,将无关人等全部驱走,就说这是我的命令。”
“可是,主子,要是这样一定会触怒国主的··”
碧语竺柳眉一横,气愤道:“怎么,他是要惩罚连儿,但是却管不着那些杂嘴的观客吧。”
“你须按你主子说的去做就好。”
芽儿一惊,碧语竺与她说话很少用这样强硬的语气,她立刻跪下应声道:“主子放心,芽儿一定完成任务。”
“去吧。”
碧语竺看着芽儿走出去,一行清泪盈盈落下脸庞,心酸和悔恨一道上来,也许自己本不该进入这个宫廷。
美丽的黑眸望向就要入夜的天,心里一阵忐忑。连儿,你可不要有事才好!
劫游在这件事上很是守规,果真按照西刑嗔铘的吩咐,站在远处,瞧着偶尔经过的宫女和宫人发出刺耳的惊叫,然后就是令人寒心的嘲笑。他凝视着,冷眼以对。碧连偶尔看到他便露出嗤之以鼻的冷笑,根本就是将他当作一条赤诚的只会在主人身边摇尾乞怜的蠢狗。
这已经是第十二个经过的人了,碧连对于那些人嘲笑过他记得甚是清楚,他也敢于直视前方,燃烧着火光的清澈瞳眸始终定定地看着每一个嗤笑他的人。
然后那些人就笑不出了。
无论是男是女。
渐渐地,四周再也没有尖叫和笑声了。仿佛忽然消失了一样。劫游察觉到异样,栖身越过房檐,几个大雁凌空就消失在大殿前。
碧连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其他了,他现在心里除了怨恨还是怨恨,熊熊腾起的怒火饭仿佛要将他的身心融化,烧成粉末。身体和心一起喊着疲累喊着放弃。
这种毫无人道的折磨好痛苦···
碧连咬紧唇,咬的很深很深,直到感到一阵温热顺着唇角流了下来。裸露的身体倔强地紧绷着,像是一尊没有疼痛感的石像,只有这样他才能找回支撑下去的勇气。
马上就要入夜了,碧连感到膝盖出传来的钝痛,想换一下姿势,可是完全动不了,连倒下去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你是谁?”
碧连忽而听到面前有人说话,他抬起头来。这是一个陌生的俊伟男子,他着一袭灰色及地缎衫,头戴坠玉紫金冠,乖张跋扈的脸庞透着一袭别样的冷俊,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精明的幽光,但隐隐透着萧杀肃穆。
“你是谁?”
眼前的男子接着问道。
碧连不说话,因为他也没有必要。他无需和不必要的人说话。
“不说话?”
碧连低下头去,膝上的疼痛让他呼痛出声。
“呵呵,我明白了。”
男子打量了碧连一眼后,开口笑起来,他脱下身上的外衫披在碧连身上。
“你就是三弟口中的那个下人吧,你进宫的时候三弟告诉我,看来你是真的得罪了国主。”
碧连脸色涨红,又惊又羞,他做梦也没想到在这种令人尴尬的场合下,居然遇见了东王府的人!一时之间,哽在喉咙里的话语像是被这冰冷的空气、远处漠然的视线生生给阻绝了,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低下头去。
“我想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不过··”他眼神一暗,缓缓道:“我道真没料到国主竟然会这样对待一个无官无职的寻常百姓。”
碧连一时哑然。
“看来今日我是见不到国主了,改天好了。”
他缓住脚步道:“幻颜和他二哥一起去南方了,大概明年才会回京,到时我会转告你的。”
西刑骕叹息一声道:“你自己好好活着,别跟国主作对,不然绝讨不到好处。”
碧连忽而有些失落,他想起来西刑幻颜那总是温暖的微笑以及担心的话语,这点和大少爷西刑骕完全不同。
不知过了多久,月已高上树梢顶端时,劫护卫终于传话来了。
由于长时间跪在地上,双腿血路不畅,已经发紫麻木,冰冷的寒意更是让身体僵冷无比,碧连几乎是拖着脚跟上劫游的步伐。
“果然还是有不怕死的人存在,着衣物是谁的?”
劫游指指碧连身上唯一的衣衫问道。
碧连脸色一寒道:“这还轮不到你一个畜生来问。”
劫游嘿嘿一笑道:“可是在下这条忠犬,却远比碧公子的人命来的重要,难道不是吗?”
碧连冷哼一声,再不说话。
又过了片刻,两人在景岚殿前停下。
“到了,碧公子进去吧。”
碧连冷着脸就要进去。
“慢着,把这个交给在下吧。”
他忽然扯下碧连肩上的衣物,碧连一惊马上又夺了回来。
怒喝道:“你要做什么!”
“这是主子的吩咐,碧公子只要照做便好。”
“开玩笑!这衣物可不是这宫中之物,更不是西刑嗔铘的东西,别的可以,只这一件不行!”
碧连语气坚决,丝毫不容妥协。
“无妨,让他进来吧,劫护卫。”
劫护卫朝门的方向微拜一下,将衣物重新套在碧连身上,之后就离开了。
“西刑嗔铘,你让你的狗现在走掉,就不怕我会突然杀了你吗?”
碧连入内,西刑嗔铘正一脸兴致地画着墨画。
“你不会。”
“为何?”
“朕这里有三个你想要的人。”
碧连睁大了眼睛,像是吃了石头,再也说不出话来。他日日夜夜最期盼的事情、也最苦恼的事情就是这个。
“怎么,朕提醒的够清楚了吗?”西刑嗔铘满不在乎,低着头根本没去看他。
碧连紧紧握拳,恨意快要涨破他的身体,由于气愤,身体跟着微颤。
西刑嗔铘忽而笑道:“怎么,朕的话让你的身体暖和起来了吗?”
碧连咬唇,死死瞪向他,烛火的光亮照在他光洁的脸庞上形成了片片流岚。
“朕发现,你的这种眼神也很迷人···”
(···我发誓总有一天要杀了你,打爆你的牙齿!将你碎尸万段!····)
碧连怒火贲张,眼神透着浓浓的敌意,恨不能将西刑嗔铘生吞活剥。
“你过来。”
西刑嗔铘修长的手掌指向碧连,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碧连。
“奴才不敢,请国主将奴才的衣物还给奴才。”
“用不着了。”
“不,国主,如果奴才不穿衣物的话,留在宫中恐怕会侮辱国主的名声··”
碧连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决绝。
“朕说用不着了。”
碧连还没有弄懂他的意思,只道他是想让自己以后裸着身子在宫中当差。所以他自是不愿,说什么他也绝不答应。西刑嗔铘看着他的表情,像是明白他所想,忽而有些吃惊于他的迟钝,面上露出一抹趣味来,没想到这么机灵的一个人,在这种事情面前竟能毫无所觉,蒙然不知。
西刑嗔铘长叹,放下手里的亳笔道:“好吧,既然你想麻烦,那朕也不勉强,不过你应该先到床上去才对吧。”
“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
西刑嗔铘慢慢走近碧连,眼神里透着邪光,神色暧昧。
“无耻淫贼!”
碧连气极,怒喝一声,退后一步,转身开门欲走。谁知西刑嗔铘鬼魅般地出现在他眼前,伸出手一把将他捉住!
“放开我混蛋!”
“怎么?奴才竟敢叫朕混蛋?看来你得到的教训还远远不够。”
西刑嗔铘冷冷一笑,反手一挥凌厉一震在碧连肩上,将他整个人都弹飞出去,正好落在屏风后面阔大的锦帐内。西刑嗔铘走进去看着动弹不得的碧连,眼神里透出几分快意,他优雅地撩开轻纱般的羽帐,缓缓坐到碧连身边。
“今晚,朕要你侍寝。”
碧连惊恐地瞪大眼睛,脑中空白,只觉耳中一片轰鸣,仿佛整个人被惊雷炸了一遭。
(···开玩笑··的··吧···)
碧连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也不知是由于惊恐还是由于难以置信,他的每一处神经都在完全地拒绝这这个讯息。就在这时,仿佛看透他想法的西刑嗔铘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没有听错,耳朵也没有问题,今晚朕要宠幸你这个奴才,来,自己把衣服脱了··”
“别碰我!”
昏黄的烛火映射在屏风上,眼前西刑嗔铘的硕大黑影变成了青面獠牙的恶鬼模样,叫嚣着要把眼前的一切吞噬殆尽。
只是碧连有生以来第一次发自灵魂的恐慌,他看着自己不能动弹的身体,瞪着静止不动的手臂和双脚,口里发出悲鸣。
碧连第一次这么想向人求救。无论是谁都好。
“你说朕别碰你?”
西刑嗔铘褪去碧连身上仅着的外衣,温暖的手掌在他白皙纤细的脖颈处流连。
“西刑嗔铘你离我远点!”
碧连高喊起来,他恨不能立刻将在自己脖子上舞动的手砍断,再拿去喂狗。
这段日子的巨大变化,从未在这个恬静文雅的、墨莲君子记忆里出现过的血腥想法,幻成一次又一次的怒火,将他的恨意填满。
“你在说什么,朕听不懂。”
西刑嗔铘冷笑着褪去身上的锦澜衣袍,取下金玉冠放在床边,一肩墨发披散下来,泛着淡淡火光,如黑瀑上点着银星,耀眼非常。碧连惊恐地朝后褪去,拼死般地向逃离他的触碰,可西刑嗔铘的手还是伸了上来。
“西刑嗔铘,你不是人!”
碧连颤抖着声音,大声怒斥。一双雪水冰晶似的瞳眸依旧澄澈,只是那绝美无双的瞳眸中盛着不该出现的绝望和恐惧。
西刑嗔铘解开碧连发上的束带,抚摸着他柔软顺滑的黑发道:“朕能和你共度春宵,身为奴才应该要感恩戴德才对。”
碧连寒着脸,依旧怒喝:“淫贼,你要做也要看对象吧,我可是个男人,可没有你那般断袖之症!”
“··哈··哈哈嘿嘿···你说···朕断袖?”
西刑嗔铘看着碧连,忽然间不可抑制地狂笑起来。
13、第五章 身处炼狱(下
“难道不是吗,否则你怎会对男人作出这等下流之事?”
“你那只眼睛看道朕对男人作出这等事了?”
“两只。”
西刑嗔铘笑道:“那也得你是男子才行,可惜。”
“你说什么?!”碧连怒喝出声,怒火中烧。
“不是说了吗,你是朕的奴才,地位下贱的奴才而已。”
“西刑嗔铘!我一定不会让你得逞,你少给我··”
还未等碧连说完,西刑嗔铘的动作让他全身一僵,要出口的话也堵在了喉咙里。西刑嗔铘整个人翻个身,整个人忽而压了上来,身体与碧连紧紧相贴。
“你!你!”
碧连急得说不话来,脸色吓得血色全无,没想到西刑嗔铘竟然是来真的!
“让朕好好疼你,这样可以让你晚些做宫人,只要你不反抗朕。”
西刑嗔铘的脸庞几乎是贴着碧连的,他说话时口中的湿热也喷洒到碧连的红唇上,碧连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难受之极。
“西刑嗔铘,你这样对我,就不怕这一辈子都找你报仇雪耻吗?”
西刑嗔铘无视他的嫌恶视线,手顺着光洁白皙的脖颈下滑,一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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