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情痴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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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情痴年少-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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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峰接过来一看,是个手工的钱包,不知他用的什么皮料,软软的,手工很精细,角落里LOGO一样镂刻着秀气的“江南”两个字,时尚又不流气。
翻开来内衬是深亚麻色,并不显突兀。一侧放了一张江南的照片,照片上的江南恣意的笑着,那笑容从心底里发出来,真诚明媚,让看的人不自觉的就被感动。
照片是镶在里边的,开口处已被缝死,不要指望能拿出来。江南已经把他原来钱包里的东西都装了进去,看着他得意的笑。
“在学校没事时做的,送给你,喜不喜欢?”
秦峰摸摸他头:“喜欢,谢谢江南。”
“那你怎么谢我啊?”
“你说。”
“嗯——喜欢我。”
“江南,回去了!”江老太的声音适时响起,打断了江南想听又不敢听的回应。
江长风临走时还同殷日月讲,他们公司年度体检,会放在殷日月他们医院,到时候,还请殷日月多多关照。
殷日月心中嗤笑,这种事情该找谁谈找谁谈去,给医院创收的事,医院自然也不会拒绝,至于他们体不体检,关我一个脑外的医生什么事?除非来体检的都脑子进水了!
“我这伤不定什么时候能回院上班,年底还有个学术研讨会,没时间,大约帮不上什么忙了,抱歉!”
江长风不置可否,他们都不是轻易改变自己决定的人。
殷日月自以为已和秦峰进入了某种类似于共同生活的状态,秦峰下班就回家,从不和同事出去鬼混,连见江南的次数都大有减少,偶尔还能帮殷日月解决一下生理需求。殷日月就想,也许有一天,他们就这样自然而然的生活在了一起,晨钟暮鼓,相伴一生。
但是殷医生,你一定是没听过在某一年,某蛇精病患者墨与尘风曾说过:无狗血,不人生。
就在某一天的晚饭后,殷日月正躺在秦峰腿上听他念小说,正念到左冷禅搞并派,令狐冲嵩山比剑那一段,无论现任情人如何站在背后,只要前女友一出现,令狐冲的颗心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扑过去,秦峰正念到:
令狐冲见她脸上神色越来越柔和,眼中射出喜悦的光芒,显然已将适才给父亲打了记耳光的事淡忘了,心想:“今天我见她一直郁郁不乐,容色也甚憔悴,现下终于高兴起来了。唉,但愿这套冲灵剑法有千招万招,一生一世也使不完。”自从他在思过崖上听得岳灵珊口哼福建小调以来,只有此刻,小师妹对他才像从前这般相待,不由欢喜无限……
殷日月自来是有一些感性的,他还没来得及感慨一下林平之,秦峰的电话就响了,响得还真是应景。
秦峰一看来电显示,就“垂死病中惊坐起”,差点将殷日月掀翻下床,激动兴奋就不用说了,简直就要语无伦次。
“喂?文文?……嗯,你最近还好么?……我不忙,我一朋友生病了,最近都在照顾他,……呵呵,骨折了,不能动……嗯,你呢?……你调到N市来了?那你……哦,是有点远……那好吧,你有时间就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嗯,嗯嗯,你也是,拜拜!”
殷日月觉得,若不是他有伤在身,秦峰一定会抓着他摇,摇到脱线为止,他现在两眼都放前精光:“明!是文文啊,程文娴,等我拿照片给你看!”然后火速跑回他自己房间,没用上半分钟就回来了,拿着相框给殷日月看。
殷日月觉得是不是他根本就把这照片一直放在枕头底下,否则哪有这么快就能拿出来的。照片里是夏天,一个看上去挺文静的女孩儿。
秦峰开始喋喋不休:“唉!自从分手,就一直没再联系过,她性格很好,说一不二,又知书达礼,我家庭这种情况,她都知道,也没说嫌弃我。你说现在她主动联系我,是不是有和好的可能啊?
她说他们公司在N市新建了一个办事处,把她调到这边来啦。就是有点远,她还说等哪天她不忙了,让我去找她。
阿明,你给我出出主意,那么多女孩子都喜欢你,你有经验。”
殷日月气把书收了,闲上眼不说话。
“明,怎么了?这么早就睡?”
“秦峰,我曾经看过一部小说,说人类在星际航行时,飞船故障,被迫停留在一颗行星上,他们发现,另一颗同样围绕那两颗恒星公转的行星A上,有生命体的存在,人类想要入侵获取能源。
人类观察到,A星上一半永昼,一半永夜。生活在双子太阳下的蜘蛛人们发展了他们的文明,信仰,他们排斥黑夜中的同类,认为他们邪恶、肮脏,令人不齿,甚至会加以袭击,经常发生战争。”
“一个在黑暗中混沌许多年的蜘蛛人,结识了一个在光明中成长的……朋友,他不在乎那些政权、宗教、礼法,但是他爱那个人,很爱。但是他不敢把他拉过来,拉进黑暗。
秦峰,如果换成你我,我应该怎么做?你想我怎么做?”
“阿明,你这是……?”
“告诉我啊,秦峰,我想知道。”
秦峰思索片刻,他平时不大看这种小说,就问:“那他爱他么?”
“谁?”
秦峰稍稍坐直了一下身子,说:“就是,呃,我爱不爱你?”
殷日月猛的睁开眼,就看到头顶上秦峰的倒影,那眼睛里是就事论事的认真询问,殷日月直直地看着,轻声说:“你爱不爱我?我,不知道。”
秦峰的眼里没有一丝波动,给此假设做了结论:“那种爱是精神上的吧?古人说的惺惺相惜?或者柏拉图?但是生活,是要现实的,不能分清楚,两个人都痛苦。”
殷日月心沉了又沉,“可是,我爱你啊。”
“你爱我,不是希望我好么?”
“是……是啊。”
“再说人类还在那虎视眈眈呢,没准哪天就星际大战了,还哪有什么情啊爱啊的。我说你一定是最近在家闲的,净想这些,明天带你出去逛逛。”
“好。”
“文文的事你还没回答我呢?”
“顺着你的心意吧。”
“嗯,等你好了的,反正她现在也没空。你要睡了么?我再读一段小说吧。”
殷日月躺在秦峰腿上,拉了他睡衣下摆遮住了眼,轻声说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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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生生不忍离

秦峰这几天精神亢奋,跟打了鸡血似的。他既在有些事上很细腻,又在有些事上很粗心。殷日月已经拆了石膏,虽然还有些不方便,但总是好多了。所以这天他办完事,就开车去了江南学校门口。
他想以后若是和程文娴和好了,也没什么时间来看这个弟弟,正好还要谢谢他送的钱包,就直接来学校找他吃饭了。
他来的早了一点,江南还没下课,他就在车里等。天气开始转凉,梧桐的叶子落了满地,校园里偶尔经过嬉闹的同学,简单而快乐。他等了十来分钟,就见江南从远处走了过来。
下课的学生基本都涌向了食堂,正好与停车场是两个方向,他刚想轻按一下喇叭,就看到江南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似乎在讲些什么,他去拉江南,江南甩手躲开,快步往这边走。
那人拉住江南,两人开始争吵,秦峰就听到江南说了一句“我有喜欢的人了!”那人却猛地拉过他,吻了过去。
江南死命将人推开,狠狠挘艘幌伦齑健
秦峰还处在当机状态,他不知道是该冲过去,还是该假装没看见。在他的认知里,有同性恋这个东西,但也只是这三个字而已,他从未想过同性恋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别人是不是同性恋,会不会当街亲吻,他一点都不关心。但这个人是江南,是他当成亲人,却又不是亲人那种,他想像亲人一样去询问,又怕不是亲人的尴尬。
况且,他不知道江南是不是。
江南过来敲他的车窗,他看着江南撕破了的嘴唇,不知如何是好。
江南还是笑意盈盈:“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了?殷医生呢?”
秦峰看着江南的笑,觉得还是当没看见的好。“他石膏拆了,虽然没全好,也能自己走动了。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你做的,可惜没条件,学校后边有家北方菜,去那吃吧。”
一顿饭秦峰吃得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那个强吻,乱糟糟的,像有什么呼之欲出,又被他压下去。对男人也能动情么?既然能接吻,必然也能动情了,对着一具既不柔软,也没有胸部的身体?就这么个状态回了家,殷日月刚洗了澡出来,还围着浴巾。
秦峰中了魔障一样,還順著他腦子裡那詭異的思路往下想呢。就想著這一具他几乎从小看到大的身体,从前纤弱白晳,肋骨铮然,现在依旧莹白,飽滿圓滑,光裸的肌肤还没有擦干,挂着水珠。
殷日月進房間去拿衣服,秦峰也洠颤N意識的跟了進去。
殷日月被他這直勾勾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索性坐在床邊,由著他看。
“你怎麼了?”
“阿明,你說男人和男人接吻是什麼感覺?”
殷日月把他也拉到床邊坐著,玻е劬此H羰莿e人看到洠б笕赵逻@般玻е郏欢〞X得他是在算計著什麼,但是秦峰知道,他只是看不清而已,那眼睛裡,分外迷離。
殷日月把他推倒在床上,然後在他唇上印一吻,不深不湥瑓s彷彿帶著無限眷戀,秦峰腦子瞬間一片空白,不能思維。
等反應過來被吃了豆腐之後,那小子已經跑去客廳了。
秦峰摸了摸嘴唇,覺得真是犯二了。
“阿明,你現在怎麼這麼流氓?”
殷日月懒洋洋地问:“那今天受谁刺激了?”
“江南,我去找他的时候,正看到有人强吻他。”
“你吃醋了?”
秦峰摸起个遥控器就向殷日月丢过去,要不是他伤没好,秦峰一准要捶打他一阵:“醋你个头啊!你现在真是人大心大,半点也没有小时候那乖顺劲儿了!”
“你此时倒更像小时候了。”
“我小时候怎么样?就欺负你?”
“小时候的你,又豪气,又无赖,风风火火的,现在却温和谨慎了。”
秦峰大大咧咧往床发上一躺:“老子这是成熟了,怎么着?你看不上眼?”
“我这辈子,最看得上眼的,就是你秦峰了,你就得意去吧。”
“得了吧,我看今天骆医生又该来看你了,你就没什么想法?”
“你现在像我们院护士一样八卦了。上午左彬打电话来,说过些天聚个餐,算是庆祝我拆了石膏,提前跟你打个招呼,到时你别安排其他事。”
“行,哪天?”
“他忙,日子还没订,到时再说。”
别人忙,秦峰也忙。
他忙什么?当然是忙着见程文娴。自从上次程文娴给他打过电话,一个多月过去了,那种明知就在同一个城市,却见不到面的渴望让秦峰焦灼,所以当他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在程文娴公司门口接到她的时候,在烛光晚餐后深夜回家的时候,尽管寒冬将至,他却笑得春风满面。
殷日月正在厨房烧水,秦峰美滋滋的过去跟他说了句:“阿明在等我啊?晚上去看文文了,唉,她比以前瘦了。”
殷日月还没说话,秦峰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显然是程文娴打过来互道平安的。水壶的嗞嗞声和秦峰的软声细语相互辉映。
“文文……嗯,到家了……我,我今天很开心……你刚调过来,还不太熟,别乱跑……嗯……文文……我们……什么?!”
秦峰蹭地站起来,带着不可名状的兴奋:“真的么文文?我们,我们和好?”
咣当!!!
和殷日月咬在唇齿间的一声低呼。
“怎么了阿明?!文文,等下我打给你……不是,我当然高兴,我朋友好像受伤了,先挂了啊。”
秦峰慌忙跑进厨房,就见水壶跌在了洗碗池里,水杯摔碎在台案上,而殷日月垂着头,手左擎着右臂,一丝丝地抽气,眼底有淡淡的水气,却不吭声,只是右手不受控制的微微抖着,手背手指,一片全红。
秦峰责怪道:“你几岁了,倒个水也能烫到!”
殷日月深吸一口气,缓解一下疼痛,只是这疼痛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快过去,说出的话,也有些抖:“我体验一下,积累素材。”
“你脑科医生体验烫伤干什么!”
“那我体验脑振荡?”
“你——”
秦峰觉得很生气,又不知气从何来,也只有气呼呼地说:“到医院看一下!”
殷日月说:“不用了,家里有药膏,擦一下就行了。”
秦峰却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捧着他右手,问道:“不是,不是之前的伤,有什么后遗症吧?”
殷日月也分不清到底是手痛还是心痛了:“不是,你看,我这不是拿左手倒的水么,不习惯,没拿稳,没事的。”
秦峰火速将药箱翻出来,小心翼翼地擦着药,心里特不是滋味,殷日月拿惯了手术刀的手白皙修长,在他受伤的时候,他不知多少个晚上都握在手里,现在几乎烫掉了一层皮,若是留了疤痕,就真是太可惜了。
“疼么?”
“不疼。”
“都他妈红成这样了,还不疼?”
“疼。”
秦峰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帮他缓解一下,又不能去揉,就就着伤处轻轻吹着气。
“这手才好了几天,这又伤了,真不知道你以前自己是怎么过的。”
“我没事,你不用在家陪我,女朋友……比较重要。”
秦峰叹了口气,说“上次接个准准准女友的电话,结果害你被打了,这次接了个现女友的电话,你又被烫了,真不知道你是和电话有仇啊,还是和我女朋友有仇。”
“不关你的事。”
殷日月着实体验了一回火烧火燎是个什么感觉,比之前断手断脚都难熬,一波一波的疼,缓解不了,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秦峰又再给程文娴打电话,殷日月倚在他门口看他,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
“被开水烫了一下……他自己就是医生,没事的……嗯,你早点睡吧,我有时间就去看你……晚安。”
秦峰看着殷日月,觉得他像是受了什么委屈的样子,“怎么不睡?手疼?”
“你陪我睡。”
“行行行,別這麼看我,住你屋吧,床大。”
熄了灯,拉着窗帘,漆黑一片,像少时田地间无星无月的夜晚,那时的空气清澈凛冽,如今的初冬却是阴冷潮湿,殷日月这么多年都不能习惯,他又不喜欢开空调,吹得头昏,他下意识的往秦峰身边靠了靠,秦峰似乎已经习惯了同床共枕,主动握住了他的左手。
“睡不着?”
“嗯。”
“还疼?”
“嗯。”
“要不吃点止痛药?”
“不想吃。”
“唉,要是我就好了,我这皮糙肉厚的,也疼不到哪去。”
“你親我一下就不疼了。”
“啊?你又胡说!唔——喂!”一片黑暗中,也不知殷日月是怎么就能这么准确的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然后不无得意的说着:“亲吻可以止痛,我才是伤员,怀疑无效。”
他拿起秦峰的手,不断吻着他的掌心,吻他的指尖,小心翼翼,又缱绻流连。那柔软的触感,和随之而来的温热气息,就像过去无数个日子里,殷日月伏在他后背时的气息一样,彼此青春年少,如今沉稳执着,彼时弥散于项颈,如今却似拂于心尖。
夜幕遮住了彼此容颜,撒着弥天大谎,秦峰被这黑夜的精灵魅惑,贪婪于这一刻的宁静与祥和,让他不忍心抽回手,而他,也不舍得。
他一直就是一个家庭的支柱,男人么,向来是流血流汗不流泪的,他有必须去承担的责任。他小叔婶子都生病了,他要照顾他们;小妹上大学了,他要叮嘱她,女孩子要有教养,千万不能轻浮;他没有父母了,要一个人好好活着。
是啊,要好好活着。
可他,也想被人疼爱啊。越是坚强的人,才会越有那么一处柔软吧,别人触不到,摸不着,久而久之,坚强,就成了表像。而此时此刻,那些曾深埋在心底的彷徨、挫折、痛苦和失望,仿佛在一下下轻轻的嘬吻中被抚平了。
他想,这一定是一场梦,天亮了,便烟消云散,并没有谁,在这样的深夜里拥着他,吻着他;并没有谁,将他视若珍宝,仿佛带着无边爱意;并没有谁,让自己在失去父母多年以后,依稀找到了依靠。
他回过神来时,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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