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宁静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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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宁静致远-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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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姐姐不以为然地道:“小金很乖的,又是个女孩子,自然该娇气些,既然球球把它交给了我,我就要好好好照顾它。”
唐宁听到球球的一瞬间,还是有些难受。对于球球的死,他一直瞒着程姐姐,只告诉她球球在深山里跟狼群一起生活,生了很多只小狗,养不过来,所以把这两只狗交给他们养。程姐姐并不懂狼啊狗的之间的复杂事情,她只知道球球找到了好的归宿且生活幸福,这就够了。
唐宁为了掩饰刚刚的失态,连忙道:“总之你不要太宠着它就是了,先生还有事找我,他的卧房是哪间?”
程姐姐美目一转,看向西厢紧锁的门。
唐宁随即整整衣衫,和程姐姐道了别,敲门进了先生的屋子。
先生的卧房其实就是书房,学堂西厢的书房摆的都是些四书五经之类的常用书,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给别人看的,他卧房里的书才是给他自己看的。唐宁进来时,就被三面墙的大书架镇住,幸而他先前见识过吕大夫的藏书,故诧异之色只一闪而过,在转身关门的时候便回复正常。
程先生对于唐宁的表现殊为满意,等唐宁恭谨地行完礼,方点头让他坐下。
程先生是个不在乎礼法的人,甚至可以说他很蔑视礼法,所以他很少要求唐宁去守什么师生之礼。
因此,他刚刚那番做派让唐宁意识到,先生接下来要说的必然十分重要。
果然,程先生捧着茶杯,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道:“二月二十五便是县试之期,县试虽不算科举之试,却是科举之始,万不可小视。”
唐宁连忙躬身站起,聆听先生教诲。
程先生再次摆手,示意他不必站起。他喝了口茶,继续道:
“若是去年你考县试,这些话我必不会说。不过,这一年你长进不少,这些话还是早说早好。”
他放下茶杯,坐正了身子,似是下定决心般,郑重看着唐宁道:“你看如今国泰民安,四海升平,百姓都赞皇上是个明主,却不知今上虽算不上昏君,却也是实实在在的庸君,大昭能有如此盛世,实乃一人之功尔,此人便是内阁首辅,于瑛于大人。”
“于大人乃三朝元老,为人清正廉明,威望极高,大昭在他的治理下百姓安居乐业,虽然贪污腐败仍然存在,但尚不严重,官员也算勤勉。然而在这片盛世景象之下,却有着极大的隐患,那便是于大人并不是今上的心腹。今上沉迷修道炼丹,怠于朝政,于大人屡次规劝,加上小人谗言,今上已经对他起了嫌隙,于大人今年已五十有六,若是有个好歹,大昭未来如何却不好说了。”
说到这,程先生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道:“话又说回来,今上如今三十有三,吃了十多年仙丹,也许不久便会得道成仙,谁说得准呢。我之所以允你早些出仕,便是出于这个考虑,趁着情势尚好,早些积累经验人脉,这样将来若有什么不对,也不至于毫无准备。”
唐宁却听得有些懵懂,皇帝首辅什么的好似离他很远吧,他就算出仕也就是个七品小官,他们再怎么斗,应该波及不到他吧。心里这么想,唐宁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程先生叹了口气,道:“你只听我说自然体会不到官场的规则,政治这东西,只有身处其中才能知晓它的真面目。这些先不用理会,你只记着就行。现在我要跟你说的才是与你息息相关的,本县县令姓闵名义宁,景乐元年的举人,为人圆滑但良心未泯。以你的才华,不必担心他会做什么,他不会绊住你,事实上,任何一个考官都不是你的成败的关键,你的成功与否全在你自己。”
说到这,他站起身,来到唐宁身前,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低头语重心长道:“在大昭,除了举兵谋反之外,贪污腐败和科举舞弊是最重的罪,谋杀罪只要一个人的人头,这两样罪却是一群人的人头,万万碰不得。然而不管杀多少人头,这两个罪却是屡禁不止,不只是大昭,纵观历史上所有朝代,贪污和舞弊都不曾平息过。这碰不得,指的不仅仅是自己不贪污不舞弊,更重要的看到别人如此做,你也不要出头举报,除非是众怒难犯,否则不要沾染。”
唐宁听到这,觉得有些不对,愣愣问道:“难道先生遇到这种事也不出头吗?”
先生却回以一个莫名的笑,答非所问地说:“我永不做官。”
接着,他便又坐回椅子上,语气轻松道:“正事说完,该说说你的功课了。”
唐宁立刻站起,绷紧了身子,暗道正头戏来了。
先生喝了口茶,语气里满是抑制不住的欢乐——对于教训学生,他总是很欢乐,“我知道你画画很有天赋,可考试不考画画。画画除了让你所作的头两句写景诗有些看头外,还能有什么用。不管什么诗句,开始都是写景叙事类,后面才是抒发情感的,重要的是后面,没有后面的提升,前面写得再好终究是流于表面。诗句也就罢了,这一年还有些进步。可你的八股文作的甚是难看,不看内容单看文字都不堪入目,平仄不对,用词生涩,丝毫没有风格。锐利张扬固然被人诟病,可若是遇到投契的考官,未尝没有上榜的机会。过于平稳只会让你的文章毫无亮点,考官甚至连稳重的印象都不会有,注定会被淘汰。要知道想要留给考官沉稳大气的印象比桀骜锐利要难得多,一不小心便会流于庸俗,这中间的度是要靠你文章中的观点来把握的。你言之有物,解决问题了,哪怕用的是再普通不过的方法,也是沉稳;你泛泛而谈,说不到重点,哪怕说的都是圣人之言,也是平庸。”
先生说的这些,唐宁又何尝不知道,可是他一个现代人,看白话文都吃力,何况写正统文言文,这些都是需要长期的练习来积累。对于文章观点,这就要看运气了,运气好遇到现代已经有解决办法而他又恰好知道的,文章就出彩;运气不好遇到古代不成文的规矩而他又不了解,文章就很悲剧了,有些话他说了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古人就会觉得这简直是欺师灭祖啊。说白了就是唐宁见识少,对古代社会很多潜规则还不了解,不过随着他在古代生活的时间越来越长,这些都是可以弥补的。
显然,对于唐宁的水平,先生知道得更多,唐宁的八股文虽然毛病多多,可他的思路宽阔,脑筋灵活,知道变通,又是个心思细腻的人,看事情的角度也很全面,所以他的写的文章怎么也不会太差。
这时候的八股文还没有后世那般严格,仅仅是为了考官判文时方便,对于文章中的论调思想,朝廷其实是提倡百花齐放的。所以,程先生觉得唐宁很多奇特观点是他将来制胜的关键,不可打压太过,因此程先生只是针对他的用词遣句指点了一通,便道:“今日我说的这些话,你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县试结束前你就不用来学堂了,自行复习便可。”
唐宁松了口气,躬身一拜,退出房门。
走到廊下时,正好看到小银终于把小金惹毛了,被小金狠狠按住脑袋揉搓。唐宁正看得有趣,好一会儿才发现身边站着个人,他一转头便看到程姐姐正低头搓衣角,“姐姐可是有什么事?”
程姐姐吓了一跳,猛然抬头看了唐宁一眼,又低下头摸出中午绣得荷包递给他道:“你就要去考试了,没个像样的荷包带零钱很不方便,这是按照你画的小金小银绣的,你在城里想他们了,也可拿出来看看。”
唐宁嘴角不自觉的一翘,想说,我要是想你了也会拿出来看看,憋了半天没好意思开口,二人尴尬地站在廊下,直到先生出门看到他们,才匆匆分别。
二月二十三,唐宁到达县城,住在吕大夫家。
二月二十四,唐宁到带着保书,到县衙登记报名,证明身家清白,非娼优皂隶之子孙。
二月二十五,唐宁拎着篮子,穿着一身青布单衣进了考场。
县衙的考场并不是那种单个的小房间,考场格局和现代类似,一个大屋子里摆着整齐的书案,一个考生一个书案,分派几个人守着,这就开始考试了。
县试共五场,第一场考八股文,若是第一场过了就可以直接参加府试而不必继续考后面四场。唐宁拿到卷子,就看到考题——“修道”。
唐宁嘴角一抽,真难为县令能想出这种题目,虽然这两字出自《中庸》,可对于玩文字花样的人来说,与某种意义上的修道联系上不是问题,十分方便学子们借题拍皇帝马屁,闵县令两边讨好,圆滑之极。
唐宁优哉游哉写完文章,又认真誊抄一遍,晾干墨迹后,方卷起放入特质的纸筒中。此时,整个考场就只他一人做完,唐宁并不打算提前交卷,实践证明搞特殊化的人都没有好结果,无事可做的他,目光便有意无意地扫向斜对面的张友才。
张友才低着头,唐宁只能看到他的笔杆子像模像样地来回动着,他很好奇,张友才在江南到底学了些什么,是不是真的有才,他到底能不能过县考?
张友才浑然没发现背后饶有兴味的视线,此刻他稍微直起身,咳了一声,悄悄看向左边那人,那人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他便又咳了两声,守在门口的两个监考小吏便装作不经意地扫视全场,却都自觉避开张友才的方向。
目睹全程的唐宁心中了然,他想的第一件事却不是怎么抓张友才把柄,而是推断张友才应该没有买通闵县令,若是闵县令泄题,张友才何须找枪手,直接在外面找人代写再默出来便可。看来先生说闵县令良心未泯是真。
其次,他才开始考虑要不要戳穿张友才,先生的教诲犹在耳边,可是这只是小小的县考,出头影响应该不大,何况他和张友才早已结仇,也不差这一点,虽然唐宁并不确定县令会不会处罚张友才,可他肯定只要张友才被当场抓住,县令也包庇不了,几年禁考是肯定的了。
从唐宁下定决心,到那人把试卷递给张友才,再到唐宁伸手从后面截住试卷,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突然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你们居然敢舞弊!”
   
☆、第三十二章 赵谦

刹那间,满屋子的人同时看向声音来源处,只见一个身着粗布长衫的书生正浓眉倒竖地盯着唐宁三人,极端瘦削的身形像一柄长剑般矗立在那里,锋芒毕露。
唐宁并没有趁这个功夫抽手,这时候抽手简直就是红果果地告诉众人:我心虚了。谁知,他刚这么想完,便感觉到手中试卷一松。
众人顺着那书生的视线看过来时,正好看到试卷两边慢动作般的向中间耷拉下来,那两人的胳膊已经不见踪影,只有唐宁的胳膊定格在那里。
唐宁嘴角一抽,不慌不忙地把手缩回来,小心将试卷卷起——这可是明晃晃的证据啊。
接着,他举起试卷,站起身,朗声道:“我知道现在不管我如何辩解,诸位都不会相信我,不如派个人去请闵大人过来主持公道,如何?”
满室寂静,没有人动,也没有人主动开口,毕竟这事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谁都不想出头。
唐宁扫视四周,张友才正怨恨地盯着那个书生,而他旁边那人却满是懊恼地看着他手中的试卷。唐宁目光掠过那个书生,此时的书生倒是没再开口,只是斜眼和张友才互瞪,不过唐宁相信,他既然敢站出来戳穿作弊,这会不开口定不是因为害怕,估计是默认他的提议吧。
唐宁又看向那两个小吏,那两人倒也不笨,一般越是底层小人物越是灵活,他们很快就想明白,就算张友才最后指出他们被买通,可他没有证据,不足为虑;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张友才当场被别人抓住作弊,这实打实就是他们的失职,如今之计,只能将功赎过,抢先通知闵大人。于是两人互相推挤着向外奔去。
唐宁嘴角一勾,随即端正神色,对着众人诚恳道:“诸位还请继续,毕竟寒窗苦读数年甚至十数年殊为不易。想必闵大人也不想今日的县试出差错,他定然会秉公处理,还大家一个公道的。如今我们三个在这里,试卷也在这里,众目睽睽之下,肯定不敢轻举妄动,大家放心等闵大人便是。”
闵大人费了不少心思才想到这个题目,定然不会甘心其被一场舞弊案毁去,而众学子也是好不容易才拿到这般讨巧的题目,自然不希望重考,既然双方都想把这场考试继续下去,那么就不会有愤青出来搅合,事情有了缓冲,唐宁便也有了辩解的余地。
果不其然,大家都不是傻子,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唐宁话中的深意,于是离了位子的回位,站起来的坐下,扭头的又把视线放回书案上,片刻的功夫,考场又恢复了原状,只剩下唐宁三人大眼瞪小眼。
没瞪一会,一个身穿县令官服,留着三撇小胡须,身形略胖的人步履匆匆地闯了进来。
刚进门,他便挥手示意站起众人继续考试,待众人又重新落座,他才看向唐宁三人。
唐宁立刻上前,双手奉上试卷,闵县令愣了一下,略带微笑地接下了试卷,敏之教导的学生果然机灵。
其实他路上已经了解了大部分的事情,刚才那一扫,剩下的便也了然于胸了。这事好办又不好办,好办在于事情真相很明了,作为一地父母官,他对治下学子的才学品德,多多少少是有数的,根据几人一贯表现,真相很明显。然而,正是由于这几个人,反倒让事情不好办了。那个代考的倒是不足为虑,只是剩下的一个是张德怀唯一的侄子,一个是敏之唯一的弟子,还有一个是子优唯一的儿子。
张德怀虽然被贬去云关,可他背后有人;敏之和他关系不错,身份神秘;子优生前是他的至交好友,又把儿子托付给了他,这下圆滑的闵县令也犯了难。
不管闵县令怎么不愿意,考试的时间终于还是到了,众学子纷纷搁下笔,吹干墨迹,卷起试卷放入纸筒中,由着小吏依次收起。
突然,一个还带着些许稚嫩的声音响起:“这位小哥,我的试卷还没有收呢。”
这声音,众人都挺熟,他刚刚才说了一大段话,没错,正是唐宁的声音。
唐宁走到自己位子上,拿起自己的纸筒,对着收卷子的小吏笑道:“这是我的试卷,还请收好,这试卷是事发之前就封好的,确实是本人的文章,若是大家有疑问,不妨等成绩出来后对字迹。闵大人,您意下如何?”
众学子才反应过来,原来唐宁早就已经作好文章了,皆心下骇然,不管他文章如何,此人如此小的年纪便有此捷才,看他刚才处事从容不迫的样子,想必品性也是上乘,神童不外如是,于是,众人看向唐宁的目光开始复杂起来。
闵大人不动声色的瞄了众人一眼,对唐宁和气笑道:“无妨,是不是你所作,放榜时便知。”他看小吏已经收好纸筒,封装完毕,便正了脸色,对着众人道:“各位学子,今日考场之事,本官皆已知晓,此事性质严重,影响极其恶劣,本官今日便当众处理此事,以正视听。”
说着,他便招来唐宁,张友才,那个书生和代考的学子,让他们站到前面,对着四人道:“此事由你四人而起,不如你们就各自说说怎么回事罢,赵谦,你先来。”
赵谦,也就是那书生听到,立刻站出来道:“当时我听到有人咳了好几下,不满他扰乱考场,便循声看去,正好看到此三人拿着同一张考卷,就是大人您手里这张。”
闵县令听了点点头,目光扫向张友才,张友才瑟缩了下,闵县令暗叹口气,点道:“唐宁,你为何拿那张考卷。”
“禀大人,此二人皆坐在学生前方,我正好看到他们传递考卷,料想他二人舞弊,便想截下考卷,报给大人评判。”
闵县令又看向那代考的人,那人脸现挣扎之色,手一指唐宁,“是他从后面抢我考卷,被张公子看到,张公子才是阻止的人。”
话音刚落,不等闵县令有反应,张友才就连连点头附和。
四人各执一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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