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无视马跃频频看来的目光,整容反击了回去,毫不留情。马跃那目光,既带着哀求,又带着警告,让她对他的厌恶更甚。
什么人嘛?就这样的人,她当初真是害了眼了,竟然会看上!如今,我就是要拆你的台,就是要下你的面子!大丫有一句话说得很好,来而不往非礼也!别人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丈;别人辱没于我,我亦加倍还回去!
既然你先毫无顾忌的折辱我,任由你的家人对我辱骂嘲讽,压根就不把我当妻子看待。那么,就休怪我无情了!从今往后,我不把你马家搅得天翻地覆,就对不起我为了跟你在一起,而失去的亲情、友情,还有那十多年以来,在世人眼中的好姑娘的名声!
听了她的话,在场的每一个人,再次惊呆了!
“你这个不要脸的jian*人,我马家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这才娶了你这样的媳妇!”马大人依然老神在在的,稳坐在那张太师椅上,秉承着“君子不动口也不动手”的原则,打打骂骂这样的重责大任,依然由马夫人(马跃的母亲)去执行。
马跃的父亲,前面称为马大爷的人,此人是县衙的主簿,百姓们都称他一声大人。马家上下,所有的下人,也都称之为大人。按理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主簿,大人的称呼,实在有点好笑。
不过,在这个乡下儿媳的面前,马大人的腰挺得很直很直。坐在堂屋正中的太师椅上,俯看着马家新娶进门来的这个他很看不上眼的儿媳,他俨然有种在公堂上审问犯人的成就感和自豪感。
他冷眼旁观着,静待事情的发展,希望老妻可以将这个没有教养的儿媳妇,给彻底的震慑住。日后,让饶家的人甘于被马家给驱使,只要拿下了香草,日后迟早也可以拿下她的父亲母亲,还有她的兄弟姐妹,甚至是她的堂妹大丫一家!
只要拿下了饶家的人,那么儿子马跃在集萃楼的位置,就会稳稳当当的。甚至,县城里集萃楼大掌柜的位置,跃儿也不是没有可能坐上!还有啊,香草的弟弟云山,堂弟向西,那可是天生读书的料,日后前景无可限量。拿下了饶家的人,就等于掌握了两大笔的财富,对于日渐落败的马家来说,那可是好处多多。
马夫人喋喋不休的怒骂,马大人在做着白日梦,冷不防的,一个茶盏飞了过来,砸在了马大人的面前,打碎了他的白日梦。
砸茶盏的人,自然还是香草。心里愤怒又深觉羞辱的香草,耳闻眼见这不停歇的辱骂和轻蔑,最终斩断了最后一丝对马跃的旖念,展现出了她骨子里的强势跟不容侮辱。
“我,饶香草,是你们家亲自上门求娶的儿媳妇!也是你们家用八抬大轿,从饶家抬进马家的儿媳妇!然而,瞧瞧你们一个个的,都做了什么?!我告诉你,饶家的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咱们走着瞧!”
香草雌威大发,说完就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抬脚迈步,就去了新房。飞快的将自己的嫁妆里的金银细软收拾了一个包袱,又将自己当季的衣服收拾了一个包袱,就将两个包袱往肩膀上一挂,步履生风的出了马家。
“不好了大人、夫人,少奶奶收拾了包袱,要离开马家!”下人惊慌失措的禀报,让厅堂里那些发呆的马家的主人,终于回过神来。
“快快拦住她,千万别让她给走了!”马跃首先回过神来,当即吓得心惊肉跳,连忙大声喊道。一边喊,一边就往外飞奔而去,因为过于着急,在门口跟另外一个来报信的美貌丫鬟撞在了一起。
“哎呦喂,你个该死的奴婢,这是不想活了?!”马跃的脑门被撞了一个大包,疼得他呲牙咧嘴,不禁又气又急,就狠狠的踢了那丫鬟一脚:“滚开,没用的东西,马家养你们还有什么用!再有下次,就远远的发卖去做苦力!”
美貌丫鬟正是他的通房丫鬟,只不过两人是偷偷摸摸的,除了马夫人跟他的两个心腹手下之外,并没有什么人知道。见他这么无情,美人的心都碎了一地。
此时此刻,马跃心急如焚,压根就没有看清楚到底跟谁撞在了一起。踢完一脚,这次看清楚,挨踢的人到底是谁。不过,他也没有心思去安慰,飞奔而去。
马夫人刚好追了出来,见状连忙问道:“玛瑙,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急成这个样子?”
玛瑙忍住身体的疼痛,连忙爬了起来,恭敬的回禀:“回夫人的话,少奶奶把大人最喜欢的那盆花给打碎了!”
“什么?是那盆十八学士么?!”马大人又惊又怒的声音,充斥在众人的耳中,吓得玛瑙全身发抖。她颤抖着声音:“是的,大人,正是那盆十八学士。”
“不要脸的jian人!”一个早上,都维持着端方威严样子的马大人,一下就破功了。因为发怒,脸上的表情甚是狰狞,就连马夫人看了,心也不禁狠狠的抽了一下。
哎呦俺滴娘嘞,好难看,也好可怕啊!
香草从新房到前院大门,一路上横扫千军,并趁机砸坏了东西。早就听马跃说过,马大人酷爱茶花,所到之处,但凡见到茶花,她都必然要横扫一番。有意无意的,马大人最喜欢的那盆十八学士,就这样被她给毁了。
她是个有武功的人,虽然学艺不是很精,连个高手都算不上。不过,这马府里的护院跟她相比,依然一点也不够看。十来个护院一起上,她也只对了十来招,就把那十人全都给放倒了!其余的家丁、丫鬟和婆子见了,哪里还敢不要命的跟她对打?
香草冷哼一声:“转告你家主子,本姑娘不伺候了,这马府的大门,本姑娘不稀罕进了!”说完,竟然一个纵身,就飞跃了一人半高的围墙,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时此刻,马跃恰好赶来,正目睹了她飞跃围墙的动作,当即就看呆了。哇,好美的姿态啊,看上去就跟那女侠似的,有有点下凡仙女的味道。
饶家的姑娘,还真是名不虚传啊!
就在这个瞬间,渣男马跃的整颗心,忽然就落在了香草的身上。仿佛之前他对她的冷漠和轻视,都是那梦中的作为,跟他半点关系也没有。不!应该说,他之前是中邪了,所以才会不心疼她,才会任由家人辱骂她,给她大大的没脸!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目光一直落在香草离去的方向,仿佛失了魂魄的。
马夫人赶了过来,看到儿子这个样子,当即就破口大骂:“jian人,你竟然敢破门而出,今后再敢踏进马府半步,老娘一定打断你的狗腿!”
听到娘的骂声,马跃猛然回魂,张口就是埋怨和愤怒:“娘,你能不能消停一点?整天都不修口德,香草可是娘新婚的儿媳妇,亏你也能骂得出口?我告诉你,香草一天不回来,我也一天不回家!”
“啥?你说啥?!”马夫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儿子,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说,你日后能不能对香草好一点,如果她不回来的话,我也绝不回家!你看着办,是过嘴瘾重要,还是我这个儿子重要!”马跃使劲的一跺脚,又恼怒的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踏出了大门,找自己的媳妇去了。
香草对县城不是很熟,马府又在东城,她以前压根就没有来过这一片地方。站在十字路口,她皱眉想了想,正打算找一个面相相对和善的人问一下路。就在这个时候,马跃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高兴的喊道:“媳妇,我终于找到你了!”
香草很不客气的给了他一个白眼:“你找我干啥?回去吧,是和离还是休妻,你看着办,我懒得跟你拉拉扯扯!”
马跃做梦都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这么说,当即吓得差点就给她跪下了,连忙上前紧紧的拉住她的胳膊,放低姿态哀求道:“媳妇,你想什么呢?我怎么会舍得跟你和离,休妻就更加不会了!我跟你保证,如果我对你有二心,如果我辜负你,就让我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哟!发毒誓了?这表示,你对我有情?看不出来啊,刚才在你家里,你娘那样辱骂我,你可是一声不吭的哟!就那样,也是对我有情义?我呸,我虽然来自乡下地方,却也不是个没脑子的,别把我当三岁小孩!”
香草冷冰冰的回道,离开马跃的决心,却没有了刚才那么坚决。说起来,刚才冲出马家,其实也是她一时的冲动。都成亲了,又狠狠的伤害了爹娘,还有那些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尤其是大丫,恐怕都恨死她了,再也不想跟她说话了吧?
娘家,是回不去了,身上又没有多少银钱,把所有的首饰都当了,也不会超过二十两。没有办法,再新的首饰,拿去当铺也值不了几个钱。她过去积攒的私房钱,也就十多两,没有多少。三十两银子,在这城里连个一进的小院,恐怕都买不到。找任渐离帮忙?还是算了吧,她如今连娘家都回不去了,大丫也都不理睬她了,任渐离还会搭理她么?
日后,她要靠什么生活下去呢?一时之间,心里不禁很是茫然,仿佛看不到前路。绝望的感觉,一点一点的,吞噬着她的心。
唉,自己还是太冲动了,弃妇哪里是那么好做的?
马跃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她不说话了,还以为她这是心软了,连忙讨好的笑道:“香草,你不喜欢我娘,没有关系,你跟我去芦花镇生活。我在芦花镇有一套二进的宅子,就你我二人住,宽敞得很!镇上离山前村也近,日后你想要回娘家,也方便得很!你家里人得了空,也可以时不时的到镇上小住几日,我让人特意收拾两间专用的客房出来,好不好嘛?”
哦?对我这么好啊?真是奇了怪了,莫非这小子中邪了不成?她的心里早就点头了,不过面上却不动声色,冷冷淡淡的道:“也罢,既然你知道错了,那我就暂且给你一个机会看看!去芦花镇,现在就走吧!这县城和马府,我是一刻也不想呆了!”
不!应该这么说,总有一天,我会风风光光的回来的!到时候,就算是马夫人用八抬大轿来请,我也绝对不会踏进马府半步!
等马夫人带人找了过来,二人早已坐上了去往芦花镇的马车,出了县城的大门,绝尘而去。
“主子,那个香草跟马跃,离开了县城,马车往芦花镇的方向而去!而且,看样子那个马跃,似乎是彻底被香草给迷住了。为了她,一向孝顺的他,都对他的母亲放狠话了!”县城的某个别院里,一个武功高强的年轻侍卫,跟他的主子禀报。
此时,距离香草和马跃乘坐的马车离开城门,不过才一刻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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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捉弄
更新时间:2014820 14:15:18 本章字数:5804
听了心腹手下的禀报,任渐离不禁勾勾唇角,笑得意味深长:“哟!真是看不出来啊,饶香草居然还有这等本事!可惜了,她眼光不够好,竟然丢了西瓜捡芝麻!方锵方秀才,可比这马跃好太多了!”
这香草跟大丫相比,可真是天差地别啊!
他的大丫,可是这世上难得一见的奇女子,聪慧、善良、果敢、坚韧,眼光独到,是商界奇才,也是广*闻博见的才女!最重要的是,心思够纯净,对她自己认定的亲人和朋友,那是侠肝义胆,绝不会做出什么背后捅*刀*子的事情!
想起日渐清丽可爱的大丫,他的心里不禁一片柔情,数月不见,忽然非常的牵挂。这种牵挂,是他对别的女子,从来就不曾有过的。哪怕是那个青梅竹马的女子,那个他曾经以为会娶她为妻的女子,他也从来就没有这么想念过。
或者,这就是爱吧?这份爱,虽然掺杂了算计,然而不可否认,他确实非常喜欢大丫。每次跟她在一起,都觉得非常舒心,非常愉悦。
月牙儿,你想我么?我好想你,为啥你要躲在深山,这么久都不来见我呢?
那个叫水生的家里,他找了好几次,竟然都找不到。他甚至还让香草亲自带过一次路,但是找了好久,依然无功而返。就仿佛,那是什么神仙秘境一般,令人无比的疑惑。否则的话,他早就把大丫强行带回来了,大丫不回来,见不到大丫,他就不好实施下一步的计划。下一步的计划不实施,他就不能在她十六岁的时候,娶她为妻!
扎她十六岁那年,他娶她为妻,是他最后的底线。超过这个时点,他和她之间就会有许多变数,或许这辈子就要跟她失之交臂。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他必须加快进度,早日达成心愿。
第二天,就是三朝回门的日子。
午饭过后,马跃问香草:“明天回门,你想要准备一些什么礼物?午睡过后,我就陪你上街去买?想要买什么都行,只要你喜欢。”
香草白了他一眼,打开他乱摸的手:“真的买什么都行?”哼!她算是看清楚了,男人的话,可信么?记得大丫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男人如果信得过,母猪都会上树!
记得那个时候,大丫也不过才十来岁,她把这句话说得老气横秋,把她给逗得哈哈大笑。并且,她并不以为然,觉得大丫太偏激了。那个时候啊,她是这样想的,如果男人信不过的话,那女人哪里有活路?听好些妇人都,男人就是女人的天,有了男人,女人才会幸福快乐。
在家里,爹爹可不就是娘的天么?娘的喜怒哀乐,都是围绕着爹转的,而且爹对娘也是很心疼,很关心,很爱护,就跟那高远的天空一般,让娘的心很踏实。
只不过,经历了新*婚*之夜,还有敬茶的风波,她仿佛一下就成长了!男人啊,确实信不过!虽然事情的发张变化,有了惊人的逆转,马跃忽然对她好的不得了,仿佛是浪子回头一般。
然而,她才不会真的傻傻的认为,这个男人这样对待自己,单纯的就是深深的爱她,非常非常喜欢她,十分的舍不得她。这其中,应该还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缘故吧?
马跃不知道,在她的心里,宛若有一万匹草泥马在奔腾,复杂极了。他深情的凝视着她那美丽的容颜,发觉她的气质非常的优雅,让他怎么也看不够。嘿嘿,这个娘子,娶得不亏啊!
他深情的笑着,递过去一个钱袋:“这里是一千两的银票,我手头就剩下一千一百多两,我自己留下一百多两,这一千两就给你,家用并买礼物给岳父岳母还有各位长辈和兄弟姐妹!”
“今天,你给了我这一千两银票,下次你打算什么时候再给我家用?总不能这辈子,你就给我这一次家用吧?”香草好笑的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揶揄了一句,话语里透着对他的不信任和试探。
马跃急得脸都红了,连忙分辨:“哪能这样呢?我这是告诉你,这银子就是我目前所有的积蓄了,如今成亲了,我就把积蓄都给你保管支配。我在集萃楼干活,每个月都有十五两的月钱呢,过几天就是发月钱的时候,等发了月钱,我自己留五两,其余十两就给你当家用!”
“我不要!”香草猛然喊道,开甚么玩笑,十两银子,就想把我给打发了?当我是要饭的呢,这也太小瞧人了吧?
马跃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给你,你就收着,用不完就攒起来!日后,等你想要买什么,就买什么!等银子积攒够了,我们就换一所三进的大宅子,要有很大的后花园的那一种宅子!”
真是个二愣子,怎么听不懂人话呢?非得人家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傻不傻啊?哼!什么书香世家的子弟,还不如我这个乡下妞呢!
她就白了他一眼,气势非常的嚣张:“要给,就给十三两!你自己留五两,到底想要干啥?养*外*室,还是去什么见不得光的地方?又或者,留着银子纳*小*妾?五两银子,够小镇上一个五六口人的普通人家,过上三五个月了!”
“啊?这样啊?”这样都有,只让他留二两银子,这怎么行啊?马跃愣了一下,当即就急得不得了,连忙据理力争:“不是,五两银子,其实不怎么经花。请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