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夫养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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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夫养成记-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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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回音,他这声巨吼显得无比怪异。

众人一滞,循声望来。

霍安勒马,微眯眼。

谁要杀人了?他?

众青帮弟子也瞬间回神,哦对对对,他们是来劝架的,不是来打架的,赶紧维稳维稳。

青帮大小姐气急败坏地策马过来,“各归各队!站错队的,砍!”

于是,一场夜半群体骚乱,至此终于镇压下来。

霍安和蔡襄全身汗湿,胸膛剧烈起伏,双目无不布满血丝,因激烈打斗而导致虎口发麻,这时扔了长缨枪和蛇矛,甚至连手都在微微发颤。

蔡襄吐口气,“这差事,比老子走马还累啊。”

霍安抹去满脸汗,幽怨地瞟他一眼,还不是怪你,接了这门子吐血差事。

蔡襄喘气道,“兄弟,别用深闺怨妇的眼神瞟我,青帮登门,不应也得应啊,老子还想在保宁混下去。”

于是清场的清场,点卯的点卯,上药的上药,收兵刃的收兵刃。三百名打得鼻青脸肿的汉子,歪歪扭扭站了一校场,四周火把闪闪,看过去一片狼藉可笑。

成蕙神伤地抚着额角,让人搬了木椅来,坐在高台上,“你们,派个代表出来,说说一只兔子的故事。”

霍安蔡襄也默然坐了。骚乱镇压了,接下来的事,自然就交给青帮大小姐了。

霍安手臂上被刀割了条口子,蔡襄的腿也有皮肉伤,青帮弟子来为他们上药,霍安接过金创药,漫不经心抖了些在伤口上,很有兴趣听听,一只兔子引发的群殴事件。

这时,一个沙哑声音传来,“大小姐,我清楚,我来说。”

霍安放眼看去,果不其然,出列的是他那队的人,不甘寂寞多嘴又长舌的,仲玉。

仲玉见众人都瞧他,鼻青脸肿地猥琐一笑,抱拳致意,“不好意思,方才吼得太凶,嗓子有些破风,见谅见谅。”

霍安静静看着他。哦,就是你说,我要杀人了?

仲玉感觉到这记目光,抖了一下,拉开架势开始噼噼啪啪说书,“大小姐,事情是这么样的。今天霍教头英明神武地让我们练了一天拳,因此入夜后我们睡得真的很香很香。”

他偷瞟一眼霍安,发现那哑巴目光炯炯瞧着他,面色很是平静安详,于是大着胆子继续说,“正睡得好香好香,突然,我被一泡尿憋醒了。”

成蕙额飘黑云,沉声道,“你闭嘴。换个人说。”

仲玉急忙挥手,“大小姐大小姐,马上就说到重点和高潮了。我于是去西边树林子里解决解决,结果遇上十几个兄弟也在解决,于是我们就集体解决,也不分一队二队,大家都是同门兄弟嘛……”

人群里已有低低笑声。

霍安换个姿势,撑腮看着他。纵欲是吧?明天我会让你很荡漾的。

仲玉赶紧又说,“可就在这时,有个兄弟他一泡神尿,居然从树洞里激出了一只野兔子,那兔子肥得厉害,蹬腿就跑,大家一看,自然拉上裤子就跟着跑,烤兔子肉什么的最香了,大家正好饿得慌。”

成蕙摸了一下额角。

仲玉继续说,“于是我们跑跑跑追追追,终于,那兔子逃无可逃落入了魔爪。而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成蕙忍无可忍,捏着椅柄颤声道,“把他拖出去,抱着大树站到天明!”

蔡襄噗的就笑了。

两个青帮弟子跑来,去拽仲玉,不想他垂死挣扎,高声大喊,“大小姐手下留情!霍教头救命啦救命啦,后来发生的事,和你有关,兄弟们才挺身而出的啊!”

霍安愣了一下,成蕙转头看他一眼,转过头去挥挥手,示意放了那仲玉。

仲玉赶紧顺顺气,一口气说道,“我们逮着兔子原本很高兴,可是男人多兔子少啊。一队就说,这兔子是他们撒尿激出来的,兔子应该归他们。但这不对啊,激出来不表示逮得住啊,逮着兔子的是我们二队,我们自然就理论起来。”

“要说理论就理论吧,说兔子就说兔子,说人就不对了嘛。可偏偏一队就有人说,呸你们那总教头一个哑巴,除了把人往死里整,还能训出个什么货来。我们自然就不服了,霍教头是把我们往死里整……”

他接连咳两声,躲躲闪闪不敢直视霍安,糟糕一不小心抖出心里话,赶紧又说,“其实霍教头是训得我们热血沸腾,那拳脚功夫也是有目共睹的,有本事就行,打架靠拳头又不是靠舌头,于是我们就吵起来了,吵啊吵啊吵啊……”

成蕙发抖,厉声喝道,“说重点!”

仲玉一抖,干脆利落道,“吵架的时候兔子跑了,我们就火了,于是就打了,然后他们就去喊兄弟,然后我们也去喊兄弟,然后,就打成群架了。”

他抬眼望着成蕙,“没了,大小姐。”

成蕙吐血三斗。

蔡襄已经忍不住了,扶着腰抿着嘴,哧哧哧笑。

霍安的表情很莫测,但也并不因此不悦。

他只是很佩服那个纵欲,其实就是分赃不均引发的群体性斗殴事件,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纵欲居然眉飞色舞说了这么久。人才。

成蕙黑着脸,“蔡教头,很好笑吗?”

蔡襄咳了一声,装成一本正经。

成蕙沉重地站起身来宣布,“从今天起,无论一队二队,谁不服他们的总教头,出来单挑,打得过的,分堂子第一把交椅,我成蕙指给他去坐,一言九鼎,决无戏言。”

她缓缓扫视全场,目光冷森森,声音凉飕飕,“还有,谁再乱嚼舌根子,说哑巴哑巴,我割了他舌头泡茅厕。相信我,青帮割几条舌头,还是不费力的。”

夜风吹过,有人抖了一下。

一夜骚乱就这么过去了,处理好一切,天已微明,成蕙打着呵欠,又恢复了女儿娇态,“困死了困死了,我要回庄子睡觉。你们……”

她看看霍安又瞅瞅蔡襄,咬牙道,“给我放开手脚训!”

说完,转身上马,带了一众青帮弟子去了。

于是这一日,两队人都活生生脱了一层皮。

蔡襄揪不出他们那队的始作俑者,于是罚全队跑山五圈,下山后歇半柱香,然后开始耍长枪,哪个耍不动,蔡教头就亲自提了红缨枪去,陪他耍。

众人口吐白沫,觉得入青帮,就是人生的幻灭。

见到一队的惨状,二队人人自危,想他们那丧尽天良的霍教头,指不定怎么摧残他们。

不想,霍教头一脸平静地将他们带到飞瀑下,十人一组,两组人面对面,站在飞瀑下对打格斗。

巨大无比的瀑流从头上直泻而下,哗啦哗啦,冲得一群人东倒西歪,眼冒金星,好不容易站稳,又要互相对打,没折腾几下,就全成了要淹死的瘟鸡。

到黄昏时,二队人马全身湿透有气无力地回来吃晚饭,猛发现这晚吃杂菜稀饭,顿时一股酸水涌出,跑树林子里狂吐,喝了一肚子瀑布啊,看到水就想吐啊神仙!

仲玉一边吐一边泪流,神仙你下凡收了这哑巴吧!他一个小混混想讨口饭吃,怎么就这样心酸啊。

自然也不能往死里折腾,两个变态总教头折腾他们两日后,忽然发了善心,说第十日不武训,上午休息,下午入山打猎,猎多者青帮有赏,真金白银。

被折腾得萎靡的众人,顿时精神一振。真金白银这四个字,腾地给他们注入了一股新鲜鸡血。

于是第九日黄昏时,霍安骑了马回城去,想瞅瞅几日不见的苏姑娘,有没有在家闹妖蛾子。

成蕙看他离开,转身问蔡襄,“蔡教头,你不回家看看么?”

蔡襄一笑,“我可没霍教头那么多牵挂。”

成蕙笑了一笑。

蔡襄说,“有个游戏你玩过没有?”

成蕙果然眸子一亮,好奇道,“什么游戏?”

蔡襄说,“蒙眼射果子呀。”

回到保宁城,天已黑尽。霍安直奔蔡襄家,敲开门,卯伯却告诉他,前几日四姑娘带着非燕,白日在家不知捣鼓什么,但夜里都来蔡宅歇的,偏今日没来,只让非燕来传话,说今晚就歇在自己家。

霍安觉得好奇,不是让她们住蔡襄家吗?跑回去干嘛?于是将马匹寄放在蔡襄家里,快步走了回去。

走到自家门口,从门缝看去漆黑一片,正犹豫要不要敲门,院子里已响起达达小二的叫声,他急忙将食指含进嘴里,打个呼哨。

达达小二听得这熟悉的呼哨,激动得满院子乱蹿,主人好久都没理会它们了,好伤心好伤心。

这时屋里窸窸窣窣一阵,亮起灯来,响起苏姑娘睡意朦朦的声音,“非燕,出去瞧瞧达达小二……”

紧接着有门开的声音,有人提了豆灯,小步跑出来,“达达小二,不要乱叫,吵着别人,你们会变狗肉汤的。”

霍安莞尔。

非燕小女侠的声音。

于是轻轻叩门,非燕警惕道,“谁?”

霍安这才猛然想起,自己不会说话,灵光一闪,抽出自己常用的木牌,从门缝里递了进去。

果然,不片刻,非燕小女侠就欣喜地凑到门缝边瞅了瞅,见真是霍安,于是欢天喜地开了门。

这时苏姑娘在屋里喊,“非燕,非燕?”

非燕欢快道,“四姐姐,是……”

霍安忙弯腰捂住她嘴。

非燕眼珠子一转,点点头,表示她明白。

霍安拿开手,人小鬼大的非燕小女侠就说,“四姐姐,是打更的人从巷子里过,惊了达达小二,没事没事。”

苏换嘀咕,“哦哦,那你快回来睡觉。”

非燕应了一声,转身就要往苏换房里跑。

不想被人一把揪住后衣领,她抬头瞅瞅,安哥揪着她,往她自己房间指指。

于是她骨朵着嘴,委屈地跑回自己房间里去睡了。好烦好烦,半夜深更还让人家换地方睡。

霍安提了豆灯,轻手轻脚走进房里,关上门,进了里间,只见淡淡光晕里,身着白色中衣的苏姑娘,正背对他,抱着薄被睡得迷糊,乌发堆在枕上,看得他心痒痒。

听见关门的声音,苏换闭着眼拍拍床里边,含含糊糊道,“非燕,快过来睡。”

霍安笑眯眯地放下灯,毫不犹豫地脱了衫裤,我过来睡了。

苏换睡得正香,全身软绵绵,半睡半醒间觉得有股热气贴到后背,她于是扭了扭,“非燕,你睡里边。”

可非燕不动。

非燕不仅不动,爪子还不老实了。

先摸摸她的腰,掐了一把,然后伸进她中衣里去,顺着她后背一路抚摸上去。

苏换一惊,倏然睁开眼,猛地一翻身,“谁?”

她话刚出口,就被滚热的唇堵住了,吓得她奋力挣扎,又踢又抓又掐,瞬间从熟睡美人变彪悍泼妇,让霍安好生郁闷,只好抓住她两只手腕,禁锢在头顶上,抬起头来,让苏姑娘看清楚。

苏换于激动惊恐中定睛一看,顿时又发飙了,挣脱霍安的禁锢,抱着他脖子张口就咬,“霍安你这混蛋混蛋,吓死老娘了!我还以为家里进坏人了……呜呜呜……”

霍安含笑,压过去就啃。

苏姑娘美梦被惊不说,还活生生吓出一身冷汗,火气正大,啃就啃,老娘和你对啃,于是二人裹着薄被,滚过去又滚过来,真真是传说中的被翻红浪啊。

霍爷从来走实用路线,翻滚时自然不会光翻滚,才翻了几翻,苏姑娘就郁闷地发现,她全身衣衫都翻到地上去了,已入秋,她觉得微有凉意,猛然想起非燕,生怕她闯进来,急忙问,“非燕……嗯呀……”

她掐着霍安肩头不说话了,看着头顶上那张舒坦的面容,真是咬牙切齿。

霍爷你最近真的太衣冠禽兽了。

太衣冠禽兽的霍爷,已急吼吼地把她就地正法了。

最近都和一群寡男人打打打,好久没和软绵绵的苏姑娘打,果断还是和苏姑娘打架更舒服啊。

苏换很不满霍爷的禽兽行为,哭丧着脸去挠他,蹬着雪白的腿抗议。

霍安觉得她面色不好,赶紧把持,不想低头一看,真是好销魂,于是又不把持了,锵锵锵铁马金戈……

苏换好无语,抬起一只手臂想抓他,但在半空中挠挠,又落了下去,呜呜呜地要哭不哭,满脸通红。

霍安,老娘猛然从平静睡梦中进入激烈战斗,真心不适应啊。

豆灯要灭不灭,雪白窗纸上摇曳出一颗火焰的影子,跳来跳去。

霍安满身大汗地翻倒在一边,苏姑娘剧烈喘气,定了定神,恨恨地握起粉拳,去捶身边人的胸膛,“霍安,你这些日子没吃饭啊,这么饿?”

霍爷转过满面汗珠的脸,冲她一笑,张嘴慢慢说:没吃肉。

苏换凝神读了他唇形好几遍,终于读明白,嗷嗷地叫一声,扑过去,笑了。

------题外话------

表示很忧桑~孩纸们,群里来找姐谈人生谈节操~

江湖远 第八十八章 妖精打架是门高深武功

由于昨晚偷袭得无比爽,霍安心满意足,一觉睡到老天亮,爬起来舒舒服服洗个冷水澡,精神抖擞地跑出去。

前面厅堂里只见非燕小女侠,正一边啃油饼一边逗达达小二。

达达小二瞧见霍安,顿时鸡血沸腾,狂跑过来扑他,撒娇打滚求抚摸。

霍安含笑摸摸它们的脖颈,抬头四处看了一番,不见苏姑娘的踪影。

非燕坐在高凳子上,两只脚吊在那里一甩一甩,含着满嘴油饼说,“四姐姐在厨房。”

霍安正要转身,院子门被人嘭地推开,蛐蛐笑嘻嘻地跑进来,“非燕,可以走……”

非燕拼命眨眼睛。

蛐蛐猛瞅见霍安,傻了,“安……安哥,你怎么偷跑回来了?”

霍安瞅瞅他,又瞅瞅非燕。蛐蛐干笑两声,“今天堂子没事,我带非燕出去买小泥人,小孩子就是这样不成熟呐。”

非燕眼睛一鼓,“我不是小孩子!”

蛐蛐讨好地笑,凑过去,“非燕,还有没有油饼?”

霍安不想管这两个半大孩子,于是转身去后院找苏姑娘,天色不早,他得赶着出城,下午还得带队上山打猎。

背后传来蛐蛐窃窃低声,“安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非燕说,“昨晚。”

蛐蛐问,“回来干嘛?”

非燕悠然说,“妖精打架。”

霍安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喷出一口血。

蛐蛐好奇问,“妖精打架是什么?”

非燕鄙夷道,“没见识。我师兄说,这是一门高深的武功。”

蛐蛐继续问,“那到底是什么?”

霍安扶着墙,内心很颤抖,不晓得该不该回头去制止两个小屁孩讨论这事,他记得昨晚他进屋就关好门的啊。

非燕沉默了一会儿,“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有一次,师兄出任务,天黑了还不回来,我就跑去找他,结果在一家妓馆找到了他。当时,他正坐在一堆假山上喝酒,笑眯眯地往窗户里看,我也赶紧爬上假山去看,结果师兄一看到我,就很不讲道理地蒙了我眼睛。”

她叹口气,“所以我什么都没瞧见,不过我听见很奇怪的姑娘声音,好像在哭又好像没哭,比较像猫被踩了喉咙。我问师兄怎么了,师兄说,这是妖精打架,是一种修为很高很高的武功,小孩子练不来的。”

她顿了一顿,去看蛐蛐,“昨晚我出去上茅厕,就听到这种声音。想不到安哥也会妖精打架这种高深功夫,厉害。”

霍安定在那里,内心崩塌,眼角抽搐。

这时正逢苏姑娘端了一碟咸菜馒头,从后面走来,瞧见霍安立在厅堂门口,绿着一张脸,不禁好奇问,“你干嘛?桌上有粥。”

霍安扯了她回屋。

蛐蛐坐在厅堂里咬一块油饼,用钦佩羡慕的眼神,注视着霍安的背影,“安哥功夫就是好。”

片刻后,苏换脸红红地出来了,霍安紧跟其后,一脸不知所措。

苏换放下手里那碟咸菜馒头,语重心长道,“非燕,其实你师兄说得不全对。”

非燕歪着头瞅她,“嗯?”

苏换硬着头皮说,“其实妖精打架是一门普通的武功,但成亲前是不能练的,练了是要气血逆流的。”

非燕似懂非懂,“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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