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夫养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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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夫养成记-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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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年纪稍大,一个是那坐着的老者,见着约莫六十岁,面颊红润无须,头发束得整齐,有些干瘦。一个是下午见过的隆记杂货铺老板,还是胖脸,还是笑眯眯的模样。哦,他就说蔡襄的消息怎么来得那样快,原来他和苏换是问着了蔡襄的眼线。

昆爷点拨过他,见人说五分话就好。

他照做了。因此,下午苏姑娘打听时,只说要找蔡襄买马。这是一个相对中立的身份,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无论遇上蔡襄的朋友还是蔡襄的敌人,总不会给他们自己招惹麻烦。

霍安觉得,过几日,真有必要去怡园访一访昆爷和白少爷。昆爷是个老江湖,话不多但句句实用,白少爷是个弱不禁风的讲究商人,但用得动昆爷,说明他就不是个简单商人。

另外四个人,高矮胖瘦不一,除了那蛐蛐不过十四五岁,其他多是二十多三十岁的模样。

这时蔡襄拍拍额头,“今晚没有女眷,妹子……”

苏换生怕他毫不留情地驱逐自己,赶紧打断他的话,“我要跟我夫君在一起。没事,你们聊,当我不存在。”

蛐蛐阴阳怪气道,“襄哥,你就别操心了,这姑娘是见过世面的,绝不会怕生怯场的。”

苏换眼观鼻鼻观心,端庄而收敛。蛐蛐小朋友,来日方长,姐姐要是留下来,有的收拾你。

蔡襄疑惑地看看蛐蛐。哟,就在那里站了一会儿,这小子就晓得人家姑娘是见过世面的?

不错,这小子成长了,晓得和姑娘搭讪了,不过得敲打敲打他,有夫家的女子,就不要随便去搭讪了,会招麻烦的。

一行人坐好。

苏换姑娘大大方方坐下来,左手边是霍安,右手边是蛐蛐,她冲着蛐蛐端庄一笑。蛐蛐小朋友眉心跳了一跳,他确定这姑娘的笑容里,含了报复的意味。

蔡襄站起来,“各位,我向大家介绍一下,我大哥赵敢的兄弟,霍安。”

霍安站起来,向各位抱拳致意。

蔡襄说,“我大哥的兄弟,就是我蔡襄的兄弟。”他说着拿起面前酒杯,双手举起,“这杯我敬我兄弟。”

说完举杯,一口饮尽。

霍安也毫不迟疑,双手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稳坐观瞻。

蛐蛐自觉地站起来,提了酒壶去给二人面前的酒杯满上。

蔡襄继续说,“霍安,现在我为你介绍各位兄弟叔伯。这位是孟先生,咱们帮里的老前辈。”

霍安抱拳致意。

孟先生只是淡淡拱拱手。

苏换看得好生气,这里的人都和那蔡襄一个调调,高傲。

蔡襄继续介绍,“这位是隆叔,想来你们下午见过了。”

霍安抱拳。隆叔倒是和蔼,笑嘻嘻站起来拱拱手。

然后又将那几个年轻些的汉子一一介绍下来。苏换听过就忘了,不大分得清哪个是哪个,除了蛐蛐她认识,就蛐蛐身边那个微腼腆的男子,她还记得名字,叫永荣。

介绍完众人,蔡襄又捧起了酒,“这杯我兄弟敬大家,我作陪。”

霍安端起酒,先干为敬。

众人纷纷站起来喝酒。自然,孟先生那个老前辈还是稳坐不动,苏换这个女眷也坦然坐着,与那老前辈对视。

两杯酒下肚,众人这才算坐稳了。

蔡襄这时倒笑得和善,歪过头来招呼苏换,“妹子,吃菜,招呼不周,多见谅。”

苏换对他的礼貌客气微感意外,面色一缓,点点头,埋头夹菜吃,十分端庄。

蔡襄又说,“各位见谅,霍安不会说话,并非是怠慢大家。”

此言一出,众人皆有惊色,难怪这男子从始至终眉目沉静,不发一言。

蛐蛐嘴快,“原来他是哑巴?”

苏换手里筷子一顿,转头去冷飕飕看蛐蛐,霍安在桌下捏捏她的手,示意她端庄。

蛐蛐不敢回看苏换,埋头狂喝茶。

这时孟先生轻飘飘吐出一句话,“阿襄,你这兄弟是要加入我们么?”

江湖远 第六十三章 仙女一开口,他就想吐血

蔡襄看了看众人,慢悠悠道,“不急。我兄弟他们从南边来,想来对贩马走马并不十分了解,这趟活路适不适合干,愿不愿意干,总得先看看。各位在想什么,我也明白,帮里不会进立不住的人,不会进吃闲饭的人,哪怕是我蔡襄的兄弟。这几日正好南关马市开市,霍安,你可愿意先跟着我看一看?”

霍安点点头。

隆叔忽然笑道,“今日下午,小茶壶跑回来跟我说,说他在遛马地饱了眼福,阿襄和这位小兄弟遛马遛得十分畅快啊。”

蔡襄爽朗地一笑,“咱们马帮有句老话,是骡子是马,遛遛就知道。各位,拭目以待。”

霍安沉静地笑笑。

蔡襄再举杯,众人又响应,看得苏换好郁闷,一口菜都没吃,就连喝三大杯,伤身呐。

于是她趁大家喝酒,偷偷摸摸往霍安碗里布了些菜,却不料蔡襄放下酒杯就笑,“妹子,你们好恩爱。”

啊啊啊,这个蔡襄有点高傲,说话还横冲直撞,有时像坏人,有时又像好人,为什么赵敢大哥会和他结拜啊?

她只好努力克制,继续保持端庄,低头吃菜。

然后,一桌人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大多在讨论这场马市的交易。

霍安静静地听,苏换原本就觉得自己在这场合不大适宜,但她和霍安初来未定,霍安也没法将她一个人扔回客栈,于是这种情况下,苏换觉得自己保持沉默低调端庄内涵,才是王道,不至于让人看扁。

忽然一个穿灰衣的年轻汉子问道,“霍兄弟在南边时,是做什么的?”

蛐蛐咳了一声,用眼神示意那汉子,人家是哑巴,怎么回答你嘛。

苏换抬起头来。

蔡襄倒是悠闲,看着霍安怎么处理。孟先生夹了根青菜来慢慢嚼,隆叔笑眯眯地抿口酒。

苏换心里冷笑,从容道,“我夫君打猎。”

灰衣汉子哦一声,低头去夹菜,但眼角眉梢都透出些许轻视。话都不能说,还跟着去贩马走马,笑话。

苏换继续道,“他比较喜欢打老虎和野猪。”

蛐蛐转目看霍安,哦哦哦,这哑巴打猎好高端,一打就打老虎和野猪这种档次的。

那叫永荣的腼腆男子和善一笑,说话有条不紊,“我爷爷是挖参的,多是和猎户相伴进山。小时候,他也给我讲些打猎的趣事。我听说,老虎和野猪都是极不好猎的,老虎猛,野猪狂,要猎这两样,需要些本事。”

霍安还是眉目沉静,向永荣点头致意,似乎宠辱不惊。

苏换却瞬间对永荣好感飙升,一大帮子人,就这个男子又谦和又识货,就连蛐蛐那种小孩,也跟着蔡襄学坏了,成天一副用鼻孔看人的模样。

蔡襄却兴致勃勃问,“南边和北边,无论是气候水土,还是吃住习惯,都有好些差异。霍安,你们在南边成了家,怎么想着来北边了?”

苏换语滞,她总不能说他们私奔吧。

这时,霍安终于动了,从怀里取出一个小木牌,又掏出炭条,飞快地写几个字,递给蔡襄。

他写的是:打猎不是长久计。

蛐蛐很好奇地想看,但无奈伸长颈子都看不到。

蔡襄抬头打量霍安一眼,有些意外,最终赞道,“嗯,好字。”

孟先生抬起眼皮,凉凉看了霍安一眼。

苏换觉得,同是老头子,还是昆爷比较可爱,虽然也不爱说笑,但总不像这个瘦老头,看人总发凉。

一顿饭好不容易吃完了。蔡襄让永荣去送孟先生,隆叔和其他人也客气地告辞了,蛐蛐屁颠屁颠地去结账,唯剩下蔡襄和霍安苏换二人。

蔡襄慢慢喝完一杯茶,才抬头看霍安,正色道,“马市还有三天。霍安,这三天里你跟着我看,我会与你讲,贩马走马是怎么一回事,你掂量掂量,合不合适做这个,再做决定。还有,除了蛐蛐,今晚那五个人,都是帮里司职要害的,具体做什么,我会慢慢和你讲。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你想留下,光愿意还不够,还得让他们点头。”

霍安点点头。

蔡襄看一眼苏换,又郑重道,“这行当并不好做,慢慢你就明白了,尤其是,你还有个这么漂亮的媳妇,不可能时时带在身边。自然,这行当是来钱的,不少人咬牙干个几年,便攒些银子另谋出路了。这些,你们都要想清楚了。”

霍安又点点头。他七岁到桃花村,二十二岁离开桃花村,长久的岁月里,他都过着简单平静的生活,直到苏奇葩从天而降。

做人处事的道理,母亲教给他许多,但出来后才明白,正如昆爷所说,每个人都得摸爬滚打,光懂道理是不够的。

苏换低着头扭衣角。

蛐蛐跑进来,“襄哥,我们回去不?”

蔡襄笑了笑,又有些玩世不恭,“去金玉楼。”

蛐蛐点点头。

蔡襄问道,“你们在哪里落脚?”

苏换说,“客栈。”

蔡襄说,“霍安,马市那种地方不适合妹子去,别再带她去了。你如果信我,明日早上,我叫蛐蛐到客栈去接你们,这几日你们先去我家里住着,白日里,妹子就待在家里,总比在客栈让你放心。过几日,你们做好决定了,是走是留再做打算。”

他说话很平静,既无赵敢那种乐于相助的热情,也无下午初见时那种不屑一顾的淡漠,让苏换越发看不懂他。

霍安却站起来,郑重地抱拳相谢。

这蔡襄是个极冷静的人,看着有几分淡漠和玩世不恭,事实上思虑周密,一眼就看出他的后顾之忧。的确,只要安置好苏换,他便能全身心去做事。

蛐蛐纠结地看一眼苏换,心里犹自在想,他和她打的那个赌,到底谁赢了?

苏换忽然跳起来,“霍安,糟了,我们得给达达和小二带些吃食回去,它们一定饿疯了。”

霍安也面色微变。一直忙正事,险些将它们忘了,这番饿了一定在房间里乱叫,还不扰了客栈的清静。

蛐蛐惊讶道,“你……你们还有两个孩子?”

他又看一眼苏换,啊啊啊,这斗嘴很厉害的漂亮姑娘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他好摧毁。

苏换摸摸额头,“小朋友,达达和小二是两只狗。”

蔡襄也惊讶了,“你们还带了两只狗?”

蛐蛐小朋友站在一边很凌乱,他马上要满十五了,他不是小朋友,他不是小朋友!

出了醉仙居,天已黑尽,长街上却仍然繁华,两旁楼阁灯火璀璨,路边小贩吆喝声声,行人仍然络绎不绝。

苏换高高兴兴地东张西望。

蔡襄和霍安并肩而行,淡淡说,“其实保宁不错,就是冬天冷了些。”

蛐蛐小朋友幽怨地跟在最后,提着两大盒剩菜剩饭。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沦落到提狗食的地步啊?

走到一处漂亮的大院子前时,蔡襄停下了。

苏换望望那院子前高高挑起的红灯笼,灯笼上有三个大字:金玉楼。

好吧,从前她大哥没少逛这种地方。

一个穿红戴翠的漂亮婶婶,扭着腰肢从院门里走出来,娇笑道,“哟,襄哥来呐?我家晚晚这几日正念叨,说襄哥好久没来瞧她,莫不是将她忘了。”

蔡襄笑眯眯说,“叫晚晚等着我。”

苏换警惕地扭住霍安的手。

啊啊,这蔡襄高傲自大就算了,还不是个正经的,酒足饭饱就跑来胡混,还带着蛐蛐这种半大孩子。

蔡襄看看警惕的苏换,眼里含笑,对霍安说,“明日马市见。”

然后,他扭头喊幽怨的蛐蛐小朋友,“蛐蛐,送安哥他们回客栈,然后你先回去,叫覃婶收拾一间客房出来,明日一早,你就去客栈接安哥他们。还有,今晚别留门,我不回去了。”

说完,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金玉楼。

蛐蛐半张着嘴,一脸悲催。

苏换想和霍安说话,觉得这蛐蛐小朋友碍手碍脚,于是说,“蛐蛐,我们住那客栈叫六福,我出门时打听过,那条巷子就叫做福巷,那里你可找得到?”

蛐蛐见她和颜悦色,于是点点头。

苏换笑吟吟去接他手里的食盒,“所以你先回去,不用送我们,明日一早再来接我们。”

蛐蛐自然乐意,向二人点个头,转身飞快地跑了。

苏换扭着霍安就走,把食盒往他手里一塞,恶狠狠道,“我跟你说,霍安,绝对不可以跟着这蔡襄学坏了,以后这种地方,你连门前路过都不行,必须绕路走,知不知道?”

霍安含笑看着表情凶狠的苏换姑娘,点点头。

回到客栈,客栈掌柜果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说他们房间里的狗叫得好凶,他们房间里的狗看着更凶,客人们都好生气好害怕好没安全感。

苏换二话不说,拿出一只银角子往桌上一拍,掌柜咳了一声,偃旗息鼓。

喂饱达达和小二,苏姑娘坐着发呆。

霍安走过去,苏换忧愁地说,“霍安,这里不好。”

霍安知道她今天不高兴,于是去抚摸她头发。

苏换继续说,“我觉得他们瞧不起你,我怕你被他们欺负。”

她去扭霍安的手,“要不我们去找白少爷?人家也是有本事的,瞧着却不像这帮子人那么摆谱。”

霍安沉默片刻,取了桌上纸笔写:“苏换,别人与我们素不相识,没有道理初次见面,便要将我们奉为上宾。留在这里也好,找白少爷也好,终究都得靠自己,蔡襄说得对,是骡子是马,遛遛才知道。我不怕。”

苏换去搂他腰,将头搁在他肩上,“嗯,你说得有道理。那看看吧,你喜欢,我们就留下。”

霍安又写:“我知道你不喜欢蔡襄,可世上人那么多,不会每个人的性子都合我们的心意。”

苏换叹口气,“我知道。”

她沉默了一会儿,“霍安,我还是喜欢桃花村。只有我和你,还有达达和小二,冬河宝丰他们都那么友善,不像这里的人。”

霍安写:“你喜欢,以后我们回去。”

苏换一看,赶紧坐直身子,拼命摇头,“不要不要,你不了解徐承毓那个妖怪,再见着你,一定想方设法弄死你。”

霍安目色冷冷。

苏换赶紧抚慰他,“用不着和妖怪置气,霍安你也别冲动,我们新生活才开始,你别丢下我。”

霍安默然片刻,写:“苏换,别委屈。”

苏换摇摇头,“我不委屈。以后我们有了钱,就去乡下买个庄子住,也挺好,你说是不是?”

她想了想,又说,“你说我白日留在蔡襄家里,妥不妥啊?”

霍安想了想,写:“蔡襄言行乖张了些,但我瞧着,也是个磊落的。客栈里人来人往,我不放心。”

苏换点点头,“你放心,我不会闹妖蛾子的。”

霍安笑了笑,嗯,今天苏换姑娘就表现得很端庄。

睡觉时,苏换又缠着霍安问,今天他和蔡襄遛马,到底谁赢了?她絮絮讲了她和蛐蛐打赌的事,惹得霍安哑然失笑,在她手心里写:我输了怎么办?

苏换哼一声,狡诈地笑,“那我就喊三声,你夫君不如襄哥呗,反正是蛐蛐小朋友,叫我这么喊的。”

霍安笑了笑,亲亲她的脸,示意她睡觉。

今天他有些累,白日里的所见所闻他都得好好想想,也没什么心思去闹苏姑娘。再说,按照苏姑娘的日子来算,这几日不适合闹她,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没安定下来,的确不适合弄出个小的。

第二日一早,蛐蛐果然来接二人。

这日他换了一身淡青衫裤,一头乱发也用发绳绑整齐了,站在那里像一棵抽节的小树,瞧着眉眼也多了几分俊秀,惹得苏换笑眯眯打趣他,“小哥,一夜不见,长漂亮了啊。”

蛐蛐好摧毁。这姑娘刚刚走出来时,一身粉裙,满头乌发,眉目乌黑桃花脸,他还恍觉看到了一个仙女,不料仙女一开口,他就想吐血。

他是男人好不好,不适合用漂亮这种词好不好?

紧接着,达达和小二神气活现地蹿出来。

蛐蛐往后退了一步。哦哦哦,好大的狗。

蔡襄的宅子在一处僻静的后街上,整好就是昨日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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