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我当初是怎么从宫里出去的?”
没想到我纯粹的好奇引起了李公公的强烈反弹,他老人家挥手招来一队侍卫,才小心翼翼地问:“小公子问这个做什么?自从小公子上次擅自……嗯……出门游历之后,宫里的警备就加强了。您可别指望能再出去了!”
我就是随口那么一问,有必要搞出这么大阵仗吗?不说算了,我自己慢慢研究去。
见我没有其他激烈的举动,李公公大概也觉得是他太过敏感了,挥挥手让侍卫们退下,才凑过来十分不好意思地跟我道歉,又神神秘秘地看着我:“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当然点头,顺便做纯良的小白兔状。
李公公不上当,但又碍于我也算半个主子,只好犹豫地指了指天空,道:“上次啊,您是飞出去的。”
我一头雾水想了想,依然不知道飞出去是个什么概念。总不能是原来的杜锦长了翅膀,飞出皇宫之后还越过万水千山,最后倒在迟浩然面前吧?如果是这样,那翅膀呢,被第一个捡到我的迟浩然给藏起来了?
李公公并没有深入话题的打算,我也不勉强,只跟着他继续乱窜,把迟浩然甩在后面。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虽然我是挺喜欢他的,也确实很久没解决过生理问题了,但是我真的很难想象自己有一天会如此主动地扑上去让别人负责。但是那时候我就像被什么东西给牵着走,根本无法停止对迟浩然的索求。不过在一起就在一起吧,反正我们除了没有XX之实,其他都有了,临时换人太麻烦。
爱情真是来得澎湃汹涌,让我这种猥琐男都不知所措了,偏偏迟浩然一副理应如此的样子,更让我恨得牙痒痒。
御花园很大,我们一行人逛了一上午也只是将李公公最推荐的风景看了一遍,建筑风格跟古中国很像。
据说皇宫从开国皇帝就开始修,直到现在这位亲政之后才消停下来。但是在大家都以为京城可以少点叮叮当当的噪音时,皇帝陛下把工匠们都拉到了外城,要求对外城进行改造和扩建。
耳根清净了一两天的京城人民很快又听到了各种建筑施工交响曲。但这次大家的意见小多了,在皇宫还普遍是木结构房屋的时候,外城人民已经先住上了青砖房子,关键是还有一部分人的房子居然是用皇帝陛下发明的用碎石子和泥土混合而成的混凝土。
我撇撇嘴,对这种既看不起地球人又拿地球人的发明来改变世界的人无
语。这就是个活体精分啊。
正感慨着,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我一个激灵,按理说这人绝对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为什么我会看到他?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断更这么久,我一般是早上起来码字,但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早上起不来,所以就渣了。。。
☆、一个怪胎的成长史
那些终其一生都生活在摇篮里的地球人一定不知道在宇宙流浪是怎样的感觉。太阳不会照常升起,每一颗划过的流星都可能酿成一场灾难,流星雨则是人类不愿面对的噩梦。
尽管编号为1537660的家伙已经摆脱了这样的生活,十分安全地活在一个跟地球差不多安全的地方,但他还是会常常梦到当他还是一个新纪元人类时候的故事。
编号1537660不是机器人,从生理学的角度来看,他也是人类,而且是在“希望”基因库找到的最优组合——新纪元人类总是无法拜托地球人的习惯,明明是冰冷的绝望的存在,却偏偏起一个如此危险的名字。
编号1537660就跟那些缺乏蝴蝶和蜜蜂的花朵一样,是由人工完成了一切工作,当他从培养皿里出来的时候,已经五岁了。
编号1537660和其他只有编号没有名字的孩子们一起学习,内容是如何保护那些有名字的孩子。孩子们都学得很认真,以保护新纪元人类为奋斗终生的目标。
后来呢,编号1537660想,我果然为保护新纪元人类付出了一切,包括我的躯体,可惜灵魂却逃脱了。为什么我这样的人还有灵魂呢?而且我现在还有了名字,周起。
“又在想什么?”身边的爱人轻抚周起紧紧皱着的眉头。
周起顺势抓过爱人的手,掌心干爽粗糙,带着令人沉迷的温度。
我居然有一个爱人,周起想,看到爱人渴望的眼神,周起也忍不住有点急切,吻劈头盖脸洒下来的时候,周起最后分神想到一个问题,我什么时候开始还有了欲望呢?
周起是在一起爆炸事故中丧生的。
地球毁灭之后逃出来的人类并不多,于是死刑被严格控制,但是针对人类的犯罪却越来越多。究其原因,不过是些编号1537660看来无所谓的小事,比如无聊的情情爱爱、资源分配不均之类的。但是其中闹腾得最厉害的应该是一个名为“上帝之名”的组织,这个组织的基本思想就是人活得这么累,还不如不活,干脆我辛苦一点,送你们一程吧。
编号1537660并不属于人类,证据是他的死亡不会导致户口的注销,因为他本来就没有那个,所有的编号都是安全局的一枚螺丝钉,谁会为一颗丢弃的螺丝钉哭泣呢?哪怕他是人类基因库自动配比的最佳组合。
那些只有编号的孩子都是人类基因的最优,基因库采集了世界上最优秀人类的基因,然后进行自动筛选,配比系统认为最佳的组合,然后让选中的精子卵子结合,用营养皿催长,培养比机器人更优秀的人类守护者。一开始成本是高于机器
人的,但是,随着人类技术水平的提高,成本逐渐降低,新纪元人类也开始习惯有这么一批各项指标都优于自身的家伙做保护者了。
编号们被严格禁止走进人类的世界。当然他们既没兴趣也没时间。他们有数不清的任务和训练,还有数不清的测试。
以周起现在的见识,可以轻易得出结论,那时候他们最常接受的测试和训练其实都是洗脑。因为编号比名字优秀太多,但他们的存在又不合伦理。制作他们的人爱他们,就像爱自己每一件成功的作品一样,但同时又畏惧他们,生怕他们有了取而代之的心态。
但是很奇怪,周起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念头,做名字有什么好呢,躺在父母怀里撒娇吗?还是跟一个脾气古怪的女人眉来眼去,最后生一个比自己还要脆弱的孩子?那还不如去战斗呢!
洗脑很成功不是吗?周起躺在爱人腿上,无声地笑笑,那些人如愿得到了一个战斗机器。这个战斗机器还奉命扼杀了许多不甘于当机器的编号,人类应该会笑死吧。
“不许这样笑,起。”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周起坚持要爱人叫他名字。
肉体消散于上帝之名安排的爆炸中的周起,在一个暖洋洋的环境里获得了新生。那记忆太过久远,编号1537660以为自己回到了一开始降生的营养皿。看来这次受伤真的不轻,编号1537660一边想,一边随着暖洋洋的水流动的方向游过去。
光线渐渐明亮,编号1537660听到一叠声地恭喜娘娘恭喜娘娘,然后是外面大踏步走进来一个人,抱着他大笑,给他“赐名”周起。
眼前是迷迷糊糊一片,周起不知道谁给他赐名了,更不知道为什么赐名要抱着他,新纪元人类的力气会有这么大?
周起渐渐长大,在他睁开眼睛看清环境的时候,他就发现这里跟新纪元世界不一样了。他不再是编号,而是一个受尽万千宠爱的有名字的孩子。
但那没有什么不同,长期的训练让他不知道该如何跟自己的“父母”亲近,父母在他三岁的时候又生了一个弟弟。那小孩软绵绵的十分惹人怜爱,原本就不怎么亲密的父母很快转移了注意力,渐渐不再管这个怪怪的大儿子。
周起寂寞地长到十五岁,虽然他对自己的寂寞毫无知觉,然后遇上了现在的爱人,老威远将军的儿子杜林彻。
周起不知道自己需要一个爱人,但杜林彻对大皇子的热烈追求被皇帝和朝臣们看在眼里,于是周起的地位迅速上升。
老皇帝,也就是周起的父亲,除了爱自己的妻子和小儿子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优点,更没有任何配得上他地位的特点。
威远将军的支持非常重要,割舍一个不怎么爱的孩子,拉住一个重要的朝臣,显然是非常划算的买卖。
老皇帝是这么想的,也毫不犹豫这么做了。十五岁的大皇子被皇帝指派到北方监军,圣旨特别明示,大皇子不通军务,一切以威远将军之意为准。
杜林彻几乎是欣喜地看着皇宫里沉默寡言的大皇子在战场上变身为死神。这样的男人才有挑战性,不是吗?
周起不明白为什么杜林彻每天晚上都热衷于拉着他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虽然他也得到了快乐,但这快乐超出了他从前的认识,在新的世界也没人讲给他听。直到他的贴身内侍小李子奉命送来了不少画本和膏药,他才知道原来这就是性。
既然他也可以在上方,那为什么不?周起在一个夜里直白地向杜林彻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得到杜林彻挑衅的笑声:“如果你打得过我的话,那就随便。”
“好。”干脆的话语落地的同时,周起也出手了。
两人实战经验都很丰富,一时战局胶着。
杜林彻的右手制住周起的反抗,腾出左手在他背脊上游走,周起惊恐地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这超出了他对自己身体的认识。反抗越来越无力,但很快他就放弃了反抗和思考,让自己随着杜林彻的动作陷入惊涛骇浪之中。
此后的每一天几乎都有这样一场战斗,然后以两人酣畅淋漓的贴身肉搏结束,周起失利的局面直到回京之后的某一天才彻底扭转。
☆、一个怪胎的成长史(下)
周起不是他的父母最宠爱的小孩,皇帝皇后只给了他血肉之躯,却将满腔爱心都分给了小他三岁的弟弟,他本人也并非左右逢源的性格,于是只能每天低调地生活在皇宫里,客气点说是韬光养晦,直白地说就是混吃等死。也许宫里的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周起前面十五年的日子平淡乏味地跟他过去还是编号时差不多。
早起给父母请安、吃早饭、去书房念书、吃点心、继续念书或练习骑射、吃晚饭、睡觉,这就是周起在新的世界度过的一天。不过周起还是习惯于在太子太傅们的授课外补上他还是编号时的训练内容。虽然皇宫看起来很安全,但谁知道会不会哪天就用上了呢?
事实证明,周起是有远见的。
这个身体的筋骨比不上他作为编号的那个身体,事实上,周起觉得两者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可比之处,除了现在这张倾国倾城的脸。
郑国皇室已经传承了数十代,好几位先祖都热衷于挑选年轻貌美的女子充实后宫,周起的亲祖母、现任皇帝的生母就是其中之一。周起那位软弱又多情的皇帝父亲、美丽但毫无用处的母亲都是顶尖的美人,拜如此强大的基因所赐,周起自然也不赖。这也许就是杜林彻第一次见到周起就起了歪心思的原因。
彼时杜林彻的地位之高,从宫里奴才、朝廷大臣们恭敬的态度就看得出来。杜林彻的父亲老威远将军是皇帝都不敢轻易得罪的人,他的儿子自然比皇帝的不受宠的儿子更有地位,更何况这位还不是只会拼爹的纨绔,而是一位在战场出生入死的少年英雄。这样的人物,要不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位是断袖,不知道得迷住多少怀春的少女。
就连老皇帝在得知这么一个人物看上自己儿子之后,也有种舒了一口气的感觉。杜家已经是富贵的极点,要是杜家的小子看上的是其他世家的公子,场面更加不好收拾。现在不过是舍弃一个大儿子,可以暂时保证杜家不产生别的心思,这买卖要多合算有多合算。
周起那时候还不知道他父亲这些弯弯绕绕,毕竟没有哪个儿子能在第一时间联想到上战场也是和亲的一种方式。不过他已经厌倦了看似温柔乡实则虎狼之地的皇宫,正好趁此机会回到过去的生活。
对于一个训练有素的战争机器来说,没有什么比重新回到战场上更振奋人心了。
随大皇子护卫队到达北部边境线的第一天,周起就被杜林彻给吃掉了。
多年之后,已经贵为皇帝陛下的周起回想起那天,只记得热闹的欢迎仪式、甘洌的烈酒、滚烫的体温和……令人绝望的痛。
杜林彻满足地从周起身上滑下来之
后,才发现周起已经晕过去了。
杜林彻并不是温柔的情人,对于这种麻烦的雏儿他是一向不耐烦碰的。不过眼前这个嘛,杜林彻右手抬起周起的下巴,仔细摩挲他精致的脸,麻烦一点也无所谓,更何况这人还有高贵的身份,要是一不小心玩死了,估计更麻烦。
不过杜林彻的“好心”并没有得到回报,周起醒来的第一时间是狠狠地给了他一拳,而不是为他的“悉心照料”感动,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自己醒来时有个男人在自己身上爬上爬下的。
杜林彻是个人渣兼混蛋的认知是周起反攻前的不变看法。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绝对的正解。
彼时庙堂江湖皆有许多好男风者,但几乎没有男人会真的与另一个男人结成连理。杜林彻也是抱着这个心思,既然玩,当然要选最美的最危险的。当他后来和身旁的男人共同站在郑国的权力中心,笑看曾经的对手北夷跪地臣服,才恍然原来自己想要的并不是漂亮的玩偶,而是一个可以并肩作战的伴侣。
周起在北方待了两年,也被压了两年,于是分别的时候,他比杜林彻还要不舍。坐进马车的那一刹那,周起几乎咬碎了自己的牙,昨晚到今天早上的缠绵历历在目,早晚有一天要把这个禽兽……
周起的机会很快来了。
十四岁的弟弟讨好地过来,送了两瓶皇后娘娘赐下的好酒。周起在打开封泥的那一瞬间,就知道这是杜林彻喜欢的味道。
这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杜林彻是春节前回京的。人还没到京城,就受到家里和宫里传来的消息——大皇子备好了酒请客。杜林彻推开大堂哥专程送来的俊秀小厮,快马加鞭往京城赶。周起的相貌、滋味实在是令人难以忘怀。
如果他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一定不会如此急切了。
漂亮得不似凡人的大皇子周起,无聊地坐在窗前看宫女太监们来来回回做节前准备工作,桌子上放着的两瓶加了料的好酒。
他没等太久,杜林彻匆忙拜见过皇帝后,就被守候已久的小李子领到大皇子的住处。
酒当然是好酒,人自然也是美人,可惜杜林彻忘了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有毒。大将军的警惕性不可谓不高,在喝下第一口酒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不过美人的口舌实在很香软,如果这是情趣的话,倒也不错。
他忘了周起从来都不是有情趣的人。
等到周起真的要动手动脚做点什么的时候,杜林彻不干了。无奈之下,两人只好继续以武力值决定上下。也许是想到刚开始的故事,周起出手越发狠了,杜林彻虽然功夫不俗,但已经从暴力型转型成智慧
型相当长时间,一开始又存了几分轻敌的心思,战况从胶着到一边倒。
打到后来,杜林彻也说不清自己是如何败下阵来的。只记得周起那张不停晃动的脸和强劲有力的动作,以及……在下面还真特么的痛啊的感受。
事实证明,周起是比杜林彻更烂的情人。杜林彻痛得要死不说,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仅被绑在床上,手脚无法动弹,而且身上也没清理过。杜林彻冷汗都要下来了。
周起默默无言地坐在床上,看杜林彻浑身通红地在浴桶里动作,没有半点上前帮忙的意思。很久之后杜林彻控诉他的冷血,提到这一段,周起才揭晓谜底,他那时候想的是——原来在上面的感觉这么好。
杜林彻的意外失利并没有导致两人关系发生实质性变化,一个只在上方的人跟一个享受过在上方滋味的人的对决,武力依然是两人不变的选择。不过周起损招凭出,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