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有的一切。就像小孩子,亲切地依恋着他们的母亲或父亲,他们抱着他的腿,拉着他的衣服,扭绞着他们的手,都为他迫在眉睫的离别而觉得他们的心好像真的破碎了一样。那里有他们为他清理的经行禅思步道和他们所盖的茅草屋,这是他们所能做的最好的,对他而言也是最好的。
从那时起就没有再看到他了,但这是因缘变迁的法则,它掌管着世间,它以生离死别的形式一再地自行显示着。料想得到,它是迟早一定会发生的,没有什麽力量可以违抗它的。至於尊者阿迦曼,不用劝阻他,虽然他知道自己的离别会引起村民的悲伤。(他已经把他们从罪过的思想中救出,并为他们建立了正道。)现在是他去完成任务的时候了,去帮助别人,像他们一样,能够被救渡的人,这是圣弟子的一个特点,在巴利经文中叫做「世间福田」—世间播种功德种子的最好田地。
这个故事可以给我们佛教徒一个宝贵的教训,今日发生於佛教的事情,似乎有点像当时发生於尊者阿迦曼身上的事情。我们知道,佛教是如何沈默地被认为,比如说,被一群人,就像故事里的村民,认为是「一只伪装的老虎」,被他们自己的愚痴所误导而牺牲了。这可能导致一个公然(就跟暗地的一样)破坏佛法的企图,这个情况广泛地发生於佛教,如果整个佛教界宁愿冷淡地漠视和保持消极,将来就只有懊悔不及了。
081给予既深又广的帮助082明察秋毫的感化力不久之前,作者去看一个阿迦尊者,他有很高的成就,是个远近驰名的禅师,他被几近全国的比丘、沙弥和在家弟子所尊敬。当时,他正在寺院里面跟一些比丘弟子谈话,作者也被欢迎和允许加入这个非正式的谈话,我们谈了一些实际的话题,直到我们谈到尊者阿迦曼住在清迈旷野的一个遥远的村落,从清迈城走路大约二、叁天的距离。他的许多记事都非常地惊人和奇特,但这里只能记述其中一些。
根据这个禅师说,无疑地尊者阿迦曼除了已经达到绝对的纯净之外,并具有好几项其他独特的能力,让他的弟子们立即尊敬、畏惧和感动。跟他住在一起的弟子们,除了自律於言语和行为之外,还必须严格地自律於思想和心境。
「任何我所想的,对他都不是秘密,」这个禅师说:「我觉得好像日夜都被心意控制所约束着,否则,那些思想後来就经常会被我自己和别人所知道。但这是我个人的过错,因为我的心意喜欢跷课,你知道心意如何飞驰而过吗?它日夜的每一刻都在这样地闪现着,我经常心不在焉,那就是我经常被责备的原因。更重要的是,有些思想我都已经忘了,但他还能提醒我。」「他责备你吗?」作者问。
「是的,有时候。」禅师回答:「但有时他只是警告我,拿我的思想作为开示我自己和别人的话题,我不禁感到惭愧。每当有别人在的时候,他就很少提到名字,只是针对思想并解说它们是如何不当。」「你认为是什麽事让尊者阿迦曼责备你?」「每一件事!这方面我认为凡夫真是个冒失鬼,从不耽心自己思想的後果,我的情形就是那些他从不希望他的弟子去想的题目。那就是为什麽他要严厉地斥责我。」「你很害怕他吗?」「岂能不怕?身体看起来平静而不在乎,心里却抖着像什麽东西似的。有时,我甚至喘不过气来。那就是为什麽我不怀疑他知道每个思想的能力,他就好像在读一本书一样。
「一天晚上,我正想着要到某地去看看不同的地方。第二天早上,当我去侍候尊者阿迦曼的时候,他立刻以那个想法做开示的话题,并禁止我到任何地方去,说他的开示要比到其他地方去更愉快。他似乎非常关心我的心意状况或者耽心它牺牲於罪恶的影响下。
「他经常警告我和呵斥我,我非常害怕的就是日夜我都不能逃出他明察秋毫的眼力,每当我已经平静了我的心意时,似乎就好像他已经在监视着我了,好像他从来都不睡觉似的,有些晚上,我不敢去睡觉,因为我总觉得他正坐在我面前,一直注视着我。
「你看,身心的每一刻都永远必须在严格的控制下,当跟着他出去托钵时,我们全都不能没有念住,我们必须小心,不让心意闯出体外,否则,回到寺里,有时就在回程中,我们就会被强烈地指责。在这种律仪之下,我们一定要开发念住,让心意日夜只穿梭於身体里面。但是在许多弟子的聚会里,每天至少会有一个人失控一两次,而你可以确定,当我们在集会聆听他的开示时,它就像一个回力棒会回到它的主人那里。在他开示以後,我们通常和别人窃窃低语,为了找出那是谁,没多久就有人会承认他的错误,坦承刚才被指出的人就是他,因为如此,所以我们必须在他的调教下严格地自律。
」083毫不留情地打击我执第一次,这位禅师到达清迈时,就去住在伽地浪格寺,他在那里不到一个小时,就看到一辆汽车开进寺院的围墙内,并停在他的库堤(比丘的寮房)前面。看看到底是谁?他看到那就是尊者长老阿迦曼坐在车子里面,他走下来迎接尊者阿迦曼,并问他怎麽会到这里来。
尊者阿迦曼说是来接他的!他问尊者阿迦曼是否有人告诉尊者说他到达这里了。尊者说没有。好像是他要尊者阿迦曼来接他,所以他就来了。听了这个,禅师就开始害怕尊者阿迦曼了,害怕他会知道他的种种思想,稍後会责备他。事实上,这真的发生了,当这位禅师去跟尊者阿迦曼住在一起的时候,每当他放松自律的时候,尊者必定严厉地责备他。
当聆听尊者阿迦曼说法的时候,那些有着真诚的意愿去寻求佛法的听众是不会因为虚荣和我执而分心的,会非常欢喜而专注於法,因为他所说的是纯净的法义,令人心里感动而欢喜的。其中如果有任何人,怀着恶欲,一心要找他的碴,他的说法立刻变得像火一般炽热和燃烧,结果是这种人被他们自己的恶意之火所烧毁了。
尊者阿迦曼并不顾及他的说法是否会打击或伤害到任何人的我执,任何地方有烦恼或我执,他就以正法予以无情的打击,且不改变主题。有时(但很少),他甚至提到名字说:「你,某某比丘,像你昨晚修习禅思的时候所想的是错误的,从现在起,你必须改变它。现在你某某比丘,如此这般的想法又错了,如果你不想要招来毁灭,你就必须停止这些破坏性的思想。你为什麽不思考佛陀所劝导你去思惟的呢?这是开发心意和戒德的地方,不是开发这些只会毁灭你的思想的地方。」那些真诚地追寻正法的人将得到解脱,并将觉得自己在他严厉的警告下有所改善了。事实上,他只会在有严重罪恶的思想,将会危害到那个人本身的时候,才会给予警告。但是对於少数暗怀恶意反对他的人,他早就知道了,然而,那些怀藏着的恶意之火将会反弹回去并毁灭他们。那些怀藏恶念的人,如果有心悔过并请求宽恕,那麽火焰就被扑灭,一切都没事了。
084推翻魔鬼一天晚上,一群山地部落的居民说,现在这里有了一个伟大的阿迦曼尊者跟他们住在一起,他们想要知道他是不是有任何伽陀(经文中的韵文、偈语)可以给他们作为防护魔鬼之用。他们决定第二天早上去向他请求伽陀,尊者阿迦曼用他的千里耳知道了这些,并把他所听到的告诉比丘们。
第二天早上,村民们来看他,并请求能够防护魔鬼的伽陀,他告诉他们心里诵念「佛陀」、「达磨」、「僧伽」这几个字,说道没有魔鬼能够对抗这些字的威力。他们忠实地奉行他的开示,不知道这是他修习禅思的善巧方法。结果来得很快,第二天早上,他们急着来见他,报告昨天晚上,当他们的心意进入专一状态时,所发生於他们身上的事。他确认他们所做的是正确的,因为魔鬼被这些字的威力严重地吓着了,都设法逃走了。
「从现在起,你们就不必害怕魔鬼了,」他说:「他们已经跑走了。即使那些没有达到这种成果的人,魔鬼听到这些字的时候也会害怕的。」他劝告他们从此以後每天继续诵念。
「这些山地居民生性老实敦厚。接连着有惊人的成果,他们的心变成光明得足以让他们知道别人的心意,包括尊者阿迦曼住处里的比丘们的心意。同样的事情曾经发生在前面所说的「伪装的老虎」那个村民身上。他们立即跑来告诉尊者阿迦曼他们奇妙的成果。这让某些比丘很惊讶,他们耽心那些在家善信将会知道他们的心意,尤其是知道有时他们会情不自禁地想到那些不适宜比丘身份的事。於是他们详细地请问山地居民有关他们的成就,耽心他们潜入自己的心里,更甚於想要知道有关他们成就的技巧。由於诚恳而率真的个性,他们坦白地告诉比丘们,言词不假虚饰,不像城市人,他们不喜欢隐藏事实,为了礼貌而故弄玄虚。这成为他们成就的不容反驳的证据,因为它使比丘们相信自己昨夜的心念已被读取无疑。山地居民也坦白地告诉尊者阿迦曼说,他们非常认识他心里的状况,因为他们已经在见识别人的心之前先见识了他的心。问他们它像什麽,怕不怕鬼,他们笑着说:「他的心在世间之上,它不怕任何东西,它是至高无上的。」从那时起,魔鬼成了无意义,所有的村落居民转向尊者阿迦曼和佛法寻求皈依。那些已经有成就的人,把有关的事告诉他们的部落,大家都忠实地遵从尊者阿迦曼的开示,当到了早上布施食物的时候,他们就聚集在同一个地方。供养完成时,尊者阿迦曼告诉他们对一个人大声发出「沙杜」(赞赏彼此的功德)的字音。这是让肉眼所看不见的众生也能随喜他们的善行,并分享他们所做的功德。这是他们每天所乐於奉行的。
085他在清迈广泛的帮助—尤其是肉 眼所看不见的众生可以注意得到,在清迈的时候,尊者阿迦曼给予地居和空居天使们的帮助,甚於对人类、鬼、魔和那伽的帮助。或许有个理由是因为很少有人能够像他那样,有能力去给予这样的帮助。如果还有的话,那他是少数中的一个。天使把他视为他们的皈依处。事实上,这些天使常常向他埋怨关於人类的无知和冷漠,竟盲然无视於他们的存在,似乎乐於否定他们的生存权。当久久才有一次,他们遇见了一个能够接纳他们的权利和尊严的人,而他能够直接地与他们沟通,那很自然的,他们就满怀喜悦,恭敬地亲近他。那就是为什麽他们经常亲近他,请求开示和询问问题的原因了。这样他们就可以畅饮法雨甘露,繁荣他们的群众,增益他们的寿命。
一个得到正法的果证所庇护的人,天使们恭敬他并尊崇他做为他们的老师。尊者阿迦曼也说,各种识界中前来请求他的帮助和拯救的肉眼所看不见的众生的数目,远多於前来找他帮助的人类。这当然是指那些能够奋进而亲自前来看他的众生。(不用说,那些陷於悲惨状况中而不能前来的数目,当然远多於前来的数目。)然而这种协助的层面还是不明显的,所以对那些没有这种能耐的人来说仍是不可思议的(对於那些认为不可能或荒谬的人也是一样不可思议),这是从未被(唯物主义的)社会所接受或承认的。但是在一个已开发的社会里,这几乎是可能的,而对尊者阿迦曼来说则是平常的事,任何他停留的地方,都和这些众生有着不可避免的会谈。他们经常前来寻求他的帮助,远较到别的地方去更频繁,尤其是当他住在遥远的旷野里,跟人类的接触较少时。
086德国天使的拜访下列的记事是独特的,因为它关系到德国天使,当他住在清迈旷野(木者山地族人叫做也口村)的时候,德国天使也来拜访他请求说法。他们说他们来访的目的,是希望聆听一场内容有关於「胜利」的说法。他让他的心意集中於适合他们的主题上,马上就出现了一篇经文上的偈语— 恨被不 所击败。他向他们解释说:「不 或非暴力是一个希望成为胜利者所必须细心修习的。世界和平之所以能达到它所具有的这个程度,就是因为有这个法义在人类和天使的社会里对抗着 恚和仇恨。天使们也必须发展这个美德,在他们的社会中做为凝聚力,没有了这个法义,至少世界就不知道和平,严重的话,它就被毁灭了。
「世间绝不能藉着 恨的力量来胜过敌人,无论是内部的或外部的,远的或近的,狭窄的或宽阔的圈子里,它只会毁灭了自己和别人;愈是运用 恨的力量,就产生更大的燃烧,世界很快的就被 恨所引起的大火毁灭了。这是因为 恨本身就具有毁灭之火的性质。这火焰不能用以烹煮,因为它的热度不能用予建设性的目的,一位想要使世界成为一个适宜居住的地方者,必须当心 恨的罪恶是最具破坏性的火焰,绝不允许它毁灭了他自己和别人。
「世间的生存是由慈悲所支持着,它被 恨和贪婪的暴力所破坏,它们是无餍足的,并产生一个无止境的恶性循环。佛陀,看到了 恨的罪恶和慈悲的利益,为了那些感受痛苦而心系苦灭目标的众生宣说教示。只要世界有慈悲支持着,世间就有和平和快乐庇护着。但是当人们的心里没有了慈悲,任何社会里也就没有安全和和平,不管有多庞大的奢侈品和不可计数的工巧来产生快乐,结果除了到处的麻烦与混乱之外就没有什麽。一个认识法义价值和 火罪恶的聪明人,在还来得及时,必须设法去遏止或熄灭这种火焰,疏忽了它也就错过了机会,使它到了一切都已太迟的地步。」当说法结束时,在一片「沙杜」声中响起如雷的赞叹。尊者问他们,既然在地理位置上,他们住得那麽遥远,怎麽会知道他在这里。他们告诉他,知道他在那里,对他们来说一点也不困难,因为两地之间的天使们有着经常性的连系,而且,两地之间也没有人类意识里所了解的障碍或界限,因为他们的来往都不需要交通工具。刹那间的心念,就足以带着他们到达他们想要去的地方。在这方面,远较人类世界中的通讯或运输来得方便。
尊者阿迦曼说,德国的天使经常来听他说法,就像泰国各地的地居天使一样。顺便提一下,虽然他们的识界不同,但是向他致敬的方式却极为相似,当来看他的时候,他们不会经过比丘们住的地方,而会从没有人住的方向进来。此外,他们通常在後夜来,当环境比较安静而比丘们都去休息的时候才来。到达之後,他们会右绕他叁匝。他们都很谦虚而且自律,离开的时候,他们会再右绕叁匝,而後倒退一段距离,直到他们都在他和比丘们的住区之外,然後腾升上空,就像棉絮被风吹起一般。这就是天使如何向他致敬。
087头陀行比丘的生命之血他在清迈森林隐居的地方和气候都是舒适宜人而有益健康的,他的身体健朗与日俱增,禅思时间是规律而不被打扰的。他对天使的帮助按例在晚上进行,并不是很大的负担,因为接受训诲者都已充分地开发了,并不是为了挑毛病而来的。对於人们,他在下午或傍晚给予开示,至於对他自己的比丘们,通常都在晚上七点左右给予集会开示。他们多数已经非常深入於法,从禅思到智慧,都专注於果证,而以专注的聆听做为苦灭的一个精进方法。
在这种情况下,他对这些听众的开示,都经特别地调整,以禅思做为开始,接着智慧,然後到最深奥的解脱阶段。他的开示每次都是如此地令人欢喜和吸引人,让他的听众都着迷了,忘记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