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瑞姆·库马尔死于两个月前。根据警方的说法,他是在自己的轿车里吸了汽车废气自杀的,但报纸披露他是遭到谋杀。我的直觉告诉我,可能是知识竞赛节目中负责筹措资金的那些恶棍为泄愤杀了他。
很久以前我就认识到,梦想的力量只能主宰自己的思想;但有了金钱,你便拥有可以主宰他人思想的力量。当我获得足够多的财富之后,我发现自己甚至能左右警察的想法。所以,上个月我自己花钱,出动了大批警力,进入葛瑞咖姆那座有一个小花园和两棵棕榈树的大大的破旧建筑。警察逮捕了五个人,解救出三十五个被迫害致残的孩子。如今,他们在一家颇有声誉的国际儿童福利机构受到良好的照顾。
拉吉旺绨上个月从监狱里被放出来了,安然无恙。她现在和我一起住在孟买。事实上,她一星期前刚参加了她妹妹拉柯希米在新德里举办的婚礼。妹妹嫁给了一位印度行政部门的高官。男方并没有要求什么嫁妆,不过拉吉旺绨还是送给妹妹一辆丰田花冠轿车、一台三十二英寸的索尼彩电、二十套雷蒙西服和一公斤重的金首饰。
萨利姆终于在一部由奇普·达旺执导的喜剧片里出演主角——一个十七岁的大学生。这些日子他正在麦布博制片厂里忙着拍片。他只知道这部电影的制片人叫做穆罕默德·布哈特,但实际上那人就是我。
我此生最爱的人,如今和我一起生活在孟买。她现在是我合法的新婚妻子,有了一个完整的名字:妮塔·穆罕默德·托马斯。
丝蜜塔和我沿着滨海大道散步。巨大的浪头自大海深处滚滚而来,一遍又一遍地撞击着岩石。宜人的微风吹拂,间或吹送过来雾一般的浪花飞沫。身着制服的司机开着奔驰轿车尾随在我们身后,保持着一段礼貌的距离。车子的后保险杠上贴着一行字:“我的另一部车是法拉利。”
“我还有些事想问你呢。”我对丝蜜塔说。
“问吧。”
“那天晚上,你把我从警察局救出来后,为什么不立刻告诉我你就是谷迪雅?”
“因为我想完整地倾听你的故事,找出真相。当你述说到我的故事,而完全没有意识到我就在你眼前时,我才确知你告诉我的都是真相,全部是真相,除了真相还是真相。这就是为什么我当时不需要你拿宣誓书发誓。我就是你的证人,就像你曾是我的证人。”
我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我也能问你个问题吗?”丝蜜塔问我。
“当然。”
“同一个晚上,我第一次把你带回家,在你告诉我你的故事之前,你抛了个钢镚,为什么?”
“我当时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相信你。抛钢镚是促使我作决定的办法。如果是正面,我就告诉你所有的事情;如果是背面,那就拜拜了。结果呢,是正面!”
“这么说,如果钢镚显示的不是正面,而是背面,你就不会跟我讲你的故事了?”
“绝对不会是背面。”
“你就这么相信运气?”
“关运气什么事?来,不信你就看看这个。”我从夹克口袋里掏出一卢比钢镚,递给她。
她接过钢镚,向上抛了一次,又抛了一次。
“这……两面都是正面?!”她惊讶地说。
“一点儿都不错。这是我的幸运钢镚,但是,如我所言,它跟幸运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我从她手里拿过钢镚,高高地抛向天空。钢镚上升,上升,上升,向着蔚蓝色的天空短暂地闪烁着光芒,然后倏然落入大海,潜于深深处,无声无息。
“干吗把你的幸运币丢掉?”
“我不再需要它了。因为运气源自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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