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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清单》 小说 作者:麦克·盖尔
第一部 现在
2003年1月16日 星期四
6:45 p。m。
我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一手拿着遥控器,一手拿着百威啤酒,漫不经心地看着宽屏电视里播放着的影碟《黑客帝国》(The
Matrix)。其实我并没有专心看故事情节,而只是凭感觉用遥控器把它快进或倒退到我喜欢的精彩片断,譬如那用强烈的音效制造出的爆炸声、枪战场景或那个最经典的慢动作对打画面。
凡是我喜欢的电影,我都对其中的精彩画面了如指掌——从《烈火金刚》(Heat)中的“抢银行”,到《碟中谍3:不可能的任务》(Mission
Impossible)中的大爆炸(就是那个发生在隧道里的火车大爆炸),再到《这个杀手不太冷》(Leon)结尾时的枪战(这可能是我看到的最棒的枪战镜头)。
现在我比往常更喜欢重温那些心爱的DVD影片了,因为我刚刚花了一大把银子买了一整套环绕立体声家庭影院。它的音响效果真是棒极了!
我把音响的声音调得很大,爆炸声响起的时候,连壁炉上方的镜子都被震得“哐哐”作响。当我浏览到《黑客帝国》里基努·李维斯(Keanu
Reeves)引爆绑在史密斯先生胸口炸药这个片断的时候,我张开嘴惊奇地笑着半天都没合拢嘴——那爆炸声简直赞毙了!从几个声道传出来的重低音把我的胸膛震得砰砰颤动。太妙了!我感觉自己好像正跟拳王阿里(Ali)一起站在擂台上,而正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了爆炸声,我彻底被这声音迷住了。
我从来不敢想象电视也能演绎出这么好的音响效果,我更不敢想象在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一种办法可以让我最大的爱好得到如此如此程度的满足。感谢我的环绕立体声音响,它不只让我清楚地听到了爆炸声,还让从这台很旧的老电视机里,惊奇地听到了许多以前从没有听到过的细微声音。仅仅两只前置音箱、中置音箱和低音炮中传出来的爆炸声已经够逼真了,再加上那两只后置音箱传出来的声音,更让我身临其境,仿佛自己正在跟基努·李维斯一起跟复制人打斗。左耳听到子弹“咻、咻……”飞过,右耳听到子弹壳儿“哐当、哐当……”掉到地上,而身体四周则不停有碎石落地的轱辘声。
画面不断地播放着,突然,我听到音箱里不时传出怪怪的声音。于是我翻阅了音响操作手冊,发现我对后置音箱的音量设置不准确,应该要再调高一点。我闭上眼睛,全神贯注地调整着音量的大小。“嗯,对!没错!就是这种效果,这才是我想要的。”我告诉自己。
我又按下了快进键,音箱中传出一些滑稽可笑的声音,“就这里吧”。我按下了播放键,《黑客帝国》接近尾声,进入了枯燥乏味的对话情节。我的家庭影院环绕立体声音响顿无用武之地,只是让我感到影片中的所有人物都在互相吼叫着对话。我按下了“暂停”键。基努·李维斯立刻被冻结在时空中。我站起身来打算换一张《星球大战1:魅影危机》(The
Phantom Menace)看看。正在这时,电话响了。
“喂,你好。”我说。
“嗨,是我。”海伦说。
“你还在火车上吗?”
“是啊,真是个恶梦啊!交通信号发错了,火车已经晚点一个小时了。”
“这几天火车好像都这样。”我同情地说。
“惟一的好处是我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把工作做完。”
“希望如此。”我从茶几上拿起啤酒,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你在忙什么呢?”海伦问。
“没什么。”我边回答她,边观察着环绕立体声音响的音箱和里面的塑料、外面包着的的宝丽龙(polystyrene)。
“哦,好吧。”她做总结式地说,“我要挂电话了,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现在好不好。”
“我很好!”我回答,“你晚上过来吗?”
“当然。”她说,“晚上见。”
“好,宝贝,晚上见。”我说。
我挂上电话,基努·李维斯还被冻结在画面中。我打量着客厅,想着我现在的生活:一个三十二岁、离异、经济状况无虞的会计师;我有一整套全新的家庭影院环绕立体声音响(当然,这是我最开心的事)、DVD播放机、录放影机,有线电视、高保真收音机和录音机,还有一堆CD、唱片、书和录影带——这一大堆东西,无论在过去还是未来都可以让我为之高兴很久。没有比这更好的生活环境了吧!
这套家庭影院是我今天下班后刚刚买回来的,这对我的确是件新鲜事。因为我一直在想,这些东西是不是还能让我再一次感到快乐?当然我的确为此高兴了几个小时,但是所有这些快乐加起来却都比不上“海伦今天晚上要来”这件事。真是奇怪,她并没有深黑或亮银的外观,也不是由日立、索尼或者国际名牌所制造,更没有一个开/关按钮。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活生生的、让我不再感觉孤独和寂寞的女人。
我感觉我应该更成熟些了。
我不能再这么以自我为中心地生活下去了。
是时候请海伦搬过来跟我一起住了。
6:45 p。m。
我刚下班回到家,整个房间里黑漆漆的。我在玄关脱掉鞋,打开灯,瞄了一眼刚从楼下信箱里取出的一封信。
那是一封银行通知函,信封上清晰地写着“艾丽森·欧文太太”。我从皮包里拿出一支笔,将信封上粗大的“艾丽森·欧文太太”改成“艾丽森·史密斯小姐”,然后把信丢在玄关的桌子上,跟钥匙和垃圾信放在了一起。其它的信件(煤气帐单和信用卡账单)都是寄给马可士·李维先生的,他是我的未婚夫。
我一边走近房间里,一边叫着他的名字,可是没有人回答。我又叫着迪斯可(我的猫的名字),但是她好像也不在。我转身走到客厅的录音电话旁,看看有谁给我留过言。
“嗨,宝贝,是我。你大概还在地铁上吧?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会晚点回来。我今天运气不太好。我会早点回家的,也会买一些东西回去吃……哦,对了,我妈打电话来问我们关于婚礼的事,她想知道可不可以邀请珍阿姨。你别急着抗议,我已经告诉她了,婚礼只剩一个月就到了,不要要求太多。但是你也知道,我妈就爱这一套……”
听完马可士关于他妈妈的留言后,我按下了删除键,电话机里响起了令人满意的“哔——”的一声,好像我用雷射枪让她消失了一样。我走进厨房,开了一罐新的伟嘉(Whiskas)猫食,呼叫着我的猫来吃晚餐。
“迪斯可,吃晚饭啦!”
没动静。
“迪斯可,吃晚饭啰!”
还是没动静。
“迪斯可,迪斯可,吃晚饭啦!”
我叫了三次,还是没听见她的声音。
迪斯可可不是那种要叫三次才出来吃饭的猫。平时我还没拿出开罐器,她就会像一只发狂的毛球在我脚边喵喵打转了。今天是怎么回事呢?我仔细地搜索着她爱去的每个地方,最后在一个空房间里找到了,迪斯可正在床与电热器中间的夹缝里睡觉呢,那是她最爱窝着的地方之一。
“嗨,小甜心。”我用马可士常取笑的“妈咪声”叫道。“吃晚饭啰!”
她一动没动。
“快起来呀,小宝贝。”我拍拍双手,想吸引她的注意。还是一动不动。我把她抱了起来,她很没精打采地躺在我的臂弯,我感觉她呼吸很微弱。
“怎么了,小宝贝?”
迪斯可并没有抬起头看我。以前可从没发生过这样的情形,我怀疑迪斯可在花园里乱吃了什么东西。为了保险起见,我给兽医拨了个电话,想知道他有没有时间给迪斯可看病。哦,感谢老天,他有时间!于是我用两件马可士的旧毛衣把她裹住,然后放在一个空箱子里,直奔兽医院。
我在兽医院的塑料椅上候诊,两个半钟头后才轮到我们。那个兽医院习惯直接叫动物的名字,所以当护士叫着“迪斯可·史密斯”的时候,候诊室里的每个人都笑了。
兽医戴维斯先生是一个高大的男人,下巴上留着浓密的胡子。去年夏天,他帮迪斯可看过病。他把迪斯可放在桌上,一边详细检查着,一边问了我许多问题。检查完后,他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说要把迪斯可留在这里,方便进行更详细的检查。
我离开兽医院前,从外套口袋拿出一个塑料球。“我可以把这个留给她吗?”我问戴维斯先生,“这是她最爱的玩具。”
“当然不介意。”他说。
我把球放在箱子里迪斯可看得见的地方,然后在她的前额上亲了一下。
“明天见,小宝贝。”我轻声告诉它,然后抬头看着兽医,“我想明天早上来个电话,问问迪斯可的情况,可以吗?”
“没问题。”他微笑着回答。
我向兽医道谢后看了迪斯可一眼,在她的耳旁轻声说着:“再见啰,小甜心。”
迪斯可轻轻地转了一下头,嗅了一下周围的空气。她的动作让我不禁笑了,因为我确定她闻出了我的味道。
11:23 p。m。
我躺在床上,看着“新闻之夜”。女主持人正询问政府官员对新政策的看法,从他的脸上看得出来很得意的样子。我正在猜她下一个问题可能会问什么时,海伦打断了我的思绪。
“吉姆?”海伦喊道。
“啊?”
“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啊,我在看电视。”
“可是你看起来像是在发呆啊。”
“不好意思。”我随手关掉电视。
“你没事吧?”她拉着我的手,紧紧地握着。“上一次我在这里的时候,你晚上一直在咳嗽。”
“我有吗?”
“你现在的体温很正常。”她笑着说,“其实我还蛮希望你生病的。”
“为什么?”
“因为我们认识一年了,我从没见你生过病。记得我们刚认识的第一个星期,我就病了,记得吗?我得了重感冒,一直打喷嚏、咳嗽、流鼻涕,然后你带着亲自为我煮的蔬菜汤来看我,那汤真好喝,而且……”
“看来我要坦白了。那个汤……并不是我煮的,是我在特易(Tesco)买的。”
海伦开玩笑般地在我手臂上打了一拳,说:“我就猜你怎么可能煮出这么好喝的汤?后来我想请你再煮时,你回答我说只有生病时才可以喝得到,我就觉得可疑了。”
“看来你是被我骗了,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会煮汤的男人吗?”
“是不像啊。”她说,“但我希望你会。”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我没有生病,只不过是在想……你跟我之间的事。”
“这听起来更糟。”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很快地接着她的话,说,“呃,好吧,至少我是希望你会觉得……呃……我想……我们已经交往一年多了,我们经常住在一起……”
“你在下‘逐客令’吗?”海伦笑着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想要……跟我一起住?你觉得怎么样?如果你不想的话,可以直接告诉我。”
她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笑容看着我,并没有回答。
“怎么样?”我问她。
“好啊!”她说,“你确定吗?”
“当然确定啊!”
她皱起眉头,说:“但是……好吧!”她又说:“这个主意不错。我想这对我们俩都是好事。”
她没再开口,紧闭着嘴唇,一副思考的样子,“那我们应该庆祝一下。我先回家找瓶好酒,但我的冰箱里应该只有百事可乐而已。”
“我已经准备好庆祝的东西了。”我连忙跳下床,向挂在衣橱门上的外套走去,说,“这虽然不是香槟,但我想你应该会喜欢。”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把它递到海伦手上。
“这是什么?”海伦问我。
“你记得二月份德时候,我们一起休假的那个星期吗?”她点了点头。“我安排了一趟去芝加哥的旅行。我记得你说过,你之前在芝加哥大学念了一年的书,一直想要再回去看看那边的朋友,所以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海伦从床上跳了起来,跑到我身边,紧紧抱着我,说:“你真是太贴心了,吉姆。”她给了我一个吻,“你知道吗?你是全世界最棒的男人!”
“是啊!”我高兴地回答,“我已经订好了机票,在飞机上你可以当我的‘人墙’了。”
“什么‘人墙’啊?”
“我们要飞八个小时。”我向她解释,“我需要你帮我阻止那些疯狂喜欢聊天的人跟我讲话。飞机上经常遇见那种人。我上次去阿姆斯特丹(Amsterdam)出差时,就有一个荷兰婆婆不停地讲她的故事。当我们降落在史基浦(Schiphol)国际机场的时候,我已经听她讲完她这次旅行的原因了:她要去拜访她前夫的妹夫。她已经七十一岁了,但看上去只有六十岁;她说她的第三个儿子是难产生下来的,她没有告诉她的先生,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亲生骨肉……等等,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需要有一个‘人墙’了吧?”
“好吧,我答应坐在你旁边。回到正题,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海伦一边转动着眼睛,一边问我。
“机票上有时间。”我从她手里拿过信封,打开机票。“是十号星期一早上十点二十五分的飞机,返回到希斯洛(Heathrow)国际机场时是星期五早上七点十五分。”
“星期五是十四号?”海伦说,“那是情人节!”
“呃……是的……”我说。“我还没想到这……”
“你真是个天才。这个时间点正好!我们先去渡个完美的假期,然后我在星期五的时候搬过来。以后就可以在同一天庆祝情人节和我们同居的纪念日了,这样你就没有忘记的借口了。”
2003年1月17日 星期五
7∶07 a。m。
时间已经到早上了,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听收音机。马可士十分钟前就出门去上班了,我正准备起床,开始今天的生活。我刚升任公司的公关经理,所以工作量和压力都比以前大。
今天要打个电话给兽医,问问迪斯可的状况如何。不知道兽医院几点开门,八点钟以后再打吧。当我闭上眼睛还想再睡一会儿的时候,床边的电话响了。我想一定是马可士打来的,他常常在上班途中打电话叫我起床,我很快就接起电话。
“我已经起床了,”我笑着说,“半个小时前就起来了。”
我没听到马可士的笑声,我发现认错人了。
“你好,我想找艾丽森·史密斯小姐,她在吗?”一个年轻的女人问道。
“不好意思,我就是。”我说。
“您好,这里是兽医院。”她继续说,“昨天晚上是您的猫留在兽医院吗?”
“是的,她怎么样了?我猜她一定饿坏了,迪斯可一向很贪吃的。”
“有个坏消息必须告诉您,昨天晚上,她死了,戴维斯医生认为是死于癌症晚期。”
我没有说任何一个字。兽医院的护士原本希望我会说些什么,但是我就是开不了口。脑袋里所想的竟是——猫也会死于癌症?
“喂?”
我还是没有说话。
“呃……喂?史密斯小姐?”
我鼓起勇气试着讲话,但是我的手一滑,话筒掉到地上了,我赶紧哈腰去捡,但是根本就没有力气。
“喂?”我终于发出了声音。“喂,你还在吗?”
“是的。”护士说,“对这件事我很深表遗憾,史密斯小姐。”
“谢谢你告诉我。”我说,“怎么会这样?我从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