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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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野史-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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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评:临淄举事,不白相王,其志本欲自取,特不敢言耳。大事已定,幽求宜请于相王,以神器归临淄,则太平之乱无自生矣。

  它日闻变登楼,然后畀付,父子之间,交□□□。幽求勇能堪乱,而智不烛微,惜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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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回 诛韦后睿宗即位






  当夜隆基勒兵入玄武门,诸卫兵皆应之。隆基全装披挂,挺剑向前。韦后正在后殿,宫女来报:“喊声鼎沸,隆基兵至。”
  大惊,遂自走入飞骑营。正遇一飞骑,厉声大喝:“留此野妇何益 !”手挥一剑,斩韦后于地下,持首出献。隆基引兵转入后官,安乐公主方照镜画眉,军士斩之。比及天明,内外皆定。隆基乃出见睿宗曰:“不肖之子,未曾奉命,私自勒兵,罪当万死。”睿宗曰:“吾儿削平内乱,兴复唐室,社稷宗庙不坠于地,皆赖汝之力也。”隆基曰:“一则祖宗之灵;二则社稷之福;三则父皇威风,不肖儿何力之有。”于是,众臣遂迎睿宗入辅少帝。是时坚闭四门,收捕诸韦亲党,与宗楚客、叶静能等,及诸韦襁褓之儿,无少长皆斩之。内乱既平,刘幽求乃言于隆基曰:“吾见少帝,望之不似人君,就之而不见所畏,此无人君之表,宜请至尊早即帝位,以镇天下,此万全之策也。”隆基曰:“汝言甚当,作何计较,可速行之。”幽求即与众大臣商议,遂称少帝制,传位睿宗。

  时少帝升殿,犹在御座,太平公主进曰:“天下之心已归睿宗,此非儿座。汝有何德,敢居于此?”遂以手提下之。众臣扶上睿宗,登于宝位。朝贺拜舞已毕,帝复封少帝为温王,置于内宅,立隆基为太子,封刘幽求为仆射。是日大赦天下,改元为太极元年。

  却说太平公主密使卫士言于睿宗曰:“臣演先天之卦,但有灾福,不敢不奏知也。近有鸟数百自南飞来,投于汜水皆死,此不利之兆。臣夜观天文,彗星缠于太白之分,亦主除旧布新;况御座前后,星皆有变,以此观之,皇太子当为天子矣。”睿宗曰:“传位避灾,吾志决矣。”于是,文武百官皆有传位之议。太子闻知此事,入见固辞不从。容宗曰:“吾今倦于听政,汝为孝子,何必待柩前,然后即位邪?”太子流涕而出。

  次日,太平公主复劝睿宗自总□□,睿宗乃谓太子曰:“汝以天下欲朕兼理之邪?昔□□□犹亲巡狩,朕虽传位,岂遂忘了家国?其军国□□当兼省之。”至是,选定十月甲子朔旦,隆基受□□□,称号玄宗明皇帝。尊睿宗为太上皇,自称曰朕,命曰诰,五日一受文武百官朝于太极殿。玄宗自称曰予,命曰制敕,日受众臣朝于武德殿。大赦天下,改元开元。

  是时,太平公主依上皇之势,擅权用事,当时宰相七人,五出其门,文武之臣,大半附之。日与窦怀贞、岑义、萧至忠、崔浞、薛稷、僧慧范等共谋废立。又与宫人元氏谋于赤箭粉中置毒以进。中书侍郎王琚言于玄宗曰:“臣观宫人所为,密有谋害陛下之意,事势已迫,危在旦夕,何不早为定计,庶无后悔。”玄宗晾曰:“安有此事?待朕思之。”忽报荆州长史崔日用入朝奏事,言于帝曰:“臣见太平公主谋逆有日,陛下住在东宫,犹为臣子,若欲讨之,须用谋力。今日所为,但只下一制书,谁敢不从。万一奸宄得志,悔之何及矣 !”玄宗曰:“诚如卿言,直恐惊动上皇,以招不孝之罪。”日用曰:“陛下圣鉴谬矣!天子之孝,在于安四海,若奸人得志,则社稷为丘墟,安在其为孝乎?请先定北军,后收逆党,则不惊动上皇矣。”帝深然之。

  次日,遂与岐王节、薛王业、郭元振、王毛仲、姜皎、李令问、王守一定计,以兵三百余人,相继而入至虔化门。郭元振全装披挂,手持利刃,亲自向前收捉。正遇岑义引亲军从后宫出来,与元振斯杀。元振提剑直取岑义,义慌走,元振赶入御园花阴下,转过内给事高力土,一刀把岑义砍翻,剁头而出,所领禁军尽皆降顺。元振同岐王、薛王曰:“萧至忠等结党,可尽诛之。”至忠等知事急,慌入告上皇曰:“始初设谋陷害圣上者,皆是岑义一人,并不干臣等之事。今诸王信郭元振之言,尽欲诛臣等,乞上皇怜悯。”言罢痛哭。上皇曰:“卿等勿忧,我当保之。”俄而众兵鼎沸,怀贞惊慌自缢,至忠被杀,上皇亦自奔走,登承天门楼上。郭元振进见曰:“窦怀贞等设谋欲害圣上,今已诛戮,其余者臣等不加残害。”上皇闻奏,乃下诰曰:“朝党既戮,大事遂定,汝诸众兵勿得惊扰宫禁。

  自今军国政刑一取吾儿皇上处分。”原来宰相魏知古告太平公主欲以是月四日作乱,帝乃定计诛之。至是群党皆灭,特以公主赐死于家。史官有诗云:唐室虽危数未终,特交元振挺威雄。

  太平公主皇王女,难免宫中受剑锋。

  是时,玄宗宠任宦官,往往为三品将军,门施荣戟。每奉使过诸州,官吏奉之,惟恐不及,所得遗赂少者不减千缗,由是京城第宅、郊畿田园,皆与宦官参半。杨思勖、高力士二人尤得贵幸。思勖屡屡将兵征讨,力士常居中侍卫,四方表奏皆要先呈力士,然后奏御。事之小者,力士即自决之,势倾内外。

  承恩岁久,中外畏之,太子亦呼之为兄,诸王公呼之为翁,驸马辈直谓之爷,自李林甫等皆因之以取将相。然性和谨,少过,不敢骄横,故天子终亲任之,士大夫亦不疾恶也。

  却说帝于太极元年四月因武惠妃薨,思念不已,后宫虽有数千,无当意者。有人进言寿王妃杨氏足以称意,请帝纳之。

  杨氏太真者,玄宗儿妇,寿王瑁之妃也。肌体美艳,颜色绝人,寿王交礼三日,玄宗谛视,神魂荡然,即有邪淫之心,然不敢言,但怀抑郁嗟叹。忽一宦者在侧,颇知帝心,近前奏曰:“陛下万金之躯,尚自爱重,何无事而憾焉?”帝太息曰:“非尔所知也。”宦者曰:“莫非为郎君之妇牵情邪?”帝曰:“果实如此。朕细思之,有乖伦理,奈何?”宦者曰:“此事不难,陛下别娶以配寿王,则两全无害矣。”玄宗大悟,即遣宦者讽杨氏乞为女官,号称太真。逾月之间,乃为寿王更娶左卫郎将韦昭训之女,潜纳太真宫中。帝见太真饥体丰艳,晓音律,性聪颖,善承迎,帝意宠遇过于惠妃,宫中号曰娘子,凡仪礼皆如皇后所行。时御史李惟忠谏曰:“父娶子室,奈天下笑何?”

  帝闻奏大怒,即将惟忠黜为陈州司户,自此内外无敢言者。

  有士人题诗一绝于路旁云:贪淫予室遽为妃,身不修兮家不齐。

  莫笑当年吴孟子,玄宗甘袭武昭讥。

  帝自纳子室之后,情色所迷,月余不出听政。太真无不于枕前席上殢雨尤云。唐室合乱,帝自然迷恋,日晏方起,而万机为之旷废矣。有诗讥之云:风滚杨花入凤搂,三郎沉醉恣遨游。

  偎红倚翠贪春睡,不顾鸡人报晓筹。

  杨氏自婕妤进位贵妃,恩宠无比。时值春残,妃睡才起,玄宗朝回,见其云鬓半軃,柳眉乍蹙,有体弱不胜之状,帝笑指曰:“此海棠花睡未足邪?”当日帝与贵妃正在百花亭宴赏,忽报契丹遣人入国为使,赍诏书来。帝急宣贺内干接陪番使,馆于驿庭,选吉日入朝见圣。阁门舍人接得番书进上,玄宗安在御案,即宣翰林学士开读,视之绝无识者。众臣奏曰:“此皆鸟迹之书,臣等学浅,安能识此,亦不知有何吉凶之事。”

  帝大怒曰:“汝等皆朝廷大臣,枉身挂紫袍,腰系金带,今日有事,何无一人与朕分忧?此书不识,作何发落?倘番使见笑,欺中国无智识之人,兴兵犯境,如之奈何?”

  言未绝,只见阶下一人进曰:“臣举一人,胸藏锦绣文章,笔写龙蛇鸟迹,若答番书,实国家之大才。”众视之,乃翰林学士贺内干也。帝曰:“卿荐何人?试与朕言之。”内干曰:“近有一人,姓李名白,西川锦州人也。先因锦竹县令贺知章家一使女名曰秀春,尝在锦江洗菜,忽然跳一鲤鱼入篮。其女取鱼归家食之,因而有孕。后生一子,容貌希奇,身躬端严,知章异之,取名李白。及长,颖悟绝人,才学无敌,因来赴选,被太师杨国忠太尉、高力士二人批落不用,现在臣家安下。臣观此人,文章盖世,提笔惊人,必识此书。臣乞为保官,答番书万无一失。”帝曰:“既有斯人,何不早为朕召来?”内干奉诏到宅三宣,李白入朝,拜于阙下。帝曰:“朕被番使催促番书,不能回答,内干举卿有经济之才,安邦之策,特宣卿来答书,与朕分忧,卿意若何?”白对曰:“臣来赴选,因学浅才疏,为杨太师、高太尉批卷不中,抢出场门,臣有何才,能辨字迹以答书乎?”

  总批:隆基手挥一剑,斩韦后于地下,唐室复兴,社稷宗庙不至于殒,皆其力也。及睿宗登位,即立为太子,亦以其能削平韦氏之乱耳。隆基受禅,有谓寿王妃杨氏足以称意,帝一见而神魂荡然,潜纳宫中,淫邪之志则遂矣。其如伦理之乖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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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李太白立扫番书






  帝曰:“内干举卿不错,汝有高才,何见谦邪?”白曰:“臣蒙宜诏,不敢违命,陛下赐书,一看便见下落。”帝即令侍臣将书与李白视之,白当殿开读书曰:朕思契丹,国居边夷,天寒地冻之乡,万物希生之地。近闻中华礼乐之邦,冬暖夏凉,春花秋月,奢华富贵,此是苦乐不同,朕情不满。自古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为此遣使赍书,早达中华,若存国礼,罢战停征,欲持雄兵百万,勇将千员,随贺来游南国,赏玩中华。御林池权将饮马,上林苑暂借屯兵,坐内殿朕欲歇息,琼林库借赏三军。如若肯否,早与回文,倘若不从,速达见报,选日兴兵,来征唐国,取中原四百军州,改为番家一统,天下始平,此是朕之愿也。草草,不宣,上启南朝唐玄宗御前开拆。
  李白读罢,语如流水,声若铜钟,并无一字差讹。帝听大惊,沉吟半晌。众臣面面相觑,尽称难得,果好奇才。白曰:“陛下勿忧,来日宣番使入朝,臣即当面回答其书,务使一般字样。书中包藏言语,实羞恶之,定要契丹拱手称臣,永不相犯。”帝闻奏大喜,随令安排御宴,管待李白。但见学士主筵,公侯宰相伴席,宫商韵奏,琴瑟声清。嫔妃斟酒,彩女传杯。

  饮至日晡,白就筵上对圣吟诗作赋,诗云:金銮殿上圣心浓,御宴喧哗待宰公。

  彩影祥光明帝阙,君臣同乐最惟容。

  又一律云:帝宠忠臣开御筵,金花御酒敬相传。

  一咏咏觞开怀饮,醉舞丹墀似酒仙。

  赋云:琉璃盏,琥珀浓,金瓶倾出真珠红。烹龙炮凤玉脂髓,罗帏绣幕围香风。吹龙笛,击凤鼓,皓齿歌,细腰舞,正是君王重温顾,金花遍插晃龙庭。黄封满酌真甘露,开怀今日酩酊醉,显出安邦定国志。

  李白作赋吟诗已毕,不觉大醉。众臣皆散,帝令宦者扶白入后宫偏室安歇。比及天晓,宦者已在探视,白告曰:“夜来御赐酒浓,身软抬头不起,若得御手调羹,方解酒醒。”宦者慌来告帝,帝此时无奈,遂来径入御厨,亲为调羹,赐与李白食之。白大惊,慌至前殿谢恩。当日帝聚文武群臣,召番使入朝,随班见圣。

  李白奏曰:“近来杨国忠、高力士二人,国之大臣,皆抱大才,监临试场,曾把小臣文卷批落不用,抢出场门。今日回书,合与小臣捧砚磨墨,穿靴脱靴,如有不从,臣宁死于阙下,誓不回书。”帝曰:“此事可从。”急召二人,以白所言告之。

  高力士曰:“李白一介之土,未有甚大功,陛下便如此宠任,似乎于理有所未当。况自古至今,亦未有宰相与学士磨墨穿靴之理,岂不贻笑外国?望陛下察之。”帝曰:“汝等不肯服侍李白,何不回书也罢?”二人被责不过,只得忍气吞声从之,羞之甚矣。

  是时,李白身穿蜀锦绣袍,腰系金厢玉带,坐在殿前绣墩上,高提龙笔,轻染纤毫,当天子、有官、番使之前,一笔挥成番书一道。书云:朕坐中华,遥闻北国俱是边夷草木之乡,江湖水泽之里,多生禽兽,少长人伦。危弱冻寒之地,粒谷不熟之邦,普受饥寒之处,总有强将谋兵,徒来受荷棒禄。朕知怯弱,常存慈念之心,你不思国贫命薄,却欲孽我中华,岂不羞哉?危王敢出胡言,急恼大唐圣主!番书到日,文武才观,如薪赴火,怒若平地兴雷;使卒来时,便欲挫为禽兽,奈缘说要回言,权行免罪。本朝天子,封疆广远,五谷丰盈,臣僚禄重。食餐珍味之馐,体挂锦袍之彩。文官八百,人人安邦定国之桢;武将三千,个个擎天跨海之勇。兵如万顷洪波,普守乾坤,坚如铁壁;将似一天星斗,皆护宇宙,固以铜城。天下教场中,兵卒浑如蝼蚁众多,势能克倒太山。战将千千,个个威如猛虎;勇兵万万,人人势似蛟龙。四海诸邦,拱手八方,万国皈依。朕思邦主壬弱,权息来征,焉敢无端到来相犯?微微狗子,焉敢与猛虎争强;小小蛇儿,怎敢共苍龙斗胜。早来拜伏归降,恕免血光之难,如言不顺,则便兴兵剿灭番家,片甲不留,斩革除根,萌芽不发,的不虚示。

  又赠一诗云:万乘中华帝德高,君臣同乐实逍遥。

  文擎宇宙诸州顺,武镇乾坤万国朝。

  沟壑岂容龙取水,坑潭焉纳虎为巢。

  边夷小国如残害,日影才高彻底消。

  大唐国书并诗一律,右仰微邦知悉。

  李白当殿回书题诗已毕,来使听闻,不敢仰视,惊得面如土色,缄口无言。暗思中华实好人物,如此奇才。遂接了书,拜辞而去。

  帝喜,欲封李白宫职,白奏曰:“微臣山野粗人,深蒙恩赐,不愿为官,但得受逍遥闲乐足矣。”帝曰:“朕赖卿回书,赢了番人犬类之羞,卿极大之功,无以加矣。”遂赐异宝十床,黄金万两,略表君臣之分。白曰:“恩宠甚重,不敢故违,伏望陛下见怜,使臣职随照用,游览江湖,臣之愿也。”帝喜,从之。即赐金牌一面,御笔封官,名曰:“天下横行无忧学士,逍遥散祖、落托秀才。逢场饮酒,遇库支钱。府给一千贯,县给五百文。军民不敬,府县不遵,违者尽皆诛戮”。帝与金牌书名。又赐锦袍玉带,罗伞龙驹,从使二十余人,李白谢恩而出。是日,帝带领文武,随驾送白出城,作诗送别云:旌旗摇影映停骖,送别朝门酒半酣。

  衣锦还乡卿莫久,休将春色散江南。

  帝作诗毕,赐酒送白上马。白谢恩,亦吟诗一首,以别帝石:承谢皇恩出帝都,金花御酒送程途。

  君王义念天心顺,四海清宁绝寇徒。

  得意承恩君宠我,几番金殿醉丹墀。

  锦衣玉带还乡里,罗伞银鞍出转途。

  李白吟毕,辞别而去。玄宗回驾,白自准备鞍马前进。府县支钱,逢场饮酒,行乐还乡。不一日,已到锦州,下马入堂,拜见贺知章,一家甚喜。毕竟后来如何?

  总评:帝与贵妃正赏宴间,偶接番书,竞无识者,惟李白读之,只字不差,染毫洒翰,答书一笔而成,真中国奇才也。契丹君臣见之,何敢仰视乎?吾乃知御手调羹、宰臣捧砚,不为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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