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成霸一愣,问道:“老千岁,此箱为何开不得?”
“实不相瞒。这箱子里,装的是老夫一生积攒的金银财宝、稀世珍奇。若把箱子打开,丢了宝贝该如何是好?”
袁成霸一听,心里说:这个老东西,真会装蒜。所以,又说道:“老千岁!既然如此,把别人都撵到厅外,只有咱二人观看,如何?”
狄仁杰摇了摇头:“袁太师,俗话说,‘虎死知其骨,人死难知心’呀!说实话,我连你也信不过。”
袁成霸说:“您不信我,总该信得过皇上吧?这样吧,咱把箱子抬到八宝金殿,让万岁观看。如何?”
狄仁杰无奈,说道:“既然如此,只好这么办了!来人哪,将木箱用绳捆牢,抬到金殿上去!”
一声令下,军兵上前把木箱十字八道,捆紧捆牢。
经过这一番折腾,已经天光大亮。袁成霸命人抬起木箱,离开狄府。
狄仁杰急忙顺轿,也尾追而去。
书要简短。袁成霸率领一哨人马,抬着木箱,与狄仁杰一同来到午朝门外。接着,便击鼓撞钟,请万岁升殿。
再说李旦。他在宫中等候擒拿薛飞的消息,一夜不曾入眠。昕得金鼓齐鸣,急忙更换朝服,离宫登殿。
袁成霸上殿,启奏道:“万岁,给老臣作主啊!”
李旦忙问:“你可曾拿到薛飞?”
“启禀万岁!薛飞闯出宫门,跑到梁公狄千岁府中。正要前去追赶,却被狄千岁将我拦住。”
狄仁杰见袁成霸恶人先告状,忙走上前去,把笏板点了三点,说道:万岁,你别听这老小子喷粪。我上殿要告御状,请万岁为老夫做主。”
李旦一听狄仁杰要告状,忙问:“不知老千岁状告何人?”
狄仁杰用手一指袁成霸:“就告他!”
“袁太师何罪之有?”
“昨夜三更半夜,他带人马去到我府,去搜叫什么薛飞的钦犯。我上前阻拦,他说奉了你的旨意。无奈,只好任他胡行。谁知他没安好心,借搜犯人之名,却把我的金银财宝给抢走了!”
车旦闻听,大吃一惊。忙问:“老太师,可有此事?”
袁成霸忙说:“万岁,老臣冤枉啊!我们进府搜查,就见有人逃进厅堂。我们又尾追而去,见犯人己藏进一只木箱。那时,我们要开箱捉拿钦犯。谁知他说,里边是金银财宝,不准察看。为此,才把箱子抬来,让万岁御览。”
李旦说:“噢,原来如此。那么,这木箱现在何处?”
“就在午朝门外。”
“快快抬上殿来!”
圣旨一下,不大工夫,使把箱子抬来。
李旦闪龙目观瞧:但见这个木箱,足有四尺多长,三尺多高,上面绑着十字八道的绳索。看罢,传下旨意:“来呀,将木箱打开!”
狄仁杰闻听,赶忙上前,将木箱按住:“万岁,我狄府不曾犯得王法,为何抄收查验我的宝物?”
“老千岁,薛飞走投无路,藏身于内也是有的。”
“如果没有薛飞,那该怎样处置?”
“这个………”李旦沉吟半晌,答不上来。
袁成霸说:“没有钦犯,老臣情愿领罪。”
狄仁杰又说:“如果丢失了我的宝物呢?”
袁成霸又说:“老夫愿赔!”
“好,一言为定!”狄仁杰这才离开木箱,站在一旁。
李旦传旨:“开箱!”
有人把绳索解开,掀开了箱盖。李旦和众臣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八回 进袁府错配鸳鸯俦 入冷宫幸招乘龙婿
君臣盯着木箱观看:不由大吃了一惊。为什么?原来,箱内既无薛飞,也无金银财宝,只有一大堆石头。
狄仁杰得理不饶人,当下启奏:“万岁呀!老夫为大唐江山出生入死,历尽了万苦干辛。先王所赏赐的稀世奇宝,都藏在箱中。不料,袁太师见财忘义,干出这样的勾当。万岁,给老臣作主呀!”
李旦说:“老爱卿,既然箱内装着稀世奇宝,为何变成了石头?”
“这不用问我,袁太师作案,他心里明自。”
李旦暗自埋怨袁成霸:老太师呀,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去招惹狄仁杰呢?他和程咬金是开国元勋,先王曾经封过,金殿上都没有绑他们的绳索,杀他们的钢刀。我这个当皇上的,都不敢和他们叫真。你去搜府,这不是成心去老虎头上挠痒痒吗?想到这里,训斥道:“袁成霸,你误闯狄府,擅自抬来木箱,知罪否?”
袁成霸眼珠一转,忙说:“臣知罪,愿听皇上处置。”
李旦说:“还不快向老千岁赔罪求恩?”
袁成霸有苦难言,只好走到狄仁杰面前,深深施礼道:“老千岁,袁某多有冒犯。大人不记小人过,请老千岁恕罪。”
狄仁杰自了袁成霸一眼:“哼,说得轻巧。偷偷调换我的宝箱,你就得赔偿。”
袁成霸看看李旦,李旦双眉紧皱。两个人心里都清楚:狄仁杰要乘机讹诈。可是,又没办法对付。
李旦想了想,说道:“老千岁,你这木箱里,都藏着什么宝物?”
“都是价值连城的稀世之宝,老臣一时也说它不全。这样吧,我回府查查底帐,开列一个单子,就可知道。”
李旦一听,心里说:他随便开列单子,就是把皇宫的宝物都拿出来,也赔不起呀!于是,忙说:“朕看不必麻烦了。袁太师,你赔老千岁三个月的俸禄算了!”
狄仁杰知道:这已经要了面子,窝了袁成霸的脖子。所以,见好就收:“既然皇上裁决,我也不能驳回你的面子。只好认个倒霉,忍个肚疼就算了。”
袁成霸心里说:你还倒霉?我才是倒了八辈子大霉呢!
李旦又问袁成霸:“太师,你意如何?”
“臣遵旨。”
狄仁杰说:“袁太师,这次你可发了大财啦!我可告诉你,早点把俸银送去,免得我登门索债!”说罢,一用袍袖,下殿去了。
李旦强忍怒火,说声“散朝”,也到后宫去了。
狄仁杰回到梁公府,程咬金和薛飞都在府内等着。他把金殿上的事儿一说,三个人都乐不可支,开怀大笑。
程咬金说:“我说老狄头,人们都说我老程难缠,今天看来,我该甘拜下风了。你一早晨就挣了三个月的俸禄,别人打上灯笼也找不到这样的好事。”
狄仁杰笑了笑,说道:“不过,这事不能高兴得太早。你想,袁成霸窝了脖子破了财,他能甘心吗?”
程咬金说:“可不是嘛!我看,这几天不能让薛飞出去,就叫他在你这里坐几天。外面风声小了,再放他出城。”
狄仁杰说:“这事好办。我这里有的是住处,也不用躲藏。哼,谅他袁成霸也不敢再来。”
两个老人合计好了,又问薛飞:“你意下如何?”
薛飞说:“老爷爷说好便好,孩儿遵命就是。”
薛飞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却想着早点离开长安,到北国认祖归宗,杀敌立功。他在梁公府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乔装打扮成一个秀才模样,从后花园悄悄溜出梁公府。他想探听一下外面的风声,看看出城的道路,以便早点离开长安。
薛飞出了梁公府,不敢走大街闹市,专拣小巷穿行。走着走着,走到一个小巷口,定睛观看:只见一个老头儿,气喘吁吁地追赶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这一老一少,正在急急忙忙朝前奔跑,突然老头儿被一块石头绊倒在地。那姑娘见老头儿倒地,也返回搀扶老头。
薛飞走上前去,扶着老头儿,问道:“老伯,因何在街上奔跑?”
老头儿眼泪汪汪地说:“公子有所不知,她是我的女儿,非要寻死上吊。一家人拦挡不住,刚才她又跑了出来。老汉紧追慢赶,不慎跌了一跤。”
薛飞看了看这位姑娘:但见她年纪不过十六七岁,面如桃花初绽,齿如碎玉密排,柳眉杏眼,象一朵刚出水的荷花。看罢,不禁问道:“这位大姐,为何要寻短见?”
老汉说:“唉!一言难尽,请到寒舍详告。”
薛飞扶着老汉,来到他家中。
原来,这老汉叫王好善,以开豆腐房为生。只有一个女儿,名叫小翠。前几天逛庙会,被袁成霸的大公子袁文看见,跟踪追迹,寸步不离。一直跟到家中,记下了户籍姓名,使托人来提亲,非要取小翠为妾。起初,王好善不允。袁文便派恶奴登门威逼,限三日内做好准备,晚上要来抢人。小翠呼天不应,叫地不是。于是,就想寻死上吊。刚才,又悄悄跑出门来,意欲投河自尽。不料被王好善看见,才尾追而击。巧了,正好与薛飞相遇。
话休絮烦。薛飞听了,暗想道:袁成霸无恶不做,到处拿我。我何不乘此机会潜入他府,杀死这个老贼,为民除害?想到这里,便说:“老伯莫要着急。我有一个搭救小姐的良策。不知您愿意不愿意?”
王好善说:“唉呀公子,眼看我全家要遭家破人亡之灾,既有救急良策,老朽焉有不愿之理?”
“既然如此,那就依我的安排行事。今天晚上,你把我打扮成小姐的模样,坐轿到袁府应急。你们赶紧离开这里,躲避躲避。”
老汉一听,摇了摇头:“承蒙公子一番好意。可是,此事万不可为。”
“这是何故?”
“我们虽然逃出了苦海,岂不把你送进火坑?就是一时能蒙骗过去,洞房之夜也会露馅呀!”
薛飞说:“到了袁府,我自有对付他们的办法。”
王好善还在犹豫,就见小翠跪在薛飞面前:“多谢公子美意。”
王好善一看,也急忙跪倒在地:“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薛飞扶起父子二人,又商量起应付的办法。
书要简短。到了晚上,果见一乘花轿来在门外。有人走进院子,高声嘁道:“国舅的花轿到了,请新人出堂!〃
王好善闻听,赶紧把新娘子送了出来。
薛飞上了花轿,假意哭鼻子抹泪。
收拾已毕,花轿抬起就走。
袁文抢亲,路上不敢动乐吹打,也不敢挑灯照明。可是,一进袁府,便是另一番景象;鼓乐喧天,张灯结彩。花轿刚刚落地,早有婆儿撩开轿帘,搀薛飞来到大厅。
袁文身披十字红绸,笑嘻嘻迎了出来,就要与新人拜天地。
正在这时,忽听有人禀报:“万岁旨下,宣太师和国舅速速进宫!”
袁文一听,又急又气。暗骂李旦,冲了他的好事。
袁成霸父子一走,大厅里可就热闹了。怎么?媳妇娶进门,不拜花堂,这叫空喜,是一大忌讳。要拜花堂,又没新郎。这该怎么办昵?
大家正在着急,袁成霸的夫人胡氏说话了:“快把你们小姐叫来!”
工夫不大,两个丫环提着灯笼,引小姐来到大厅。
胡氏说:“秀兰,你哥哥又娶来一房新媳妇。正要拜堂,万岁宣他入宫。咱们不能叫你嫂嫂喝空水,你就替你哥拜天地吧!”
秀兰有心推迟,又怕母亲生气。只好答应一声,穿好袁文的新装,与薛飞拜了天地。接着,双双进了洞房。
开始,秀兰还等着哥哥回来揭盖头,共饮交杯酒。可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新娘子老蒙着盖头,也不象话。干脆,替他揭了吧!于是,秀兰走上前去,给薛飞揭开盖头。然后挑灯一看,不禁说道:“好漂亮的一位新娘子呀!”
薛飞把头一低,也不敢言语。
这时,秀兰斟了两杯酒,递到薛飞跟前:“娘子,请!”
薛飞接过酒来,一饮而尽。
秀兰说:“好酒量,再饮一杯!”
这回,薛飞没有接酒。一伸手,把秀兰的手腕拽住了;“你不是我的丈夫,也是个女流!”
“何以见得?”
“你耳坠盒环,手戴玉镯,怎么会是男子汉呢?”
秀兰“扑哧”一声,笑了:“嫂子,你真聪明。实不相瞒,我是你的小姑子,名叫袁秀兰。我哥哥正要与你拜天地,却被皇上宣进宫里。无奈,我只好代他与你拜花堂。”
“噢,原来是这样。”
秀兰怕嫂子生气,想法儿哄顺她:“嫂子,你看我这玉镯好吗?”
“不错。”
“我送给你一只吧!”秀兰摘下一只玉镯,不容分说,就给薛飞戴在手上。
薛飞见秀兰生得如花似玉,而且温文尔雅。便试探着问:“秀兰。你知道我是怎样进到你府的吗?”
“这还用问,当然是我哥哥娶来的。”
“既是明媒正娶,为什么不在白天拜堂?”
“这个……我也弄不明白。”
“实话对你说吧,我是你哥哥抢来的。”接着。薛飞便把逼亲的前前后后,一五一十地说了一番。
袁秀兰听了,气得玉牙紧咬,杏服圈睁:“我学艺刚刚回来。想不到哥哥竟变得这样霸道。”沉思了一阵,安慰薛飞:“嫂子不必伤心。明天我禀明母亲,放你回去便了!”
薛飞见秀兰心地善良,便口吐了真言:“小姐不必担心,那位小翠早已选之夭夭了!”
“那么,你是何人'”
“我是堂堂一男子汉。为救小翠,才男扮女装。”
秀兰一听,“刷”脸就红了。一个黄花女子。和一个男人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又赠送了玉镯。这事传扬出去,她能受得了吗?
薛飞看出了姑娘的心事,说道:“小姐,我乃是新选的元帅薛飞。前不久,护卫公主到临潼山降香,不幸遭到了暗算。现在,你父兄到处搜捕我,要置我于死地。因此,才进府来寻他们报仇。”
袁秀兰一听,心里说:呀,原来是对头冤家来了。她看看薛飞,既不能杀,也不能放。木已成舟,只好顾全自己。于是,说道:“事到如今,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既然和你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只好把终身托靠给你。元帅,不知你意如何?”
薛飞想了想,说道:“姑娘既有此美意,我怎能推辞。但是,你要依我一件事情。”
“何事?”
“我要你大义灭亲,除掉你的全家!”
姑娘惊叫一声:“唉呀,这可不行!”
薛飞往前一蹿,掐住了姑娘的咽喉:“你要不答应,我先将你掐死!”
袁秀兰毫无惧色,说道:“薛飞,我原以为你是个智勇双全的帅才,想不到你竟然是个鲁莽之辈。”
“此话怎讲?”
“男儿志在建功立业,光祖耀宗。你只图报一已之仇,落个杀人害命之罪。哼,一世难成大器。”
“依你之见?”
“依我看,我父既害你薛家,就该查个水落石出,启奏皇上,依律问罪。到那时,岂不有理有面?”
薛飞一听有理,放开姑娘,说道:“话虽这么说。怎奈他们暗地里策划,难以查清真相。”
“事在人为,没有能包住火的纸。”
两个人商量了一阵,议定先潜入皇宫,救出翠屏公主。
找到人证,再想办法。
袁秀兰曾进宫看望过姐姐,路径很熟。她领着薛飞飞檐走壁,黑地蹿行。终于,神不知,鬼不晓地来到后院冷宫。
冷官有太监看守。袁秀兰上前说道:“这位公公,我是西宫娘娘的胞妹。奉了娘娘之命,前来与国舅审问公主。快打开宫门,放我们进去。”
太监一看秀兰:认识。连忙把宫门打开,放他二人入内。
二人进了宫中,定睛观看:见公主一人,凄凄惨惨,孤身独坐。
公主见了来人,忙问:“谁?”
薛飞上前施礼:“公主,是我。”
公主一看,心里说:这不是元帅吗?所以,惊奇地问:
“程元帅,到此何事?”
薛飞说:“我不姓程,真名叫薛飞,乃薛家之后。今天偷入冷宫,是为搭救公主逃离虎口。”
公主听罢,摇了摇头:“谢谢薛元帅一番美意。我一个娇弱女子,怎能逃出这戒备森严的深宫大院?”
薛飞正要说出逃走的办法,就见袁秀兰说:“唉呀不好,有人来了!”
薛飞闻听,往外就走。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就听有人高叫了一声:“娘娘驾到!”紧接着,宫娥提灯引路,娘娘已经踏入宫门。
公主上前,见过皇娘。然后。对薛飞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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