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林忙说:“我放他们去!”转身就走。
此刻,马金铃突然喊喝道:“站住!”
薛林见母亲而带愠怒之色,忙上前劝道:“娘,您这是怎么了?不是孩儿说不孝顺的话,我爹爹对咱们不好,薛家人对咱们可不薄啊!您若把他们杀死,那可就太糊涂了!”
马金铃转怒为喜:“林儿,你想错了。娘还没和他们见面,你如何就去松绑?这绑绳呀,得我去松!”
薛林也笑了:“娘,那就快快请吧!”
马金铃离开大厅,走到老夫人跟前,跪倒就磕头:“我一步来迟,让您老人家受惊了!”
纪鸾英见一位道姑给自己行礼。心中不安起来:“你是何方仙家,怎么老身不认识你呀?”
“婶娘,我乃薛斗之妻,不孝的侄媳马金铃。”
老夫人一听,豁然开朗。薛斗战西川关时,曾招总兵马龙之女为妻。噢,原来就是面前这位道姑呀!她又看了看马金铃身后的薛林,问道:“这位小将是谁?”
“他是我儿薛林。”
“噢.难怪刚才我看他十分面熟,和薛斗小时候一模一样。”
薛林见母亲和老夫人只顾说话,便一旁提醒:“娘,您快给奶奶松绑吧!”
马金铃闻听,这才站起身形,赶紧给老夫人、单秀英松绑。
薛林也走上前去,给薛雷和亲随款了绑绳。
这时,马祥父子也从大厅里走来,同众人见礼。
马金鹏走到老夫人跟前,躬身施礼:“老夫人受惊了。都怪我一时鲁莽,做出这样的蠢事。还请婶娘当面恕罪啊!”
老夫人淡然一笑:“云过雨过,全是误会。这桩事情,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马祥吩咐下去,让喽兵设摆酒宴,为大家压惊。
霎时间,众人分宾主落座.边吃边谈。
老夫人说道:“老寨主,当今正是国家用人之际,为何不到前敌报效立功?”
马祥说:“我早有此意,只是朝中奸佞当道,投奔军营也难有出头之日。倒不如在此占山,落个消闲自在算了。”
老夫人说:“孙儿薛雷已御封扫北元帅,率领十万兵马到北国救驾。老英雄若想为国出力,不妨投在他的帐下,和他姐弟在一起也好照应。”
马祥想了想说:“容老夫三思。”
第二天,纪鸾英又劝马金铃母子,同她一起北上投军。
马金铃怕薛斗再不相认,反倒进退两难。
老夫人说:“有老身给你做主,谅他也不敢任性。”
马金铃这才答应,同老夫人一同起程。
纪鸾英一行,辞别了马祥父子,直奔白狼关而来。速一天,他们来到白狼关前,定腈观看:只见军营密密匝匝,空中飘荡着大唐的旗号。来到营前一问,正是薛奎率领的大军,驻扎在这里。
薛雷传令军兵,往里通报。薛奎闻听,急忙出来相迎。大家进了大帐,薛奎便把阵前的军情,向元帅交代了一番——
原来,自牧羊关被困,番兵又重新占据了白狼、黑虎两座关城。白狼关里驻守着两员番将;一个叫铁里金星,一个叫铁里银星。他们是亲哥俩,都有万夫不当之勇。
薛雷又把回长安的经过、路途的遭遇,对薛奎述说了一遍。
薛奎见薛林来到阵前,十分喜欢。他对薛雷说:“现在,军中还没有先锋官。依我看,就让薛林补这个缺吧!”
薛雷说:“军中大事,明日升帐再议。”
薛奎一听,心里说:我这个儿子比我强,象个当元帅的样子。
第二天清晨,军营中炮响三声,鼓响三通,发梆击典,骚鼓升帐。霎时间,削刀手、捆绑子、云箭手、刽子手分在左右,旗牌官,辕门官,中军官、押粮官捩为西东。一个个虎视眈眈,威风凛凛。
薛雷居中而坐,冲下面扫视一番,说道:“袁英被斩,本帅命薛林出任先锋官。众将意下如何?”
大帐里的战将,不是薛家将、就是薛家将的世交。于是,齐声答道:“愿听帅令!”
薛雷又说:“自本帅长安发兵以来,白狼关是头一阵。此阵胜败,至关紧要。诸位,谁愿攻打头一阵?”
话音刚落,就见薛林走上前来,拱手道:“末将愿往!”
“好!命你带领三千人马,攻取白狼关。只许胜,不准败。”
“遵命!”
薛林答应一声,步出大帐,点齐人马,扳鞍纫镫,打马来到白狼关前。
白狼关的番兵,见城外唐兵来讨敌骂阵,忙报于主将。
工夫不大,就听城里“当啷啷”炮响大作。接着,城门开放,番兵涌出,如同二龙出水,排开了阵式。正中央闪出两匹战马,马上两员战将,惧是一样的穿戴;镔铁盔,镔铁甲,掌中乌金锤,胯下青鬃马。往脸上看,面似蓝靛,眼赛铜铃,络腮胡须象钢针一般,穸里穸撒。看年纪,都在三十岁上下。往那儿一站。活象一对铁打的金刚。
薛林看罢,催马上前:“二位,你们可是牧羊王驾前的铁里金星,铁里银星?”
两个人闻听,都愣住了:哎,他怎么认识我们呀?于是,同声问道:“你是何人?”
不瞒二位。当初,我是北国幽州王驾前的太子肖林,你二人曾到过幽州,咱们是第二次见面了。
“啊,你就是叛主投唐的肖太子啊?”
“我并非叛主投靠,乃是认祖归宗。”
铁里金星说:“管你是叛主还是认主,今天来攻打北国。便是仇敌。来来来,先吃我一锤!”
“二位将军,你们的本事平常,何必自来送死?不如开关献城,尚可饶你们一条活命!”
铁里金星说:“小娃娃,好大的口气。撒过马来,先与我论个输赢!”话音一落,催马上前,先战薛林。
薛林挺枪相迎,两个人便战在一处。
铁里金星还真不是薛林的对手。战了不到十个回合,便只有招架之功、无有还手之力了。
再看薛林。脸不泛红,气不短喘,精神抖擞,越战越猛,突然舞起长枪,照铁里金星的面门刺来。
铁里金星见势不好,急忙用锤去挡。哪知薛林这是虚招,还没等铁里金星缓过手来,又向他的小腹扎去。只昕“扑哧”一声,把铁里金星挑落马下。
铁里银星见哥哥阵亡,大叫了一声:“哥哥,待我给你报仇!”话音一落,催马就往前闯。
这时,就昕“嗖”的一声,飞来一支雕翎。不偏不倚,正射中他颈嗓咽喉。可怜这位番将,一招没过,就死于马下。
那么,这一箭是谁射的呢?元帅薛雷。他见铁里金星一死,怕铁里银星上阵拼命。所以,来了个先下手为强。
两个主将阵亡,番兵谁还恋战?刹那间,溃不成军。
薛林趁势麾兵追杀,闯进白狼关内。逃跑不迭的番兵,尽数投降。
薛雷立刻升帐,给薛林记下大功一件。然后,传下军令:犒赏三军,准备北上攻打黑虎关。
书中交代:黑虎关的领兵元帅叫铁里古,是铁里金星,铁里银星的叔父。在他帐前有两员上将:一员是他的儿子铁里八宝,一员是他的女儿铁里金娥。这父子三人武艺高强,无比骁勇,是牧羊国的佼佼者。尤其铁里金娥,是北国独一无二的女中豪杰。因为黑虎关是牧羊国的门户。与牧羊关唇齿相依,所以,牧羊王把他们派来镇守。
这一天。白狼关败回的番兵,禀报了铁里金星、铁里银星阵亡和白狼关失守的消息。铁里古大惊失色,忙把两个孩子叫到大帐,议论军情。
铁里古说:“金星和银星武艺非凡,他们竟遭惨死。看来,唐军中来了高手,你们兄妹可要多加小心。”
铁里八宝说:“白狼关失守,黑虎关临危。唐营中既有如此高手,儿以为贸然出战,不如以守为攻。”
铁里金娥一听,怒火升腾:“哥哥此言,长别人威风,灭自己志气。白狼关惨败,是怨他们武艺不精。唐将纵有三头六臂,咱也应和他见个高低。”
老元帅铁里古说:“金娥,你可知‘强中自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啊!唐朝十万里江山,自有数不尽的英雄。你呀,千万不可目空四海。”
铁里金娥虽然不服。可也不敢申辩。勉强答道:“儿晓得了。”
父子三人正在议论,忽见蓝旗进帐,跪倒禀报:“大唐军兵来到城下,一员小将正在骂阵。”
铁里古闻报,是战是守,拿不定主意。
铁里金娥说道:“父帅,给儿一支令箭,待我出城会他。”
铁里古琢磨片刻,说道:“儿呀,你出城迎战,千万不可大意。能战则战,不能战则败。”
“儿遵命!”
铁里金娥讨下令箭,带了兰百人马,来到两军阵前,抬头一看;对面马上,端坐着一员小将。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生得眉清目秀,十分英俊。铁里金娥看罢,说道:“对面来将,报上名来。”
“我乃大唐朝扫北先锋官薛林。你是何人?”
“我乃老元帅的亲生女儿铁里金娥。”
薛林听罢,冷笑一声:“嘿嘿!北国难道连个男将也没有,怎么让你前来送死?”
金娥把眼一瞪:“薛林,休要自夸其能。今天,待姑奶奶取你的性命!”说话间,撒马过来,就要动手。
这时,突然从唐营中跑来一匹战马。等来到阵前,冲薛林说道:“先锋官不必动手。这个黄毛丫头,自有女将战她!”
薛林一看:原来是单秀英挺枪而来。略一合计,便说:“嫂嫂小心。”接着,他自己撤到了阵后。
铁里金娥见换了个女将,心里挺不乐意:“你是何人,争着上阵送死?”
“呸!番女休要张狂,我单秀英取你的性命。”
两个女将话不投机,便杀在一处。
这两个人真是旗鼓相当,各不相让。马来马往,各显威风。战过二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败。
突然间,单秀英的战马被绊了一下。不由往前一栽,朝后一仰,摇晃起来。
铁里金娥见状,趁势举刀就砍。单秀英没法招架,可怜死于马下。
先锋官见嫂子阵亡,急得眼起红线,血贯瞳仁。他大叫一声:“嫂嫂,是我害了你!”说罢.催马来战铁里金娥。
那姑娘也不怯阵,抢开大刀,拼命厮杀。
简短捷说。二人大战了三十多个回合,薛林就忙出了一身热汗。心里合计:怪不得嫂嫂丧于她手,这个番女果然厉害。想到此处,虚晃一枪,就想撤阵。
姑娘早看出了他的心思。只见她紧催战马,拦住了薛林的归路:“你往哪里逃!”
薛林一看不妙,只好朝西南方向逃去。
铁里金娥一看,在后面大声喊叫:“姓薛的,休想逃命。
即使你跑到天边,我也要把你擒回。”说着话,催马就追。
这时,天色已近黄昏。薛林本想甩掉姑娘,然后绕道回营,可是,姑娘却紧追不舍。无奈,他穿过一片树林,顺着一条小路。便朝山上跑去,可是,刚跑到半山腰,就见涌出一群喽兵,拦住了他的去路。
薛林定睛一瞅;前面一匹桃红马上,端坐着一员女将。只听她高声大嘁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薛林已跑得力尽筋疲。见前边的女将拦路,心里就发慌了:啊呀,难道今天是我的死期不成!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五回 报身世山寨结姻眷 设暗计洞房易新娘
薛林误入山寨,被喽兵挡住去路。定睛一看。前面闪出员女将。只生得如花似玉,十分俊俏。肋佩宝剑,手端大刀,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薛林看罢,说道:“丫头,我从此山路过,哪有钱财给你?听我良言相劝.快将道路闪开;如若不然.我不但要你的性命,还要踏平你的山寨!”
姑娘一听,杏眼圆睁;“你年纪不大,口气不小啊!今天,姑娘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说罢,摆动绣绒大刀,照薛林就砍。
薛林一看姑娘的来势,就知她的武艺平常。若在平时,不用费力,也能赢她。可是今天,薛林已疲惫不堪,心到手不到了。连战三个回合,也未能取胜。
再说这位姑娘。她和薛林一交手,就知道他不是平常之辈。于是,不敢恋战,拨马就败。
薛林一看,催马就追,其实,他不是去追这位姑娘,而是想顺路逃走。为什么?怕铁里金娥追来啊!哪知,刚跑出百十来步,连人带马使掉入陷坑以里,好嘛,中了人家的埋伏。
姑娘一看,忙拨过马头,来到坑前,吩咐喽兵:“搭上来,绑了!”说罢,先回到山寨,对爹爹施礼道:“爹爹,有个将官前来抄山,已被女儿生擒。”
“噢,把他押来!”
“是!”姑娘当着喽兵,传下口令。
时间不长,薛林被推进老寨主屋内。
老寨主看了看薛林,和颜悦色地说道:“小将军,见了老夫,为何不跪?”
“哼!我上跪天,下跪地,中跪父母,岂能跪你这山贼草寇!”
姑娘昕了,“仓啷”一声抽出宝剑:“我宰了你!”
老寨主忙说:“且慢,线女,还不后站!”又对薛林说:“小将军,姓甚名谁,为何来抄我的山寨?”
薛林气呼呼地说道:“我在两军阵前,杀得天昏地暗,哪有工夫抄你的山寨?我被她暗算,才来到这里。”
寨主又问姑娘:“线女,你不是说他来抄山吗?”
“他顶盔挂甲,来咱山前,不是抄山也是探山。”
“原来如此。”
老寨主点了点头,又问薛林:“看来,你象大唐朝的将官。哎,能否赏赐个尊姓大名?”
薛林见老寨主说话和气,又是中原人的口音,料他不是仇敌。于是,直言不讳地说:“既然要问,那就实话对你讲吧!我爷爷叫薛刚,我爹叫薛斗,我乃大唐扫北元帅帐下的先锋官薛林。”
老寨主闻听,立时换成笑容:“啊呀,康来是薛家小将到了。线女。还不给人家松绑道歉!”
姑娘不敢违抗父命,走上前去,飘飘下拜:“先锋官,线女给你赔礼了。”说罢,给他松了绑绳。
这时,老寨主吩咐喽兵,聚义厅设摆酒宴,为贵客压惊。
工夫不大,酒宴备齐,三人步入聚义大厅。
席间,薛林问道:“敢问老英雄尊姓大名?为何到此占山?”
“说起来话长了!老夫乃瓦岗英雄王君可的后人,名叫王鹏。当初,我跟着元帅罗通扫北,偶犯军规,不敢回营,便来此山落草。我身边没有亲人,只有这个女儿,名叫王线女。老夫早就曾琢磨,我百年之后,留她一人在此,也非良策。为此,便想送她到唐营效力,怎奈无有引荐之人。薛将军,你可愿引荐她到唐营效力吗?”
“老人家,现在两军开战,正是用人之际。非但小姐,就是您老人家前去,我家元帅也会欢迎。”
王鹏听罢,开怀大笑:“小将军快人快语,真乃大将之风。老夫还有一桩心事,若说出口,不知你能不能应允?”
“老人家请讲。”
“小将军,老夫年近古稀,余日不多。我死后别无牵挂,只是线女一人孤苦伶仃,无所依托。你二人年龄相近,容貌相当,正是天生的一对。我欲将她的终身托靠绐你,老夫死也心安。”
王线女一听,面挂红晕,躲出大厅。
薛林听罢,急忙推辞道:“老人家,您既曾随王爷扫北,一定熟知军规。临阵收妻触犯斩刑啊!”
老寨主淡然一笑,说道:“老夫行武出身,岂有不知军规之理?可是,军营中还有‘将功折罪’之说。我父女二人包打黑虎关,帮唐军大功早成。到那时,还不能抵顶临阵收妻之罪吗?”
薛林听罢,心中合计:这父女的脾气豪爽、倔强,我不答应,只怕难以下山,如果答应。又怕回营受责。于是,沉默不语。
王鹏又说道:“小将军,看在老夫的面上,你就答应了吧!”他不管薛林同意不同意,便吩咐喽兵:“全山寨张灯结彩,布置洞房,今晚就让他俩成亲!”
薛林已知推辞无用,只好任人摆布。
时过片刻,喽兵送来新装,为薛林穿戴起来。接着,一对新人拜过天地,就要步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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