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遵旨!”
袁英谢过万岁,又走到单秀英跟前,躬身施礼道:“薛元帅,末将参见元帅。”
单秀英面红耳赤,无言答对。
众臣见了,不禁哄堂大笑。
袁太师忙说:“儿啊,那个黑脸的才是薛雷。”
闲言少叙。散朝以后,薛雷和单秀英回到两辽王府,先见过祖母纪鸾英。接着,单秀英身穿女儿装,到驸马府拜见了二位公主。
当天,两辽王府大摆宴席,席间,听了薛雷和单秀英各自的遭遇,全家人不免时而欢喜,时而悲伤。
纪鸾英又问:“雷儿,你为扫北元帅,手下有几员战将?”
薛雷说:“万岁只封三国舅为正印先锋官,别的战将嘛,尚未调齐。”
二位公主听说三国舅当了先锋官,十分不安。接着,就把袁成霸依仗权势、贪赃枉法、专横跋扈之事,向薛雷抖搂了一番。
纪老夫人皱了皱眉头,说道:“你与袁英帅将同营,可要处处小心啊!”
薛雷说:“孙儿记下了。”
简短捷说。没过几天,薛奎从玉兰关调来十万兵马,驻扎在长安城外。接着,薛奎,薛雷上殿,请旨出征。
李旦传出旨意,薛雷点齐人马,一声令下,麾师北进。
行军路上,薛雷一边行走,一边琢磨;奶奶临行之时,嘱咐我小心袁英。哼,我是元帅,他是先锋。我得把他制服,省得他跟我捣乱。
这阵儿,天色将晚,大队停止了前进。薛雷问道:“人马为何不前?”
有人禀报:“先锋官已在前面扎营。”
薛雷说:“传先锋官见我!”
报事的蓝旗来到先锋营中,施礼道:“禀报袁将军,元帅有令,让你前去回话。”
袁英不敢怠慢,跨马来到薛雷面前,跳下坐骑,抱腕施礼:“元帅,有何吩咐?”
“袁将军,为何停步不前?”
“启禀元帅,现在日落西山,前面又有高山阻挡。先在此安营扎寨,待明日再来进兵。我已把帅帐备好,请您去歇息。”
“前面引路,待本帅一观。”
薛雷领着众将,跟着袁英,来到帅帐,坐定身形,突然高叫了一声:“袁英!”
“末将在。”袁英闻听,赶紧站在大帐中间,垂耳听令。
“你可知罪?”
袁英心里暗想:哎,今日我出征以来,听元帅之命、尽先锋之职,没有做错事啊!于是说道:“末将不知身犯何罪。”
“哼!大兵北进,急如救火。日夜兼程,尚嫌时短。你为何擅自下令,安营止进?”
“这——”袁英一听,职白了。心里琢磨:就算救驾十万火急,也得该进则进、该止则止啊!这些人马又不是铁打的金刚,他们不吃不喝,能行吗?哼,你薛雷不过是个只会动兵刀的将才,我得救给教给你。于是,说道:“元帅,人非铁石,不知疲劳饥渴。行军打仗,善逸者,方能养精蓄锐,克敌制胜。再说,路程遥远,非一日可达。咱这十万大军,怎经得住日夜兼程……”
“哇!”还没等袁英把话说完,薛雷就大怒道:“你不听帅令,反倒教训起本帅来了。来呀,给我绑了!”
薛雷的这几句话,可乐坏了旁边的一员战将。谁?程飞虎。程飞虎在校军场吃了败仗,早憋了一肚子气。自出征以来,他就想寻机报复。现在机会已到,岂能不乐?只见他冲到袁英跟前,飞起一脚,就把他踢倒在地。紧接着抡起大斧子,“喀嚓”就把人头砍下。
薛雷一看,可吓了个够戗:“程飞虎,谁叫你将他杀死?”
程飞虎还满有道理呢:“哎,元帅,你不是下令让绑他吗?绑起来干什么,不就是要杀嘛!”
薛雷一听:“瞎!我传令绑他,是想吓唬吓唬他,煞煞他的威风。”
程飞虎说:“元帅,这话您咋不早说啊?”
薛雷说:“这话我能说吗?程飞虎,你可知道,袁英是皇上钦封的正印先锋官,你怎能随意杀他呢?来人,将程飞虎给我绑了!”
程飞虎被绑,心里也就害怕起来了:唉,这回可完了,元帅非杀我不可!无奈,只好向元帅求情:“元帅,您别生气。我砍死袁英,不就是少了个先锋官吗?您不必犯愁,这差事由我顶替就行了。我要当了先锋官。保准一直杀到牧羊城,一夜也不让人们歇着。”
程飞虎这几句话,把薛雷闹得啼笑皆非。他心里琢磨:先锋官已死,不能复生。如果再杀了程飞虎,还未交战,先连损两员大将,岂不丧气?干脆,先饶过他再说:“程飞虎,杀人偿命,王法不客。本帅念你年幼无知,饶过这次,下次不可再犯!”
程飞虎赶紧上前磕头:“谢过元帅,下次你叫我杀人,我也不杀了。”
这时,有人来报:“运粮官薛奎求见!”
“啊?快请进帐!”薛奎进了帅帐,见地上躺着一具死尸,大吃一惊:“薛雷,这是怎么回事儿?”
薛雷见问,就把砍死先锋官的经过,说了一遍。
薛奎听罢,大声喊叫道:“儿啊,你可惹下大祸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一回 袁成霸丧子设毒计 单秀英救祖惹祸灾
程飞虎砍死先锋官袁英,惊坏了众位战将。这且不提。
单说袁英有个马童,名叫袁山,是个高来高往的能人。原来,在太师府当护院的头目。袁英出征之时,袁成霸放心不下,便叫袁山跟去。名为马童,实为贴身保镖。
就在出事这天——袁英领薛雷来到帅帐之时,袁山便等侯在帐外。后来,他听说袁英被杀,也没敢进帐去看个究竟,急忙骑马奔长安报信儿。
筒短捷说。此值三更半夜,袁山回到长安。也不用禀报,径直走到袁成霸的书房门前。他见未熄灭灯火,便轻轻敲门:“太师爷,快快开门,我是袁山。”
袁成霸一听。赶紧下地,拉开门闩。
袁山跨进门来,“扑通”跪倒在地,哭泣着诉说道:“太师爷,大事不好了!”
“不要慌张。先站起身来,慢慢讲话。”
袁山擦擦眼泪,站起身来,把三国舅袁英被砍死的经过,详细禀报了一番。
袁成霸最宠爱三儿子袁英,不料竟这样死于非命。急得他五脏俱焚,七窍生烟。立时修书一封,交给袁山。并且,如此这般地嘱咐了一番。
袁山点头,这才退出府外。
袁成霸忍耐了半宿,刚挨到鸡鸣天亮,便赶奔午朝门击鼓撞钟,请驾临朝。
李旦闻听,急忙驾升金殿。文武百官朝拜邑毕,便匆匆问道:“何人击鼓撞钟?”
太师袁成霸急忙出班,撩衣跪倒在地:“启奏万岁,老臣冤枉啊!”
李旦一愣:“老太师本参哪家?”
“本参薛雷!”
“薛雷挂帅北征,昨天刚刚离朝。他如何得罪于你?”
“万岁非知。昨天,薛雷离开长安,还未宿营,他就把我儿斩杀了!”
“老太师,此话当真?”
“我儿的马童袁山,连夜回来禀报噩耗,此信千真万确。”
“马童现在哪里?”
“在我府中。”
“宣他上殿!”
工夫不大,传旨官将袁山领到金殿.
李旦问道:“薛雷路斩袁英,其情可真?”
袁山说:“启奏万岁,薛元帅斩杀先锋官,奴才亲眼目睹。”
李旦又问:“他为何要杀先锋官呢?”
袁山说:“小人不知内情。只见元帅把先锋官叫到大帐,没过多长时间,就把他杀了。”
李旦听罢,先命袁山下殿。尔后,对群臣文武说道:“薛雷刚刚出兵,就斩先锋。哼,在他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他越说越气,冲马周传下口旨:“马爱卿听旨。”
马周撩袍跪倒:“臣在。”
“朕命你带领御林军,先把纪鸾英绑来,作为人质。尔后,再召薛雷回京问罪。”
袁成霸平日作威作福,积怨甚多。三国舅虽被屈斩,文武众臣并不怜悯。相反,倒十分同情薛家将。都想当殿求情,为薛雷开脱罪责。怎奈,万岁肝火正旺,也就不敢贸然启齿了。
马周听说让他去拿纪鸾英,心里有十二分的不愿意。但是,圣命难违呀!无奈,只好领了圣旨,硬着头皮朝薛府走去。
这阵儿,纪老夫人与二位公主,正在闲聊薛雷挂帅扫北之事,忽听家人在院中高声喊叫:“奉旨钦差到,请老夫人出堂接旨!”
老夫人闻听,领着二位公主,慌忙出堂,抬头观瞧。但见镇京元帅马周,踉踉跄跄冲自己走来。老夫人急忙迎上前去,寒暄了一番。尔后,将马大人让进银安宝殿。
马大人坐定身形,便将薛雷路斩袁英、皇上传旨绑她上殿之事,叙述了一番。
老夫人闻知凶信,又急又气,痛不欲生。
二位公主见状,急忙上前相劝。
可是,说归说,劝归劝,纪老夫人心里明白:万不该在薛雷临行之时,提及袁家父子的劣迹,使他心里种下仇恨,以致惹出这样的大祸。所以,她越思越想越悲切。哭泣不止。
这时,又有家人走来禀报:“启奏老夫人,袁太师过府来了!”
老夫人一惊:哎,他怎么来了?嗯,定是伯马周暗徇私情,监视我们来了。老夫人虽然心里不痛快,可是,嘴里还得说个“请”字。
太师袁成霸来到银安殿,定睛瞧看:马周和纪鸾英正相对而坐。略停一时,上前见礼道:“老王妃受惊了!”
纪鸾英站起身来,不冷不热地说:“我正要上殿领罪,何劳太师如此费心。”
“嗳,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来看望你的。咱两家同殿称臣,近日无怨,往日无仇。不知为什么,孩子们却同釜相煎,连累了你我年迈之人。”
“既然薛、袁两家无仇无怨,薛雷怎会枉杀无辜?俗话说,‘山高遮不住太阳。’这一命案,迟早会弄个水落石出。”接着,又对马周说:“马大人,快绑老身上殿。”
马周取来忠孝带,正要挂上纪鸯英的脖项,又见家人慌慌张张地跑来:“启禀老夫人,薛元帅的家书到了!”
老夫人问:“哪个薛元帅?”
“扫北元帅——薛雷少王爷。”
纪鸾英急忙接过书信,拆开观看。她不看则可,一看哪,只气得牙关紧咬,浑身乱颤,不由高声痛骂道:“薛雷,你这个逆子!薛门世代忠良,竟毁在你手。叫我怎么去见天下的父老、地下的祖宗?”
太师袁成霸趁老夫人悲痛欲绝,一把抢过书信。看罢,冷笑道:“老王妃,怪不得薛雷要杀我儿,原来你薛家有如此心肠。走,咱一同上殿面君!”
纪鸾英说:“且慢。”她又问家人:“下书人现在哪里?”
家人答话:“下书人来到府前,只说了句‘快将扫北元帅的家书送去’,便打马而去了。”
“原来如此。”
纪鸾英没再多言,跟着袁成霸.马周,来到八宝金殿,跪倒在品级台下:“臣妾纪鸾英,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李旦把龙书案一拍:“纪鸾英,你可知罪?”
纪鸾英也不争辩:“臣教子不严,情愿认罪伏法。”
“知罪就好。来呀,把她绑在午朝门外,候旨斩首!”
武士听罢,将老夫人推出殿外。
这阵儿,众臣虽然都想力保这位老王妃,可是,就象老牛掉到井里——有劲使不上呀!大家正在着急,忽听有人高声喊叫道:“万岁且慢!”
文武大臣一听,十分高兴:这回好了,有人为老王妃求情来啦。可是,顺声音一看,心里就凉了半截。怎么?原来是太师袁成霸出班奏本:“万岁,微臣有本奏上。”
李旦一看是太师,心里也挺纳闷:怎么,老太师要为薛家求情?难道说,他要以德解怨?略一合计。问道:“老爱卿有何本奏?”
“刚才,臣到薛府去安慰纪老王妃,恰巧,薛雷派人送来书信。我拿起一看。立时吓出头冷汗。此书信事关重大,臣不敢隐瞒,请万岁御览。”说罢,把信掏出。
殿头官接过书信,转呈到龙书案上。
李旦看罢,立时火冒三丈。气得面色苍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那位说,这封书信写了些什么呀,怎么把皇上气成这样?原来上面写道——
祖母:
孙儿领兵离朝,造中拜读祖父手谕。庐陵王已与武则天重新修好。如此,合兵反朝,另立国号,就要重登大宝。见信后速离京城,移家北国。
薛雷叩上
你说,李旦看了这样的书信,能不生气吗?过了好大一阵儿,这才说道:“薛雷斩杀先锋官,原来是要结党篡位,排除异己啊!哼,即使明天武则天打进长安,朕今天也要先把薛家满门杀绝。来呀,先把纪鸾英推出枭首!”
这封书信,只有纪鸯英,袁成霸和李旦三人看过。众位大臣不知其详,又不便多问,只好茶呆呆愣在那里。
再说纪鸾英。此时,她坐在犯法椅上,那是感慨万端啊!起初,她埋怨薛奎:薛雷乱行军令.枉杀人命,你为何不劝不阻?后来,又想到那封信上。薛刚与武则天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多少年来,为寻觅追剿张、武余党,连家都不回。前些日子.好不容易盼回他来,原来是个假的。今天,他怎么会认敌为友、背叛朝廷呢?再说,薛雷起兵头一天,恰巧就接到他爷爷的策反书信。那么,薛刚怎能知道薛雷挂帅出征呢?这一连串的疑问,使她明白了:必然有诈。可是,这些话能对谁去说呢?于是,只好闭目等死。
就在这时,忽然耳旁有人呼唤;“奶奶,不要害怕,孙媳教您来了!”
老夫人睁眼一看,单秀英全身披挂,站在跟前。在她身后,还有不少兵丁。
那位说,单秀英是怎么来的呢?纪鸾英被带上金殿,二位公主不放心,便派人前去打探。家人回来禀报说.老夫人已被绑赴法场,眼看要开刀问斩。二位公主知道,有袁成霸盯着,上殿求情也无济于事。因此,她俩相对哭泣。一筹莫展。
正在这时,单秀英推门进来,见婆母伤心掉泪,便问道:“婆母,有何这般悲痛?”
二位公主把薛雷斩杀先锋、老夫人被绑法场之事,述说了一遍。
单秀英听罢,琢磨片刻,说道:“薛将军在外行军,斩杀先锋官的原因不详。有道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即使真将人错杀,罪责自有薛雷担承,为何要斩杀年迈之人?”
二位公主点头称是。不过,皇上只听一面之词,他不讲这个理呀!银屏公主说:“媳妇,现在薛雷不在眼前,老夫人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你先想个主意,快快救人要紧。”
单秀荚说:“依媳妇之见,咱们先礼后兵。待我上殿,去找万岁讲理.他着放回老奶奶,还则罢了,他若不放,我就把老奶奶抢回。”
二位公主一听:好!于是,嘱咐单秀英,让她见机行事。
单秀英点起薛府的家将、兵丁一百余人,收拾利整,在府门外上马扬鞭,直奔午朝门而去。
书接前文。纪鸾英见单秀英领人马到来,连忙制止道:“孙儿,不可莽撞,快快回府去吧!”
单秀英哪里肯听!辞别老夫人,领着人马,便来到午朝门外。
黄门官一看,急忙关闭午门。尔后,站在城楼上问道:“呔,你是何人?”
革秀英勒住战马:“你等快去禀报皇上,就说薛雷之妻单秀英,来接老奶奶回府。请他刷一道旨意,将我老奶奶故免,如若不然,我就要杀奔金殿。”
黄门官不敢怠慢,赶紧往里传禀。
这时,李旦又刷下一道圣旨,要追拿薛雷回朝归案。他刚要传旨,只见有人来报:“启禀万岁,薛雷之妻单秀英,带领人马围堵了午朝门。她声言,求万岁放回纪鸾英,不然,就要杀上金殿。”
李旦知道这位姑娘的厉害。因此。对文武众臣说道:“众位爱卿。这该如何是好?”
文武大臣听了,都沉默不语。为什么?他们心里明白:一来。金殿上所有的武将,都不是单秀英的对手,二来,单秀英前来搭救纪老夫人,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谁还愿跟她动手交锋呢?
这时,李旦心里琢磨道。悔不该心慈手软,没有及早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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