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班祥急忙上前,劝阻王烈:“将军息怒。这些鼠辈,说话顶个屁用?咱听王爷的。”
王烈无奈,只好停下脚步。
牧羊王又说:“王将军,不要生气。适才打水洗髯,并非本王之意,乃张天佐自讨没趣。现在,真相大白,何必计较。”他又对张天佐说:“张大人,这是牧羊国,可不是大周国,这里是牧羊城,可不是长安府。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我说了才算。你不要喧宾夺主,干预我的朝政。”
张天佐满面羞愧,连连点头。并且,又对王烈赔礼道:“王将军,老夫得罪你了,望当面恕罪。”
张天佐虽然嘴里这样说,心里却暗自合计:哼,纸里包不住火。总有一天,我要揪住你的尾巴!
那位说,这个王烈到底是谁?真是薛刚。薛刚不是被李旦斩杀了吗?没有。那被杀之人,正是尉迟连。这件事情,还得说书人交代几句——
尉迟连是尉迟恭的后人。长相和薛刚一样,从小就特别要好。薛刚搅闹花灯,惹下大祸。尉迟家也受到诖误,全家被抄。当时,尉迟连上山学艺,不在京城,才得幸免。
尉迟连学艺回来,见全家遭此横祸,已知无家可归、有国难投。于是,便来到北地一座高山,招兵买马,待机复仇。后来,听说李旦在扬州招兵,他就前去投军。结果,李旦还骂一顿,还把他掐监入狱。
他在朋友的帮助下,逃出监狱,仍回北地占山为王。这一天,行至途中,见一伙喽兵追赶一位少年。尉迟连一看便知,这准是强盗拦路打劫。于是,赶散强盗,救下了少年。
少年遇救,忙问道:“请问,英雄您尊姓大名?日后好报救命之恩。”
尉迟连答道:“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岂为图报?我现在无姓、无名,无家,无国,无可辜告。”
少年一听,知他是个落难之人,便说:“英雄是受人陷害,还是犯了重罪?不瞒您说,我是北国人。如不嫌弃,可到我北国为将。”
尉迟连见少年口气挺大,便问:“你是何人,有这等神通?”
“我乃幽州王驾前太子,叫肖尔汗。不幸父王驾崩,我要回国承袭王位。”
尉迟连暗想:也好。先找个立足之地,再找李旦报仇。于是,他就跟肖尔汗来到幽州。同时,改名王烈,当了幽州王驾前的将军。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尉迟连见武则天一帮奸佞,联络北国,进犯中原,他十分反感。于是,跟肖尔汗请假,托辞回乡省亲。途中住进客店,正好与薛刚相遇。
薛刚病在店房,尉迟连上街买药。从变戏法人那里,买了两包药粉。打来清水,先将一包撒入水中,洗染自已的胡须,果然红髯变白,然后,又将另一包撒入水中,乘薛刚昏迷不醒,为他洗染,时间不长,薛刚那一部花白胡须就变成了红色。
第二天一早,薛剐醒来,不见了尉迟连,只见桌上有一封书信。打开一看,见上面写道:
北国伐唐,实非所愿。弟兄易髯,两全其美。你到北国谎称王烈,人难识破,入虎穴,抓奸佞,报仇安国,功劳盖世,我回中原愧充薛刚,神鬼难知。避深山。隐丛林,清茶淡饮,颐养天年。
薛刚看罢,才知其详。心里琢磨:嗯,这主意倒也不错。多年来南征北战,难觅张.武两党踪迹。我若到了北国,身入虎穴。再察访武则天的下落,那也就不难了,于是,穿了王烈的衣服,使向北国幽州走去。后来,听说薛刚刺王杀驾,被李旦斩杀,才知道了尉迟连的良苦用心。
薛刚来到幽州城,天色已晚。他到在王府,向里传报,求见王爷。
肖尔汗正独自惆怅。为什么?因为张云龙派张豹送来书信,让他出兵围攻长安。有心派太子前去,可跟前又无可靠的保驾之人。为此,心中举棋不定。
正在这时。忽然听报。说王烈将军回来了。肖尔汗十分高兴,忙把他宣到后宫,问道:“王将军,这次回中原,可见到了贵亲?”
薛刚长叹一声:“唉!中原连年烽火不息,黎民百姓颠沛流离。所以,一个亲人也不曾遇到。”
“哎,王将军,你的口音怎么变了?”
薛刚胸有成竹,说道:“唉,别提了!回中原之时,一路上受了些风寒。再加上探亲不遇,心里着急。所以,得了一场哑巴份寒。不能言语。后来,多亏名医诊治,才保住了性命。但是,说话仍然吃力。”
“噢,原来如此。昨天,张云龙派其三子送来书信,让我出兵。乘将少兵虚之机,攻占长安。我想叫太子带兵前去。又放心不下。不知王将军能否辛苦一趟?”
“王爷,末将虽然身体欠安,也愿随太子前往。”
肖尔汗听了,十分高兴。当下,宣来太子,当面吩咐一番。次日,便由张豹带路,率兵马向长安进发。
太子同唐军打仗,薛刚想法设法与唐营报信。因此,屡屡使唐军他危解难,转败为胜。
后来,太子肖林认祖归宗,开城献关。薛刚为察访张.武两党,这才又冒风险,来到了牧羊城内。
书接前文。一场风波刚刚过去,军兵来报:“启奏王爷,唐军已到牧羊城外,安营扎寨。”
薛刚一听此言,心中暗喜:兵贵神速,来得好快呀!正好乘此时机,捉拿张.武两党。
这阵儿,军兵又来禀报:“王爷,唐将在城外骂阵!”
牧羊王问道:“众位爱卿,哪位出城迎战?”
薛刚出班讨旨:“王爷,末将初来乍到,寸功未立。请准我出城,杀头一阵。”
牧羊王说:“好。本王命你带三千人马,出城迎敌!”
薛刚离了银安殿,点齐兵马,开放城门,来到两军阵前。他心中暗想。牧羊城虽小,可是,要拿的仇敌全在城中。打好这一仗,便可大报国恨家仇。
薛刚来到阵前一看。原来骂阵的是小将薛霆。略一思忖,高声大叫道:“娃娃,你小小年纪,有何本领,难道专来我牧羊城送死不成?”
薛霆见来将是王烈,心里也翻腾起来:这个王烈,怎么越看越象我爷爷呢?他曾多次给唐营通风报信几,明为番将,暗中助唐。今天,不管怎么说,我得问他个明白。于是,大声叫道:“这位老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乃大唐朝的威震西安侯薛霆。你赶快回去,换个年轻人来,小爷不欺负老人!”
薛刚说:“小娃娃,休耍轻狂,看我取你性命!”
霎时间,二人杀在一处。外行一看。这一老一小杀得十分惨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真打实战。为什么?他们一边打,一边还说话呢!
薛霆说:“老将军,您到底是谁?”
薛刚说:“孩儿呀,我正是你爷爷薛刚。”
“爷爷,你不是被皇上杀了吗?”
“那不是我,是尉迟连?”
“这是真的?”
“不假。孩儿。快告知元帅,武则天一帮都在牧羊城里。速速派兵,一举锄奸。”
“爷爷,我明白了。”
爷儿俩又战了几个回台,薛霆虚晃一招,往下便败:‘唉呀,好厉害的老将。我战你不过,败阵去了!”
薛霆回到营中,与薛强施礼已毕,禀报道:“元帅,我爷爷没死,正是那个王烈。他叫我告诉您,张,武两党俱在牧羊城内。让咱们里应外合,夺取城关,捉拿奸贼!”
众人一听,立时雀跃起来。
元帅传令:“快去禀报庐陵王,共议攻城之策。”
庐陵王怎么也来封这里?前些时日,他在玉兰关连连派人。回京打听薛刚的消息,都未见回音。后来,听说薛刚被李旦斩杀,痛哭了一场。尔后,领了五千人马,要回长安拽李旦算账。行至半路,接到徐美祖的书信,说众将已集聚在白狼关。于是,他从白狼关寻找到黑虎关。又从黑虎关追到牧羊城。
话休絮烦。庐陵王来到大帐,得知薛刚健在的喜讯,乐不可支。急忙对天礼拜:“薛王兄,朕无时不在想你。你今天还在人间,多亏上苍保佑,我谢天谢地了!”然后,他亲自派兵,攻打牧羊城。
李显操起一支令箭:“薛奎、白文豹听令!朕命你二人去阵前交锋。薛刚一败,你们就速速追进城门。”
“遵命!”薛奎、白文豹点起人马,奔到阵前。
庐陵王又拿起第二支令箭:“薛斗、薛霆听令!朕命你二人杀进城去,围搜王府,捉拿张,武两党。”
“遵命!”薛斗、薛霆答应一声,也离开了军营。
庐陵王又操起令箭,派将围住四门。
众将出帐,分头行事不提。
却说白文豹和薛奎。这两员大将出得营来,到阵前一看:薛刚正在阵前讨敌。相通姓名,便杀在一起。
战了五、六个回合,薛刚拨马就败。薛奎、自文豹一使眼色,便紧紧追赶。
薛刚佯败回城,亮开兵刀,见将就杀、遇兵便斩。
薛奎和白文豹也涌进城来,好一场厮杀。
城内番兵见势不妙,纷纷逃窜。
庐陵王麾军进城,来到王府的银安殿上,等待各路人马报捷。
时间不长,一一上殿启奏:张.武两党和牧羊王早已逃循,就连宫娥、才女也没有留下。
那位说,这是怎么回事呢?武则天老奸巨滑。薛刚初来之时,她与张天佐争辨真伪。牧羊王嗔责张天佐,她没多言,只是暗中留神,静观其变。薛刚带兵出城,她就和牧羊王上城观阵。她见薛刚虽然拼命厮杀,可是,却边打边谈。于是,猜知了情由。紧接着,就把她的看法晓说于牧羊王。
可是,牧羊王不以为然。后来,薛霆败走,唐将并未派将上阵,牧羊王才起了疑心。他知道:薛刚已被派出城去。再难调回。真要里应外合,必然成了瓮中之鳖。于是,慌忙传旨,领着城内的文武百宦,眷属宫娥,跟着武则天,从北门仓皇逃走。
书接前文。薛刚来到银安殿上,见庐陵王端坐上面,忙撩衣跪倒磕头:“万岁,罪臣薛刚见驾!”
庐陵王急忙起身,双手相搀:“薛王兄,快快起来。你为大唐的江山,置个人安危于不顾,诈进北国,立下如此大功,何罪之有?”
薛刚听了李显这几句话,十分痛快。君臣们重新入座,其叙往事。
闲言不表。几天以后,忽有蓝旗官来报:“元帅,城外来了三川六国九沟十八寨的番兵,已把牧羊城团团围住。”
庐陵王忙传旨意:“众爱卿。与朕到城头观阵。”
众臣随李显来到城上,向四外一望:呀,只见四周的番兵,营挨营、帐挨帐,密密匝匝。战马如龙,人群如蚁,一眼望不到头。
那位说,番兵怎么来得如此之快?原来,武则天早在北国游说,借兵反唐复周。这些年来,北地各国都是貌合神离,难以联合在一起。最近,武则天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才把六国的兵马联合起来。前几天,牧羊城失守。她又忙派人四处送信,约定时间,到牧羊城外集结。所以,六国兵马同时来到牧羊城外。
庐陵王看了阵势,忙说:“薛王兄,抉派兵将,出城杀他一阵。”
薛刚说:“万岁,不必着急。等安下营来,再战不迟。”
“唉呀!他们安下营来,咱们岂不被困入樊笼了吗?要不,咱现在就赶快突围吧!”
薛刚说:“万岁,现在出城交战,敌众我寡。犹如杯水车薪,难以取胜;如果突围,张、武两党又要逃遁他乡。到那时,岂不前功尽弃?”
庐陵王说:“如此说来,难道我们死守孤城.束手待毙不成?”
薛刚说:“此处不是说话之所。万岁,请回城再议。”
庐陵王听了,率领众臣,回到银安殿内。
薛刚说:“依臣之见,我们暂守此城,可以牵制武则天。然后,派人到中原调遣人马,从城外围剿。这样,就形成内外夹攻之势。到那时,番兵腹背受敌,谅武则天插翅难逃。”
庐陵王听罢。拍案叫好:“薛王兄,该让谁回去遣兵调将?”
庐陵王话音一落,殿下就有人高声说道:“皇上老丈人,这个差事交给我吧!”
薛刚见薛奎讨旨,心中有些迟疑。
薛奎上前几步,说道:“爹,您快传令吧!你想,哪一次不是我搬兵调将?”
庐陵王说:“薛王兄,就让皇儿去吧!”
薛刚琢磨一时,这才下令:“薛奎听令!命你回中原调兵,顺便寻访薛林的下落。速去速回,不可惹事生非。若贻误军情,定斩不饶!”
薛奎说,“遵命!”他正要下殿,忽然想起一事,忙转回身来,对李显说道:“老丈人,你给我刷一道折报吧!不然,那个皇上又要难为我了。”
庐陵王当即刷下折报,递给薛奎。
薛奎接过,这才走出银安宝殿。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九回 袁成霸夸官积怨气 校军场比武选帅才
薛奎奋力杀出城来,不走大路,专走小道儿。遇关不站,逢寨不停。不一日.就来到了长安城里。
薛奎进城,正要回两辽王府,忽听对面鼓乐喧天,鞭炮齐鸣。顺声音一瞅;只见来了一哨人马。前面的军兵,高举着“回避”、“肃静”大牌。紧跟着,是手持棍棒的卫队。再往后,还有旗皤、鼓乐。军兵之间.簇拥着四匹高头大马。前面一匹马上,端坐一人:头戴乌纱,身穿蟒袍,腰横玉带,足蹬朝靴。往脸上看,面如傅粉,两道八字眉,一对鹞子眼,塌鼻梁,柿于嘴。十字披红,年纪有五十开外。后面紧跟着三匹马,马上的三个人,最大的有三十来岁,最小的也够二十。他们的长相差不多,一看便知是同胞弟兄。
薛奎询问行人,才知是掌朝太师袁成霸夸官。后面跟着的,是三个儿子:老大袁文、老二袁武、老三袁英。
书中暗表;这个袁成霸,原来只是个四品官。他女儿袁飞燕被选为西宫娘娘之后,女贵父尊,一跃成了掌朝太师。这个袁成霸,原来就是个贪官;现在,权重位高,贪赃枉法更不择手段。有人送他一块挂匾。上书“青天高三尺”,那意思说他刮地皮太狠,天都显得高了。他却不解其意,以为颂扬他是青天大人。将这块匾还高悬中堂,自得其乐。
话休絮烦。薛奎见新太师夸官,虽然心里有些气愤,但想到父帅临行吩咐,不敢惹祸。同时,重任在身,就想忍忍气过去。
可是,卫队手持红油大棍,已经来到他跟前:“太师夸官,闲人都得回避。你为何站在这里?”
薛奎一听,火往上蹿:“奎爷回朝,你们为何不来让路?”
卫队见薛奎的茬口挺硬,“忽啦”一下,围上前来,七嘴八舌地训斥薛奎。有些不知趣的,就要抽打。
这时,有认识薛奎的人,高声喊道:“千万不可乱打。这是当朝的二驸马!”
卫队听说薜奎到了,赶紧闪开道路。
太师袁成霸见导队停下,厉声喝道:“为何停步不前?”
有人禀报:“太师爷,前面有人阻挡,不能前进。”
袁成霸说:“何人如此大胆?给我把他抓来!”
这阵儿,薛奎的战马已插入卫队中间:袁成霸的这句话,听了个清清楚楚。他怒气不息,催马上前,端锤点指袁成霸:“老小子,你敢抓我吗?你若动我一根毫毛,我就把你的脑袋揪下来当球踢。”
袁成霸没见过薛奎。一听他说话这般狂妄,回头对三个儿子说:“孩子们,给我打!”
三位公子拍马上前,抽出腰间的宝剑,就要和薛奎较量。
这时,有人赶紧跑到袁太师跟前,禀报道:“太师爷,可不能打啊,他是二驸马薛奎!”
袁成霸一听,不由得例吸了一口凉气:瞎,真倒霉。想不到头一天夸官,竞遇上这个活雷公。他急忙高喊:“孩儿们,快走!”话音一落,率众就跑。
薛奎见了,怒气未消:“你往哪里跑!”撒马就追。
袁成霸仓皇逃命,帽歪袍扯,花掉绸落。他想。今天,逃到哪里也不行,只有上金殿平安,于是,一溜烟跑进午朝门内。
这时,李旦正在后宫,与袁飞燕嬉戏调情,就见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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