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雷扫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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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雷扫北-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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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刚点齐人马,追赶了一阵,不见贺连鹏的踪影。无奈,收兵回营。

次日,薛元帅率领军兵,继续追击。一路上,晓行夜住,饥餐渴饮,非止一目,就来到了玉兰关。再往北进,便是北国。

这阵儿,唐营粮草不足,将士衣服单薄。为此,不敢贸然前进,就在原地扎营。

庐陵王传下口旨,命军师徐美祖拟写折报,向李旦报告军情,索要粮草、衣物。

简短捷说。一连送去三封折报,也来见回音。君臣焦急万分,坐立不宁。

薛刚暗自埋怨道:李旦啊李旦!这些年来,我君臣东荡西杀,南征北战,历尽了多少艰辛!如今,连打三次折报求援,你为何连个回音也不给呢?难道说,怕庐陵王夺你的龙庭宝座不成?又一想。李旦不是那样的奸雄。既然音空信杳,那就另有缘故。在这里坐等,倒不如亲自回京。问个究竟。想到此处,便与庐陵王述说了一番。

庐陵王欣然同意。但是,不同意他亲自回朝。

薛刚说:“回朝面君,事关重大。唐营除我而外,再无合适之人。”

庐陵王沉思半晌,说道:“现在兵临北国,谁能预料武则天会生什么事端?军中无帅,如何使得。依朕之见,还是让二驸马去吧!”

“奎儿暴躁粗莽。若派他回京,就怕惹事生非。把他留在营中,倒可暂掌帅印。”

李显觉得有理,只好点头同意。

薛刚回到帅帐,正在整理行装,薛奎突然闯进门来:

“爹,你这是干什么呀?”

薛刚说:“我多年没有还朝,回去看望看望。”

薛奎说:“那么,谁伴你同行?”

‘谁也不用。”

“那可不行。依我看,李旦他变了心啦!”

“大胆!污蔑圣上犯欺君之罪,你怎能信口雌黄!”

“爹呀,你别死心眼了。上回,我闯出夹龙沟搬兵之时,李旦就把薛雷和薛霆绑到殿上,开刀问斩。我娘上殿求情,又把她捆绑起来。如今,一连三次给他送去折报,他还是不哼不哈。你说,他变了心没有?”

薛奎这一番话,虽然不太顺耳,可句句是事实。因此,薛刚也无法反驳。只好说道:“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我走之后,你要留神保驾。若有闪失,拿你是问。”说罢,就要动身。

薛奎拦住他说:“爹,你不听劝,我也没有办法。可是,你得听我一句。”

“什么?”

“你要一人回朝,不如穿身庶民的衣服。路上不显眼,能省去许多麻烦。”

薛刚觉得有理,当即换了套微服。一切料理已毕,辞别庐陵王,悄悄策马而去。

薛刚回朝心急,一路催马疾行。这天,来到一座城镇。看看天色将晚,便住进一个店房。正要上床休息,忽然走进一个人来。他仔细打量了半天,不由眼睛一亮,说道:“原来是你呀!多年不见,快快请坐。”

这人也不客气,便和薛刚分宾主落座。

那位说,来人是谁呀?原来,此人是尉迟敬德之后。名叫尉迟连。这位尉迟连,不光和薛刚年龄相仿,而且相貌也一般无二。只有一处区别:薛刚是部花白长髯,尉迟连是部红胡须。儿时,他俩都穿一样的衣服。别说外人难以分辨,就连亲生父母,也都认不出来。

今天,尉迟连怎么来到薛刚的房间呢?刚才,他也来投宿,叫店东找房。店东把他当成了薛刚,心里说:这位可真健忘。刚刚住下,眨眼就忘了自己的房间。于是,又把他领到这里。

尉迟连坐定身形,问道:“三哥,听说您挂帅出征。为何这副打扮,一人独行?”

薛刚长叹一声,把自己回朝之事,详细讲述了一遍。并且,又问道:“这几年难得见面,现在你在哪里啊?”

尉迟连说:“我保了北国啦!”

薛刚心里一惊:“怎么,你保北国了?”

“是啊!所以,我把名字也改成了王烈。”

薛刚一听,不由怒火升腾:“不是为兄说你!你尉迟先人,是大唐的开国元勋。你怎么背叛先祖遗志,为番邦效力呢?”

“三哥,这可不能怪我呀!当初,我学艺下山,正赶上武则天篡位登基,我全家也被抄斩。我见长安无有立足之地,只好到处流落。那阵儿,听说李旦在扬州招兵买马,我就前去投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不但不留我,还诬骂尉迟家和老薛家是叛臣贼子。当时,我顿生怒火,就顶撞了他几句。李旦一怒,就要斩我。多亏众人苦苦相劝,才免去一死。当场重责我四十军棍.又把我掐监入狱。三哥,你说这个昏君够多狠呢?”

薛刚又问:“后来,你怎么又到了北国?”

“我被囚了一个多月,多亏朋友相助,才逃出虎口。你说,这口气我能憋得住吗?于是,便投到北国,意砍报此深仇。”

薛刚听了,才得知事情的原委。他不再责怪尉迟连,反倒埋怨起李旦来了:李旦,原来你是个鼠肚鸡肠之人。连这样的忠良之后都不能容,更何况庐陵王呢?难怪给他连打三次折报,也不见回音呢!

二人说着,吩咐店东,摆上了酒菜,他们又边吃边聊。此间,尉迟连把他知道的军情事务,都说给了薛刚。

次日,天色大亮。薛刚想要起床,可是,只觉得头晕恶心,浑身疼痛。

尉迟连伸手一摸:“不好!三哥,你病了。”手是,忙让店家请医生诊治。一连三天,薛刚仍然昏迷不醒。

到了第四日,尉迟连正上大街抓药,忽见街心围了不少百姓。他挤进人群一看;原来是个变戏法的。这位艺人,真有几手高招:能把自布变缸,红布变白。他看着看着,动开了心眼。

简短捷说。散场之后,尉迟连走到艺人跟前,问道:“这位师父,你怎么能把白布变红.红布变白呢?”

这人瞅了瞅尉迟连:“常言说,‘难家不会,会家不难。’我这个绝招,可不能随便传人。”

“这是为何?”

“官人,这还用问?把奥妙告诉你,若传扬出去,不就打了我的饭碗子吗?”

“嗳,我不是吃这碗饭的。我是想把这红胡子变白,白胡子变红。你若有这个妙法,我少不得重重谢你。”

变戏法的一听,明白了:“办法倒有。不过,我教给你,你可不能向外传扬。”

“请你放心。”

变戏法的职出两个纸包,交给尉迟连,如此这般地述说了一番。

尉迟连满心欢喜。取出十两银子,送给变戏法的。然后,又把药买好,便大步流星回到店房。

简短捷说。尉迟连煎药熬汤,喂薛刚喝过。尔后,留下一封书信,扬长而去。

第二天,薛刚病情好转,看了书信,得知尉迟连已经登程远去。他琢磨多时,也算清账目,不奔东京,而朝幽州走去。这且暂不细表。

再说两辽王府。这一天,府门紧闭,门外冷清。府内却张灯结彩,笑语喧哗。原来,今天是老夫人纪鸾英的寿辰。要在往年,满朝文武都要前来朝贺。所以,门庭若市,热闹非凡。可是,这几年来,薛刚和子孙们不在家中,长安城又屡遭围困。你想,谁有心思摆宴祝寿啊!老夫人己传下话来:除了让二位公主拜寿而外,外面的亲朋好友,一概不请。

这阵儿,两位公主正在银安宝殿,给婆母拜寿,忽见院公跑来禀报:“老夫人,大喜临门了!”

“有何喜事?”

“薛老爷回府了。”

“现在哪里?”

院公还未来得及回话,就见薛刚身穿微服,风尘仆仆走了进来。

纪鸾英举首观瞧.但见薛刚须眉斑白,老态龙钟。看到此处,心里倍感凄凉:唉!为了唐室江山,我薛门忍辱负重,沥胆披肝,整年在外东荡西杀。只知有国,不知有家。夫妻几年不见,都老成这个样子了。想到此处,强赔笑脸,问道:“老爷,就您一人回朝?”

“兵马都驻在玉兰关呢!为行路方便,我一人微服回朝。”薛刚又问道:“你们把府内装饰得这样喜庆,莫非知道老夫今天要回来吗?”

二位公主向薛刚施礼已毕,说道:“今天是我婆母寿诞之日,爹爹兴许是忘了吧?”

薛刚急忙赔礼道:“唉呀!这些年只顾在疆场征杀,真把这事忘了。来来来,夫人上坐,受老夫一拜。”

纪鸾英急忙拦住:“老爷您刚刚回来,何须行此大礼?快,先沐浴更衣去吧!”接着,又吩咐下去:“准备上等酒宴,为老爷接风。”

书要简短。薛刚更衣已毕,酒席已经摆好。老夫妻领着两位公主,一同入席。

酒过三巡,菜上五道,老夫人问:“老爷,两军阵前胜败如何,这次回朝可有圣旨宣诏?”

薛刚把两军阵前的军情,简单说了一遍。接着,又说起连打三次折报,不见李旦回音的事来。

两位公主一听,勾起了心中的怒气。

金屏公主说:“万岁坐殿以来,整日沉湎于歌舞酒色之中,朝中大事都交给太师张云龙料理。如今的唐室江山,早就姓了张啦!”

老夫人怕薛刚生气,一个劲儿给公主们使眼色。

可是,两位公主却视而不见。金屏公主刚刚说完,银屏公主又接了话茬:“如今,皇上对咱薛家,那真是视如眼中钉啊!父帅在外为他卖命,他还想斩杀婆母和两个孩儿。哼,这不成心置咱薛家于死地吗?”

薛刚听到这里,气得把酒杯一捧:“真是个无道的昏君!”话音一落,起身就往外走。

老夫人急忙劝阻:“老爷,不必生气。孩子们都是信口开河,千万不要当真。”

薛刚说:“老夫心情烦乱。身体困倦,不能再用酒饭。快命人打扫书房,我要单身到书房休息。”

纪鸾英吩咐家人打扫书房,把薛刚安置妥当。接着,婆媳兰人又回到桌前。

老夫人埋怨两位公主,不该叫老爷生气。两位公主也埋怨婆婆,不该忍气吞声。各说各有理,只好不欢而散。

次日,天还未亮,薛刚就早早起床,换好朝服,怀抱打王鞭,命人鞴马上朝。

老夫人来到薛刚身边,嘱咐道:“老爷,你多年不回朝,不知朝中事。上殿面君,要千万小心。”

“老夫晓得,夫人不必挂念。”

纪鸾英还是不放心:“老爷,为妻与你一同上殿如何?”

“嗳!老夫上殿是启奏军情大事。你若与我一同上殿,岂不让众臣议论?”

纪鸾英见薛刚如此固执,明知再说无用,只得由他而

去。

简短捷说。薛刚来到午朝门外,还不到早朝时分。他急不可待,便打鼓撞钟,请驾升殿。

李旦还没起床。听得钟鼓齐鸣,急忙穿上龙袍,戴上王冠,直奔八宝金殿。

这阵儿,文武百官旱来到品级台前。山呼已毕,立列两厢。

李旦稳坐龙墩,问道:“哪位爱卿击鼓撞钟?”

李旦话音剧落,就见从武班中走出一人,跪下启奏道:“吾皇万岁,万万岁,臣薛刚回朝见驾。”

李旦低头一看:原来是元帅薛刚。只见他怀抱着打王钢鞭,满脸怒气。略停一时,问道:“薛元帅,你几时回朝,有何本奏?”

薛刚气呼呼说道:“薛某半夜回京,五更上殿。本章只有一道,就是要取你昏君的性命!”说罢,站起身形,举起钢鞭,照李旦就打。

李旦是个马上的皇帝,也有一些功夫。他见钢鞭打来,急忙闪过一旁。紧接着,高声呼救:“众爱卿,快快保驾!”

众文武一齐拥来,将薛刚拦住。

镇京元帅马周也走上前来,抓住薛刚的打王鞭:“老元帅,这是八宝金殿,岂能任性胡来?”说话间,把他拉到一旁。

李旦复位龙墩,略定心神,和颜悦色地说道:“薛爱卿,你我是患难君臣,情同手足。朕知你薛家一门忠义,肝胆照人。今日为何上得殿来,红不说,黑不道,对联却这样无礼?”

文武大臣也心里纳闷:薛刚此举,所为何事?他们不敢多言,只好愣在一旁,现察动静。

这时,又见薛刚怒冲冲说道:“李旦,休要装腔作势。今天,本帅打你,有三条理由。一,打你不理朝政;二。打你不问军情;三,打你不惜将士。”

李旦听了,仍没生气:“薛元帅,你说这话,可有凭据?”

“你要凭据吗?本王给你!庐陵王御驾亲征,从夹龙沟一直打到玉兰关。我君臣为保大唐疆土,渴饮刀头血,困卧马鞍靳,都将生死置于度外。可你,只顾享受富贵荣华,沉酒于酒色。对阵前君臣将士,却不理不问。这还罢了,我十万大军驻扎玉兰关,既无粮草,又无棉衣。欲进不能,欲退不忍。为此,庐陵王曾连打三次折报入京。可是,至今不见你一纸回文。你说,这是不是凭证?”

薛刚说完,文武百官才得知其详。

这时,就听李旦说道:“薛刚,你说曾连打三封折报,朕却一封也不曾见到。现在,你先回府歇息。待朕查清原因,定要严加惩办。”

马周乘机劝薛刚回府,免得再生事端。

书要简短。薛刚回到王府,老夫人急忙询问其情。

薛刚只说:“折报不知被何人扣留,查清再说。”说罢,径直朝书房走去。

老夫人放心不下,也跟到书房

薛刚说:“夫人,请回上房歇息去吧,让人送来些酒菜就行。老夫有事要办,任何人不准进来。”

老夫人吩咐下去,命人把酒菜送到书房。

薛元帅一天没有出屋。除了饮酒,便是独自面壁凝神。到了晚上,穿好衣服,拿起宝剑,离开书房,来到府门口。对家人说:“我要出去练剑,你们不要告诉别人。”

家人答应一声;“遵命!”

再看薛刚。他手提宝剑,离开两辽王府,奔向皇宫后门,就要去找李旦算账。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六回 忠孝王杀宫失忠孝 逍遥王说情不留情

薛刚手提宝剑,刚来到后官门外,就被御林军拦住。

薛刚胸有成竹,说道:“我是兵马大元帅薛刚,有急事要面奏圣上。”

御林军说:“元帅少候,待我们去找公公传报。”说罢,动身走去。

再说李旦。自散朝之后,心中就怏怏不乐。薛刚在金殿杀驾之事,象一块石头,压在了他的心头。

西宫娘娘张美妹,听说李旦面色不悦,急忙来到后宫,上前叩问:“万岁,因何闷闷不悦?”

“唉!”李旦长叹一声,说道,“爱妃非知。今日,薛刚突然回朝,一不递奏折.二不奏军情,上殿就鞭打孤王。多亏众臣保驾,才免了这场大祸。”

“竟有这样的事情?”张美妹眉峰竖立,杏眼圆睁,故意撩拨李旦的怒火,“万岁,臣下顶撞圣上,那是欺君之罪。薛刚身为元帅,并非不知。他上殿鞭打君王,纲常颠御,就该依法治罪。不然,如何服众?”

李旦摇了摇头:“爱妃所言极是。不过,他与李显常年在外征战,劳苦功高,不能与其他大臣等同看待。再说,他在金殿所言,也并非无理。”

“他都说了些什么?”

“他说兵扎玉兰关,曾向朝中打过三次折报。可是,朕一封也未见过。”

张美妹说:“万岁恩慈过度。别说他打了三封,就是三十封,您没回他,也不该金殿杀王刺驾!以妾妃之见,他又犯了当年闹花灯的老毛病啦。万岁,您可得多加小心。一旦他旧病复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呀!”

“这个……”张美妹这一席话,又给李旦心上压了块石头。他想起薛刚怒气不息、悻悻离开金殿的情景,更增添了后顾之忧,爱妃。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为防不测,将太师、国舅宣进宫来,护卫圣驾。”

“嗯,言之有理。”

李旦传下旨意,命太师、国舅入宫。

工夫不大,张云龙带着两个儿子,来到宫中,跪倒参拜:“我主万岁,万万岁。宣微臣入宫,不知为了何事?”

“太师平身。”李旦命内侍给张云龙看座,接着说道,“老爱卿,今日金殿上杀驾之事,你可看得明白?”

“万岁,文武朝臣有目共睹,有口皆议。”

“都议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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