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第骑士英雄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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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第骑士英雄谭-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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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句都听不懂。
  「…………我觉得应该不至于吧。」
  至少自己还会觉得烦躁跟悲伤。
  他并不像有栖院说的,完全不理解自身的情感。
  但有栖院却摇了摇头。
  「不对,你根本听不到。至少现在的你听不到。如果听得到的话,你不可能还能这么心平气和,不可能还能笑得那么温柔。」
  (……的确,我的人生一路走来,绝不是一帆风顺……)
  可是,他还是觉得有栖院想太多了。
  所以一辉看他这样一脸严肃的诉说,也只能面露苦笑。
  有栖院见到一辉笑得有些敷衍,心想,
  (唉,他怎么可能听得进人家说的话呢?)
  他微微地叹了口气。
  自己不过是今天初次见面的外人。
  自己说的话能有多少重量?
  可是,就算自己心知肚明,还是想说出口。
  至少这些话语能成为一个契机,令他觉醒也好。
  因为他是珠雫重视的人。不过主要还是因为有栖院自己。虽然他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他却很中意这位青年——黑铁一辉。所以——有栖院最后露出笑容,仿佛在为一辉打气,
  「总有一天,希望你能遇到贵人,能够代替你听到,连你都听不到的内心的悲鸣。人家以朋友的身分,衷心替你期盼着。」
  有栖院拿起挂在脖子上的银色玫瑰经念珠印上一吻,为一辉的幸福祈祷。
  而一辉到现在还是完全不懂他为何祈祷。
  是不是该道声谢?
  他满脑子只有这种状况外的疑惑。
  只是——相当神奇地,有栖院的话语残留在他的心中,持续回响着。
  如同启示一般。
  「唔!」
  突然地,有栖院表情一僵。
  一改方才的悲伤神情,眼底充满了警戒与紧张地环视四周。
  「艾莉丝?」
  「一辉,你过来一下。」
  有栖院突地抓住一辉的手,冲了出去。
  「咦!?诶、诶!?」
  「别管了,快跑!」
  有栖院不由分说地便抓着一辉,冲进他们原本预计前往的男厕。
  他该不会已经忍到极限了吧。
  就在一辉这么想的下一秒——
  「——————————!?」
  混杂着玻璃破碎声的轰隆巨响,贯穿一辉的鼓膜。
  随之而来的是——枪声与尖叫声。
  ◆
  两个男人身穿黑色战斗服、头戴防毒面罩,踩着慌忙的脚步声闯进一辉跟有栖院所在的男厕。
  「很好,只剩这间男厕没检查了,我一间间看,你在外面帮我把风。」
  「没必要这么麻烦的一个个检查啦。」
  「喂、喂!」
  口气轻佻的男人不顾搭挡阻挡,举起M4突击步枪一阵水平扫射,把弹匣内全部的子弹都奉送给厕所隔间的门上。狭小的厕所内回响着的炮击声停止之时,隔间的门已经变成蜂窝。要是里面有人,绝对不可能还安然无恙。不过,从半毁的厕所中没有流出任何血迹。
  「很好,没半个人。」
  「你不要擅自行动!上面下令,顾客全部都要抓来当人质啊!」
  「我就是想好好发泄一下。没差啦,没流血就代表里面没人啊。喀喀喀。」
  「你要是被微笑大人宰了,我可不管。」
  男人粗俗大笑着,两人随后离开了厕所。
  厕所中只留下焦味,以及遭到枪弹破坏过的残骸。而在天花板的日光灯照射下,出现一道「影子」,有栖院跟一辉像是突出水面似地,缓缓探出头。
  「呼~看来他们走了呢。」
  有栖院确认敌人已经走远,便从名为「影子」的水潭中起身。
  他的手上握着一把闪着银灰色彩的匕首。
  「如何?人家的〈暗黑隐者(Darkness Hermit)〉?这能力还不错吧?」
  「这是操纵『影子』的能力啊。的确是满方便的。」
  「不过缺点是,在全场都照亮的情况下,只要没有障碍物就做不出影子,也就派不上用场了。」
  一辉也这么认为。这个能力与其说是在光天化日下作战的骑士,反倒比较容易让人联想到暗杀者(Assassin)。
  「可是一旦被发现在校外未经许可就使用固有灵装,不是会很麻烦?」
  「情况危急,没办法啊。只要一辉不说就没事。」
  「当然,我没有告密的打算。」
  有栖院朝着还待在影子内的一辉,伸出没有握刀的另一手。
  一辉握住他的手,有栖院便从黑色的水潭中将他拉了上来。
  「谢谢,得救了。」
  这句感谢,同时包含躲过敌人跟拉他起身的意思。一辉试着重新整理目前他们所处的情况。
  「……他们究竟是?」
  「〈解放军(Rebellion)〉。」
  「!?」
  有栖院毫不犹豫吐出了一个名词,令一辉倒抽一口气。
  〈解放军〉,全世界恶名昭彰的犯罪组织。
  他们认为伐刀者是「被神选上的人类」,并且将普通人定位于「低等人类」,打算以这种分类法来破坏当前「伐刀者必须保护无力的人民」的社会结构。
  一切都是为了构筑出他们的乐园:一个由「被神选上的新人类」——伐刀者统治「低等人类」的新世界。
  「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闻名世界各国的恐怖分子。不过,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解放军〉?」
  「人家以前住的地方,曾经被卷入跟今天类似的事件里。那时候看到的人,装备跟他们现在穿的一样……比起这个,人家比较担心珠雫她们。」
  「嗯,不过在那之前,有件事非做不可。」
  一辉掏出学生手册,拨出内建的「紧急联络」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荧幕上出现熟悉的脸孔。
  正是破军学园理事长——新宫寺黑乃。
  「我了解发生什么事。」
  黑乃开口第一句话,就帮一辉省去所有说明。
  看来购物中心外头也有了相同的进展。
  「太好了,那么请允许『黑铁一辉』、『史黛菈·法米利昂』、『黑铁珠雫』、『有栖院凪』四人在校外使用能力。」
  「我明白了,允许以上四名学生在校外使用能力。」
  「这样就做完必要程序了呢。」
  「理事长,您可以告诉我目前您了解的所有情报吗?」
  「犯人是解放军,总数大约二十到三十人左右。全员手持枪械,目的是人质的赎金以及购物中心的财物。简单来说,就是他们常有的手法,定期赚取资金。」
  「有人死伤吗?」
  「只有遭受袭击当时,几个人逃得太过匆忙,不慎跌倒所产生的轻伤。目前还没有任何死者跟重伤患。根据保全公司公布的监视影像,解放军手上约有五十名左右的客人作为人质,并将他们集中在美食街。」
  「……美食街,就是我们吃可丽饼的地方吧?」
  「嗯,就是那个露天广场。」
  「那边的话,还在人家的〈光影密道(Shadow Walk)〉范围内,可以从这里直接过去。」
  「那就先移动到隐密一点的地方,观察状况……史黛菈她们一定也在那里。」
  那两个人绝对不会丢下人质逃走。
  她们肯定会藏住魔力,混进人质当中。
  「我想你应该也很清楚,以普通民众的安全为第一优先,别太乱来。」
  一辉点点头,便把学生手册的电源关闭,避免在潜行中发出声响。
  「好,走吧。」
  「交给人家吧。」
  一辉伸出手,有栖院便回握他的手。
  霎时间,他们的「影子」成为一滩黑色水潭,两人的身体噗通一声,沉入地面。
  在没有一丝光线的黑色水路中,一辉顺着有栖院的引导,憋气游去。
  只有〈暗黑隐者〉的使用者有栖院,才能理解〈光影密道〉——这条由影子与影子相接而成的水路构造。
  「到了。」
  在黑暗中游了一段时间,两人抵达(瞬间移动)美食街的附近。
  他们停在广场边际,三楼梁柱交接的角落,从这里可以俯视美食街的全貌。
  两人走出光影密道,藏在柱子后方,观望美食街的情况。
  正如黑乃所说,人质集中在美食街之中,约有十名穿着黑色战斗服的男人们正围成圆圈包围住他们。
  「一辉,你看那里。」
  一辉顺着有栖院悄声指引的方向看去,便发现了珠雫,她果然混进人质群中。
  「可是没看到史黛菈呢。」
  「……不,史黛菈也在。珠雫身旁的那个女孩,戴着帽檐很大的帽子。史黛菈身为骑士小有名气,她才刻意把脸藏起来。」
  「这么说来,人家曾经在报纸上看过她呢。不过状况有点不妙。」
  「嗯,人质跟犯人的距离太近了。随意轻举妄动的话,人质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而且〈解放军〉的人数不合。」
  「应该是分组行动了吧?不管怎么说……只能先观望看看了。」
  即使其他的解放军会合,人质的数量还是远远多于解放军。
  他们逃走时应该不会太顺利,可以趁那个时候闯进去。
  所以两人判断现在应该静观其变才是上策。
  ——可是,情况却朝着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
  「不要欺负妈妈————!!」
  「「!?」」
  人质里头一名大约小学生年龄的男孩,攻击了持枪解放军的其中一人。
  (糟了!)
  两人心想大事不妙,但他们两人的位置太远,来不及阻止小男孩。
  小男孩一边大叫,一边将手上的冰淇淋扔向士兵。
  士兵的裤子染上白斑,不过这点程度连攻击都称不上。
  激怒对方却是绰绰有余。
  「这个臭小鬼——————————!!!!」
  士兵暴怒,毫不留情朝着身高不及自己腰高的小孩使劲一踢。
  「啊呃!」
  「信二!」
  一名年近三十的女性呼喊着小男孩的名字,从人质圈飞奔而出,应该是小男孩的母亲。
  她的手脚纤细,却挺着大肚子,应该还怀有小男孩的弟弟或妹妹。但她却以异于常人的速度,介入小男孩与士兵之间,完全看不出她怀有身孕,由此可见她有多么拼命。
  「女人,给我滚开!别碍事!」
  「非常抱歉,非常抱歉!他还只是个孩子……!请原谅他吧!」
  「喂!你在搞什么鬼啊!!」
  「这个死小鬼竟然把冰淇淋往我身上扔!我要宰了他!」
  「蠢蛋!你都几岁了,不要因为这种小事就抓狂!我说几遍了,不准对人质出手!你想犯蠢被微笑大人杀掉,随你的便!可是那个人一生气,不杀个二位数是不会善罢干休耶!你摆明想害死我们啊!」
  「吵死了!这么多人质,才死一、两个,他也不会发现啦!」
  暴走的士兵挥开同伴,把来福枪的枪口对准母子。
  「咿!求求你!饶我们一命……」
  「那可不行!本大爷可是〈新世界(Utopia)〉的〈荣誉市民〉!区区一只猪,竟敢弄脏本大爷的裤子!给老子以死谢罪!」
  他毫不犹豫、毫不留情地扣下扳机。
  铅质的暴力飞快射出。
  面对袭击而来的铅弹,怀有身孕的母亲能够做的抵抗,只能以身体挡住小孩。
  但那点抵抗毫无意义。
  铅制弹头会轻松贯穿她的身体,直击下面的小孩。原本应该是这样。
  但是——子弹连母亲的身体都没碰到。
  因为——史黛菈的火焰介入母子与子弹之间,将子弹连渣都不剩地烧得一干二净。
  ◆
  「我一个人冲出去就好。」
  「反正他们迟早会发现我的身分。」
  「放心,我可是一国的皇女,他们不会马上下杀手的。」
  「所以珠雫还是继续躲着,以防万一。」
  史黛菈对意图阻挡的珠雫扔下几句后,冲进射程范围里熔解子弹。
  〈解放军〉的士兵们面对突如其来的威胁,纷纷难掩动摇。
  「居然有伐刀者……!?」
  「可恶!」
  他们几乎是反射动作,一起向史黛菈开枪。
  铅块凌乱飞舞。但是——
  「〈妃龙羽衣(Empress dress)〉。」
  包覆在史黛菈身上的羽衣跟前,这些铅弹连存在都不被允许。
  所有的铅弹在碰触到史黛菈之前,便蒸发得一干二净,但是——
  「「「呀啊啊啊啊啊啊————」」」
  但是对人质来说,状况截然不同。
  枪弹随着剧烈声响满天飞舞,令人质陷入惶恐。
  M4这种突击步枪,为了方便操作,勉强缩短枪身,相对的准确度也大幅下降。
  这样下去流弹可能会误中人质。于是史黛菈做了一件事:
  「给我冷静下来!!!!」
  「「「————!?」」」
  她对着暴动的袭击犯们大声叱喝。怒吼中蕴含着「威严」,就连绵延不绝鸣响的枪火声都为之逊色,并且强制在场的众人停止行动。士兵们原本因伐刀者出现而自乱阵脚,如今他们却宛如做错事的孩子般,挺直腰杆站好,不敢乱动。
  「我没有要与你们战斗,所以都冷静下来,听我说。」
  史黛菈开口说道,内心也松了一口气。
  (……总之先把现场稳定下来了。)
  她在日本只是一介留学生,但她同时也是法米利昂皇国的皇女。
  因此她对国际犯罪组织的〈解放军〉还算清楚。
  例如:〈解放军〉的部队结构。
  由于解放军的中心思想,时常会使人误以为解放军是伐刀者居多的组织。但事实上,其成员大多并非伐刀者,只是赞同解放军提倡的新世界,称为〈信徒〉。真正的伐刀者则在少数,被称为〈使徒〉。由少数的伐刀者指挥一般人士兵,这才是〈解放军〉的部队方针。
  而在场所有人都是〈解放军〉的信徒。
  既然如此,带队的〈使徒〉很可能正带领分队分开行动。
  (……依照率领这种规模的部队,〈使徒〉应该只有一名。本来我不想在那个人出现之前轻举妄动的……)
  她在这种情况下泄漏身分,就表示把主导权拱手让人了。
  但是在刚刚那种情形下,她也无法视而不见,实在是逼不得已。
  史黛菈撇开多余的想法,重新用锐利的目光压制士兵们:
  「我代表这里的人质,要求与你们的头头交涉。」
  「你、你在说什么锰话?你哪有这种权利!」
  看来士兵们还不知道自己是谁。
  史黛菈原本趁乱跟一旁店家「借走」一顶大帽檐的帽子,现在她只能无可奈何地脱下帽子。
  「我是——」
  「哎呀哎呀~?这真是混进了一位不得了的大人物呐~」
  在史黛菈准备公开自己身分时,有个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她往说话者的方向看去,有个脸上刺青的男人,带着大约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往这里走来。
  男人对上史黛菈的视线,露出微笑,笑容大大扭曲了他脸上的刺青。
  「这不是法米利昂皇国的第二皇女殿下吗?嘻嘻嘻。」
  「黑色刺有金绣的外套……那是解放军的〈使徒〉所穿的法衣。也就是说,你就是这群蠢货的头头对吧?」
  「嘻嘻嘻,您真清楚。没错,本人名唤微笑,还请多指教,公主殿下。」
  男人——微笑恭敬地低头行礼,并自我介绍后,神色一变,对包围人质的部下们露出凶狠的眼神。
  「喂,动什么动。你他妈的连留守都做不到啊!」
  「咿!」
  「我不是叫你们给我安分地待在这吗?而且我说过不准对重要的人质出手吧?啊!」
  「我、我们有阻止过他了!可是冶金那家伙就是说不听啊!」
  「冶~金……这场骚动的罪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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