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了手。至今有不下十次的机会我能杀了他,但我却没能抓住一次机会。我愧对弁庆机关。像我这样的人居然还有脸在?面前扬言要杀他?)
「练司!练司!」
在薄绿的呼唤声中,练司的意识逐渐远去。
阿形冷着脸走在维纳斯堡内。堡内的人早已离开避难。若有强盗在此,想必会到处物色一些值钱的东西,可以阿形对这些女性用的商品不感兴趣。墙外传来阵阵嘈杂,保安们正扯着嗓门诱导群众离开。能够压抑自身的恐怖留在来恪尽职守这一点到时令人钦佩。
「吵死了。」阿形抱怨道。不过马上他便发现造成如今这个环境的人正是自己和手中这把剑。
「真厉害,真厉害!传承者实在太棒了!」说实话阿形在许愿前还半信半疑。他本意为最多也就获得一些肌肉和拳王级别的技术。阿形不得不承认当时的自己不堪一击。如今他能理解这前后的区别。不止是技术上,还有善恶观及其他精神层面的强弱。加上眼力上的强化,阿形想自己大概能用筷子夹住飞来的子弹。
剑士的强弱取决于眼力,光靠肌肉不足以看穿事物的变化,也无法获得强大的判断力。
忽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阿形将提尔锋换到左手,掏出手机按下通话键。
「阿形。」
「你是啊。」
手机中传来J冰冷的声音。
「放心,眼下还没人无关人员死亡。」
「是啊。」
得到提尔锋的力量后阿形便能察觉到当时有多少人避难,往哪里攻击能避免伤亡。
「不过现在我可没有不杀人的自信了。根据弁庆那帮人的对应,这次也许会出现死者。」
「那就得看你的技术了。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接下来作何打算。」
按照事先计划,阿形将在J破坏维纳斯堡的供电后掳走?,若遭遇阻止则可杀死目标。
「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好主意,不过这次我不会协助你。」
「没事。我一个人搞定。」
只要不走,弁庆机关的传承者就会找上门来。阿形的心中满是期待,对他而言只有战或死两个选项。他只想再度品尝与人搏命的滋味,不是和刚才那个孬种,而是和真正的高手殊死一战。即使最后身陨,他也绝不后悔。
「我有足够的觉悟。」
杀人的觉悟,被杀的觉悟,阿形都有。他和刚才那个小鬼不同,是一名真正的剑士。
阿形左手轻挥提尔锋,在墙上割出一个圆,从中穿了过去。外面可以看见东跑西串的人群。只见他抬头望向大型观光车,观光车因为失去供电静静地停在那儿。阿形的嘴角不由得翘了起来。
第一卷 第三章
大森山杏在桌上放好生鲑鱼片、用秋葵做成的色拉,还准备了一碗米饭和速溶汤。正当她准备动筷子享用时,却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扰了。
「喂,你~好~。」
「大森山博士,是我。」
电话接通后,手机屏幕上跳出一张中年男子的面孔。这通可视电话的信号似乎欠佳,只见中年男子的脸闪烁不定,从摇晃的画面来看,想必男子正坐在运行的车辆中。
「什么事啊?我正准备吃晚餐呢!」
时间是6点半,杏不得不一个人寂寞地解决晚餐,练司等人将在外头进食,所以今晚只有一台电视陪她。不过对杏而言,安静的饭桌也别具一番风味。
「你看,今天晚上吃这个。最近超市卖蔬菜的柜台上多了不少东西。」杏将手机的摄像头对准饭桌,好让对面之人能够看清自己的晚餐搭配。
「想不到你居然也吃上了人吃的东西。当初可是个靠营养剂和卡路里补充包过活的人啊。」
听男子这么一说,杏哼了两声,道︰「我也是会进步的。」虽然杏不过是从饮食习惯不良变为了饮食习惯普通,但她还是说得得意洋洋的。
「不过,在博士你用餐前我想报告一件事。」
「什么事?」
「台场发生了洛基传承者参与的袭击事件。」
听取了男子的报告,杏没有露出一丝诧异,只是将手伸向一旁的遥控器。
「袭击的规模有多大?」
「维纳斯堡半毁,不,准确来说是被一分为二了。」
约莫两秒过后,电视开始播报新闻。此时正好是新闻时间,倘若维纳斯堡真遇上什么事,理应是一项头条,不过新闻中却不见相关报道。
「看来你们已经加了管制。」
「警方以及自卫队,包括各大媒体,我们都已经叮嘱过了。与此事无关之人只会当这是一次配电设施故障造成的大规模停电。」
这些善后处理想必花费了不少资金。虽然弁庆机关也是此次事件的被害者,不过他们早已习惯这类工作。
「现在情况如何?」
「洛基的传承者占领了大型观光车,以乘客为人质要求我们交出岛原?和一定数量的未契约Darm。」
杏应了两声,并不打算对犯人的要求发表看法,她知道机关不可能满足对方的要求。虽说人命无价,可Darm的所带来的威胁远不是这点人的性命可以比拟的。只要传承者有那个意思;他可以凭借Darm轻易破坏一座城市。
「看来光靠三课很难解决这件事,只有让一课出动了。」
「博士你说得没错,可……」
「怎么,一课出差去了吗?」
「如今他们正在?W裼肫渌腥私徽健6掖诵幸豢尉 窬!〈便召肌。余成员令饲赶赴现场!≈怕也得弧⊙两个小”。r /》
「台场那边的时限是多少?」
「对方要求的时间是一个半小时。」
「哎呀,这下麻烦了。」
弁庆机关第一课乃是专为战斗设立的集团。他们是机关的王牌也是整个机关最强大的战力。其他几课的设立从一定意义上讲是为了减少第一课的工作量,毕竟传承者的战斗可说是百害而无一利。第一课的成员也明白这点,但其中还是不乏以杀人为乐的人存在。
而练司所属的第三课则主要负责杂务。战斗有第一课,补给靠第二课,一、二课顾不上的工作便交由第三课处理。因此有时机关会让经验丰富的老手加入第三课教育一些新人。不过此次的任务可不是什么杂务,而是一场实打实的战斗。
「小练他们怎么样了?」
「如今,练司已不醒人事,能够参与作战的只剩蕾拉一人。」
「那你呢?」
「不好意思,上周我又开始犯腰疼病了。」
「小?的Darm找到了吧?」
「没错。我们正在商讨此事。」
「好,我知道了。」杏已猜到男人想说的话,便直接询问道︰「几分钟后能来接我?」
「我们已经上路了。十分种后,在老地方等。」
「行。」杏随口应了声,将电话挂断。
所剩时间为十分钟,足以解决这场晚餐。于是,杏挺直腰板,为自己打了个气,然后在米饭上盖上鲑鱼片,又在鱼片上盖上色拉,最后浇上汤一口气将饭碗里的饭菜扫进嘴里。
「希望小练还有气。」杏想若出现伤员,那人一定是练司。自见他第一眼那天起,练司就是个不顾前后的人。表面装出一副疯狗的模样动不动就冲别人吼,内心则像一条无助的小狗。这并非他年少气盛,而是他肩上背负了太多。
杏对外宣称寄居若林家是出于对特殊Darm薄绿的兴趣,事实上,令她好奇的不仅仅是薄绿一人,而是练司与薄绿这对组合。所以她不愿看到这对组合早早地解散。
「哎,秋葵配饭配汤都不错,可三样混在一起就不行了。」
杏和练司的相遇实在称不上浪漫。大约半年前,杏见到练司被一群保安包围,当时她自然是视而不见,没有多做停留。结果不到半日,杏便听说有个不知死活的少年恳求加入弁庆机关。起初她还以为自己久违地在死气沉沉的工作中听到了一个笑话。所以当听说要让练司参加适应性测试时,杏大吃一惊,她实在想不通机关为何会开这样一个特例,同时也对练司这个人产生了的兴趣。最后她偷偷找到负责测试的第三课课长,问出了事情的始末。
答案比杏预想的还有意思。
加入弁庆机关的人多数是曾直接或间接受到Darm伤害之人。有人失去了亲人,有人遭到了Darm的附身,还有如杏这般对Darm产生兴趣的好事之徒。若林练司也不在例外。在他即将结束中学生涯的时候,练司在一起由Darm引起的飞机爆炸事件中失去了青梅竹马。而问题的关键在于事件的犯人。不知是幸或不幸,造成飞机爆炸的是全世界各大组织找得望穿了眼的Darm。练司恐怕也是在录口供时得知了Darm的存在。无论是机关还是练司本人都希望获得更多的情报。
弁庆机关的地下不同于其他建筑,地下5层建有一条长廊,长廊虽然七拐八弯,却不见岔道。通过长廊的楼梯走下6层,会发现地下6层也有一条类似的长廊。
「这里是做什么的?」
进入地下后,练司已经失去了刚闯进弁庆机关时的气势,走在昏暗的长廊中,他显得有些不安。
「这里呢,是一条通往地下的走廊。」
「这我也知道,我想问的是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复杂。」
「好像是因为布下了一个结界,具体的我也忘了。」
「这么重要的事你也能忘?」
「魔术只不过是以前的人用来封印Darm而开发的技术,现在使用一些工具和药品就能轻易办到同样的事。」
「……你究竟什么人?」
「我叫大森山杏,虽然只有20岁,不过我可是一名博士。」说着,杏指了指胸前的职员证。
「厉害,20岁就能当上博士。」
大森山杏的职员证不同于一般的弁庆安保职员证,不管是颜色还是设计上都有微妙的区别。虽然有新来的保安怀疑这张证的真伪,不过由于证上的条形码并无异常,杏并未受到多余的盘问。
「你不是这儿的职员吗?怎么能不了解魔法呢?」
「不过我对Darm挺了解的。」
「Darm不也是魔法武器吗?难道这两者之间有区别吗?」
「区别大着呢!虽然也有人主张Darm属于魔法的范畴,但Darm能够思考,还会主动进行活动,他们是活生生的生物,怎么能将Darm当成一种超自然现象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正是因为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才会出现危害他人的Darm。」想必是回忆起被Darm搅乱的过去,练司的声音显得有些阴暗。
刚加入弁庆机关的人身上都压着一些重担,有人能够在工作中渐渐看开,但有些人只会往自己身上压更多的担子。
「不过那是他们自己的事。」
杏领着练司走下楼梯,心中想道: 这里毕竟是一个处理特殊武器的组织,总有它特殊之处。
当两人走下3层楼时,终于达到了目的地。
「就是这儿了。」
眼前是一道结实的房门,上面只简单地标出了房间号和姓名。
「这里面放着我们这儿唯一一把无人契约的Darm,只要你能与她签订契约,就能加入弁庆机关。若是失败了,只能请你另某高就了。」
无论是怎么样的天才,不能得到Darm的认可也无法成为传承者。何况根据先前的测试结果,练司并无什么过人的特长,虽然可以将他当作一支潜力股培养,但总不能让一名16岁的普通少年留在特务机关工作。想要颠覆这些不利条件,唯有依靠Darm。Darm能赐予契约者足以威胁世界的力量。为了得到这珍贵的战力,弁庆机关不得不尽可能多聚集一些传承者。
只有特殊的能力能够弥补一个人的年青与不成熟所代来的不利。
「不过,到目前为止,这把Darm还没看上过一个人。」说完,杏敲了敲抗冲击材料做成的房门。
练司的手轻抚过门牌,嘴里不自觉地飘出牌上所写的名字︰薄绿。
「薄绿曾是源义经的兵器,虽然是把Darm却只拥有锋利和灵巧两个能力,不像其他Darm那么夸张。」
「那为什么至今没有人能和他定下契约?」
「这其中有些内情。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
「我懂了。」练司叹了一口气道︰「你们是想分给我一个有问题的Darm好赶紧把我赶出去,对吧?」
「我们也希望你能和她签订契约并将她运用自如。」杏没有否定练司的话,但如今机关内确实只有薄绿未曾契约。
练司别无他选,只好应了一声,说︰「我一定要加入弁庆机关,找到那把枪!」
「为了一条交喙吗?」
听到杏说出那个名字,练司脸色一变,转念又想交喙的事只需一翻警方的调查记录便能知晓,也就没有多做隐瞒︰「没错,为了再见她一面,我非与Darm签下契约不可!」
有关引起飞机爆炸的Darm,练司已经得到了相关说明。所以他的心里才会燃起这样一把火,才会相信只要接近那把枪就能让交喙死而复生。在旁人眼里,练司的行为无异于一场无谋的赌博,甚至称之为赌博都显得乐观了。
不过,正是这点吸引了杏的兴趣,她不讨厌练司这类人,反而有种为之加油的冲动。
「快帮我打开门吧!」
「好好,马山开。」
杏插入门卡打开了房门。
「谁啊?」
房内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女声。
房间里不仅有家具,还有厕所浴室。这些是为那些喜欢心血来潮的Darm准备的。虽说Darm受到严格看管,但不代表他们的生活如同囚犯。机关还会按需为他们准备电视及书籍。不过环境再优越,禁止踏出房门一步的生活仍是形同软禁。
杏一掌拍在练司背上,说︰「好了,练司君,直接进入正题吧。」
然而练司却毫无反应。
「练司君?」
只见练司伸出颤抖的手指,眼楮死死盯着薄绿: 「交喙!」
杏看见练司的反应似乎也想起什么。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她开始翻找手中的文件。片刻之后,她对照手中的资料与眼前的少女。一个是死于飞机爆炸的一条交喙,另一个是不下700岁的Darm薄绿。两者均有一头长长的乌黑亮发、略低的眼角,工整的鼻梁下都长着一张小巧的嘴。不仅如此连进门时传来的那道懒惰中带着清亮的叫声、脸上藏着的那一丝忧愁也是毫无二致。
「哇塞,简直一模一样!」
将交喙的照片与薄绿一比,两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世上果真有如此巧合,存在两个相貌相同之人?至少此刻的练司不觉得这是什么巧合,只见他的脸上失去了悲观和怒火,仅剩希望与决心充满整张脸。
当时,杏在见到练司的表情时便认定他能成功与薄绿签订契约,她至今也想不明白其中的理由。这大概就是佛教所说的缘分吧。结果他俩大吵一架后真的签下了契约,也难怪杏会从中感到缘分。
练司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救护车上。弁庆机关的救护车表面上伪装成弁庆安保的卡车,其救护设施全装在卡车的载货台上。车上的病床称不上舒适,练司坐起身,发现床边摆着一瓶矿泉水,便径直拿到手上喝了起来。
「真是个糟糕的梦。」
练司先是休息了一会,随后回忆起方才做的梦。那是一个关于自己和薄绿初次见面的梦。当时的杏插科打挥不正经,把场面搞得一团糟,不过最终练司也因此与薄绿签下了契约。
当时,练司为了复活交喙必须成为传承者者,而薄绿也有需要一名契约者的难言之隐。
「你醒啦?」
练司抬起头,看见薄绿正站在身前。还是那张与交喙别无二致的脸庞,练司不知道薄绿是一直在床边照看自己,还是感应到自己清醒后走了过来,总之他有好些话想对薄绿说。可那些话还未飞出口,练司就被狠狠扇了一掌。在薄绿愤怒的一掌之下,练司从床上滚落,脸朝下栽在铺着绿色橡胶垫的地板上,口中传来血的味道。
练司发现自己已无力起身。
「为什么不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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