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哈的一声,练司朝着手中长剑摇摇欲坠的阿形,阿形勉强提剑向迎。剑气纵横,两人背后背后的铁架轰然倒地。
阿形握紧提尔锋,气喘吁吁地瞪下练司,脸上已无当初的霸气︰「畜生!我一定……!」叫人另眼相看的是,阿形失去了镇静,却仍未失去斗志。
「莽夫!退下!」直指向阿形薄绿凛然喝道︰「你远非我们的敌人!」
「你给我闭嘴!」阿形手中的剑开始乱舞,剑气肆虐整个空间,此时他已为力控制剑气的用量。
「你小子简直太看不起人了!」闪烁着青光的提尔锋指向练司,「若真想杀我,我早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你说的没错。但我并未手下留情。」练司老实直说。
「你小子只想破坏我的Darm对吧?」
昨日,练司曾告诉?:破坏Darm难如登天。受到神秘力量保护的Darm与显眼的人类肉身,若要在二者间选择一个攻击目标,恐怕绝大多数之人会选择后者。连练司也认为选择后者能减去不少麻烦。只是前者也并给天方夜谭,只是相比之下难度更高而已。练司一直在想︰给人带来不幸得到不是人自身而是Darm。他疑惑为何受Darm诅咒之人非得以死来偿还这份因果?
当然,练司这么想一定程度上是因为害死交喙的并非人类而是Darm。当发现自己憎恨的对象是Darm而非人时,练司
顿觉心头一松。
「你说得对,我要破坏你的Darm。」练司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为害世人的Darm不该存在于世上。」
如今驱动练司的并非杀人的觉悟,而是绝对的不杀之心。
「你……你……!」阿形人未动脸上已挂满汗水,不得不用袖子将其拭去。
「怎么一回事?」练司感到莫名。
「哼哼,看来你总算上道了。」
「什么意思?」
「他那副样子是因为感到你身上的霸王之气,只有拥有霸王之气的人才有资格握住我。」
「原来如此。你的主人,原本就是一位险些称霸之人啊。」
薄绿作为霸王之刀,能够以势压人。薄绿曾令无数敌人屈服于她的刀下,故为一把斩心之刀。即使是心无旁骛的敌人,也不免受到些许影响,只是两者交锋,胜负总在一息之间。
而这一息便是此刻——
「——胜负已定!」薄绿能为练司找出敌人更大的弱点,当然,这些弱点都是因人而异,同时也需要练司自身不解努力,不过若能运用得当,薄绿可算得上是最强的Darm,「练司,把身体交给我!」
「好!」
事实上,这不是交付,而是配合。练司需要体会薄绿的情感,感受她将如何行动,如此身体自然会做出下一步动作,而非让身体跟着薄绿的意思走。
练司将动作调至最佳,正眼看向阿形。
不料,一道低沉的询问自提尔锋响起︰「你甘心吗?甘心失败吗?」
(不好!他要是再许愿的话……!)
「闭嘴,你给我闭嘴!」然后阿形并未理会提尔锋。
练司不知阿形是不想再依靠提尔锋,还是已经用尽的愿望,总是他不会放过眼前这个好机会。
也许是感受到练司身上的杀气,阿形在怒吼中冲向练司。至今阿形从未真正意义上后退过一步,无论攻击还是闪避,他只会前冲而不会退让,这并非仗着提尔锋强化后的肉体,而是阿形自身性格使然。
知人知剑,练司瞅准阿形挥剑的时机,自下而上迎上提尔锋。薄绿的锋利以及阿形的劲道同时加诸提尔锋最为脆弱的一点之上。
两道身影带着剑气交错而过。练司感到手中的刀击在硬物上,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解放感。
(脑海中再也不会浮现交喙那张笑容了。)
敲打铁琴一般的脆响升起,提尔锋应声而断。
「啊啊——!」老人的悲鸣好似从地狱传来。
练司感到背后的气息越发减小。
「小子你!」
练司回头望去,发现阿行拎着断剑朝自己扑来。于是,练司就那样将薄绿一扫,击在阿形腹部。
两人再度擦身,只是练司再也没回头,在倒地声入耳之前便将薄绿收回鞘中。
「放心,那是我的刀背。」
阿形始终握着提尔锋,不知薄绿的声音是否会传入他的耳中。
得知提尔锋两断,弁庆机关的成员赶到废墟,欲一举控制阿形和提尔锋,却被练司用手势制止。
见阿形再次站在眼前,薄绿也忍不住赞叹。此时薄绿已化为人形。虽说练司用得是刀背,但毕竟是金属,腹部遭练司全力一击,如此情况足以致死,而顷刻间阿形便站起身,不得不令人佩服其意志之强大。
不料,阿形却只看了一眼断剑,将其仍到地上,径直坐了下去。
「啧……是我输了。」阿形果断地认输。
「你若能善用许愿的机会,或许就胜了。」一个披着长袍的老者出现在阿形背后。正是提尔锋的化身。老者的全身模糊不清,如今提尔锋已毁,其化身也无法久留于世。Darm毁坏后其中的灵气也会随之消散变回一件俗物,需过成百上千年的岁月才能再度化为Darm。
「哎呀,这可真是浪费了,想不到只实现了两个愿望。」老者用长袍的袖口掩住嘴叹息道。
「最后的愿望……我早想好了。」
「哦?」
「请你将我妹妹……将我伤害的人恢复如初。」
「哦!」不知为何,提尔锋的声音显得很兴奋,「老夫虽然活了数千年,但还是头一遭遇见有人许这种愿望。但凡向老夫许愿的,大多不是求力量便是求财富,想不到你竟然让老夫去救人。」
「我只想要纯粹的力量,只有弱者才会去找无关之人的麻烦。」
「好吧,老夫便遂了你的心愿。」光芒自提尔锋的身体溢出。练司等人自然无法当场得知老者做了些什么。
「那么,作为代价,就给你带来些不幸吧。不过——」老者将手搭在阿形肩上,「看来是到时间了。」
只见提尔锋的身体越发模糊,渐渐地,从长袍的一端开始消散︰「别了,小伙子,这几天老夫挺开心的。」
「……我也一样。」
老者见阿形回来一个微笑,点了点头,最后留在一柄断剑,完全消逝于黑夜中。
「哈!」阿形躺倒在地上,望着头顶的天空,「现在没有什么遗憾了,要杀要刮尽管来吧!」
话音刚落,十来名机关成员一齐扑向阿形,将其从背后牢牢锁住。
练司只能默默看着阿形被捕,这时忽听——
「练司先生,你辛苦了!」只见?笑着向练司递出一块毛巾,「课长说让我们去那边休息。」
「……啊,哦哦。」练司在?的牵引下迈出了步伐,脚步似乎要被疲劳与伤痛摧垮,「我听说了,?你也帮了不少忙吧?」即便如此练司还是强撑着自己露出一个笑容。不过这回反倒换?不好意思起来︰「哪,哪有,我只是……」
「这次还是多亏了你,谢谢。」
「练司先生不也救过我。」
「恩,毕竟杂我们约好了的。」
「谢谢。」?的脸上绽放开发自心底的笑容。
练司伸出脚,身体却怎么也不听使唤,与战斗时那种身轻如燕让他难于想象是自己身体的感觉大相庭径。
如今练司已身心俱疲,他只当从一场生死赌局中成功生还,藏着掩着的恐怖感似乎也一口气得以解放。
「抓稳喽。」薄绿——不,竟是膝丸用肩膀撑起练司,「今天表现得不错,破例把你搬到那边那辆车上去。」
「咦?」?初见膝丸,四下张望想找出薄绿、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吧?我叫膝丸,以后就算认识了!」膝丸伸出空闲的手,见?也跟着伸出手后,一把抓起她的手使劲地摇晃起来,「和练司你配合超有趣,下次我们再来哇!」看来膝丸今日出奇高兴。
练司也从未像今天这般喜欢过膝丸,以前从来只将她当成一个杀人魔,不过自从和她携手奋战过后,练司觉得自己似乎窥视到膝丸内心的一面,这是过往他从未关注过的。
其实膝丸仅仅是一名渴望通过活动身体来发散压力的活泼少女,与人砍杀对她而言不过是一种代替体育运动的行为。
「我们一定能成为一对好拍档。薄绿那种小姑娘可没法和我比。」
「住嘴,最后一击可是我发出的。」瞬间,膝丸变回了薄绿,这令?的眼睁得更大了,结果不一会,薄绿又变成了膝丸,「你不过是抢了个最大的便宜。练司还是和我搭档比较好。」
「等你学会如何破坏Darm再说那种大话吧。」两人一边切换一边谩骂。
「你们就不安分点吗?」练司忍不住插嘴道。
「烦死了!」
「哼!」薄绿一把撞开练司。练司在柏油路面上撞了一脸,他本就不剩行走了力气,这回更是直接一摔不起。
「练司先生?没事吧?你快醒醒!」?摇晃着练司的身体。
练司很想告诉她每次摇晃都弄得自己一脸火辣辣的,无奈早已没了那个体力。
练司清醒时发现背后传来柔软的触感,他张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先前的那辆救护车中。他没想到自己会两次让人搬到这里,真想找薄绿抱怨几句。
「好痛……」练司正欲起身,感到疼痛传全身传来,更发现鼻子上似乎塞着什么东西。这时,他想起方才遭薄绿毒手的记忆,心中怨气翻了一倍。
「练司,别乱动。」头顶传来一阵温柔的喊声。
练司疑惑地抬起头,脑袋正上方是薄绿的脑袋。细看薄绿的花容,果真是美得摄人心魂。此刻,练司正躺在薄绿的膝盖上。
「怎……怎么……」练司想马上移开,无奈身体痛得不听使唤,何况,薄绿的膝盖让他觉得很舒适,移开实在太可惜了。
「我……我可不是心甘情愿这么做的,只是可是说这样你能恢复快点。」
「那老男人……!」薄绿啊,你被弁庆机关最会耍嘴皮子的中年大叔给骗啦!练司决心恢复后一定找他麻烦。
此时车内仅有练司与薄绿两人。于是,练司放弃挣扎,问道︰「既然有空在这儿做这些,是不是事情已经收拾干净了?」
「恩,你无需担心。」
薄绿先练司说明了事情的始末。观光车乘客全部获救,无人受伤,同时提尔锋似乎实现了阿形的心愿,包括美绪在内,此次事件没有出现一名重伤人员及死者。不过损坏的建筑只能由支援弁庆机关的政府部门出钱买下,据说光车展的车就价值过亿。幸好练司没有参与破坏。
「看情形蕾拉得写检讨了。」
「练司你也逃不掉。」
「呃,我?」
「别忘了你破坏了Darm,这可算擅自行动。」
Darm相当是一种重要文化财产,少一件都是天大的损失,何况提尔锋或许还能成为一个宝贵的情报提供者。
「但是,我还会继续破坏Darm」这是练司心中的誓言。他绝不会放过为害世人的Darm。
「真是死脑筋。」薄绿唯有苦笑。
「没办法。」
「不过挺像九郎的。」
「别拿我和你以前那个他比。」练司抱怨着抬起头,脑海里浮现一名少女的身影。
(交喙……)
那一日,交喙消失在飞机的爆炸中,听说当时情况的凄惨得连她的尸体都找不到。不过练司定要找到那把枪——传说中拥有操纵生命力量的Darm。
同一时间,?W裣匚鞅辈俊N奕宋式虻墓郎先甲判芐艽蠡穑?奶锬渡粘闪嘶医 迷谧 娜思乙苍诎倜字 狻br /》
将战斗的地点选在这种穷乡僻野完全出于对她的意见的尊重,她不喜欢给无辜之人带去麻烦。想必弁庆机关的传承者也同意这一点。
「……」女孩无言地望向炎墙对面。
弁庆机关的轿车堵在前后,更有七名手持Darm的男人包围着她。男人们身着弁庆机关专用的战斗服,是转职战斗的第一课成员,同时也是弁庆最强的士兵。而她则是风衣配裙子,毫无出奇之处,面上也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或者该说没有除了绝望以外的感情。
要说她身上有什么可以吸引人目光的,那便是她手中的Darm。一把西洋长剑,笔直的剑刃给人一种与日本刀截然不同的蛮力,另外女孩持剑的右手像一只铁手,正散发异光。
「怎么样……你们,还想继续吗?」她放下放光的右手,询问道。
弁庆机关成员们感到一阵犹豫,因为已经有一名同伴败在她手下,此刻正与被毁坏的Darm一同躺在轿车上。
既然敢打头阵,先比是个对自己的手腕有自信的人,不过毁掉那人的Darm并没有花费多少工夫。
「你们要能放过我,我会很感激的。」
「休……休想逃走。」弁庆机关成员之一用剑指着女孩,「我要向你讨教几招!」说着摆出起始的架势,为战斗的继续打响了第一枪。
「是么?」只见女孩伤心地举起右手握住的剑。
她不需要做什么,剑会告诉自己一切该如何去做。
霎那间,胜败已见分晓。
隶属弁庆机关青年势如猛禽袭向女孩,而女孩却用右手稳稳地挡住他的攻击。
「什——!」青年惊讶竟有Darm也破不开的手。
「对不起。」女孩一边道歉,一边毫不犹豫地挥下手中的剑。响起一阵如同乐器发出的鸣叫,青年的Darm被一分为二。
于是,在场已多了两把损坏的Darm。
「不……不可能!」青年忘却了包围自己的火焰,神不守舍地垂下头,而女孩也不会去追击没有战斗欲望的敌人。
「……还要继续吗?」女孩重复了刚才的询问。
剩余的6名男子默默摆起剑,想必是见己方两把Darm连遭对方破坏,按耐不住了。
「是吗?」她又一次悲伤地握住剑。
然而就在这一刻。
「住手。」一名女性按住她的肩膀。
下一瞬间,四围的火焰眨眼便在一阵如同雷电划过产生的冲击似的飓风中消散。
她仍是面无表情,看向按住自己的女性。女性一头金色长发,身高远超日本女子的平均水平,外套仿佛与自己老头的打扮形成鲜明的对比。
「……J。」
「交喙,今晚再打下去也没有意义。」
「但是——」
她——交喙拥有一张与薄绿一样,带着忧愁的表情,只见交喙将包围自己的敌人看了一圈。弁庆机关的成员已经失去了方才的斗志,比较因为J的出现,地方的战力增加了一倍。
「目的已经达成,可以回去了。」
「我也赞成,不用再打了,交喙。」交喙手中的剑发出一道尖锐的低语。
「……好吧,既然连克劳?索拉斯都这么说那就走吧。」交喙放下剑后深吸一口气,身体突然在一道光芒的笼罩中消失了。于此同时,J也化成紫色的电流瞬间远遁而去。
「她……她去哪了?」
面对如光似电离去的敌人,弁庆机关的敌人只能望着周围的残火与两把损毁的Darm叹息。
当天,仅日本便失去了3把Darm。这是人类数千年的历史中前所未有的事态。
某座混合住宅楼的某一房间内,爱打扫的Darm——妙尔尼尔将被阿形糟蹋得惨目忍睹的房间连同所有家具一起收拾干净后,正受命准备伙食。这里是秘密组织洛基的据点,妙尔尼尔细长的双手在空中华丽地舞动,好似在据点内演奏着乐曲。
「深夜打扰还请见凉,我想报告一下现在的情况。」传承者J正坐在不中用了的箱子上朝手机另一侧进行报告。J的美貌不下于妙尔尼尔,若有画家在这间房内定会吵着要写生。
「我们在?W 晒 邮樟颂 用皇墙秽购涂死#65381;索拉斯在回来的路上遭遇战斗,结果破坏了弁庆机关的无想正宗与相模大进坊濡燕。」J没料到克劳?索拉斯会这么狠,为了将来那个日子,本该尽量保全更多的Darm,「另外,台场那边也以失败告终,阿形遭到弁庆机关拘留,提尔锋也被破坏了,不过这个结果在我们预料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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