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究竟为什么:聆听尼采的生存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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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着究竟为什么:聆听尼采的生存智慧-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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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自由的心灵来说,色欲乃是一种天真的自由,同时也是大地的花园之幸福,以及未来对于现在的感激之情。

  对于懦弱者而言,色欲是一种甜蜜的毒药;但对于有着狮子般意志的人而言,它则是一服很好的强心剂以及陈年的酒。

  色欲是一种至高之幸福与希望的最佳快乐之象征,因为对于多数人而言,它允许婚姻行为的意义甚于婚姻形式的本身。

  对多数人来说,他们对于彼此的不了解还甚于男女之间的一切——又有谁会悟到男女彼此之间是多么的互不相知!

  权力欲是冷酷无情者甘之如饴的鞭笞,是用来对付残忍至极者的酷刑,是焚身之火的烟焰。

  权力欲是所有游离之道德的嘲弄者,是粘附在最虚荣之身上的毒虻,是粉碎与颠覆空洞而腐朽之一切的地震,是毁除伪善者粉饰之幕的破坏者。

  在权力欲的逼视下,人类甘愿俯首匍匐于其前,其可怜的举止连猎物都不如——直到不凡的轻蔑从他内心发出呐喊。

  权力欲是不凡之轻蔑的可怕教师,它当着城市与帝国的面大声吆喝:“你滚吧!”——直到它们也发出呐喊:“我走好了!”

  权力欲甚至诱人地攀附在纯洁者、孤独者以及自足的崇高者身上,同时也有如渲染在天边之紫色幸福的爱情般地发出光热。

  当居高位者想去迁就于权力时,还有谁会称权力欲为一种热情呢?真的,在这种热情和迁就之中丝毫没有任何病态的成分!

  但愿孤独的高处并不永远孤独和自足,也愿高山能降临深谷,高处的风则能吹至平地。

  呵!谁能给这份渴望一个适当而尊荣的名称呢!

  私欲,这个强壮而有力的灵魂拥有一个美丽、喜悦而和谐的高等肉体,而在这肉体四周的一切便成了一面镜子。

  ——这柔顺而善道的肉体,这舞者,他的象征与一切乃是自得其乐的心灵,而肉体与心灵的自得其乐自称为“道德”。

  此种自得其乐便用善与恶的言辞来保护自己,就像用圣洁的手套来护理双手一样,同时用幸福来命名以此祛除所有可轻蔑的一切。

  自私它祛除了所有懦弱的一切,它说:“恶——便是懦弱!”它认为,那些时常叹息、抱怨者都是卑贱而不值一提的。

  同时,它也轻蔑所有苦乐参半的智慧。它视羞怯的怀疑为卑下的情操,所有将誓言看得比相识与握手还重的人必然也对智慧十分怀疑——因为这便是懦弱之心灵的典型模式。

  它认为那些躺在地上摇尾乞怜而又媚态十足者更是卑下的。当然不排除那种摇尾乞怜而媚态十足的智慧。

  它痛恨且看不起那些只知一味容忍所有鄙夷与难堪而从不反抗、忍受一切与满足一切的人——因为这是奴才的典型模式。

  不管他们是受役于人类的愚见还是屈服于众神的鄙夷,都会受到它无情的唾弃。

  虚伪的智慧——它这样称呼所有奴颜婢膝,老态龙钟与衰弱无力的智者,尤其是教士们一切荒谬而疯狂的行径!

  然而,那些伪智者、教士、厌世者与奴才之本性的人——呵,他们都一味在残害私欲!且他们称此种残害为道德的行为,是一种美德!

  呵!谁能给这份私欲定一个适当的名称呢?

  顿 悟

  中国有一句古话说:好当面夸人者,也必好背后毁人。意思是说,喜欢当着人家夸人的人,也必定是喜欢在背后说人坏话的人。同样,教人祝福者必也教人诅咒,在这世界上最受诅咒的三件事物是什么呢?尼采说,那便是:色欲、权力欲和私欲——这三者便是迄今为止最受诅咒与争论的。

  心灵的正确态度

  贫穷、快乐和受奴役,三者可以并行不悖;同样,贫穷、快乐和自由独立三者也可以并行不悖。

  假设我们工厂里的奴隶不觉得被当作机器上的一颗螺丝和人类发明精神的填充物来使用和用掉有什么可耻,那么,我对他们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有不少人认为,高额的工资将会从根本上改变他们的苦难,即他们那非人性的奴役的苦难。有人天真地相信,伴随着一个新的机械化社会中的非个人性程度的提高,这种奴役的耻辱将转变成一种美德;人们给自己制订一个变换价格,使自己不再是人,而变成了机器的一部分。让所有这些思想和做法都去死吧!

  在各民族想尽办法努力追求最大量生产和最富裕的疯狂中,是否你也已经成为其同谋?不管是与否,你所应该做的便是,毫不客气,甚至需要你针锋相对地向他们指出,在这样一种对于处在目标的疯狂追求中,内在价值蒙受了多么巨大的损失!然而,倘使你已经不再知道什么叫自由的呼吸,倘使你已经丧失了最后一点控制你自己的力量,倘使你自己就像一瓶走了味的酒一样使你自己感到没劲,倘使你留心报纸和偷偷地注视你富有的邻居,因为权力、金钱和观念的大起大落而充满了贪欲,倘使你不再相信破衣烂衫的哲学和无需要者的自由心胸,倘使自愿贫穷和不受职业和婚姻限制,自由——这可能是惟一适合你们的。高尚的生活状况——变成了你嘲笑的对象,那么,你又有什么内在价值可言呢?另一方面,如果你只知一味地等待某种事情从外面发生,同时保持过去的所有生活原封不动,一直到这种等待变成饥饿、渴望、热情和疯狂,即使最后全部荣耀从天而降,而你,又有什么内在价值可言?

  ——事实上,每一个人都应该对自己说:必须漂洋过海,寻找世界尚未开发的野蛮之地,成为那里的主人。倘使没有任何奴役的抵抗与威胁,就不停地从一个地区换到另一个地区;既不躲避战争也不躲避冒险,在危难之际甚至甘愿死亡,而不是在这里继续忍受这可耻的奴役,不是在这里继续变得更为怨恨、刻毒和热衷于阴谋诡计,这将是心灵的正确的态度。此时此刻,欧洲工人应该大声地宣布,作为一个阶级,他们乃是人的一种不可能性,而不是像人们通常认为的那样,只有一种有欠公平的不适当的社会安排,他们应该在欧洲的蜂巢内,通过大规模的自由迁徙行动反对机器,反对资本,反对他们现在面临的,不得不在成为国家的奴隶还是成为某个革命党的奴隶之间做出选择的威胁。让欧洲四分之一的居民从欧洲迁出!欧洲和这些居民都会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只有在遥远的土地上,在巨大的殖民事业中,我们才初次看到,欧洲母亲给她的子女灌输了多少理性、公正和健康的怀疑,但是,倘若他们继续呆在家中,这位老妇人就会变得忍无可忍,且变得和她一样爱争吵,爱发火和爱寻欢作乐。

  在欧洲的国土之外,欧洲的美德将随这些工人一起在异国他乡生根发芽;那些在他们老家已经开始退化的危险的不满和犯罪倾向的东西一旦到了国外,就获得了一种粗犷的优美的自然性,被称为英雄气概。因此,最终,一阵清新空气将重新吹过这古老的,人满为患的和自我消耗的欧洲!“劳动力”也许会变得有些缺少,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人们那时也许就会想到,我们之所以觉得离开我们的许多需要我们就活不了,其实这仅仅是因为它们太容易满足了——我们完全可以放弃这些需要!

  顿 悟

  安于现状和易于自我满足都将使一个人心生懒惰,不思进取。此类人总是自己寻找各种借口来为自我开脱罪责,这样的人是懦弱者,是胆小鬼,终将无法超越自我。

  高贵与卑贱并存

  尽管我非常不愿意相信,大多数人均缺乏理智的良知,但事实确实如此。

  我时常想,假如用这样的良知来衡量一个人,那么即便你处身于人满为患的大都市你也会有如同置身沙漠一样的感觉。每个人都用奇异的眼光来看你,并且用自己的尺度来衡量一切,他按照自己的标准,认定这个好,那个坏;而当你提出这种衡量标准不准确时,并没有人因此而感觉羞愧,同时也没有人表示愤怒,他们只会对你的怀疑付之一笑,甚至是不理不睬。

  其实,很多人在表示赞成这个或反对那个的时候,他们并不知道赞成和反对的理由是什么,他们只是一味地相信(甚至有些盲目),并以此作为自己的生活信念,他们当然不会去花心思研究这个理由,然后,并没有人因此而感到鄙俗、感到不齿,即便是最有天赋的男人和最高贵的妇人也常在“大多数人”之列。

  但是,所谓的善良、机警和智慧又算得上什么呢?假如一个人在自己的信仰和评价中坚持马虎、无所谓的态度,假如“对每件事都应有确切的把握”对他来说既不是内心最深切的要求和最诚挚的愿望,也不是用来区分人的高低贵贱的尺度,那么,这至少暴露出某些虔诚的人们对理性的憎恶和良知的泯灭。可是,依然有这样一些人,他们身陷这种重复一致的论调、莫名其妙的不确定性和多义性的存在里面,而不去追问,更没有追问的欲望和兴趣,甚至他们还经常通过嘲笑发问者的呆滞来表达自己的憎恶之情。这便是我所认为的鄙俗和不齿。

  一度有一种愚昧的思想在我耳边环绕:认为只要是人就有这种情感的观念,试图说服我接受这样的观点。然而我并没有过多理会,我想这恐怕是我的不当之处了。

  对于一个卑贱的人来说,所有高贵的、宽宏大度的情操在他眼里都显得是不当的,因为最高等的与最上流的皆是不可信的。

  卑贱者嫉妒高贵的人,就好像他经由诡秘的方法而找到利益似的。当他们都十分率直地深信没有自私的意图和报酬时,他们视高贵的人为一种傻子,他们轻蔑高贵者的快乐,并且嘲笑高贵者眼中流露出来的光辉:“一个人怎能乐于处在不利的地位,一个睁着两眼的人怎么会希望遭遇不利的境况!那一定是他受了高贵的人的影响,理智有了毛病。”卑贱者总是这样想,随即流露出轻蔑的神色,就像他们轻视从他固定的意念中得到疯狂的喜悦一样。众所周知,卑贱者只想保持他看得见的利益,而且这种观念比最强的刺激(并非企图不正当的行为)还强烈——那就是他的聪明和妙想。

  同卑贱者相比,较之高等一点的人显得更无理性——因为高贵、宽宏大量和自我牺牲的人事实上都经不起他自身的刺激,且当他处在巅峰状况时,他的理性就会整个低落。我们时不时会看到,一只动物在遭遇危险的时候,它会去保护它的孩子,或者在交配的季节里会紧紧跟随异性临艰履险,会丝毫不顾虑危险与死亡。这时,它的理性会暂时中止,因为它将所有的喜悦都贯注在幼儿和异性身上,而由喜悦所产生的情绪强烈地支配它,此时的它便显得比平常笨拙,看起来更像高贵及宽宏大量的人。

  他既然具有如此强烈的喜悦和痛苦的感觉,则理智如果不是在它们面前保持缄默,就应该屈就为它们服务,他的心跑到脑子里去了,一个人如此诉说“激情”,那是非理性或乖张的“激情”。

  卑贱的人往往喜欢轻视高贵的人,尤其是当那个高贵的人的价值观在他看来是空想且独断的时候,他总是会冒犯那些受“激情”支配的人,他明白那诱惑在这里是扮演着暴君的角色,但是他不了解,譬如说,一个没有爱的知感的人,怎么会将他的健康和荣誉做赌注下在这盘棋里。

  高等一点的人在致力于尝试特殊事情、通常不影响别人的事情和似乎并不美好的事情时,他们的价值标准往往会和一般人不太一样。但在他这特殊的尝试表现中,大部分的信仰仍无异于常人的价值标准,他还是希望他信仰的价值标准和一般人同样明确。这样一来他就变成不可理解和不切实际。这些人很少有足够的理性去了解普通人并与之相处,因为对大部分高等一点的人来说,他们深信自己具有隐藏在每一个人身上的“激情”,而且他们对此信念极为热衷并极力维护这一信念。

  假如高贵者自身不了解自己本身就是高贵的,那么又怎么能指望他们去了解卑贱者,去正确地评估普通人呢?这正是我们常认为人类愚蠢、失当和胡思乱想的地方。

  顿 悟

  在卑贱者的眼里,世间万物都是卑贱的,因为他的心灵是卑贱的。心灵的卑贱让他们总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世间万物,这样一来,万物便被他们按着自己的愿望涂上了自己钟爱的色彩。而高贵者,因其藐视一切,因而总是在独属于自己的世界孤芳自赏,因此也少有成就大业者。可见,高贵与卑贱都不应当为我们所推崇。

  为害者从不替受害者思考

  当一个穷人穷得只剩下了一只鸡蛋,而一个富人强行要拿走这只鸡蛋的时候,穷人心中就会产生一种怨恨,他会理所当然地认为,富人是卑劣的,因为富人连他所拥有的那一点点东西也要拿走。

  但是,富人的内心根本不会产生如同穷人一样的想法,他根本无法感受到一件个别物体所具有的价值,因为他习惯于拥有许多许多,所以他不可能设身处地地为受害者思考,并不承认自己做了那穷人所感受到的那种不公正行为。

  此外,当我们的对手是动植物时,我们甚至从来没有去体会过所谓的不公正,例如,我们在轻松杀死一只蚂蚁后,我们的良心不会有任何不安。因此,薛西斯(甚至所有希腊人都把他描绘成特别高贵的人)从一个父亲手里夺走了儿子,最后这个年轻人因为在战场临阵退缩,被薛西斯处死,剁成了肉泥。薛西斯看似有些残忍的做法并没有被认为是卑劣的行为。年轻人就像一只招人厌的蟑螂被人消灭掉了。

  确实,任何残酷的人都没有受虐待者所相信的那样残酷;对痛苦的想法也同对痛苦的承受不是一回事。这也同样适用于不公正的法官,适用于以无关痛痒的假话来错误引导舆论的新闻记者。在所有这些情况里,因和果都是由完全不同的思想组合和感觉组合所包围的;而人们却不由自主地假定为为害者和受害者。

  顿 悟

  为害者因为其从事的总是损人不利己,或是损人利己的事,因而自然不会和受害者有着同样的感受。受害者感受越痛苦,为害者愈高兴,这是强权社会的特征。

  怨恨如同毒瘤,会危及生命

  怨恨是人性当中的弱点,因此,让我们脱离怨恨的束缚吧。我之所以有这样的主张,得益于我长期承受病痛的折磨。问题显得有些复杂,因为人们必须亲身体验,才能体会到远离怨恨对自身的益处。如果必须采取某一种手段来对付病人和弱势群体,那么他们自身的自愈能力——抵抗力和保护自己的本能也会因此而退化。人们也就无法搞清哪些是应该避免的,哪些是应该完成的。如果不知道该避开什么,也不知道该完成什么,那么人便会产生怨恨。此时,只有一剂药对患者有用,那就是——俄国式的宿命论,用尽浑身解数使出上面所述的这些看家本领,然后安静地躺在雪地上,不吃不喝,也不接受任何东西,像是没有任何反应一样。

  敢于面对死亡并不是这种宿命论最为理智的做法。在我们的生命遇到威胁的时候当成保命的方法,也就等于降低了新陈代谢,这种减缓的过程代表着一种要冬眠的意志。依照这种逻辑再次前进,就成为人们经常说的苦行僧了,这种人能在墓穴中睡上好几个星期……如果遇到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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