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究竟为什么:聆听尼采的生存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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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着究竟为什么:聆听尼采的生存智慧-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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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一种更强的权力和一种更新的超越从你们的评价中产生——就像小鸡破壳而出。

  真的,若有谁要创造善恶,就必定得先将价值破坏捣碎。

  因此,最大的恶属于最大的善:这便是创造。

  顿 悟

  善恶并非绝对永恒,昔日的善也许会变成今朝的恶,善恶相依相偎,此消彼长。

  美德也是一种善

  之所以将一个人的美德称为“善”,并不是那德行对其自身有什么好处,相反是因为那德行如我们所期许,并对我们及整个社会有好处。

  当我们近似于有点媚态地赞美那些美德时,每个人多少要有一点不自私及“非自我本位”的心态!因为倘若不是如此,那些美德(如:纯洁、勤奋、忠实、同情、公正等)对具有它的人早就造成不小的伤害,就如同在他身上一些太过强烈的刺激不能和其他理性的刺激相协调一样。

  假如你有一种美德,一种完美而积极的美德,而对这项美德并非只有一种刺激在针对它,这样一来,你便会成为这项美德的牺牲品!当然,无论如何,别人还是会赞扬你的美德。一个勤奋的人尽管会因为他的勤奋而损害到他的见地或精神上的清新与创意,但是,他依然会受到褒奖。

  年轻人对他分内的工作“尽心尽力,尽职尽责”是可敬,可佩的,同时也是可惜的,因为他不知道,“对个人来说,固然是死不足惜。但对整个社会来说,却是一个极大的损失!对此种牺牲我们当然感到惋惜!而更大的惋惜是,还有人持另一种想法,即认为他自身的保证与发展比他服务社会的工作还重要!”我们之所以惋惜这类青年,并非因他本身的缘故,而惋惜他是一个奉献的“工具”,没想到自己所谓的这个“好人”,因他的死而使社会蒙受损失。或许我们会紧跟着想到另一个问题,即假如一个人在工作时对自己多照顾一点,使自己能生存得久一点,是否对社会的利益比较大呢?——事实上,我们时常会很轻易地承认某个利益,但我们也尊重别人的利益。换句话说,既然有牺牲的造成,那么就很明显地证明了人类是具有牺牲精神的。这样看来,从一方面来讲,当一种美德被称赞时,我们是在称赞那美德中有裨益的性质;从另一方面来说,在各种美德中的盲目与控制的刺激不愿被局限在个人一般利益的界限内,简单来说,我们所称赞的是美德的非理性部分,基于这个非理性,个人才允许自己化成“整体中的一个机能”。称赞美德便是称赞对个人私下的伤害,也是称赞剥夺个人最高贵的自我情操与细心照顾自己的权力的刺激。

  美德对个人的影响已昭然若揭,这也表明了美德和个人利益之间是有着密切的关系——事实也有此关联!一种工具的典型美德,例如盲目地一味勤奋,表明了致富与荣耀之道,亦产生沉闷和情欲,但我们却漠视它的危险,一个非常大的危险,教育始终用一连串的利诱去铸造个人的思想与行为或某种模式,当这种模式变成一种习惯,刺激其情欲时,它便控制了这个人,使他处于和自己的基本利益相对的立场,只是“为了大家好”。

  我们时常能看到盲目的一味勤奋的确能创造财富和荣耀,然而,其他许多高雅的器官也同时被这能创造财富和荣耀的美德给剥夺了。所以那才是抗拒沉闷和情欲的主要权宜之计,同时使感觉迟钝,使执拗的精神接受新的刺激!(在所有时代中最为忙碌的我们这个时代里,除了更多的财富和更加的勤奋之外,我们根本不知道该怎样从这伟大的勤奋和财富之中去制造一切:甚至我们需要更高的天才去抛弃财富甚于获得它——如此,我们才能“绵延后代”!)倘使这种教育成功的话,那么个人的每项美德便都成了“公用设施”,且个人的不利也将干涉他的最高目的。也许某些心理分析美学会阻碍成长,或者甚至导致早死。以同样的观点看,我们可以想到其他服从、纯洁、公正、同情等美德皆如此。

  假使我们去称赞一个有自我牺牲和无私之美德的人——他将不会耗费他的所有精力与理智去谋求个人权力的保持、发展、提升及扩张,而自觉活得谦虚、冷淡——这个称赞绝对不是来自无私的精神!“邻人”倘若称赞无私,那是因为他们能“从中获得利益”!假使这些邻人是“无私的”,就会拒绝去破坏他的权力,伤害他的利益,他们一定会阻止这种自私的出发点,更为重要的是他们会以“不滥加善名”来表明他们的无私!在此,有必要指出那个目前高高在上的道德概念一个基本上的矛盾:此类道德的动机与它的原则刚好背道而驰!道德既想以此来证明它自己,却又以道德的批判来反驳它!

  “你当舍弃自己,并将自己当作牺牲品一样地奉献出来。”这句箴言,为了不与其自身的道德概念相矛盾,便应该,也只能由自己舍弃本身利益的人来宣告,而那个人也许在作个人自我牺牲的要求中便导致他自身的崩溃。

  不管怎样,一旦当“邻人”为了其“公用利益”而赞许利他主义时,那么与之相反的主张:“你应追求自己的利益即使牺牲别人亦在所不惜。”就会在第一时间内被提出来应用。如此说来,“你应该”和“你不应该”其实都是出自同一口吻的说教。

  顿 悟

  教育总是用一连串的利诱去铸造一个人的思想,以此来指导他的行动,并日久天长反复教导,最终形成一种模式。一旦当这种模式在某类人身上变成了一种习惯时,便彻底地控制了这个人。

  人是否应该具有同情心

  让我们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为什么看到有人落水,我们自己也会跟着跃入水中,即使我们和落水者毫无关系,你还这样做?因为同情,在事发时的瞬间,我们想到的只是他人的生命,仅此而以——没有头脑的人如是说;为什么看到某人流血,我们自己也会和他一样觉得很痛苦和难受,甚至你和他是仇敌?因为同情,那一瞬间我们想到的不是我们自己——那没有头脑的人如是说。

  事实上,在同情的情感中,也就是我们通常错误地称之为同情的情感中,我们当然不是在有意识地想到我们自己,但我们却是非常强烈地在无意识地想到自己。这就如我们脚下一滑,我们的意识不会马上意识到这一点,然而我们的身体却做出了最明确的反向运动,且在这样做时毫不犹豫地使用了我们全部的理性能力。

  降临到别人身上的不幸使我们感到难受,这或者是因为,它将使我们意识到自己的软弱或怯懦——假如我们不去帮助不幸者的话;或者是因为事情本身就是对于我们在其他人眼里或我们自己眼中的形象的损害,或者是因为,其他人的不幸和苦难构成了我们所面临的某些危险的一个标志;而仅仅作为人类共有的软弱性和脆弱性的一个标志,它会使我们产生一种痛苦的情绪。我们希望反抗这种痛苦和攻击,通过同情对它进行报复。其中可能包含有某种复仇的成分。我们最终念念不忘的还是我们自己,这一点可以从下面的事实看出来。

  面对其他人的痛苦、死亡和哀怨,在我们能够避免他们痛苦、毁灭和哀怨的情况下,如果我们可以以更有力者和帮助者的形象出现,如果我们不担心没有赞扬,如果我们希望用其他人的痛苦来渲染我们自己的幸运,如果我们希望痛苦的景象能减轻我们的烦恼,我们就会决定让他们痛苦、毁灭和发出哀怨而不去避免。把我们面对痛苦场面可能经受的各种非常不同的痛苦称为同情是错误的,因为此种痛苦在任何情况下都是与我们眼前的痛苦者无关的一种痛苦。我们感到的是我们自己的痛苦,正如他感到的是他自己的痛苦。

  当我们有同情的行为时,我们摆脱的只是我们自己的痛苦。

  然而,只要我们做出了任何这类行动,我们的动机就不会是单一的;我们希望通过这种行动摆脱我们的痛苦,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我们还希望通过这种行动表达我们的某种快乐冲动,这也同样是毫无疑问的——我们因为看到与我们的处境的一种对比而快乐;因为想到只要我们愿意帮助就能够帮助他人而快乐;因为我们的帮助可能给我们带来赞扬和承认而快乐;因为行动本身作为某种成功地一点点地取得的东西给行动者带来的快乐而快乐,但特别是因为觉得我们的行动消除了我们为之愤慨的某种非正义而快乐。所有这些,以及其他一些更为微妙的心理活动,一起构成了所谓“同情”。语言,用它的一个词就打发了一个包含有如此多不同声音的存在,这是多么轻率!另一方面,同情被看作与引起同情的痛苦是一回事,或者认为同情对于这种痛苦具有一种特别微妙的深入的理解,这两个命题与经验是矛盾的,那些因为这两种性质而为同情大胆唱赞歌的人只能说明他们在这一根本的道德领域缺乏适当的经验。

  无视同情心者到底与有同情心有什么不同?首先声明,这里也只是提供了一个大概轮廓——他们缺少对于恐惧的活跃的想像力,缺少嗅出危险的奇妙能力;他们的虚荣心也不如我们那样强,倘使某些原本他们能避免的事情发生了,他们也不会如同我们那样容易受到伤害。(他们虽然骄傲,但是仍然小心谨慎,不愿无谓地卷进他人的事务。)此外,他们比有同情心者更习惯于忍受痛苦;而由于他们自己受过痛苦,所以在他们看来,其他人受点苦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事。最后,他们发现,一副菩萨心肠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痛苦,正如保持斯多葛式的冷漠对于有同情心者是一种痛苦;对于那种心态,他避之不及,认为它们会威胁他们的男人气概和英雄的冷漠——他们不想让别人看到他们的眼泪,擦掉它们,且对自己感到愤怒。他们是一种与有同情心不同的利己者——在一种特别的意义上把他们称为恶,而把有同情心者称为善,这只不过是一种道德时尚,这种时尚有它自己的流行期,正如相反的时尚也有它自己的流行期,并且是相当漫长的流行期一样!

  顿 悟

  尼采认为:有同情心的人是可悲的,因为同情心会使你不再想到自己。因此他坚决反对人需要同情心的观点,鼓吹不要有同情心。当然,我们不能盲目遵从,在此挑选出来和大家探讨也是为了让大家对尼采的思想有一个更深入的了解,而绝对不是简单的传教。希望读者朋友能从中分辨出是非。

  人有追求地位的本能

  追求地位是人的一种本能,同任何其他本能相比,人具有此种本能已经是地位高的标志;有人热衷于怀有细腻微妙的崇敬之情,由此便可以推断出他们的出身和习惯都很高贵。灵魂的纯净、善良和高尚,在某样东西根据追求地位的本能,来判断具有最高的地位,但却尚未受到令人敬畏的权威的保护,而免遭鲁莽的触摸和不文明行为的损害时,会受到可怕而危险的检验。这种东西犹如一颗活的试金石,外表普普通通,依然没有被人发现,具有试探性质,或许是有意蒙着一层面纱,以达到伪装自己的目的。致力于考察灵魂的人,可以利用这种手法的许多变形来确定某一灵魂的最终价值,确定其所属的固有等级。他可以用其尊崇的本能来检验它。

  差别造成仇恨,如果将某一神圣的器皿、某一密闭神龛中的珠宝、某一部事关人类命运的书籍放在这一本能之前,那么众多粗俗的本性便会像脏水那样涌现出来;而另一方面,则会有不由自主的缄默,犹豫的目光和一切行动皆停止,由此而表明灵魂真切地感受到了最值得尊敬的东西。

  在欧洲,时至今日,尊崇《圣经》的方式,或许是欧洲受基督教训导而教养有素的最好例子。像这样内容如此深奥和意义极其重大的书籍,需要有一种表面上专横残暴的权威来保护它们,这样一来才能保证人们全面了解它们和揭开它们的奥秘。一旦逐渐灌输给了大众(包括各种浅薄之人和傻瓜)这种情感,告诉他们不得触摸每一样东西,在一些神圣的体验面前,必须要脱掉鞋子,将脏手藏于背后,那么,便取得了重大进展。这几乎可以说是向人性迈出了最为重要的一步。反之,在所谓有教养的阶级当中,在“现代思想”的追随者当中,最令人憎恶的莫过于是他们的寡廉鲜耻,莫过于他们触摸、品尝和拨弄每一样东西时,眼和手的从容不迫和傲慢无礼。尽管如此,在普通老百姓当中,在下层阶级当中,尤其是在农民当中,可能还是比在喜欢读书看报、有知识的半上流社会(即有教养的阶级当中),有更多较为高尚的情趣和崇敬之情。

  从一个人的灵魂深处无法抹掉其祖先最喜欢和最经常做的事情。不管其祖先是勤劳节俭之人,只知埋首在书桌前,没有多大欲望,和普通的小市民没有什么两样,其道德标准也不太高;还是一个习惯于从早到晚发号施令,喜欢粗野的消遣;或是最后不时地放弃血统和财产上的古老特权,以求全身心地为其信仰——为其“上帝”——而生活,做无情地服从良心和良心无比敏感的人,为每一次违背良心而脸红。

  任何一个人在本性上总存在其父母和祖先的某些特性和偏好,无论表面上的情形显得多么不一样。这就是种族问题。如果对父母有所了解,便能推断出孩子的一些情况,不管是何种卑劣的忌妒、何种笨拙的自吹自擂——这几种特征合在一起,便构成了一切时代真正的平庸类型——都必然会遗传给孩子,像卑贱血统那样肯定会遗传给孩子。

  即便是借助于最良好的教育和文化,对这种遗传也只能是自我欺骗。现如今的教育和文化又能做些什么呢?在我们的很民主的,或毋宁说是很平庸的时代,“教育”和“文化”在本质上来说必然是骗术。在出身方面,在身心继承的平庸方面进行欺骗。站在教育前线的工作者鼓吹真诚高于一切,同学们随之附和:“要真诚!要自然!是什么就表现出什么样!”即便是这样品行正直而一本正经的蠢驴,很快便会学会利用贺拉斯的螯。最终结局如何,那就是慢慢退化,直到沦为“平庸”。

  我冒天下之大不韪,提出利己主义乃是高贵灵魂的本质。在此我指的是一种不可改变的信念。其他存在物必须自然地服从于像“我们”这样的存在物。高贵的灵魂接受利己主义这个事实,不提出丝毫异议,也未感觉到其中有什么刺耳、令人不舒服或武断之处,而是将其视为这样一种东西,其根基存在于事物的基本规律之中。如果要为它取个名字的话,他会说:“这就是正义本身。”在某些情况(这些情况会使他在开始时犹豫不决)下,他承认,有另外一些享有同样得天独厚条件的人;只要地位问题得到解决,他便会仰赖杰出人物都懂得的一种上天赋予的超凡心理机制,像自己独处时那样,充满自信而又谦逊地知道如何尊重他人,周旋于那些与自己地位相等的人和享有同样得天独厚条件的人当中。在与地位相等的人交往时,必须具有的这种技巧和必须进行的这种自我约束,是利己主义的又一有力证明。

  任何一个杰出人物都是利己主义者,他深知尊重他人就是尊重自己,让予他们权利就是让予自己权利。他深信,荣誉和权利的交换,是一切交往的本质,也是事物的自然状态。高贵的灵魂受充满激情而敏感的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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