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的秘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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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的秘闻-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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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 名游行者在市中心集合。已经在喊“打倒专制政权”了,军警驱赶 怒气冲冲的人群。
这时流了血,有人受伤,有人被捕。对那个轻松愉快的南方城市来说, 这很新奇。
列宁的《火星报》满意地指出:“可以认为,高加索公开的革命运动开 始了。”
城里在抓人,搜查。观象台里科巴的小房间也被搜查,不过,科巴早就 不在那里了。他在关键的危险日子里消声匿迹的惊人本领,还会使用多次。 伊列马什维利写道:“科巴是被通缉的头目之一,但他躲起来了??逃到了哥里??趁夜色潜入我家。”
看来,他在哥里继续同母亲作解释。但是,做母亲的总该帮儿子脱身。 她这样做了。但是,像她这样一个把索索献给上帝,期望他成为神父的女人 能喜欢仇恨之火在心中燃烧的科巴吗?科巴在她的屋里很难生活,一有机会,他就回到危险的第比利斯。

第二部 科巴:生与死

第一章 科巴之谜

“列宁的左腿”
 到了第比利斯,科巴就消失在地下革命者中。 开始了职业革命家的生活,这叫“地下状态”。“地下工作者”就是革命术语对他们的叫法。假证件,不断变换接头地点,藏着秘密印刷所的地下 室??
这是青年人的秘密团体,名叫“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比利斯委员会”?? “那是 18—30 岁的人的时代。超过这个年龄的革命者屈指可数??‘委 员会’、‘党’这类字眼还是新名词,透着新鲜劲儿,青年人听起来,犹如 迷人的旋律。加入组织的人明知道,几个月后他就可能进监狱,去流放。尽可能不被抓住,在宪兵面前挺得住,这是很光荣的。”(托洛茨基) 好几个月过去了,科巴依然没有被抓住。 伊列马什维利:“我到科巴那寒酸的小房间探望过他几次。科巴穿一件俄式黑上衣,戴一条当时社会民主党人常戴的红领带。他只穿那种肮脏的上 衣和从不擦的皮鞋。一切会令人想起资产阶级的东西,他都讨厌。”
托洛茨基挖苦地写道:“肮脏的上衣和不擦的皮鞋是革命者的共同特征, 特别是在外省。”对,年轻而天真的科巴竭力做得像真正的革命者。一切都按规矩行事:穿肮桩的上衣,到工人小组向工人讲解马克思的学说。因为这样容易被半文 盲的听众理解。正是这种风格,使他战胜了口才超人的演说家托洛茨基。东方需要崇拜。“亚洲人”——布尔什维克克拉辛这样称呼他——找到了自己的上帝——列宁。 革命家阿尔谢尼泽回忆道:“他崇拜列宁,把列宁神化。他以列宁的思想为生,处处模仿列宁,以至我们戏称他为‘列宁的左腿’。”
科巴的上帝没有欺骗他。1902 年问世的列宁著作《怎么办》成了爆炸的 炸弹。在这之前,马克思主义者毫无指望地重复:只要资本主义在俄国没有 得到真正的发展,专制政权连一根毫毛也不会动。革命被推迟到遥遥无期, 革命者应当为未来几代人做工作。列宁的书使人重新产生了希望。他说,职 业革命家强大的秘密组织借助于暴力政变,可以实现革命。俄国是一个世世 代代俯首贴耳的国家,在这个国家只要夺取了政权,社会就会服从。英雄们 的秘密组织可以推翻专制政权!这一切多么合科巴的心意啊!

又一次流血
继续呆在第比利斯,就意味着增加被捕的危险??不过,根据托洛茨基 的说法,被捕是革命者的必修课,因为这“会提供在法庭上讲演这一最激动 人心的机会”。
真正的革命家都渴望被捕,以便把法庭变成讲坛??但是,对科巴来说, 这条路堵死了,因为他嗓门小,语速慢,格鲁吉亚口音重。
只有处在保密的阴影中,他才感到自在。科巴被第比利斯委员会派往巴 统。
巴统是个南方港口城市,街道狭窄,海风吹拂,家家户户的小院都很凉 快,晾晒的内衣和被单被风吹得啪啪响,就像船上的帆。这是适于谈情说爱、 寻欢作乐的城市。科巴在这儿继续搞地下工作。同龄人恋爱,结婚,做官,
科巴却忘我地在各个秘密接头点之间奔走,筹备工人大游行,要搞得像起义 一样。会流很多血。他知道一句名言:大流血会诞生大革命。 现在,这个默默无闻的年轻人开始有了详尽的编年史,是警察局写的。他在新世纪的头 17 年生活,将由警察局记录。警察会留下他的标准像:正面 照和侧面照。警察局将以这种奇特的方式与我一同创作本书??
我翻阅第比利斯宪兵局的档案:宪兵关于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比利斯组 织的活动,关于朱加什维利领导的工人集会的密报。
伊列马什维利写道:“他日益成为列宁在格鲁吉亚的一小撮追随者的领 袖。”对,他一下子就成了领袖。
而且,一下子成了专制主义者。警察的密报中写道:“巴统组织的头儿 是朱加什维利。他的专制作风使很多人愤怒,组织内部就发生了分裂。”可是,他的专制作风却成果卓著。 宁静的巴统被规模空前的工人大游行闹得天翻地覆。同警察发生了冲突,死 15 人,伤许多人。流血和激情??又成功了! 城里到处抓人。他又溜了,逃进山里。 革命家卡托·巴奇泽回忆道:“大游行后,科巴不得不躲起来。他穿过一个叫克罗姆的山村。一个农妇收留了他,让他洗澡、休息。”
高山、太阳、白色的小房子,老人们在树荫下懒洋洋地喝葡萄酒,时光 在这儿仿佛停住了??他的祖先自古以来就住在这里。不,这不是他过的生 活。可是,回到第比利斯很危险,那儿早就在到处抓他了,呆在哥里也不行, 那儿也会搜查。他走了出奇制胜的一步——返回犯罪地点——巴统。警察没 有想到他会如此大胆。
他整整躲了一个月。这时,他在密谋者的阶梯中又上了一个台阶,被选为俄国社会 民主工党全高加索委员会委员。

第一次被捕
那是南方的一个春夜,革命家在举行秘密集会。出了告密者,屋子被警 察围住了。于是,警察局继续写他的传记:
“巴统市第四派出所所长报告:1902 年 4 月 5 日夜 12 时,约·朱加什 维利在达里韦利泽家举行的工人集会上被捕。”
正当科巴无忧无虑的同龄人走出小酒馆时,他被关在车里,穿过这座幸 福的城市,送进监狱,而且一下子送进了可怕的巴统市监狱。他开始在监狱 间漫游:巴统监狱,库塔伊西监狱??

“学,一点一点地学”
亚洲的监狱就是这样:肉体上的折磨——看守人的毒打,肮脏,犯人绝 对的无权,刑事犯欺侮政治犯。起先,他张皇失措:通过牢房的小窗户扔出 一个绝望的纸条,没有具名。他求人转告母亲:“要是有人问起:你儿子是 什么时候离开哥里的?你就说:‘他一直呆在哥里。’”当然啰纸条被狱长截获。在这个天真的举动之后,他绝望,走投无路。 可是,很快他就适应了监狱的环境。
彼得·帕夫连科写道:“学,一点一点地学,约瑟夫·维萨里昂诺维奇 喜欢重复这句话,略带口音和嘲讽。”
学,一点一点地学。他发现,在监狱里除了看守人的政权外,还存在着 刑事犯的政权。他这么个酒鬼的穷儿子,很容易同他们找到共同语言。他是 “自己人”。他执行了《革命者教义问答》中的诫训:同匪盗世界联合起来。 他明白了他们的潜力,犯罪分子搞革命的潜力。
列宁向来器重他同刑事犯找到共同语言的本领。在国内战争期间,每当 由前犯人或酒鬼组成的部队暴动时,列宁就立即建议:“咱们是不是派斯大 林同志上那儿去?他善于同这类人对话。”

权 力
他的这些新相识尊重蛮力。可是这正是他所缺乏的。但是,他从小就惯 于忍受毒打,向他们证明了另一点:藐视蛮力。这时,狱方决定给政治犯一 点教训,亚洲式的教训。
“复活节后的第二天,第一连站成两排。让政治犯从两排士兵中穿过, 挨枪托揍。科巴手里拿了一本书,昂着头走过去,挨了揍也不低头。”(摘 自革命家韦列夏克回忆录)就同在小学、中学和第比利斯委员会里那样,科巴很快夺取了权力,这次是在监狱里。刑事犯们慑服于这个长着一对狂暴黄眼珠的黑黑小个子所发 出的奇异力量。他在监狱里给自己订了一条铁的规矩:早上做操,然后学德语(真正的革命者读马克思的作品应当读原版)。 他毕竟未能学会德语,他在狱中的成功表现在另外的方面。 凡是不承认他权力的人,都会遭到毒打。动手的是他那些刑事犯新朋友。 这时,科巴这个“黑头发、麻脸的小个子格鲁吉亚人”要准备去第一次流放了。
韦列夏克:“科巴被人用手铐同他的一个同志铐在一起。他看见我以后, 笑了笑。”他的笑容很古怪,有时会使人起鸡皮疙瘩。

幸福的一天
他被一站站递解到天涯海角——伊尔库茨克省的下乌达镇。这个南方人 穿着唯一的黑夹大衣,到了寒冷的西伯利亚。在他的故乡,雪只留在高高的 山上,在这儿,周围全是雪。
在流放中,他收到了上帝列宁的信! 托洛茨基后来以嘲讽的口气解释道:“这是一封很平常的传阅信,是由克鲁普斯卡娅复写,列宁签名分发给一切崇拜列宁的外地人的。但是,这个 天真的亚洲人不知道这一点,感到很幸福,上帝发现了他!”他记住了这个日子,把它写入了自己的简历。

诞生在畜棚里
在流放中,他获悉了一件大事的细节,这件事任何一家报纸都没有报道 过:1903 年 7 月 30 日,列宁的梦想在布鲁塞尔实现了。40 名革命者聚集在 一间不大的谷仓里,里面挂了一张纸,写着“俄国社会民主工党代表大会”。
他们要在这间谷仓里生下无神论者的救世主——一个将造福于全人类的 党。
在谷仓里主持代表大会的是普列汉诺夫。从头几次会议起,列宁就开始 分裂这个尚未来得及问世的党,他领了一群年青的追随者,反对普列汉诺夫 和当时俄国社会主义的一切权威。他要求建立一个类似教会的严格的集中制 组织,对中央要绝对服从。普列汉诺夫和马尔托夫想保持某种自由辩论的表 象,使之像欧洲社会民主主义。但是,列宁不容商量。
列宁使代表大会发生了分裂,把自己的追随者团结成一个派别。就某一 事项进行表决时,反对他的人成了少数。列宁顺手就给他们贴上了“孟什维 克”(少数派)的标签。他们就以这个名称进入了历史。他给自己捞了个自 豪的名称——“布尔什维克”。当科巴得知那群笨蛋居然会同意给自己起一 个低三下四的名称——孟什维克后,想必会哈哈大笑:这帮人难道能领导一 个党?
代表大会后,布尔什维克同孟什维克之间在所有的省委会展开了不可调 和的斗争,争夺对党的领导权。此后,他们在每次代表大会上都将扯着大嗓 门无情地斗,几乎要斗 20 年。
直到 30 年代,科巴才会彻底结束这场斗争,把最后一批孟什维克革命者 消灭在集中营里。

如此成功又如此古怪的逃跑
那是在 11 月份,西伯利亚已经是严冬了,忽而暴风雪,忽而酷寒,在这 冷冰冰的无情的大地上,他怀念温暖,怀念高山,想逃跑。谢尔盖·阿利卢耶夫回忆道:“他头一次想逃跑是在 1903 年 11 月,但冻坏了耳朵和鼻子,只好回到乌达。”
可是,1904 年 1 月 5 日,警察局的记事本上又记上了一笔:“流放者朱 加什维利逃跑。”
他拿着一个假身份证,上面写的是俄罗斯农民的名字,穿过俄罗斯全境,逃往第比利斯。俄罗斯农民的证件,长着格鲁吉亚人的脸,有格鲁吉亚口音, 穿过全国!没有被任何人扣住!
他住在第比利斯,这也很古怪。托洛茨基写道:“知名革命家很少回故乡,因为在那儿太显眼了。”地下工作者一回故乡就会被警察盯上。根据统 计,至多半年后就会被抓。但是,科巴从 1904 年 1 月到 1908 年 3 月,处于 地下状态长达 4 年多!没有被捕!控制着整个高加索的第比利斯密探局,整整 4 年居然无法抓到他!在他的官方履历中是这样写的。不过,也有别的说 法。“1905 年,他被捕并越狱”!(摘自第比利斯密探分局局长帕斯特留林1911 年写的约·朱加什维利材料)“1906 年 1 月 28 日,朱加什维利在米哈·博恰里泽寓所被拘留。” 这就是说,被捕过,又逃跑成功?而且不怕重回危险的高加索?为什么? 科巴在第比利斯认识了谢尔盖·阿利卢耶夫。
“我是 1904 年同他相识的,当时,他刚从流放地逃出,”阿利卢耶夫回 忆道。他从党成立时就入党了,在铁路工厂工作,科巴就在那儿的工人小组 宣传马克思主义。阿利卢耶夫的妻子是个风骚的美人儿。不到 14 岁,她就同 他私奔。现在虽说已年近 30,依然善于勾引男人。但是,她的每一部新罗曼史,都是以回到善良的谢尔盖身边而告终??有一个挺怕人的传闻:科巴的 出现使这个风情女子怦然心动。阿利卢耶娃的小女儿——后来成为科巴第二 个妻子的娜佳——的出生,可能同这场婚外恋有关。幸好这只是个传闻!科 巴认识阿利卢耶夫的时候,小娜佳早已出生。

又是谜和问题
1905 年来临,迄今为止仍稳固的帝国动摇了。不论对布尔什维克,还是 对孟什维克,第一次俄国革命都是突然的。正当他们就革命问题争吵时,革 命已爆发了??到处闹事,进攻警察局、军队哗变、修筑街垒??革命永远 像演大戏。出场的主角是口惹悬河的演说家。在这种演说家出风头的时刻, 科巴不出头露面,而是躲在阴影中。托洛茨基就是这样描写他的。
但这种阴影是古怪的、神秘的。大家知道,他在第比利斯编过小报——《高加索工人传单》。还写过理论文章,转述列宁的思想??就这些?活动 能力极强的科巴在革命的日日夜夜才干了这么点事?
当然不!还有别的事!而这些事,伟大的保密家瞒着我们。还瞒成了! 在这几年里难怪会发生他在履历中隐瞒不提的神秘的逮捕。难怪在这时列宁 发现了科巴,科巴到芬兰的塔墨尔福斯参加了布尔什维克第一次代表会议。 而且又是拿别人的证件,用俄罗斯姓氏!这个格鲁吉亚人穿越国境线很容易。况且是在革命的日子里,开往芬兰(许多革命者躲在芬兰)的火车里特工多得不可胜数!可是,科巴没有被抓住。科巴又 走运了。走运得离奇。

同他的上帝见面
在塔墨尔福斯,他第一次见到了列宁。当时科巴的天真、无知和愚昧, 全反映在他关于会见偶像的记述中:“列宁在我的想像中是一个巨人。当我 看到他是一个极其普通的人时,是多么的失望??开大会时,伟人一般都要 迟到,为的是让与会者屏息静候他的光临??”但令人惊奇的是,列宁准时到会,“同普通代表随意交谈”。
他确实感到惊奇。因为他自己??“开大会时,科巴总是迟到,稍迟一 点,但必迟无疑??”女革命者克努尼扬茨写道。他在会上没有发言。正如托洛茨基后来所写,当时他在会外也毫不表现自己。
但是,列宁又召唤他到斯德哥尔摩出席第囚次代表大会,随后,“毫不 表现自己的”科巴应邀参加又一次代表大会——在伦敦召开。
我们要注上一笔:对欧洲国家首都的这几次出访,没有给这位前诗人留 下什么印象。他从不回忆这几次远行。倒是托洛茨基在谈到自己的初次巴黎 之行时,替科巴作了解释:“要了解巴黎,就要花很多时间和精力。我有一 个不容分心的领域:革命。”
但这方面,他们都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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