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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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杀-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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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她叫黑烟!
  我笑着对“唐僧”说:“你一定是叫白烟了!”
  她不耐烦地瞪了我一眼,说:“我叫李纯!”
  我哑然失笑。
  黑烟倒卟噗一笑,说:“进来吃点东西好不好?不要和这个人说话,她有毛病的!”
  她将我带到一个大的房间,房间门口有着厚重透明的塑料胶片门帘。
  我刚坐定,她忽然叫了一声。然后蹲在地上仿佛在找着什么。她弯着腰,领口有意无意地张了开来。不过,我除了黑色胸罩外,什么都没有看到。
  她抬脸又展开了要命的笑容:“你那儿有没有?”
  “什么?”
  “螺丝!”她指着那门帘说。果然,有一片塑料上端的螺丝掉了,歪歪的吊在半空中,很是难看。“不给它弄好,这个房间里的冷气就会跑到外面去,你吃饭时一定会热的。”她解释道。
  螺丝就在她脚边,因为和她鞋子一样的银光闪闪所以她看不到。我走到她身边拿起这个螺丝,递到她手中,她吐吐舌头笑了起来。好像被烟呛了一口一样,我差点没法呼吸。她拿着螺丝踮着脚步尖努力将它和门框上的那一吻合起来。结果以螺丝掉进她半畅着的领口里而告终。她转过身子将螺丝从衣服里拿出,羞赧地说:“你个子高,你帮我好不好?”
  我接过螺丝,仿佛它落进她衣服里后就带了她的身体的热量,有点灼手——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作用。
  上好了螺丝,我又坐了回去。
  黑烟没说谢谢,却眨眨眼问我叫什么。
  我说红烧茄子、排骨清汤。
  她笑了笑:“我问的是你叫什么!”
  我说我叫唐老鸭,她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瞟了我一眼:“你怎么不说你叫米老鼠?不过这没什么,到我这儿来的每个男人都说他叫唐老鸭,但至少我的心里可以将他记做唐老鸭A唐老鸭B……而你就是唐老鸭Q!”
  她去给我安排菜,回来后端正地坐在我身边,我点了一支烟,烟雾中看不清她的脸。
  她忽然说:“可不可以不吸烟?”
  我抱歉地笑了笑说不好意思然后灭掉烟。她怔怔地看了我半晌,毫无预兆地趴在桌上放声大哭起来,声音绝望悲凉,给人切肤的痛感。李纯跑了进来,把这只失控的黑鸭子抱进怀里向外拖,我无措地说:“我没怎么她……我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黑烟忽然推开她跑到我的面前,很认真地说:“偷欢后千万别在床上吸烟!”
  我吓了一跳,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女人疯了!
  李纯将她拉扯出去,给我上了菜。冲我歉意地笑了笑,说:“她没吓着你吧,她有点……”
  菜有些糊味儿,但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惟一的想法就是快快吃完,离开这个鬼地方。虽然我没打算在这儿来一次艳遇什么的,但是也绝不想在这儿找晦气。
  付了钱,我便钻进奥迪发动车子。从二楼的玻璃窗里伸出一个毛耸耸的脑袋,是黑烟!
  她咧着嘴哈哈地笑:“唐老鸭Q,我记住你了,你真好,肯听我的,不吸烟!”
  一只白色的手臂好像是抓着她的头发将她扯了进去。空气中还激荡着她的声音“要是他肯听我的不吸烟……我当时叫他不要吸,我叫了的,我叫……”这声音像锐器划过玻璃,让我全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车几乎在路了飞了起来,可是即使这样也无法让我摆脱黑烟带来的可怕的感觉。
  ……
  回去的路上,我又经过西平。本来下定决心不会再在这儿停车,但当我发现路上满满全是饭店却惟独没有唐小鸭时,我鬼使神差地踏了刹车,走进一家叫金都的酒店。胖胖的老板迎了上来问我吃什么。
  我说:“红烧茄子,排骨清汤”
  老板转身欲走,我叫住了他。我说:“唐小鸭饭店你知道吗?”
  他愣了一下,神秘地诡笑起来:“你还真是个重情义的人呢,几年前的相好还记得?当时和你相好的是黑丫头还是白丫头?”
  “什么?”我越发的愕然了,但从心尖儿开始向外渗着寒意,让我手脚都有些呆滞了。
  “你不知道?两年前唐小鸭就被烧掉了,黑丫头和一个司机烧死在床上,白丫头和老板厨子不是被呛死就是在逃命时被掉下来的大梁砸死了。你瞧,那个加油站——就是原来唐小鸭的位置啊……喂,你怎么走了?你倒底吃不吃啊?”
  我麻木地发动车子,又一次逃离了那里。我偷偷望了一眼加油站,那里光线明亮,还有车子在加油,一切看起来很正常。
  上了高速,我的心才踏实一些,点了一支烟,想让自己放松一下。却仿佛看见了那双烟灰一样的眼睛在我面前眨动,还有声音在飘:“偷欢之后千万别在床上吸烟啊!”
  我拿烟的手开始发颤,将烟凑到嘴边,耳边霹雳般响起了一句:“你可不可以不吸烟啊?”玻璃上出现一大团毛耸耸的阴影,像黑色烟雾一样笼住车前方的路。
  我惊惧地扔了烟,将所有的车灯都打开,车窗关紧。
  雾淡了,那声音也渐渐远了——“唐老鸭Q,我记住你了,你肯听我……”
  回到上海,一切好像是梦,但是我却有了两个习惯——开车时一定要打灯,无论白天黑夜;还有,我再不吸烟!

☆、地震来了不要独自逃

  卫生间的瓷砖是小块的,颜色很杂,表面纷乱无序,但实际上却暗藏玄机……
  地震来了不要独自逃
  王茵梦
  我和乔在这座沿海城市千挑万选,选中了一处小区顶层六楼70平的二手房,两居室,唯一觉得不太可心的是,卫生间居然就在进门的左边,右边是厨房。可是,它便宜呀!比市价整整便宜两万呢!对我们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当我们把钱都给原住户时,突然,有种怪怪的感觉。他走后,我克制着这种感觉,站在客厅中央,环视着四周,房子装修得很好,没有因为住了七年而陈旧,依然很新,而且,是那种不豪华但有品味的风格,很合我意。本就钱不多的我和乔不想动什么,决定把几样家具拉进去就住了。
  当搬家公司把我的东西拉到单元门前,来往的几个邻居那种眼神又是让我觉得怪怪的。我这时才把感觉说给乔听,乔看了他们的背影,笑了:“要是我也觉得怪,花比市价少两万的钱就搬进来,人家可能认为咱们拣大便宜了,纷纷猜测咱们到底是如何侃下的价呢。你呀,小说看多了,过于敏感。”
  我知道,他这是说笑,要不是我们钱少,我还真不喜欢二手房,那里面有着太多陌生人的气息。暂时没办法,我发誓,总有一天,我要住完全意义的新房去。
  我们的东西不很多,一张大床和几样家具,再有就是衣物和书籍,整理起来也很快。我边整理边仔细打量房间:看来装修房子的女主人很文艺的那种,紫色基调,客厅电视背景墙是手绘的花图案,图案显得妖娆妩媚;还有一处可以代表女主人情调的卫生间,瓷砖是小块的,颜色很杂,表面看是纷乱的感觉,但是我感觉绝不是无序。一时间,我沉迷于找卫生间瓷砖图案排序的方法中,直到乔叫我吃他刚买回来的盒饭。
  我告诉乔:“你要仔细看下卫生间瓷砖颜色组成的‘图案’,我感觉像有什么。”
  乔大大咧咧地说:“我看房时看过多少次了,没看出什么?那人闲的,组成图案就为了费事不让人一下子看出来?”
  第一次住在自己的家里,我们来不及回忆婚后两年的颠沛流离,在大床上颠鸾倒凤。乔非常卖力,我感觉他的汗珠有几滴滴在我的脸颊,闭着双目的我在激情中出现了幻觉,仿佛听到了水滴嗒而下的声音。
  我把出现幻觉的事告诉了乔,他说:“你的神经衰弱真的要治治了,年轻轻的就这么重,当心。”
  我紧紧拥着乔,不顾天气的炎热,非要搂着他的一条胳膊睡去。
  朦胧中,我觉得肚子胀得厉害,迷迷糊糊地从乔的身边起来,揉着眼睛上卫生间:可能是西瓜吃多了,不然,不会睡这么大一会儿就起夜。进了卫生间,我的耳边出现了水滴的滴嗒声,我猛睁眼,仔细看着四周的情况,尤其是淋浴头和房顶的,没有,真的什么都没有。我坐在马桶上,舒服地闭着眼睛……还没完事,我的头晕了起来,瞌睡虫这么快就袭上来了,看来。
  突然,我觉得房子摇晃起来,我以为是幻觉,睁开眼睛,发现淋浴头都在摇,快摇出环口的样子。
  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跑!跑出卫生间,跑出这间房子,跑出这个单元楼!
  快!快跑!快快跑!我跌跌撞撞地可下子跑到一楼,三步并作两步地推开单元门。当我站在草坪上时,头脑完全清醒了,看清楚楼根本没有摇晃,小区的平地一片寂静,只有我一个人站在这里……
  当我确定的确没有任何状况出现,很有可能是我出现幻觉后,便上楼。
  睡得死沉的乔没有发现我的举动,我也不忍心推醒他告诉他。
  今天好像我出现两次幻觉,一次是水滴,一次就是房间摇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我尽管神经衰弱,但没到神经有其他问题的地步。我有些怕。本以为,第二次入睡有些慢,其实我一上床,挨上乔,眼皮就粘起来。
  肚子胀胀的,好难受!我又来到卫生间,蹲下后,房子又摇晃起来。
  所有的都重复,唯一多出来的是,我的心中有了对乔的负疚感:多亏是幻觉,如果是真实的,那么我应该唤乔一起跑出去,我是爱他的!为什么我不那么做呢?难道平时的海誓山盟到了危急时候全是假的?我回忆着场景,确定了自己那时头脑不是很清醒,有点迷糊呢。
  我好怕好怕,一怕我的神经真的出了些问题,二怕和乔的爱情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如果我和乔换个位置呢?如果是他先发现地震而撇下我独自跑了呢?
  因为两种怕,我回到房间就想叫起乔,告诉他所有的一切。但我还是,人一上床,就困得不行,根本没有说话的力气。
  当我第三次从“新房”跑到草坪的时候,已经是清晨,小路上有了上早市买菜的人,锻炼区也有了一些人。人们终于看见了穿着白色吊带睡衣、头发凌乱的我呆傻地站在草坪上时,他们的眼神里满是惊恐,似乎要逃避我的样子,可又走了几步就停下了,狐疑地看着我。
  我的幻觉好像比前两次更重,完全的不清醒,没有反应过来我的神经问题,我还走到一个老太太的身旁,问她:“地震了,你们怎么这么镇静?”
  老太太“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我赶紧上去扶,老太太居然利落地站起来,落荒而逃。
  乔从窗户发现了楼下的我,他以为我去买早点,便站在那张望,却正看见老太太身上发生的一切。
  我问乔时,他也不知道地震的发生,气得我红着脸大声地对他喊:“就是地震!”并为了坚持己见,拒绝跟他进屋。他以为我梦魇了,为了让我走出来,拉我上小区管理处,让工作人员证明,没有地震发生。
  一个温和的女同志接待了我们,她认同了乔的说法。但是,她告诉我们一件事,六年前,这座城市的一次地震中,我们住的房子里也是一对小夫妻,那个男的先跑出来,而女的正在睡梦中,不知道发生地震。幸亏,地震只是外省一个地区的大地震波及引发的,没有大碍。但是,那个女的却认为男的在危急时刻先跑出来,根本就不爱她。无论男人如何解释,自己只是下意识地往出跑,没想太多,况且当时处在半梦半醒之中,正在卫生间小便,离门近,便跑了出来。女人不听,几番大吵之后,女人绝望地从六楼跳下身亡。
  我们的住房是从三任房主手中买下的,后两任房主的女主人全有和我相似的经历,只是,女管理员也无法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小心翼翼地说是“鬼托梦”吧!
  “鬼托梦”应该托男人往出跑,怎么会托女人往出跑哪?
  我和乔百思不得其解,我很怕,乔安慰我:“鬼怕恶人!大不了我就成恶人,扁她!看谁怕谁!”
  当连续三晚一宿三次地往出跑后,我精疲力竭:情况和第一晚一模一样,第一次和第二次我完全能反应过来这是幻觉,可第三次就是完全沉浸在幻觉中。没等乔成恶人,我对着“新房”的墙壁猛打猛踹:“你个死女鬼!小心眼的女鬼!谁没有脆弱的时候?地震了就往出跑就没顾上你,怎么了?你男人不是有意的!他那时脑袋肯定和我一样,不清醒着呢。我是女人也这样哪。我看你就是该死!换了我,我才不计较呢!”
  当我打到卫生间时,我的脑袋嗡的一声,视力模糊起来,定神了好半天,才好。可是,我看清了卫生间里瓷砖组成的图案:是大大小小七八个“爱”字。
  瞬间,第一任女主人和我的心灵仿佛沟通起来,那七八个大小的“爱”在我眼前飞舞起来,让我出现了幻觉:她在跟我说话!
  我明白了她托梦在我身上的用意:想看看如果她自己完全处在丈夫的情况下会如何对待地震,一样的,不是有意的,那时大脑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那不过是求生的本能……
  说也奇怪,从这天晚上起,我再也没有出现地震的幻觉。
  我问乔:“真的发生地震,你会一个人跑而不带上我吗?”
  乔说:“不会,如果是,请相信,我不是有意的。”
  我依偎在乔的身上。
  住习惯了这个小区这间房子,我近期没有起过搬家的念头。
  以后,谁知道呢?有钱就买大房子吧。

【08 爱情蛊】

☆、香云纱

  爱究竟是无怨无悔的付出与守候,还是有所保留的心机与设计?爱你,毫无猜疑地爱你,会不会是我一生中犯下的最大错误?
  而送你这件同时织进了爱情与咒语的香云纱内衣,也许就是我能为自己保留的,最后一点自信。
  香云纱
  西岭雪
  浣花居的香云纱是南溪的骄傲,穿上一袭香云纱织绣的婚礼褂裙,是南溪每个女孩子自小的梦想。
  香云纱之所以矜贵,是因为每一道工艺都完全由手工制作——养蚕,缫丝,织纱,染葛,泥封,曝晒,一匹纱的成就需要整整两年时间,更不要说褂裙的裁剪和镶绣了。而沈香云负责的,正是工艺中最重要的一道:浣纱。
  每次浣纱时,香云都忍不住想,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穿上亲手浣就的香云纱衣,欢天喜地地做新娘。正想得出神,忽然一阵马蹄将清澈的溪水践得珠飞玉碎,一个锦衣少年骑在马上,倨傲地问:“浣花居怎么走?”
  香云抬起头来,愣愣地注视着这个轻薄潇洒的美少年,没来由地一阵心跳。“公子跟我走吧。”
  “有多远。”
  “不远,转过这个山头就到了。”
  “走太慢了,你上来跟我一起吧。”公子不等香云回答,弯腰一抄,已经将香云拉上马来,拥住她打马奔去。
  香云偎在公子的怀里,几乎以为在做梦。这是她平生第一次骑马,也是第一次与男人如此接近,近得几乎可以听到他的呼吸。
  正是四月樱花盛开,清凉的风穿行在明亮疏朗的阳光里,绯粉的樱花香得动声动色,花瓣落了他们一头一肩,芬芳的喜悦便打心底里随着花香散溢出来,连眼睛里都流满了快乐。
  香云心里想,原来快乐也是有颜色的,那是四月樱花娇嫩柔艳的绯红色。这绯粉红颜从此将永生永世地烙在她的记忆里,如果有一天她化成了灰,也会是一片粉色的灰;化成了烟,也会是一缕粉色的烟。
  公子姓史,是京城盐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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