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火火猛的回头,看到谢莺已张开手,优雅的朝她摆手,慢慢而警告似的低语,“好好享受这最后时光吧,唐小姐。”
说着,不等唐火火发问,叮的一声那镀金的电梯已完全阖上了门,关闭了缝隙,朝下走去。
唐火火转,便看到自己到的是处于总裁室的顶层。
这一层的工作人员早已全被清空,就连lisa也不在,走上前,总裁室的大门正向前敞开,茶气从里香氲而出,室内正响着古典而激进的音乐,慷慨激昂,振奋人心,唐火火仔细听,才听出这是中国著名琵琶曲——《十面埋伏》。
总裁室,非常空旷,似乎御老爷子找人收拾了一番,短短的时间,就改变了格局,特别是将御晟深一直坐惯处理公务的人体工学皮椅,换成了老宅书房里的那张藤椅。
此刻,御老爷子就在她面前坐着,与其说坐,倒不如说是半躺,手扶着拐棍,颔首听音,闻着茶韵余香,似在着思考着什么,又似在闭目养神,只是在唐火火到达那一刻,蓦地睁开了眼,眼中滑过的是蓄势待发捕食的戾光。
“唐小姐,到了?”抬首,看了眼时间,御老爷子慢慢由藤椅上起,笑着起言,“你应是从孤儿院赶来,到的不慢,看来,你若非很想品我这杯茶,就是……在担心,担心我……”老爷子转头,看她,“鸠占鹊巢,对不会?”
唐火火后背猛一震,望着他,撑大了瞳孔,却瞬间恢复,凛了凛神,回笑道,“伯父在说什么呢?这本就是你们御家的家业,你们也本就是御家人,我何必担心不该担心的东西?我准时来,自然是一敬重御老爷子你,二,更敬重御老爷子您为我带来的茶。”
她的回头,让御老爷子呵呵直笑,眼中却不变暖意,发问,“丫头,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鸠占鹊巢?”
唐火火当然知道,却没答,而且,对于御老爷子忽然改变的称呼,她不但感觉不到亲你,还只觉察到一种冷漠与警告。
这种冷与御晟深不同,是带着致命的、报复的、沉的冷!
“你说的对,都是御家人,本就是御家的家业,有何好争,又有何好抢呢?”御老爷子拄着拐棍,慢慢走到了窗前,“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同样也困惑,我娶过一个又一个妻子,寻过一次又一次的记忆,我给每个女人份,甚至生下的每个儿子我都给予优待,只要,他把自己当做御家人,那么,我自然会以御家礼遇相待,该给的,我一样不少给……”
“可问题是,能做到彻底把自己当做御家人……可能,只有御老爷子您一个。”唐火火简单指出。
御老爷子笑,“自然,除我之外,御家的每个人,份都多重。想的多了,在乎的多了,自然,想要的更多,这些,我都能理解,人非完人,但是,有一个人,我却不能理解,从他回御家的第一天,到现在,我都还不能理解,这个孩子,这个与我毫无共同点、相比我冷漠到极点的孩子,到底,在想什么!这些年,又在想什么!甚至说,每一刻,他的想法,我这个被称作的父亲的,都需猜度。”
无需置疑,这个孩子,所言正是御晟深。
☆、208危机在即
【208危机在即】
“我知道他恨我,所以,他夺我”,御老爷子转,回顾这四周,慢慢道,“这椅子,这摆设,还有这办公桌的一切,曾经,都是属于我的!多年前这孩子回来时,展现的如此优秀,甚至让我欣喜,御家总算可以出得一个有头有脸,有才能有胆识,不会被俗事所牵挂甚至算计起来都如此绝对高明的优秀继承人……哪想,在我肯定他的优秀时,他却,把矛头的一切,都指向我了!”
猛的回头,老爷子指向自己,语气略有低愤,“你知道,我不追究他母亲将他偷偷带跑的缘由与错过,完全把他当成亲生孩子一样教导,我把一切希望都寄在了他的上,可他呢!”
老爷子快步上前,似有些冲动,但又已遏制,表恢复平静慢慢道,“可这孩子,把这个家给予他的一切,全都当成了外来抢夺的资产,从没有一刻,他把自己当成御家人,他甚至如此很御家,如此恨我……饶是我早已把他当成了继承人相对,却还是如此待我,待他的亲生父亲……”
“御老爷子,总是说,您欠他,对不对?”唐火火微微打断,发问,“可为什么,从您的言语、行为,和一切中,我都从没感觉到这种歉意与氛围?或许,还是我太过迟钝,感觉不到,您有把他当做家人、继承人、和亲生儿子来教导……哦对了,我确实应是感觉不到的,因为,御老爷子的心里,也不是一个肯定的‘是’,而是一个‘当做’。他是您的儿子,而不是当做您的儿子!如果,连您都没有做到这一点,何必去强求别人去把您当家人?”
御老爷子一顿,显然皱眉,回斥道,“小丫头,看来你还不懂得世间人,若是不做亲生儿子对待,老夫,会把他当做继承人来培养相待?”
“对您来说,也许,御企的发展与昌盛,可能更重要”,唐火火淡道,“您不是在选儿子继承,而是,在选一个优秀来继承。普通人自然是先来考虑自己亲近的孩子作为继承人,而您,在对御晟深毫不了解并无法掌握的况下,就可把他判定为以后的继承人来培养,可见,您的潜意识和作风里,一定,是未来的御企更重要,比您的家重要!比起夫人、儿子,和您的家……您更在乎的,竟然是一个企业的繁冗与未来的鼎盛?”
唐火火不解,只觉这种思维完全无法理解,毕竟‘家’,是多么珍贵的字眼。
“你不懂……”御老爷子并未生气,而是喟叹似的深深一叹,望向远方低言,“为了御企,老夫付出过青、所有、和全部……谁也不能代替的全部……”如此努力,如此付出,到最后,竟还是一无所有,他把所有的东西,都倾尽在了这御氏的企业里,他以为付出了一切,就有了成功,也有了家,更有了她,可是,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有。包括现在,包括所有……连唯一的念想,都被一个虽有血缘,却无法亲近等同于外人的儿子抢走!
他御天业一生何等风光,哪道来心中竟如此落魄!
他怎能心甘?
“所有……一切……”御老爷子的手落向那书桌,雕刻,以及摆放的古董,目光深沉了一些,“都是我一生永远不能抛弃的东西,即使是失,也该是我选择的去给予,而不是,被抢!”眸光猛震,御老爷子的目中绽放出狠光,“这是我谁也不能踏践的领域,包括,我的家人!”
“所以,御老爷子您的格,就是,比任何人都自私。”唐火火淡淡,“无论您的那份珍视是什么……如果对于自己的血缘都可如此绝,那么,对不起老爷子,有一点我要反驳您……………………您和御晟深,确实是不同的,您比他,更绝,更冷漠,他最在意的,莫过于家人,而您最在意的,莫过于自己。”
说着,她起,已觉这杯茶没什么喝的必要了,她颔首,向御老爷子道,“品茶论道,我的答案,和上次一样,我才疏学浅,朽木难雕,恐怕,是品不了老爷子您亲授的拿杯茶了。”
说着,转就要走,此时,后的音乐也愈加急进激促,不知何时早已换上了另一曲叫《海青拿天鹅》。
“丫头,急什么?”御老爷子呵呵一笑,坐回座位上,表放松,语句从容道,“再过几分钟,我将和全公司高管部门经理以及股东开重要全体会议,你,难道没兴趣参加?”
唐火火猛的转眸,奇怪,“不对,老爷子你现在既不是完全持股人,也没有代理职位,按道理和公司的规章来说,可是没有召开全体会议的权利的……”
“作为这次中外合资引进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对方公司可是我老交的朋友,难道,于于理,为御企带来巨额利益的功臣,难道,不该参与正式会议?”御老爷子冷笑,说道,“而唐小姐你嚒,我只是人上通知一声,于于理,你现在执行代理总裁,不管待会儿是不是……我得做到人与在理,免得,唐小姐像方才一样,说老夫绝,是不是?”
火火一顿,一时竟无言以对,可是怎么也想不通,那项与外企合作引资的巨额项目,明明是几个让人极为信任的高管骨干所考察推荐的项目才对,怎么,会与老爷子有关?
而且,昨天由她带头,已经有不少股东投了巨额股份资金在里面,万一出了什么岔子……
而且,还偏偏在御晟深不在的时候……
一时间,唐火火心中大乱。
但时间没容许她去强迫自己镇定多久,此刻,电梯门已打开,大批人,包括主管部门经理、持股人、以及谢莺和御家的几个夫人以及儿子、除却御晟善之外,几乎全都出现在了办公室里,站满了房间。
直到最后,云丰才面色仓促而沉重的出现在唐火火面前,看到她,第一句话便道,“唐小姐,合资对方是有名无实的空头公司,遭人设计,有备而来,再晚,股份救全被吞了!设法联系总裁,快!不然!公司不保——!”
唐火火一顿,右手一颤,握着的手机,险些就跌落到了地上……
印度尼西亚,爪哇谷洞,顶头上方两辆直升飞机盘旋,呈规律慢慢下落,却并不敢向下方六个洞口处靠近,只能远远勘察相望——
“上个月我还说这辈子最没兴趣来鸟不拉屎的地方,现在,没想到就亲自到爪哇了,还真是命运弄人……”一架飞机里,夜零忍不住吐槽,向旁边无影郁闷,“而且,那狗什么家族,还要到这么危险的地方,真不懂兰斯为什么会接遗留那么久,那么危险,他们家族自己人都不愿做的狗p任务!”
“真不知道?”无影一问,转头。
夜零摇头装傻。
无影叹,“这是德烈家族的任务,兰斯欠德烈一个人,总是要还的。”
“那是她欠的,又不是兰斯欠的,她曾是德烈的人,兰斯又不是……”
夜零激动着辩驳,这时,飞机上对讲机却刺啦一声倏响,是兰斯的声音,忽然冷,比任何时刻都要决绝。
“夜零,注意你说话的分寸”,兰斯冷言,从没有见过的冷,“她不是你随意就提的人。”
夜零一震,脸色猛白,白皙俊美的脸面上早已没了一分血色,连嘴唇都在微抖————他不敢相信,经历了那么多言,兰斯竟还如从前,甚至比刚失去她时还要沉重怒对,一向著名以冷静从容和颜悦色对人的兰斯,竟还会为她,失了绪,动了怒意。
“我……我……”他想回知道了。
却听兰斯已打断,话语转向了无影,“报告一下你们的况。”
“试了一下,还是如昨天一样,再下降五百米,到达临谷口相近的方向时,就去失去作,仪器全部失联也失控。”无影快速回,“找不到任何破解方向。”
“不愧是毫无生还的死亡谷……”兰斯低吟了一声,转问,“boss,你怎么看?”
“上升,回接头处。”御晟深道,语气冷静,“没有把握之前,以试险不是好办法。”
“嗯。”兰斯赞同,道,“德烈家族出名的对人不加信任,他们接头和监督的人还都在,既然我们的通讯和一切联系还都在他们家族的屏蔽区,我们还是谨慎些为好。”
☆、209林中大乱
【209林中大乱】
御晟深同意,两架飞机转航,刚才飞上空开始行驶,后方四面八方,立即开过了数十架飞机环绕相迎,出来了不下五十个手拿武器的德烈家族人手,一路相送,朝往德烈家族印尼接头地点而去。
“有精力派这么多人手和军火来监督我们,干嘛不自己找?!”夜零向旁的无影耳语,猛翻白眼,“这德烈家族也够奇葩的,只不过为了寻找自己家族一个几十年前掉在死亡谷的徽章戒指,就下这么大重金,损了那么多接任务的人命……”
“如果真的只是一个戒指,相信,德烈不会下这么重的悬赏金,而多年前也不会有那么多组织明知危险还争先恐后的前来接任务。”无影道,“一定有原因!”
“有没有原因我不知道,只是,这么多年,还从没有下任务方,可以要求限制我们的活动,屏蔽我们与外界的联系,就连我们睡觉,都下这么多人在门口拿枪把守……简直是极度不信任,自我的令人厌恶!”夜零忿忿,“我们y组织,到哪里何曾受过这种待遇?要不是为了给兰斯还人,我才懒得搭理这家族,一个炸弹把他们全轰了!”
“你可别乱来。”无影忙警告,“你要知道,兰斯做事有道理,boss做事更有道理,如果只是为了还人,boss和兰斯一定不会隐忍到这种地步……”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找的东西……可能,跟这几年boss一直想救的人有关?所以,boss才接下这任务……”夜零睁大眸。无影忙捂住他的嘴,摇头,做了个噤声的姿势,看到没引起众人的注意,便示意夜零不要多言,拉了拉他,朝前方去了。
最前方,兰斯与御晟深在最前方平步而行,淡声交谈,言语中,用的印尼语,语速很快,德烈家族全是英国人,自然听不太懂他们在交谈什么——
“没多少时间了……”兰斯快语道,“看来,我们得加快速度,才能救人了……”说着转脸望向御晟深,“我知道,这很重要,不管是对你,对唐小姐,还是……对要救的人……”
“七天内,必须找到东西。”御晟深没有多言,只是深沉了眼眸,一脸平静,“带人与徽章,一同回a市。”
“我懂。”点头,兰斯应,“这是你的决定,最后的对策,也是最后的希望。”
唐火火躲到暗处角落里,给御晟深打了很多电话,都是无法接通,无论怎么留言和采取紧急政策,都是联系不到,她心是焦急,走回办公室,望见众人已坐下,以御老爷子为中心。
而平时必定会站在最中位置的云丰,此刻却被安排站在了最角落,连个沙发板凳的位置都没有用。
唐火火走过去,站在了云丰边,朝他表示意,联系不到;云丰脸色微沉,略有担忧,却仍安抚,低声而言,“没事的唐小姐,昨天投股的事,我来应对,会尽力拖延时间,只要,我们没有把柄,就可以不变应万变。”
把柄……
云丰说完,唐火火却莫名脸色一变,因为她想起了自己私自动用股权,打给唐青青的那八百万!
“诸位,好久不见,不知道还有没有忘记我这已经退休过的御家领头羊?”御老爷子坐在藤椅上,手握着拐杖,一言一语慈眉善目,看着众人微笑,乐呵呵问,“我听闻,这几年,晟深给公司股东出了新政策,每年都会有一至两次的外资企业合资,通过股份项目投资来增加诸位股东收益,不知道,这次诸位收益如何,又可是盆钵皆满?”
诸位持股人面面相觑,不懂御老爷子突然现,言这些又有何意。
“今早,我恰巧看了一则新闻,觉着有些熟悉,就录了下来,特意带来,与诸位共赏。”
说着,御老爷抬手打开了后方墙壁上的屏幕,点开,便见视频里国际新闻报道……………………………
美国威尔斯公司,资金短缺三年,终于以诈骗名义,向四方引得投资来还债,最终还是周转失败,在今晨八点,完全宣布倒闭破产,不得善终。
众人哗然,顿时大惊,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