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底开了多少枪她不知道，因为在第一声枪响的时候她就什么都听不到了。乔阳的身体山一样向她压下来，她奋力顶住想止住他的跌倒，可他的身体又顺着她的身子向下滑。她赶紧用胳膊穿过他的腋窝，想抱住他不让他继续滑。
他太重了，她抱不住，被他压弯了膝盖，她跪到地板上，他终于倒在她的肩头。
鱼小晰伸出手在他身上乱摸，他的后背，胸口，胳膊，肩头，一切都是完好的，没有伤口。她又摸到他的脸，一些温热的液体沾满了他的左脸。她顺着向上摸，在他的左边额头摸到一道很长的伤口，血液正汩汩地往外流。
她用手掌压住那道伤口，企图阻止血流出来，可血还是任性地往外涌，甚至顺着她的手流到她的胳膊上，又淌到她的腋窝，流进她的衣服里。
她哭着不停地叫他的名字，拍他的脸，求他睁开眼，哪怕是他醒了之后要骂她要打她，要她离开岳烁磊，要她当他的情｜人……他要她干什么她都答应，只求他能活过来。
她真的是他的扫把星。从他认识了她，他就没一天好日子过。她留，他就身败名裂。她走，他更痛苦万分。
她走都走了，他本可以好好地当着奕阳的董事长，坐拥数百亿财富，可她为什么要到奕阳工作？为什么不立刻离职还要多待一个月？为什么要到伦敦？为什么今晚要跟他吵架，把他引到这个地方？
自从到了b市，她走得每一步都是错的。
如果今天他死了，她也没法活了。她心里都是他，没有岳烁磊，没有孩子，没有那么多对不起与亏欠。在这一刻，鱼小晰清楚地认识到，这世上她最在意的人最亏欠的人其实只有一个，就是乔阳。
她抱着他的身体哭得不成样子，她只怪那几个人的枪法怎么那么滥，为什么不把她一并射杀掉？
她哭得头昏眼花，满心绝望。
一道刺眼的亮光射过来，貌似还有好些人走进来了。鱼小晰迷蒙着泪眼，望向那些人，喃喃道：“杀了我吧。”
☆、343、我爱他
她没有等来子弹，等来的是两个人跟他抢乔阳。
鱼小晰抱着乔阳的身子不撒手，疯了一样地撕咬那两人。她只想着不能让他们把他带走，无论生死她得跟他在一起。厮打间感觉后脑被什么猛击一下，接着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后她陷入了一段漫长的黑暗，意识浮浮沉沉，她看到了伦敦的夜空，一轮残月高挂。宁远的脸出现在眼前，她伸手去抓，却没有碰到。
经过了不知道多久，她觉得身体陷在柔软的东西里，下意识地用手指摸了摸，是棉织物的触感。她慢慢睁开双眼，看到的是悬在屋顶的各种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有鞋子，有骨头，有小雕塑，有干燥的花草，还有些她说不上来的东西。脑后还有些疼，她侧过头，看到一扇画小窗户，窗上画着一条黑龙，那龙少了一截身子。
鱼小晰突然意识到这是在哪里了，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醒了？”
这声音有点熟悉，她扭头看向声音来处，果然见到宁远站在床前。
“怎么是你？”鱼小晰惊讶地问。
“似乎我该问你这个问题。”宁远把双手插在裤袋里，似笑非笑的表情，“你们两个怎么会跑到d区？”
“什么d区？”鱼小晰问完后，猛地明白他指的是今晚他们遭遇黑帮火拼的地方。宁远看出她是明白了，勾起嘴角，慢慢走到床尾，看着鱼小晰说：“你们害我损失了一个卧底。”
鱼小晰抬手揉揉脑门，回忆一幕一幕重演。她猛地抬头问宁远：“乔阳呢？”
“死了。”宁远直接回答，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鱼小晰呆住了。她失神地望着宁远，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砸到她的手背。她右手上还沾着他的血，被泪水一泡就洇出些红色。
宁远看她这副表情，转身走到一副画前，伸手将画从墙上取下来。扔到鱼小晰身上。说：“这是亚伯给你的画像，他已经离开了，这是他最后一幅作品。”
鱼小晰看了眼那个画像。那种抽象派的画风她无法理解，她伸手摸了摸画像，问：“谁挂在这里的？”
“这是乔阳的房间，只有他有权利动这里的东西。”宁远说着。伸手从头顶抓下一串骨质的铃铛把玩，接着说。“不过他有五年没有回过这里了。”
手指在画像上已经干涸的油画颜料上抚过，鱼小晰小声问：“你把乔阳送到哪里了？”
“留在d区。我们急着撤退，没法带个死人，只把你带了回来。我想。乔阳他应该会赞同我的做法。”宁远摇了摇手里的铃铛，发出闷响。
听了这话，鱼小晰掀开被子就下床。踉跄着向门口跑去。
“你要去d区？你知道在哪里吗？”宁远的话让鱼小晰停住脚，她握着门把回头望着他。颤声说：“你带我去。”
宁远摇摇头，把铃铛扔到地上：“我怎么知道仇家还在不在，我不想陪你去送死。”
鱼小晰咬着嘴唇，转回头就要开门，听进宁远又说：“他死了，对你来说难道不是件好事？你可以名正言顺地跟岳烁磊结婚，不好吗？”
“我不会跟岳烁磊结婚了。”鱼小晰低着头说。
“那我倒是有兴趣了。”宁远环胸而立，饶有趣味地说，“如果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跟岳烁磊结婚，我倒是可以考虑带你去一趟d区。”
鱼小晰眼睛一亮，转回头去看着宁远，问：“你说的是真的？”
宁远歪着头，还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讨厌表情：“不管我的承诺是不是会兑现。可目前对你来说，把秘密告诉我与不告诉我，对你都没有损失。而我呢，只不过想看个热闹，至于是否真的带你去d区，那也要看我的心情。可你要是不说，那我倒是乐意在这边多呆几天避避风头，毕竟这次把警察也牵扯进去了，我得减少抛头露面。”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都这么可恶，鱼小晰死死抿着唇瞪着宁远。她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泪，垂下眼睛说：“因为不管乔阳是生是死，我都要到他身边去。”
“哦？”宁远挑眉道，“这个回答我不是很满意，我希望你说得更清楚些。”
鱼小晰知道宁远是故意找碴的，可此刻除了顺着他别无他法。她紧紧握着门把，鼻子一阵酸，哽咽地说：“我爱乔阳。”
门自己打开了，她是低着头的，见到一双男人的鞋子。她以为是宁远带来看着她的人。
鱼小晰吸吸鼻子，背对着宁远说：“现在你知道原因了，那你会带我去d区吗？”
宁远溜溜达达地走过来，蹭过她身边的时候说：“这次帮你算是免费的，你记得奕阳年终分红利的时候适当多给我分点儿。”
她不知道这个家伙是在跟谁说话。鱼小晰疑惑地抬头，见乔阳站在面前。
他的脸色尚显苍白，头上还缠着绷带，可他的黑眸闪闪发亮，像是天空的星子。
“我先走了两位，不打搅了。”宁远不怀好意地笑着，拍拍乔阳的肩膀就走了出去。走了两步，他又回头补充一句：“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一点钟，我听说奕阳订的回程机票是明天下午四点，所以二位尽可以在这里放松一下，届时我会派人人来叫二位起床。”
说完，宁远下楼去了。
宁远人走后，鱼小晰就发了慌。她第一反应是立刻关上门，她也是那么做的。乔阳早有准备地挡住了门扉，抬脚走进去，随手关上门，不忘上锁。
鱼小晰一步一步往后退。这房间很小，没几步就退到床边，她跌坐到床上。眼睁睁看着乔阳走过来，弯腰凑近了，看着他眯起黑眸，听见他说：“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忘……我忘了……”她慌得都磕巴了。
他勾起嘴角笑，伸手摸摸她的脸，道：“记性这么差？”
鱼小晰撑不住了，眼神慌乱地到处乱飘，喃喃问他：“你怎么……会没事儿了？”
“你希望我有事？”乔阳含笑反问，凑得更近了。
“胡……胡说！我哪有！”鱼小晰咬着嘴唇低着头，感觉他的嘴唇就在耳边，他说话的时候故意让气息喷到她的耳朵上，“其实我也以为我死定了。最近伦敦已经发生过几起枪击案，据报道说是两个黑帮在互相挤轧，重新分配势力。今天遇到他们的时候，我就知道凶多吉少。”
“那你还不老实点儿，对那些罪犯那么凶？”鱼小晰偏偏头，躲开他故意地逗弄。
“因为我不允许让他们碰你。”
他的唇落在她的耳后，他的胳膊也抱住了她的身子。
鱼小晰推了他一把，慌慌地小声说：“你要干嘛？”
“你说呢？”乔阳魅惑地笑，弯腰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鱼小晰惊叫一声，他们就一起滚到了床的正中，他就开始解她衣领的盘扣。她急忙摁住他的手，着急地喊他：“你不是受伤了？”
“是受伤了。”乔阳黑眸含笑，握着她的手幽幽地说。
“那你先睡，我……我到楼下去找伊莲娜。”鱼小晰在他手心里握起拳头，惶惶然。
“可我顾不上了。”乔阳叹了口气，一副很无法可想的样子。
他摁住她就开始了。
她今天穿的旗袍，盘扣很难解，乔阳边吻她边忙活了半天，就是解不开。他撑起身子忿忿看着她，喝问：“你这衣服哪里买的？！”
鱼小晰微喘着小声回答：“婷婷买给我的。”
得到这一点的喘息的时间，鱼小晰想坐起来，乔阳又把她压了下去。他伸手就撕着衣服的两襟。
“别！很贵的！”鱼小晰惊呼声中，几粒盘扣纷纷从旗袍上被拽了下来。
“我买不起吗？”乔阳的声音已经嘶哑，将她衣下的内｜衣退到她下巴处，埋头进了她的绵软。
鱼小晰感觉脑子就像化了一样，瞬间就没有了力气，软软地卧在他身下任由他摆布了。
大红色的旗袍被扔在地上，还有他们的其他衣物。床上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鱼小晰无力地将胳膊搭在乔阳的肩上，他埋头在她胸口舔来吻去。她已经被他撩得七荤八素，身子里有一团火，急需他给予解放，可他迟迟不肯有进一步的动作，只用手在她小腹处反复地摩擦。
她在他耳边娇糯地喊：“乔阳……”
乔阳知道这是她在催他，撑起身子，低头看着意乱情迷的鱼小晰。
她喘息着看着她，迷蒙的眼神可以掐出水来。
他低头吻她。
“你有几个孩子？”他边吻她边问。
鱼小晰愣了一下，被他这个问题砸得清醒了几分，眨着眼睛看他。
“我记得你说过你有女儿，是只有那一个孩子？”他捧着她的脸，专注地看着她问。
看着他不像是生气，她如实回答：“两个。”
乔阳眉头蹙了起来，看起来是在意了。鱼小晰就想是不是告诉他实情。她含着下巴思索着，没容她想好，他趴下身子手下抬起她的腿。感觉他的部分贴到敏感的私密处，鱼小晰微微抽气，脑子里一阵浑浊。
☆、344、时隔六年的初｜夜
“你给我生三个！”他赌气地说，瞬间就冲了进来。
“慢点，你！”鱼小晰浑身一颤，感觉他的坚硬强行刺入她的身子，他们之间在生理上总是难以协调，他如果太粗野，她就会疼。他把她的双手压在头顶，身下不曾稍停地继续往她深处刺，惹得她发出一声声哀鸣。
然后他把火热停在她体内，压在她身上喘息。
“难受……”鱼小晰扭着身体，惨兮兮的表情。她跟他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她胸前的丰满在他胸口蹭来蹭去。
“我更难受！你再动！再动我不保证下一秒会怎么样！”乔阳咬牙切齿地说。
她知道他是压抑着自己的欲｜望才没有妄动，看着他隐忍的脸鱼小晰莫得心软，她把脸埋进他的肩窝里，小声说：“你别忍了……”
“那你想要吗？”他在她耳边问。
她点点头，脸已经酡红。
他邪气地笑，慢慢退了出来。
鱼小晰控制不住身子微微颤抖，她看到他不怀好意的眼神，知道他想干什么。手被他压在头顶她不能抵住他，只好闭上眼睛，小声说：“求你……先轻点儿……”
她听见他微微叹气，说：“算了。”
而后他慢慢地刺了进来，这次她适应了些，忍不住发出几声娇喘，感觉着他愈来愈深入，她失神地发出美妙的呻吟。
感觉他的大手压在她的腰眼，让她跟他贴合得更加紧密，透不过一丝风。鱼小晰颤抖着说：“你先出去点儿……”
他又在她耳边一叹，咬牙说：“现在是我体谅你，待会儿你要体谅我。”
他慢慢地进退着。寻找她喜欢的角度，一点一点研磨她，换来她醉人的吟哦。
正如他所说，在体谅过她之后，他开始加快了速度，凶猛的冲刺再也不会让她不时，而是给她带来更强烈的感官刺激。那是他从前经常会把她带到的一种状态。欲仙欲死，昏厥又醒来。
在他身下，她会成为一名诚实的荡｜妇。
鱼小晰紧紧抓着乔阳的肩膀。被他冲撞得全身晃动。听见他在她耳边喘息着问：“喜欢吗？”
她说不出话，只能拼命摇头。
他冲刺得更加肆无忌惮。
他带着她攀到最高峰的时候，她昏了过去。
等她醒神过来，他趴在她身上急促地喘着。一动不动。她抬起虚软的胳膊，抱住了他的脖颈。
鱼小晰有点想哭。没想到他们真的会又走到一起。
这次相遇，起初是她不相信他还对她有意，后来是她没法回应他的心意。可今天经历了生死，她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现在。此刻，她只想好好地爱他，被爱。
在这个小房间。这张床上，他们曾经度过了好几个激烈的夜晚。几年后的今天，他仍然像当初一样充满了激｜情。
让她几乎忘记自己的存在。
歇了一会儿，乔阳翻身下来，把鱼小晰抱到怀里，他低头亲吻着她的额头，满足地说：“我终于又得到了你，简直像做梦一样。”
她偎在他胸口不说话。
他摸摸她的脸，问：“想什么呢？”
鱼小晰又往乔阳怀里偎了偎，小声说：“想我们以后该怎么办。”
乔阳轻笑，道：“这有什么好想的？以后你留在我身边，你想去哪里，我带你去。”
“瑞贝卡跟岳烁磊呢？他们怎么办？”鱼小晰苦恼地问。
这个时候提到那两个人是非常煞风景的，可这是他们无法逃避的问题。那两个男女何其无辜，被扯进了他们的感情漩涡里。瑞贝卡她不清楚，可岳烁磊的付出又算什么呢？
他托起她的脸，让她看着他，低哑地问：“小晰，你当初离开我的时候，想过我怎么办吗？”
鱼小晰看着他，哑口无言。
当初她乱了阵脚，才会被岳俊几句恐吓的话吓到。后来岳烁磊都说，以乔阳的脑筋，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他既然敢公开宣布奕阳倒闭，必定是留好后手的。她太慌乱，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一切都因为太年轻，也因为她对他的不够信任。
现在往回想想，似乎做错事的一直是她，她逼着他做出来最难的选择，却没有陪着他走到最后。
她看着他，眼眶有些湿，她用手摸着他的脸，喃喃道：“对不起。”
乔阳握住鱼小晰的手，放到嘴边吻了吻，淡淡道：“小晰，我给你讲一些事情，你好好听着。”
“嗯。”鱼小晰乖顺地点头。
“记得你离开数个月后又回b市那次吗，你到b市找岳烁磊，我追到了你们。我出了车祸，可我还是抓到了你。你也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