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那天老板确实去过周菲菲的公寓。其实那个公寓不是周菲菲的。而是老板名下的。这件事情说来也话长了，都要从两年前说起了。”
接下来，孔涛就将两年前和那天发生的事情给凉云茉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说完，他还时刻关注着凉云茉的表情。他害怕她误会。或者对老板生出嫌隙。
不过，他想象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凉云茉只是有些诧异。更多的是担忧。她知道，这件事情一定很棘手了。
“那你回想一下，那天晚上还有什么遗漏的事情。”凉云茉总感觉这事情有些奇怪，为什么陆辰希两年来都不曾搭理过周菲菲。唯独那天晚上去了。而且也唯独那天晚上出了事情。
这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有人从开始就策划好了一切。还有一种就是，因为陆辰希去了哪里。才策划了这次栽赃。
她能这么想，无疑是因为她是信任陆辰希的。他不可能去谋害人的姓名。到现在她都不曾怀疑一丝一毫。
孔涛经由凉云茉的提醒，他就蹙眉思索。看那天到底有什么他遗漏的细节问题。
“刚开始是老板独自上去的。所以那个期间发生的事情，我是不知道的。等到我上去的时候，房间里的情况已经有些不寻常了。”
他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他进去房间之后的所有事情。还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那天也是在场的。你难道不可以为他作证么？”
孔涛摇摇头：“太太，我是老板身边的人，也是这件事情的参与者。我其实也是嫌疑人。同样被叫去问话了。我能这么快放出来。是因为我住的地方监控有我回家的信息。时间上也对的上，没问题。”
“别墅也是有监控的。为什么不能作为证据？他确实是回来了。”
“太太，从宝成公寓到锦华，车程最多一个小时。但是，老板和我分开的时间是凌晨一点多，而老板回到别墅的时间是凌晨四点五十。也就是说，这段时间，老板没有证据证明他在哪里？这也是警方会怀疑老板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辰希在和你分开后，又去了别的地方？”凉云茉越来越觉得不可思议了。
孔涛点了点头。神情有些复杂：“警方怀疑的是，老板在和我分开后，又返回去谋杀了周菲菲。然后才回到家里。”
凉云茉张大眼睛，不住的摇头。那天他回来的时候，确实是接近凌晨五点了。
“那你问过辰希了么？”
“问过了，老板不说。”孔涛对这件事情又无奈有担忧。老板明显是在隐瞒那段时间他的行动。这也让律师团陷入了困境。
“他不说？为什么？”凉云茉更加诧异了。神情也紧张了起来。听孔涛说完事情的经过，她越来越觉得，这件事情蹊跷的厉害。
如果不是她是相信陆辰希，那么她也会认为，很有可能陆辰希会是凶手。
“我也不知道，老板做事情都有他的打算。平时我也会知道一些。但是这次，老板连我都不说。”
这让孔涛也手足无措了。
凉云茉低头，神经像是打了结。她钻进了一片黑暗的迷雾中，怎么也没法走出来。而且，这次在迷雾中，有着她最重要的人。她更是分不清方向了。
“对了，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孔涛惊呼出声。样子有些夸张。
凉云茉抬头，以为他是有了什么办法。
“太太，我想起来当时我们一同从公寓里出来。在电梯里老板给我交代，让我将周菲菲身边监视她的人撤掉。我当时有些困惑。但现在仔细想起来。总觉得老板别有深意。我怀疑老板可能对有些事情已经有所察觉了。”
这个信息太重要了，凉云茉的眼睛中带着一丝光亮。但随即又陷入了疑惑。
“你的意思难道是，周菲菲的死可能陆辰希是知晓的？”
这个猜测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她是有些惊恐的。也是怎么也不愿相信的。
凉云茉坐在沙发上，思绪万千。也焦虑万千。她觉得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了。
“孔涛，带我去警局，我要见辰希一面。”
孔涛看着凉云茉已经起身，神情有些难为。
“太太，老板交代我了。让我不要带你去见他。”
“为什么？”凉云茉扭头不解。
“老板没有说，而且，太太。现在小区外面，全部都是媒体记者。今天老板被带走的消息不知道怎么泄露了。现在媒体在小区外面就等着你呢。你出去了，无疑会被堵得水泄不通。恐怕，老板早就料到了。才会交代我千万不能将你领去见他。让你好好的等在家里就好。”
孔涛将陆辰希交代的事情一句不差的都说给了凉云茉听。
凉云茉听过后，竟然渐渐平静了下来。她知道，现在的事情确实不能由着她性子来了。
“好。那就麻烦你多跑几趟。”
“这是我应该做的。老板也是一个律师，他清楚自己的境地。也清楚自己处在一个有利还是有害的位置。我们都应该相信老板的。”
孔涛送了一口气，他还是有些害怕凉云茉万一真的不顾一切就想去看老板。那他就真得不知道怎么去劝说了。好在，她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也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
大概，老板也是清楚的。所以才只是交代他了几句。
“据我了解，陆氏集团在临安市的公司过几天就要举行开业大典了是么？”
“是的。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媒体才会那么的感兴趣。”
“你现在去顾着陆氏那边和辰希那边。我这里没有什么事情的。不过，你过段时间就得给我打电话报告情况。”
“好的，太太。”孔涛点头，然后转身就出了别墅。
他现在确实要忙着去稳定剩下的事情了。
凉云茉坐回沙发，沉思着。她对商业和法律懂得很少。几乎是一窍不通。她根本没办法为他分担，或者为他守好他的江山。这一刻，她多么歉疚。多么希望自己学的不是医学。
突然，别墅系统提示有人进入了别墅。这吓了凉云茉一跳。她以为是有媒体闯进来了。好在惊慌只是一瞬，这里的保全系统很好。除非是熟人，否则不可能有人顺利的进入别墅。果不其然，别墅门打开的时候，她的眼泪差点下来了。
进来的人是陆平升和温宜，温宜依旧还是那样风采依旧。进门看到凉云茉的时候，鼻子也酸了。
凉云茉立马迎上去，温宜也一把抱住了凉云茉，伸手拍着她的后背。
“好孩子，吓坏了吧。”
凉云茉不住的摇头。害怕早就过去了。现在满满的全是担忧。
陆平升在旁边一脸的严肃，只不过在看到凉云茉的时候，眼中多少染了点和蔼。
他们本来是回国来看儿子和儿媳妇的，谁知道一下飞机就听闻了这样的事情。
“妈，爸。”凉云茉的声音有些哽咽。
不过，这下她多少也安心了。总归不是她一个人了。陆平升也是从商界摸爬滚打的人，对于这些事情，肯定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三个人都做到了沙发上。凉云茉和温宜的情绪也都平复了下来。
“爸，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解决？”
陆平升眉眼间尽是疲倦，刚下飞机，就听闻儿子遭遇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有心不已。但是，他却不能乱了阵脚。
“对于这件事情，我了解的不是很多。下飞机我就让陶辉去调查了。现在你给我好好讲一讲。一点细节都不要遗忘。”
凉云茉点头，坐在温宜的身边，将自己知道的和孔涛说的。全部一字不落的告诉了陆平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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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菲菲被杀害一事，案情重大，影响也太大。因为牵扯到了陆辰希这样有社会影响力的人。警方就成立了专门的破案组来进行调查。负责人是在这方面比较有经验和成绩的闫磊。
审问的人收获不大，他的心思缜密。根本就没有抓到把柄。除了那段空白的时间作为怀疑的证据。但是，这不足以将他定罪。
第二次，闫磊又进入了审讯室。他准备亲自审讯。里面一面是镜子。这种镜子是单面镜，里面的人看不清外面，但外面的人可以清清楚楚的
看清里面的情况。
闫磊进去的时候，陆辰希面不改色，始终沉地坐在椅子上。面前放了杯茶水。早就凉透了。
闫磊打量着陆辰希，很显然，他的脸确实是英俊，得天独厚。更何况，他除了是一名优秀的律师，还是一位优秀的商人。往哪里一坐。他浑身散发的沉稳气质展露无遗。
这让闫磊他们这组确实有些棘手，一个心思缜密的商人已经够难对付了。再加上他还是个精通法律的律师。那必然是无法轻易找到突破口。
闫磊很客气的伸出手自我介绍：“陆先生，你好。我是专案组的负责人闫磊。”
“你好。”陆辰希伸手相握。
他的手心没有一丝湿润。这让闫磊更加对他刮目相看。
他处理了那么多的案子，也接触了不少形形色色的人。不管是有罪也好，被冤枉的也好。他们都会表现出焦躁的情绪。
只不过，面前的男人。可算是真正的做到了悲喜不乱。
这也让闫磊有些把握不住了。
他这么冷静，是因为真得跟他没关系。还是因为隐藏的实在是太好了。
闫磊不敢小觑，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陆先生，我也不想耽误你太多的时间。只要你交代当晚你离开宝成公寓后，还去了哪里？”
“去见了朋友，剩下的，不可奉告。”
办案靠得是缜密的逻辑和理智。但是，很显然，闫磊觉得他面前的这个人，比他还要理智。
“陆先生，你要知道，你如此不配合。只会增加我们彼此见面的机会。”
陆辰希的唇角始终淡然：“我随时恭候。只不过，希望下次闫警官能够找到很充足的证据，否则，我觉得你们这里的茶很难喝。”
一句话，传达的意思是，你们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一切只是猜测。二来，他不想这么总是被轻易的叫来接受调查。他没那工夫。
闫磊觉得陆辰希真是块难啃的骨头。只是这么一来二去，闫磊就清楚的察觉，此人的头脑十分冷静。也有着十分严密的逻辑。
“那恐怕很抱歉了，如果陆先生总是这么逃避。我想你这不会是最后一次喝这里难喝的咖啡。我们先说说周菲菲遇害的事情吧。”
陆辰希不说话。眼光平平。
“据调查，二月十号晚上你去见过周菲菲。”
“是的。”
“你为什么会去找她？”
陆辰希笑了：“她说她要自杀。我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我出于道德。当然要去看看。”
“她为什么自杀？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闫警官，在没有证据证明我就是凶手之前。我是不是能知道整个事情的经过。否则我没办法很好的配合你。”
闫磊盯着他看了一会。沉下气：“好。”
他将整个案件进行了简单的描述。
周菲菲的邻居因为闻到很难闻的气味才投诉给物业，是物业的人将门打开发现了尸体。他们警方接到报案，赶到现场的时候，他们立马进行了调查。
屋子里的地上有破碎的玻璃，是来自红酒杯。她的身上也有大小不一的伤痕，初步判定是因为流血身亡。而致命的伤口是脖颈动脉上的。
周菲菲应该是摔在了碎玻璃上，所以才会导致身上的伤口。但是脖颈动脉上的伤口，明显是人为划上去的。而且在周菲菲被割断动脉的时候，她也企图自救。否则就不会有从碎玻璃渣到电话那段地面上拖长的血迹。
只不过，动脉处的血流的很快，周菲菲根本没来得及爬到电话旁边。就死了。
法医判断了死亡时间，就是二月十号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三点之间。而他们从调出的监控视频，率先将嫌疑人定为陆辰希。因为种种迹象都表明了他的嫌疑最大。
在描述这个案件过程中，闫磊一直盯着陆辰希，企图从他的眼神或者动作中发现他的破绽。
只不过，陆辰希整个过程中一脸平静，没有一丝的波动。一丝丝也没有。
太镇定了。也太平静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闫磊却更怀疑他。
而陆辰希在听完之后，只是点了下头。示意他知道了。其余的动作或者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么？”闫磊直截了当。
“她和我什么关系么？很简单，她想做我的情人。”
陆辰希也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倒是噎了闫磊一下。他怎么都没想到他这么直白。
“你同意了，所以将她包养在宝成公寓里。但是，你的太太回来了。你怕事情暴露，所以解决了周菲菲这个麻烦是么？”
“这只是你的猜测不是么？”陆辰希依旧淡淡的。
“陆辰希，自信太大就成了自负。你真当我们什么都查不出么？我们在红酒杯上发现了你的指
纹，也在碎玻璃上同样发现你的指纹。这些你要怎么解释？”
“闫警官，我想你忘了说一样东西。那些倒在地上的酒渍我想你们也一定检测了。肯定知道那是什么。你觉得她要是我的情人，还会需要那种东西么？又或者，你们有没有验尸呢。难道没发现周菲菲还是个清白之躯么？”
几句话，陆辰希反被动为主动。竟然让闫磊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不愧是律师，一字一句全部说在重点之上。也是疑点之上。
“这倒是得问问你了。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特殊的癖好倒没有，但是，我记得我说过，是她想做我的情人。而不是，她是我的情人。所以，闫警官你们办案都是靠猜测么？”
“你觉得，我们警察会相信你说的么？”
陆辰希不怒反笑：“我只知道，我早就给你们如实复述了那晚的经过。我是自负，所以如果人是我杀的。就不可能留下那么明白的证据让你来抓我。”
这句话让闫磊不满，他皱眉：“这么说，你的意思是你被陷害的？”
“这不很明显么。”
“那你认为会是谁呢？”
陆辰希倒是随意，靠在凳子背上，勾唇一笑：“我做律师行业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惹下的人可太多了。都是十分想我死的。”
“我知道你是律师，精通法律，但希望你不要将它当做你的挡箭牌。或者将法律随意踩在脚底下。”
“闫警官，正如你所说，我是律师，精通法律。那我就提醒你一句，法律讲求的是无罪推定。没有确切的证据和法院的判决，我最多是个嫌疑人而不是凶手。而我能说的都说了。至于那天我走了，谁潜入公寓杀了周菲菲。我一概不知。”
闫磊咬紧了牙关，胸腔中燃起火焰。灼烧着他。陆辰希却是太难对付。让他无从下手。倒是惹得他一身的气愤。
出了审讯室，闫磊将手中的文件夹扔在地上，来宣泄火气。旁边的一个警员走过来。
“头儿，有律师来保释陆辰希。说是已经超过了调查时限。让我们放人。”
闫磊是有火说不出，只得挥手：“去办程序吧。”
警员点头走了。闫磊扭头望了眼审讯室里面。陆辰希双手交握放在胸前。刚才平静又凛冽的眸子紧闭着。嘴角放松。像是在假寐。
姿态十分悠然自得。倒是让他这个生闷气的人在这里跳脚。
他走到办公室里，对着专案组的人拍了拍手：“大家听我说，这个案子影响重大。我们必须做到一丝不苟。公寓封锁了是吧？”
“是的。头儿。”
“加派人手，除了我们组的人，其他人一律不得靠近。还�